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剛才方媽媽進廚房告訴他，左少董親自給玥玥換鞋的事情，他現在的態度恐怖比剛進門時候好不到哪裏去。
“我和北綰沒關係，我愛年年是這一年多，喜歡她是從很早之前開始。”左紀席很少主動說這麽多話，“很感謝你們這些年對年年的照顧。”
“很久……以前？”
“嗯。”
方爸爸轉著小巧的紫砂壺茶盞，似是陷入了沉思。以他的身份沒有機會和左紀席多接觸，可是位居高位的人總是有一份驕傲和骨氣不屑於做派，尤其是左氏家族這麽雄厚的背景，一個德高望重嚴肅刻板的左老爺子，加之玥玥不是一個願意受委屈的性格，如果左紀席真的有在外麵偷吃或者亂來，她不會願意在和左紀席一來。自己沒有理由去懷疑左紀席。
“小席，雖然年年不是我們生的，但是我們把她當親女兒，小儀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年年，我和孩子她媽活著這麽一把歲數該有的也都有了，該經曆的也都經曆了，沒什麽好眷念和顧忌的了，隻要年年好我們便放心，若是年年過得不好，縱使我們年邁體弱也不會無所作為。”
方爸爸聲音低渾，有一股文人的書香味道，一段話徐徐道來不急不緩，卻讓人感覺到這具即將邁入暮年的身軀裏的力量。
他是在委婉的給自己警告，左紀席聽得出來。
年輕冷峻的男人仔細端詳起木桌對麵的中年男人，鼻梁端正，下巴方圓，麵有心生，這樣長相的人一般嚴以律己，處事公平。年年在年少時候遇到一個不錯的家庭。
方爸爸被左紀席打量的目光壓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尤其是知道他對玥玥是真心之後，那拚死的怒氣都沒有了。
左紀席不動聲色的抿了一口茶：“年年把你們當親人，自然也是我的親人，方叔叔不用有壓力，也不用客氣。”
“……”方爸爸幹咳兩聲，低頭喝茶掩飾尷尬。你說沒壓力就壓力啊，你說不客氣就不用客氣麽，那小夥兒你這一身“我是老大”的霸氣能先收收嗎？
年子玥等小玉米睡著了十來分鍾，確定她睡熟了才出來，出來的時候，左紀席正和方爸爸一起談論茶道，方爸爸看起來還有點不適應的拘束，不過毫不影響場麵的和諧。
臨走的時候，方媽媽送了小玉米一把銀製的長命鎖，鎖麵上刻著胖娃娃和荷花鯉魚，內側還有祝福詞的金文，很精致小巧，“你們什麽也不缺，我們兩個就買了個寓意好的小玩意給小念枝。”
年子玥笑容恬淡的道謝，左紀席點了下頭表示感謝，方爸爸也點頭迴應。
年子玥注意到這一幕，等到上了車，問他：“剛才你和方爸爸談了什麽，忽然之間關係很好的樣子？”
左紀席穩妥的打了一個左轉方向，以極快的速度通過透過反光鏡看了一眼年子玥：“談妥了你的交接問題。”
“……”年子玥哽了一下，“好好說話。”
“我需要好好想想怎麽感謝前些年他們對你的照顧。”
“切，關你什麽事啊，說得我像是你租賃出去的商品一樣。”
左少董耐心糾正：“是寄養在外的媳婦。”
*
設計圖奪冠之後，圖書館的室內設計準備動工。
年子玥把圖紙拿迴來想找戚鴻商量著修改一次，結果老頑童用一句“很好了啊，我沒意見，自己的創作就是最完美的”把年子玥給打發了，嚷嚷著要抱小曾孫女，左一句“小念枝”又一句“小乖乖”，簡直就是拖著七十好幾的老骨頭撒嬌賣萌打滾，奈何小玉米還是不冷不熱的，氣得戚鴻直跳腳，跳完腳繼續努力俘虜小曾孫女的心。
玩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麽，嘚瑟著給左正打電話，向這個歡喜冤家的老朋友炫耀自己能和小曾孫女玩兒，氣得左正吹胡子瞪眼——左正和書輕輕出國做身體檢查外加靜養，還需要半個月才能迴來。
書輕輕急得一個電話打到了年子玥手機上，要求和小侄女通視頻，明明歡喜得不得了，偏偏還在年子玥麵前裝得隻是一般般喜歡的樣子，看得年子玥直好笑。
年子玥被正式聘用進天左集團，成為台城第三圖書館建設的首席室內設計師，左紀席剛開始打算把盛子謙派過去給年子玥當下屬，被年子玥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左少董退而求其次的派了尹昆，尹昆被自家少夫人秒趕迴總裁辦。
開玩笑，這兩個人都是天左集團的大人物，能力強到可以一個人當幾個人使用，怎麽可以來給她當跑腿的！
左紀席無奈，隻得百忙之中親自查看年子玥的工作進展情況。年子玥做好策劃書和講義，等左紀席下班迴來吃過晚飯給他過目。
明亮寬敞的書房裏，男人看著白底黑字上的圖文列表、成本核算和資源分析，每一樣都做得優秀到極致。他不是不相信她的能力，隻是不願意她累到，然而媳婦給他的答卷好得出乎了意料，甚至是一些材料選取的偶發情況的應對措施她都已經寫好。
左紀席眉目慵懶，燈光投射下，密而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影印。他沒有坐，半個身體倚靠在實木大辦公桌上，手裏的文件案擱放掉，發出輕微的響聲。
“嗯？有需要修改的麽？”年子玥以前做的那些都是小戶型的公寓裝修，最大的也就一百八十幾平米，而圖書館光是平麵占地都有半畝多。
“沒有。”左紀席說話間走到年子玥跟前，手指捏著她小巧的下巴往上輕輕一跳，俊臉逼近，唿吸纏卷，“工作很好，我們放鬆一下。”
年子玥心跳漏了一拍，自然明白他話裏話外是什麽意思。她腹部的傷口脫痂好幾天了，他今早才提醒了她，這已經是生產之後第八十天。
正要說話，微微剛開的嘴就被男人迅猛的捕捉到，舌尖順勢滑入。
這小女人肯定是要和她討價還價的迴臥室去，左少董覺得沒必要浪費按時間，他等這一天等了快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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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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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席，雖然年年不是我們生的，但是我們把她當親女兒，小儀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年年，我和孩子她媽活著這麽一把歲數該有的也都有了，該經曆的也都經曆了，沒什麽好眷念和顧忌的了，隻要年年好我們便放心，若是年年過得不好，縱使我們年邁體弱也不會無所作為。”
方爸爸聲音低渾，有一股文人的書香味道，一段話徐徐道來不急不緩，卻讓人感覺到這具即將邁入暮年的身軀裏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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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冷峻的男人仔細端詳起木桌對麵的中年男人，鼻梁端正，下巴方圓，麵有心生，這樣長相的人一般嚴以律己，處事公平。年年在年少時候遇到一個不錯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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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子玥笑容恬淡的道謝，左紀席點了下頭表示感謝，方爸爸也點頭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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