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走樓梯上去的時候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他昨天下手的時候是不是稍微顯得重了些,所以一不小心鬆動了尹誌義腦子裏的哪個零件兒導致了他今天有些斯德哥爾摩症無法自拔的狀況。


    這可就著實有些嚴重了。


    因得這不小心損了人智商的負疚感,程述這一上午都是皺著眉頭過的,倒不是覺著自己禍害了祖國花朵,隻是從昨天那臭不要臉的行徑來看,尹誌義本來就不聰明,這麽一下徹徹底底被拉到了社會底層,他感覺自己是個罪人。


    第四堂課是老徐的物理,正課時間加留堂弄了個小測,明天就能出成績,是給下下周那月考做的準備。


    程述是最先寫完的,那時候還沒下課,估摸著隻過去了個二十多分鍾他就連最後附加那兩題都完成了,看周邊都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委實是不好意思直接上去把卷子給交了,於是又按捺著性子重新檢查了兩遍,沒什麽錯處,但還是本著能拖點時間就拖的心思把大題一些位置又加了些注釋上去。


    做完這一切的程述環視了一周,發現大家還都是撐著脖子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暗歎一聲等不了你們了。


    老徐的聲音就在這一刻響徹整個教室:“程述!看什麽呢!”


    少年愣了愣,站起身把手上的卷子拿著往講台上去了。


    徐正文恨鐵不成鋼,他本來隻是想提醒一句,畢竟這幾天來他的努力是各科老師有目共睹的,不光作業按時交,完成質量也是一等一的好,能看出寫的人在裏麵花費的心力,結果這小子居然不打自招就把卷子給交上來了。


    從少年手裏把卷子抽出來,和自己想象中空白無一物的試卷不同,每一道題後麵都有黑色水筆的痕跡,而且從第一道選擇題開始就全部都是各種詳細的步驟劃分和重檢驗的算法修正。


    徐正文差點連眼鏡都掉下來。


    程述說:“徐老師,我可以去做我自己的題目了嗎?”


    “好、好,你去吧。”徐正文愣愣盯著那手上的卷子道,他從旁邊把自己的那隻紅色水筆拿出來,又掏出答案準備一項一項對著改,結果卻發現少年自己做的注釋比答案還要精確一點,索性直接看了那些過程一一驗算過來。


    下麵也有幾個平時好事的本來已經準備好噓聲了,結果卻看到程述麵色淡淡從老徐的眼皮子底下直接走下來也是驚掉了下巴,手裏的筆都掉了一片,得到上麵被打斷思緒的徐正文皺著眉頭問了聲“都做完了”又急急埋著頭繼續攻堅這次的小測題目。


    程述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幹擾,筆耕不輟,埋頭寫著自己今天的數學作業題單。


    ......


    下午迴家的時候程述避開了尹誌義,他剛在三樓樓梯上就瞧著那人帶著一幫子好兄弟往小樹林那邊走,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情,不知道是堵他還是堵哪位又不幸中招的朋友。


    少年想起樓道靠教師辦公室那邊倒是還有一條路,就是平時老師走得太多,所以學生走得倒少,索性轉個身就往那邊走。


    大家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空蕩的走廊裏麵迴響著的都是低低的鞋踏地板聲音,程述背著書包沉默走過,辦公室裏麵還有老師在說話,門開著。


    徐正文抽了空出來批改著上午的小測,喝一杯水的間隙剛好看到程述從辦公室門口經過,連忙大聲喊了他的名字讓他進來有話說。


    程述:“嗯?”


    他走進來,“徐老師有什麽事嗎?”


    徐正文道:“程述,你過來一下,坐這邊凳子上。”


    少年點頭聽話坐到凳子上,有些困惑地看著他,“怎麽了,早上的小測沒有考好嗎?又沒及格?”


    徐正文搖頭,放下手裏的老幹部搪瓷水杯,道:“不不不,你上午的小測考得非常好,全班唯一一個滿分。”


    程述更不得其解:“那是為什麽?”


    徐正文道:“我想問問你這段時間是參加了什麽集訓嗎,物理成績提高得那麽快?”


    他在教的時間已經有二十多年了,還就沒見過提得那麽快的物理成績,短短兩三天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成績飆升。


    程述說:“就是突然找到了學習的方法,以前學的東西又融會貫通了。”


    徐正文若有所思:“啊,原來是這樣,小側裏麵的答題思路很好,月考還有一周多,你如果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很容易拿到物理這一科的前麵排名,怎麽樣,有信心嗎?”


    程述點點頭,“還行吧,一切等到時候再說。”


    徐正文也滿意點頭道,“這個態度很好,那我就等著你月考的表現了”他笑眯眯地轉筆,“考不好我就告訴你爸媽這次小測你作弊了。”


    程述:“……”


    ......


    背著書包從車上下來,張叔拿著書包,程述先走到門口。


    他這幾天拿了把備用鑰匙,可以不用按門鈴了。主要也還是他這幾天打算給劉嫂和張叔放個假,他們兩個一年到頭都陪著他,沒什麽時間陪陪自己家裏人,正好月考之後就有個大假,他也呆在家裏不用出去,正好讓劉嫂和張叔迴去休息。


    劉嫂正在客廳裏打掃衛生,見他開門笑道:“少爺迴來啦。”


    程述點頭,“嗯,今天放學比較早。”


    雖然還被老徐給拖了會兒時間,但總體還是比平時迴家要早上一些的。


    劉嫂說:“對了少爺,昨天給你送花的那人又送了一把花過來,我給您放儲物櫃裏呢。”


    程述疑惑:“嗯?”


    儲物櫃就在他腳邊,少年俯下身打開櫃門拿出一把鮮豔欲滴的玫瑰。都是九十九朵,也同樣在花裏夾了張黑色鏤空邊框的卡片,一樣漂亮的字體寫著程述兩個字。


    既沒有留自己的名字,也沒有聯係電話。


    程述道:“劉嫂,你看到是誰放的花了嗎?”


    正在打掃的女人搖搖頭道:“沒有,門鈴一按響我就去開門,就放了這個在門口,路口連個人影都沒有。”


    程述疑惑道:“是誰的惡作劇?”


    他委實想不通是哪個要給他送花,少年在學校裏一向低調又不愛和別人說話,平時獨來獨往的除了班主任也沒人知道他住在哪兒。


    劉嫂笑道:“不像吧,那花兒那麽漂亮,單純惡作劇沒人這麽下血本。”


    程述低頭看那包裝精致的玫瑰,絲帶的位置沒有店鋪的標記,卡片上也沒有任何logo。


    少年抱著那捧花坐到沙發上認認真真數起花的數量,不多不少剛好九十九朵,每一朵花都像是精心挑選過,花瓣沒有一點點枯萎和撕裂的痕跡。


    用心得不像話。


    要不是這事情太奇怪,程述真想給這個送花的店打五星好評。


    少年肩背向後仰,卻是想起了什麽。


    這應該不是一家花店送過來的玫瑰。


    沒有要人簽收,也沒有標誌,有些像是自己買了以後送過來的,但是玫瑰每一朵都精致得驚人。程述記得這附近都沒有花店,所以如果是買的肯定需要運送一段路,不會是特別廉價的交通工具。


    如果不是自己買的……


    能連著摘那麽多玫瑰的地方是哪裏呢?


    “劉嫂。”他叫一聲那邊正在打掃的女人,“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特別多玫瑰的嗎?”


    劉嫂拄著掃帚想了會兒,“玫瑰?少爺你等等……嗯我記得在咱這區最裏麵就有一戶家裏有玫瑰園,還是我剛來的時候了,那會兒不太認得著路,誰知道買個菜就迷到裏麵去了。”


    程述點頭,“那應該是五六年前了吧。”


    劉嫂道:“可不是五六年前嗎?小少爺您那會兒剛上初中呢。但話是這麽說,裏麵那些個位置平日裏我們也不進去,不知道那玫瑰園現在還在不在,要是換了個主人說不定就沒了呢。”


    少年點頭,“也是。”


    修長的手指從花束裏挑出九朵來,程述道一聲:“劉嫂,我先去樓上了。”


    婦人笑道:“您早些去學習吧,待會兒吃飯我叫張叔上去叫您。”


    “好。”


    程述先去的是臥室。


    那九朵花處理了莖部就可以把昨天那九朵換下來了。從門口進去,程述拿著花往床頭走,花瓶安靜立在原位上。


    但是……


    他昨天插著的花呢?


    這可真是奇怪了,他不記得自己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把花拿走,而且好像離開房間的時候花也還在,難道是劉嫂收拾房間的時候看到把花給扔了?


    這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劉嫂在他們家呆了五六年了,一直知道什麽東西該動什麽東西不該動,照理說不會是她動的。


    少年把手裏的九朵花放入那花瓶裏,決定待會兒吃飯的時候下去問問劉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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