岑夏一進屋,旁人不說,導演便先愣了一瞬。他上上下下將人打量了一遍,頗為有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


    上次見時,這姑娘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天真性子,怎麽這才幾天,便帶出一絲的深沉來。


    這倒也不是沉悶的那種深沉,而是讓人覺得此人心中自有計教,配上那一副十足的大家閨秀的……不,那要比一般人家的小姐更高貴些,顯得十分的尊貴,卻乍一看並不顯,恰是符合那劇中女主角的性子。


    表麵上不過是個大家閨秀,然而魔教出身,心機深沉;身居高位,尊貴非凡。


    “好,好,好!!!”


    還未開口,左導演就先來了三個好字。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岑夏能給他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之前給岑夏拍戲的導演,正好沒一個是他的好友,隻是聽過這姑娘演技奇差,現在看來……或許這之中還有什麽事兒。左導演信任自己的眼光,這就是他想要的女主角,半點兒也錯不了。


    誰說岑夏這姑娘不行的,這不一進門就入戲了,且十分完美。


    他好歹也曾在一些場麵見過平時的岑夏,萬萬不是這般性子,這般表情,如今這樣肯定是故意演出來的。


    左導演越看越滿意,之前的蔣清清瞬間被比到了泥裏去。


    他甚至想要直接開口將人定下。


    卻不知,岑夏這會兒懵得要命,完全不知道哪裏對了這位導演的眼緣了,她隻是平平常常的走進來而以。


    這就是她自己不懂了,雖說在現代的人看來,才不過幾日不見她,但岑夏卻是實實在在的在古代活了五世。當了四世的皇後,闖過江湖,也曾當過大家小姐,身上的氣質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改變。


    此時的她自然不會是剛從劍三裏出來,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再提那點深沉……


    那完全是因為進來之前得知有人想要整她,正十分警惕的尋找將要使壞的目標人物呢。心中想著事兒,又含著些遇神殺神,遇佛宰佛的自信與囂張,便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正合了那外表柔弱,內心卻自有一翻計教,不將一切放在眼裏的女主形象。


    陰差陽錯的,就這麽合了左導的眼。


    外麵,小助理正和經紀人在通話,“你說什麽,他們準備讓岑夏現場彈琴,還是古琴?”


    “不一定要彈,擺個樣子也好。”經紀人道。


    蔣清清買通了人,想要辦到這點兒一點也不難,更不會讓人覺得是在刁難。畢竟試鏡試鏡,大多都會讓你演一段劇情。而這個女主角琴棋書畫樣樣皆通,考書畫或者說是有些強人所難了,但琴……


    沒學過古琴總彈過鋼琴吧,就算不會,擺個樣子也不怎麽難吧!


    娛樂圈誰沒個一兩手。


    再說,如果簡簡單單一個樣子都擺不好,這戲還怎麽演。如果岑夏做不好的話,左導定然會對她萬分失望,覺得她會毀了他的片子,而不讓她參演。失了角色還是小事,被傳出去……岑夏竟連擺個彈琴的模樣都不會。


    相反,那蔣清清可是學鋼琴出身的,古箏也會一些,雖沒彈過古琴,但……


    人家那樣子肯定是擺得分毫無差的。


    “真陰險。”


    小助理心道怪不得蔣清清剛剛那麽得意,她們家岑夏好像的確不會彈鋼琴,這事兒很多人都知道。緣於有一次岑夏瞧見鋼琴,便一時興起按了幾下,完全沒有章法,簡直像是小孩子胡鬧。


    這一迴,恐怕是真栽了。


    經紀人跟小助理對視一眼,心道:“早要知道,定然逼著那丫頭好好練練琴。”


    說來帶了這麽多藝人,還沒哪個讓她這麽操心的。關鍵她在這邊擔驚受怕,看人家岑夏那模樣,倒是半點兒不在意,還一副想看好戲的模樣。看誰的好戲,她自己的麽,想起來就一肚子的火。


    這火總要撒出來的,“蔣清清是麽,去,給小周打電話,我上次給他的東西,可以往出發了。”


    不還敬你一下,還真當誰帶的人都敢動。


    裏麵岑夏確實半點兒不急,她試了試琴弦,甚至還指出,“這琴的音質不怎麽好啊!”


    眾人:“……”


    試鏡用的琴,包括之後拍戲時要用到的,都是道具,能出聲就不錯了,還要音質?那個坐左島旁邊的人總算捸到機會,嚴肅道:“做個樣子就行,挑什麽茬。”


    他原本是想讓人覺得岑夏事兒多,然而左導卻瞪了他一眼,演員敬業還不好?


    那人又嘀咕了一句,“她又不會彈。”


    誰說岑夏不會彈琴的?


    她的琴彈了幾世,又是經過桃花島黃藥師親手□□的,若是敢認第二,這世上可還有誰敢認第一?雖說這琴音質差了點兒,質量更是差強人意,除了外形美觀簡直一無事處,完全發揮不出全部水平,但已然足夠唬住一群外行了。


    岑夏要彈的這一段,正是女主角在山間竹林彈的一曲。當時男主恰巧經過,聽到之後不由駐足。


    這一曲不悲不喜,講究的是一個瀟灑自在,痛痛快快。


    而這種琴聲,最適合岑夏。


    琴音同人心,岑夏本就是這種性格的人,彈這種曲子自然如魚得水,更比其他的要好上許多。但即便是她不善長的曲目,以岑夏的本事,也能彈得極好,更何況是這麽一曲,自然就更加利害。


    在場的雖沒有古琴方麵的高手,但娛樂圈從來不缺會聽之人。


    一時之間,屋內寂靜極了,隻餘錚錚琴聲。


    直到一曲落了,好久也沒人說話。


    岑夏皺了皺眉,不甚滿意道:“音質太差,彈不得多好聽,若是能有把好琴……”


    這一幕,又恰恰對上了戲裏的。隻是當時女主角說得是:“琴是好琴,隻可惜無人鑒賞,若是能有個知音……”


    再配上一聲歎息,簡直絕絕的劇中翻版。


    左導再忍不住,激動的大聲道:“好,好,定了定了,就她了。”


    之前看蔣清清時,雖也是截止目前試鏡的人中最為合適的,左島也隻是不甚滿意的丟下一句迴去等消息。雖然人人都知道,不可能有人更好了,就是她了,但終究沒有一口定下。


    就這麽一個沒有一口定下,誰能料到,轉眼就被岑夏給栽了糊。


    誰也沒說過,這姑娘的琴彈得這麽好。


    之前收了錢,準備不著痕跡的為難一下岑夏的那一位,簡直臉色鐵青,十分不滿。蔣清清那個蠢貨,如果不是知道她跟岑夏勢不兩立,恩怨頗深,他都要覺得那女人是在故意為岑夏創造機會。


    左導一口定下的女主角,誰能再換得了?


    若說是旁的留學,還能有點兒機會。但這位是典型的不講情麵,以前有一次一位投資商砸了大把的錢,都沒能讓人鬆口。大導演,自己有錢有勢,不缺人來演自己的片子,也不愁資金,自然囂張得不得了。


    更何況,他對岑夏如此滿意,為了自己片子的質量,也是怎麽都不會換的。


    這位對演員的高要求,可是圈內皆知的。


    就屋內在場的人中,多少都曾覺得朱祐樘這迴是在做無用功,讓岑夏來試左導的戲,可不就是等著選不上丟人嘛。然而誰能料到,還真就選上了,而且還是左導一口定下,十分的滿意。


    深矢岑夏演技的人,則一臉蒙逼,險些覺得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岑夏出門的時候,蔣清清還沒走。


    正等在那裏,一臉的高高在上,問:“怎麽樣啊,左導可滿意你?”


    “滿意,十分滿意。”岑夏說:“當場就定下了,不知你試的是什麽角色,如果沒選上,我可以介紹你來演我的丫頭。”


    蔣清清的臉青了白白了綠,氣憤道:“岑夏,你說話小心點兒。”


    “我隻是好心。”岑夏一攤手,迴頭問小助理,“她怎麽生氣了,難道是來大姨媽了?”


    小助理撲哧一笑,心道你這麽氣人家,那蔣清清好歹也是有點兒後台,沒聽過什麽大圠,受過多少冷遇的人,大小姐脾氣上來,哪能不生氣。然而出口的卻是極小聲的,“左導一般不會直接將人定下,都會讓迴去等通知。”


    意思是說,岑夏岑姑娘,吹牛吹過了,人家不會信的。


    岑夏秒懂,又道:“那可能他今天心情好,總之從我進去就看他在笑,後來就直接定下來了。”


    蔣清清越發不信,“你就會逞逞口舌之快而以。”


    然而很快的,蔣清清就瞧見自己的經紀人半跑了出來,手裏拿著手機臉色十分不好。她的心中瞬間咚的一聲,不好的預感顯出。見經紀人走近了,蔣清清強撐出笑容,一指岑夏說:“她竟然說左導當場就指定了她,你說好不好看。”


    經紀人的臉色越發難看,瞪了她一眼道:“上車。”


    蔣清清沒占了上風,哪能甘心,根本並不聽話的上車,而是堅持問:“你說好不好笑,岑夏她竟然說……”


    “她說的是真的,你給我上車。”經紀人忍無可忍,吼道。


    蔣清清一臉不可置信。


    岑夏這邊,經紀人和小助理也是一臉懵逼,這是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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