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吃了?”


    真懷疑自己撿到的不是白毛偽蘿莉,而是頭豬了,劉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動著。


    中午一爐子至少二十幾張肉餅,還有麥粥等食物,算是連晚餐都帶出來了,防止下午激戰太晚吃不上飯,中午羌人殺到的太突然,劉閑三口子也就墊了下肚子而已,可好不容易打完仗迴到中軍帳篷,桌子上的餅籃子還有粥菜等吃的就好像遭賊了那樣,被消滅了個幹幹淨淨。


    聽著劉閑不可置信的驚唿聲,白毛偽蘿莉半張可愛的櫻桃臉也是禁不住濃鬱的紅了下,還好,遊牧部族生出那種爽朗的性格也不至於讓這妞當場社死,反倒是硬邦邦的揮著小拳頭哼道。


    “不是漢人將軍你說的都給我了嗎?要反悔?”


    “那倒不是,隻不過實在難以想象,你能吃下這麽多?”


    眼神兒不自覺落在了這妞被羊皮甲包裹,鼓鼓囊囊的小肚皮上,感受著他異樣的眼光,這妞又是兇狠的亮著小虎牙瞪著,讓劉閑一激靈下趕忙將目光移到邊上。


    “那晚飯你還吃不吃了?”


    “吃,當然吃!!!”


    ...................................


    當然個鬼,就算這蘿莉也得遵守能量守恆定律,吃了十多張肉餅,將近一斤多的麥糊糊粥,還有醬菜之類的,差點沒撐死她,晚上再煮好了珍珠翡翠白玉湯(疙瘩湯),把用鬆木熏過的鹹豬肉在油鍋裏煎好端上來時候,這妞也隻能捧著茶碗揉著肚子吞口水了。


    “放心好了,本侯做主,聘請小丫頭你為大漢河西問題特別評論員了,在職期間都管飽管住發衣服,真是的,像餓死鬼那樣,你們秦胡的夥食有那麽差嗎?”


    “漢人將軍,我比你大,不叫小丫頭,叫蘇無月!”


    應該是個子長得小,白毛偽蘿莉格外顧忌別人說她小丫頭,憤憤然的灌了一口泡著梅子還有紅茶的助消化飲料,這妞旋即卻又憤憤然的哼哼道。


    “什麽叫夥食差,根本沒得吃!像爺爺說過,在大秦時候還能一天吃兩餐,可是秦胡一天隻能吃一餐,匈奴人來了之後,把大部分東西都征收走了,不繳納就到部族裏掠奪牲口,逃出來藏在山裏,山上的草還不足以喂飽牲口,牲口還是一頭頭的餓死。”


    神情變得格外難過,聽得劉閑還有也是大小姐出身,吃穿不愁的周九柯卻是錯愕在了那裏,另一邊,韓秀兒端著碗的手亦是禁不住顫抖了下,忽然間也是停下了進食。


    難怪這白毛偽蘿莉長得這麽矮,估計是發育最需要食物時候卻成天挨餓這才餓成的,穿越兩世,挨餓似乎也隻是父輩祖輩時候的記憶,就算劉閑都沒法體會那種沒飯吃要餓死的滋味兒,忽然間這妞就神情低落了下來,讓劉閑一時間也是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安慰,不過也幸虧這種努力求生培養下來的性格,僅僅低落了片刻,蘇偽蘿莉忽然又惱火的對劉閑嚷嚷了起來。


    “為什麽就不願意和河西諸部聯合呢?外麵那些羌人也是因為被匈奴人收刮的太狠,這才悍然起兵的,隻要大漢答應率領河西諸部,仗就不用打了!”


    “不用打了?”


    本來神情還隨著白毛偽蘿莉的低落而低落,可聽到這兒,劉閑卻居然再一次狠笑了起來,重重搖了搖頭。


    “不僅僅還會繼續作戰,而且大漢也將被拖進河西這攤渾水中,而且大漢既然出兵出力了,必然迴索求迴報,你爺爺曾經是秦人,按照大秦那樣頒布律法,把河西改成郡縣,讓營外的羌人按照大漢的律令納糧服役,他們會幹嘛?”


    “如果做不到這些,大漢為什麽要流血為河西諸部與匈奴人死戰?”


    這一番問題問的蘇偽蘿莉還真是啞然,可旋即,她又是恨恨的擰著拳頭,惱火的問道。


    “那大漢將軍,你們漢人現在不還是為匈奴人而戰,為匈奴人流血嗎?匈奴人郡縣納糧了嗎?”


    “匈奴人現在的確沒郡縣納糧,不過跟他們混在一起,本將軍已經想到令他們郡縣納糧的辦法了!”


    微微昂著頭,在燭光照耀下,劉閑臉上的陰影跳動著,一時間,竟然有一種恐怖片中殺人狂現身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神情,看著他雖然笑著,可白毛偽蘿莉一時間後背都感到了一陣陣發寒潮濕之感,居然有點怕怕的向後縮了下。


    就連周九柯都被劉閑這一副陰森森神情嚇得有點麻爪,可偏偏對角坐著的韓秀兒,美眸猶如暗夜的貓咪那樣,興致勃勃的圓了起來。真叫沆瀣一氣,這妞是個十足的腹黑,最喜好的就是腹黑坑人或者猜測破解別人如何腹黑坑人,劉閑計謀在胸的模樣令她興奮得唿吸都急促微喘了起來。


    但偏偏這時候,欽定陪葬品虞布又是聲音扯得公鴨嗓那樣嘶啞起來,在外麵急促匯報出了聲。


    “主公,北門,有胡人射書進來。”


    “胡人還會寫字?”


    很高高在上的凡爾賽愕然了下,一迴頭,眼看著白毛偽蘿莉氣得美眸又是兇光直冒,像是小貓要咬人那樣,劉閑趕忙扯開話題。


    “遞上來。”


    ...............................


    劉閑就說,胡人不會寫字嗎!投書的是蘇大強,胡化的老秦人,算不得真正胡人,而他書信內容還真是讓劉閑都為難了下,他秦胡作保,由秦胡的部族勇士單獨在漢營西北邪角處設立下營地,月氏人與羌人十七部,都想要與劉閑會談。


    會談的內容就算劉閑用後腳跟猜都能猜得到,無外乎還是三家結盟共抗匈奴,可從劉閑目前的利益出發,和月氏人羌人結盟是一丁點好處木有,還的落下一身騷,去不去都是這個結果。


    但是,注定無果的盟會,劉閑還是去了。


    北風唿嘯在漆黑的夜色中,就算是三頂牛皮帳篷包圍著,也沒擋住多少寒風,中間一堆燒著牛翔的篝火都瑟瑟發抖的顫動著,真有大佬盤道的派頭了,外麵一圈兒還梳理著秦人發辮,卻披著羊皮的秦胡年輕壯漢站著崗,就連蘇大強那老家夥也在,充當著說和大佬的角色,月氏,羌人兩個方向,早有似乎部族的貴族長老沉悶的蹲坐在了火堆前麵,羌人的部族頭人中,好幾個還在腰上纏著有血痕的布條,沉悶這一副腎虧模樣,似乎對對方都不感興趣,沒有一個相互搭話的。


    死寂直到劉閑的到來,這才被打破,披著個毛呢大鬥篷,頗有賭神發哥的氣場,劉閑走在了前麵,跟著召穀離,黑衣槍男兩大保鏢,還有不跟來會死的周九柯,最邊上,白毛偽蘿莉蘇無月也好像隻小貓咪那樣跟了上來,不過看著自己爺爺還有老爹,天不怕地不怕的這妞也有點縮頭。


    正主終於來了,月氏那麵,兩名侍從急急匆匆進了帳篷,片刻之後,竟然是個身搭毛絨披肩,混血風格十足,皮膚白皙的女人戴著麵紗款款行了出來,看得劉閑忍不住神情一愣。


    在匈奴,女人的地位極低,父親死了,妻妾就會如同財產那樣傳給兒子,據說昭君都屈辱的連嫁了兩三代單於,不過仔細迴想下,張騫通西域,會稟漢武帝似乎明確闡述了大月氏人尊女主這件事兒。


    而且長得漂亮的女人外交似乎真占優一點,至少幾個腰傷的羌人打招唿,劉閑就沒理會,而這女人按照草原禮節左手撫胸低頭一敬禮,劉閑卻是下意識的迴禮了迴去。


    雖然古羌語似乎貼近漢語,可幾個腰傷羌頭人嘰裏呱啦的話,劉閑還是聽不懂,落座後,任由幾個羌人頭領激動地說著,他是麵不改色的烤著牛翔,並思考著三哥們怎麽把這東西當成美味的。


    政治傾向上,蘇大強這胡化老秦人也明顯還傾向與大漢結盟,看著劉閑不為所動的模樣,他是搶著主動翻譯起來。


    “大漢將軍,今日羌人的勇武您見到了,隻要九塊九包郵,您一聲令下,十七部羌將就將歸附在您手下,月氏人也是如此,數以萬計的草原健兒將為您而戰,河西就是閣下的!”


    向劉閑賣保險的說的也是這般動聽,不過終於在牛翔前站了起來,抱著胳膊一臉傲然與冷厲,那股子電視劇裏兩集死的角色氣質被劉閑拿捏發揮了個十足,聲音帶著尖酸刻薄,他居然滿是鄙夷的冷哼著。


    “什麽數萬大軍,本將看到的隻有滿地枯骨呢?”


    “漢人將軍!”


    “蘇老,翻譯給那位女王聽,她是不是追著右穀蠡王伊稚斜衝進河西的,現在還沒有發現,伊稚斜根本沒在這兒嗎?兩天時間,夠伊稚斜繞天山襲擊樓蘭附近的月氏大營了,若是明年,月氏人還存在,本將軍會有興趣和他們結盟的,但是抱歉,今年沒有。”


    臉上密布著的皺紋一下子擠得好像風幹的核桃那樣,扭過頭,勸和大佬蘇大強嘰裏呱啦一陣翻譯,果然,不管是戴著麵紗,到現在劉閑都看不清容貌的月氏女主,還是那些同樣幹巴得好像風幹牛肉般的月氏族老,無不是神情大變。


    還真是沒有外交禮節,十幾人站起來向劉閑又欠身施展一禮之後,竟然連等到盟會結束都等不及,轉身向西北方向的部族跑了迴去。


    十幾個羌人強壯悍勇頭人是愕然看著月氏人離場,旋即又是將熾熱的注意力凝重張望迴了劉閑這邊,可依舊是那副傲慢無禮的模樣,劉閑一臉輕慢的一攤手。


    “羌人也沒比月氏人強到哪兒去吧?右賢王部在祁連山右放牧,就連抵抗月氏人都沒有出兵,五萬銳悍者磨刀霍霍,就是等著不安分的羌人造反,匈奴人不會管漢人的死活,這會兒估計已經殺進祁連山裏的山間牧場,清繳羌人諸部了,汝等不迴去救援,還要在這兒與我漢軍拚個你死我活,我真是不明白了!”


    剛剛已經一言退了三四萬兇悍的遊牧騎兵了,信心十足的劉閑更是姿態高高在上,氣勢逼人,但是,他還真低估了古人,尤其是這些遊牧民族的狠來,為首那個頭發白的也好像雪一般,將眼睛都遮蓋了住,下一刻就猶如行將就木那樣老掉渣的老頭子羌人昂起彎曲的身子,神情亢奮得就猶如後世看球的球迷那樣,急促的用古羌語叫喊了起來。


    “匈奴狼的目的,吾等羌人自然知曉,不過每一年,匈奴人都侵吞羌人的牧場,強征羌人的牛羊,將羌人勇士拉到軍隊中充當馬前卒,羌人的牧群已經愈發的稀少,甚至有人逼得不得不軟弱的耕種起來為了填飽肚子,這樣下去,羌人終究會滅亡。”


    “所以,大漢將軍,要麽大漢收納羌人為附屬,您可以率領羌人十七部的勇士去消滅匈奴,要麽,明日羌人勇士先滅了閣下麾下的漢軍,取得你們漢人的金屬武器,再以你為人質,要挾大漢帝國與羌人同盟,去抗擊匈奴人!”


    著政治訴求還就是如此奇怪,要麽你收我為小弟,咱倆一起去砍姓匈的奴才去,要麽,我連你這大佬一起砍了,然後用你的西瓜刀砍匈奴幫的,迴頭再用你要挾你們幫,收納我們這群愛砍人的小弟。


    不過這對象是大漢帝國,就一點兒也不奇怪了,作為華夏文明圈的核心,周遭哪個部族不向往大漢強悍的國力,不需要精良的武器支持,而劉閑則是將這股子大國傲慢繼續發揮到了極致,盡管那羌人老頭兇光四射的狠狠盯著自己,他依舊毫不猶豫的將手指頭懟了出去。


    “汝等要戰,那便戰吧!”


    眼看著劉閑傲然的模樣,一群羌人全都錯愕的瞪圓了眼睛,下一刻,殺機濃鬱的恨不得現在就撕了劉閑,看得黑衣槍男張不疑禁不住冷哼起來,兩米多的格鬥長槍危險的傾斜著放下,還有劉閑背後的漢國武士們亦是盔甲精良,戒備十足,這才讓他們稍稍安耐下些殺心,罵罵咧咧的轉身就走。


    現在就如此桀驁不馴的齜牙要咬人,收納這些羌人,估計就真如劉閑之前料想的那樣,等於收納了一群養不熟的狼,就算趕走匈奴人,說不定迴身還要撕咬大漢幾口,所以,還的是猶如羅馬吞並高盧那樣,徹底解體了古羌部社會,才能換來百年太平,目送著一群羌部頭人離去,劉閑的眼神也禁不住陰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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