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聯係靠的不是彼此的揣測忖度,心靈上的交流遠遠比不上言語行動來得直接有效;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其實很脆弱,如不肯坦誠麵對,便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猜疑與誤會。


    無論多遠的距離或是多近的隔鄰,多深厚的鴻溝還是多薄弱的阻礙,隻要杵在原地不肯上前,兩顆心便永遠無法靠近。


    深諳這個道理的丁奕心此刻出現在鄢天佑房外,她鼓足勇氣打開那扇大門,想要消除阻隔他們的間隙。


    鄢天佑麵無表情地瞪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心情既複雜又激動,他不動聲色地梭巡已然消腫的小臉,她所受的傷應該差不多痊愈了。


    在他冷漠淩厲的注視下,丁奕心胸口一緊,感到窒息難受,知道他仍在生氣惱怒,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啟齒,兩人就這樣站著,在不到五步的距離下對峙。


    “誰準許你進來了?!”鄢天佑擺出臭臉,明顯不歡迎她。


    “天佑,你別再躲我了,好不好?”他不耐煩的嘴臉令丁奕心很難受。


    鄢天佑隨便靠坐在旁邊的沙發扶手上,雙手環胸,發出一聲冷笑。“我為什麽要躲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你把自己關在房間內,阿姨她很擔心。”她小聲說著。


    “難道我心情不好,不想見人也不行嗎?”他用力一瞪。


    罪魁禍首應該是她吧!“你生我的氣不要緊,但別氣壞自己的身體。”


    “我的事不用你管。”看見她這委曲求全的模樣,鄢天佑便感到一肚子氣,忿然別開臉,眼不見為淨。


    丁奕心慌忙上前,輕扯住他的衣袖。“你別這樣,讓我們好好談談。”


    鄢天佑轉過頭對上她,用莫測高深的黑眸凝睇她,然後表情轉為冷酷無情。“好,我們就來談一下,反正我也想跟你說清楚。”


    有股很不好的預感,感覺他離自己越來越遠,丁奕心焦急地抓緊他的手臂,搶先表白。“相信我,別否定我對你的感情,我並不是因為要報恩才與你在一起。”


    “不管你是基於什麽心態都不再重要,事實如何也已經無所謂。”鄢天佑厭煩地甩開她的拉扯,一瞬也不瞬地睨著她,他不想拖泥帶水的困鬥下去。“我隻想告訴你,我想得很清楚,我發現存在於我們之間的根本不是愛情,所以我們就當成什麽也沒發生過,迴複以往的關係吧!”


    他說了什麽?怎麽她完全聽不明白!愣了老半天,丁奕心艱難地找迴自己的聲音。“你真的沒半點……喜歡我嗎?”


    “沒錯。”不管她是否深受打擊,他沒打算改變心意。


    隻是一場誤會嗎?他們之間沒有愛?這怎麽可能?!“可是我喜歡你,我對你並不是兄妹之情,我是真心真意地愛著你。”


    她口口聲聲說愛,到底愛是什麽?是同情憐憫,還是責任義務?她也隻不過是在可憐施舍他!“你愛我什麽?愛我這個孤獨怪癖的鄢家少爺,愛我這個任性暴戾的惡霸,還是愛我這個可憐透頂的沒用男人?”


    “你為何要這樣貶低自己?”她從沒如此想過啊!“每個人都有優缺點,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以條件來衡量,感情不是一向都沒法子解釋、沒道理可言嗎?!”


    “在你眼裏,我是個可憐蟲還是窩囊廢?”她就是這樣善良偉大,才讓他倍感自卑自憐。“我不用你來同情。”


    “我沒有。”她含淚搖頭。


    她的楚楚委屈隻是越發激起他的怒氣攻心,鄢天佑終於把一直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怨懟發泄出來。“你就是有,你自許為一個聖女,總以保護者自居,你一直都在可憐我這個沒用的男人,我實在受夠了你的同情,你少瞧不起人,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離我遠遠的,不要再來煩我!”


    “我真的沒有。”丁奕心快哭出來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態度一直惹怒他,她無意令他難堪。“我喜歡你,所以才想要待在你身邊,我並沒同情你的意思。”


    “我身為男人的尊嚴已經被你踐踏殆盡,你就不要再剝奪我僅剩的自尊!”他有點歇斯底裏地發出怒吼。


    兩人之間彼此了解信任真的這麽困難嗎?是不可能彼此相信體諒,還是辦不到坦誠接納?


    心碎的淚水如斷線珍珠,一顆一顆撲簌簌落下,丁奕心用模糊的水眸瞅住他,聲音哽咽。“為什麽你要誤會我,故意曲解我的心意?”


    為什麽要如此逼他?她的淚水會逼瘋他的!


    鄢天佑硬下心腸,一把捉住她的臂膀。“好,我就讓你證明給我看,你是不是可以無條件愛我,即使我一點也不愛你,隻視你如同一個玩物。”


    不明所以的丁奕心被他拉著,還未領悟他的意思,人已經被他用力摔進床上。


    “我會讓你看清楚,你泛濫過剩的同情心是如何把你自己害慘,把你的人生摧毀。”鄢天佑欺身壓著她,飛快堵住她微張的小嘴,大掌肆意妄為。


    終於會意到他的企圖,丁奕心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他那狠勁猶如一個陌生的男人,可怕得教她心寒。她知道他不但要毀了她的清白,他真正想要摧毀的是她的自尊,教她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好知難而退。


    見她絲毫不抵抗,任由他侵略冒犯,鄢天佑的動作逐漸緩了下來,用急躁狂亂的黑瞳盯住她。“你不掙紮反抗嗎?”


    她不能,不能傷害他,因為她是真的愛他。如果任憑他處置,可以稍微令他泄憤並相信她,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俘虜,她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丁奕心閉上眼簾,緊咬下唇不出聲,身體卻止不住顫抖。


    “那麽就別怪我無情,這是你自願的,全是你自找的!”她的甘之如飴猶如火上加油,鄢天佑氣得失去理智,咬牙切齒地撂下狠話。


    丁奕心的委曲求全無疑助長鄢天佑的無情掠奪,他狠下心腸,縱容自己埋下火種,即使最終會被燃燒至死,他也在所不惜……


    步入十二月份,一股寒流襲來,冬意明顯深了。


    身穿黑色高領毛衣、長大衣的鄢天佑有說不出的頎長瀟灑,略微白皙的膚色無損他的俊美,額前的瀏海非常性格地率性散落,感覺有點頹廢雅痞。


    應邀前往“玫瑰夫人”赴會,鄢天佑的目光飄向落地大玻璃窗的一隅,輕挑劍眉,有點猶豫不決。


    此時,一抹恬靜安坐的倩影適時迴頭,朝他微笑頷首,鄢天佑才舉步上前,脫下大衣放在空位上,然後大大方方在伊人對麵坐下。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有,是我早到。”


    客套一番後,鄢天佑招來侍者,點了飲料,然後正眼打量對方。


    這位駱氏的大小姐叫駱瞳,是個年輕貌美又精明能幹的女強人。


    駱氏與鄢氏雖有合作,但不算頻繁,嚴格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會麵,所以鄢天佑對她沒半點印象。


    她一頭短發清爽俐落,淡妝下的五官標致出色,簡單的絲質襯衫與羊毛外套大方得體,炯炯有神的大眼隱隱透露出智慧,感覺是個時尚亮麗又自信聰穎的美人。


    與此同時,駱瞳也默默注視著他,她沒錯過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優雅地蹺起二郎腿,然後漫不經心地攏一攏黑發。他的一舉一動都非常地輕柔緩慢,而且她還注意到他並沒有脫下黑色皮手套。


    “恕我唐突,要鄢公子抽空前來,希望沒造成任何不便。”駱瞳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悅耳,措詞恰如其分。


    “不會。”鄢天佑的迴答相當簡短,靜待她自動道明來意。


    “那麽我就不浪費時間,容我直話直說。”她的個性爽朗直接,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希望與你做個交易。”


    他僅揚一揚劍眉,以示疑問。


    “相信鄢氏也有聽聞,最近有一間美商公司有意收購駱氏。”


    原來是這件事情。“也隻是個傳聞而已。”


    “事實上,他們早已著手籌備,近期內會有所行動。”根據駱瞳的可靠消息來源,他們年底前會出擊。“與其眼睜睜看著駱氏易手,我情願找其他家商譽良好又理念相近的財團投資駱氏,而與我們素有往來的鄢氏正好是個不錯的選擇。”


    果然快人快語,鄢天佑也不客套,直接點明他的期望。“所謂交易,付出與收益應該成正比。”


    駱瞳滿欣賞他沒有旁敲側擊、落落大方索取迴報的舉動,起碼他不是一個攻於心計的奸詐小人!“駱家本身擁有駱氏百分之四十的股權,如果鄢氏肯收購百分之二十的股權,駱家願意無條件把手上百分之十的股權轉贈給鄢氏,換言之,兩家昕擁有的股權相等,不過,行政上的運作與決策權將歸駱家所有。”


    說真的,駱氏是間前景不錯的公司,而駱瞳的管理能力更是有目共睹,絕對是一場有利可圖的交易,隻是──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交易,對鄢氏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隻是駱家便有點賠本了。”鄢天佑不慌不忙地指出,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為了確保雙方能長久保持和諧的合作關係,如果鄢家不嫌棄,我們希望兩家能夠結為姻親。”臉上微微一紅,駱瞳說得含蓄保守。


    鄢天佑隨即饒富興味地梭巡她,原來是打這種如意算盤,如果兩家結為親家,日後的合作自然是更上一層樓,不用再分彼此了!


    “鄢家就隻有我還沒娶妻,而駱家好像也隻有駱小姐一位千金,言下之意就是你將會下嫁給我吧!”他代為說白。


    為了駱家,駱瞳早已有所覺悟,甘願拿自己的終生幸福來當作籌碼,幸而鄢天佑看起來是個不錯的男人,到目前為止,她對他還算頗有好感。


    “實不相瞞,我找人調查過鄢氏,對於鄢公子的生活概況略知一二。”駱瞳有意無意瞄一眼他的皮手套暗示。“關於你一直沒成家立室的原因,恕我自作聰明揣測,想必是你不想拖累別人的緣故吧!”


    詖說中心事,鄢天佑神色一凜,臉帶不悅地嘲諷。“駱小姐滿會說話,我們不妨坦白一點,事實上是我沒有能力組織家庭、不能給女人幸福。”


    “你別誤會,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以鄢公子的優越條件,應是我們駱家高攀了。”駱瞳真心這樣認為,雖然他的病需要格外悉心照顧,但並不足以影響他的個人魅力。


    “我不想委屈駱小姐,讓你無謂犧牲掉自己的幸福。”鄢天佑拒絕。


    “其實鄢氏是我的個人首選,我並不覺得有任何的委屈,反倒有一件事令我十分在意。”她想要弄清楚一點。“請問你與丁奕心小姐是什麽關係?”


    “調查報告裏沒有提到嗎?”他一臉譏諷。


    “上司下屬、親人好友或是戀人情侶,無法界定。”所以才令她介意。


    “你以為是哪一種?”他不答反問。


    “如果你與丁小姐是一對,我不會介入你們之間,恕我冒昧提出這種要求,你就當我沒說過今天這番話吧!”她清楚表明。“至於交易,還是可以成立的。”


    “床伴。”他猝然冒出這句話來。“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喔?!”駱瞳驀地臉紅耳熱,雖然他露骨得有點過分、坦白得有點可惡,但隻要他們兩人不是戀人關係,她可以不介意。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男人不好色?


    “那麽如果你沒有意中人,又不討厭我的話,我們可以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婚事則容後再決定。”駱瞳表現得落落大方,像談論公事般條理分明。


    與她結婚嗎?說不定這是個令丁奕心死心,讓他們真正結束最好的方法!


    “收購投資方案原則上沒有什麽大問題,但還得經由股東商議討論後才能做最後定案。”鄢天佑也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我明白,我會等你的好消息。”


    “至於我們的交往與婚事,基本上我接受,但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鄢天佑瞅住她的目光十分曖昧。“我不會要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


    言下之意,他會行使丈夫的權利,她得盡妻子的義務!


    會意過來的駱瞳又再次臉紅,心跳不覺加速,這個男人真是直截了當,坦白得過火,可她發覺自己並無任何反感厭惡,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對於這種正常需求不必裝純情無知,故作扭捏。


    “我相信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我們可以成為‘真正’的夫妻。”她並沒有太大的抗拒。“不過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


    鄢天佑伸出大掌,示意她道來。


    “請你結束與丁小姐的關係,如果還有其他女人的話,也請你做個了斷。”她可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丁奕心。“我希望能有一個專一的丈夫。”


    女人,沒有一個不是醋壇子!鄢天佑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頗有自知之明。“你大可放心,即使我想要花心,恐怕也是‘力不從心’。”


    駱瞳差點嗆著,羞赧地睜大眼眸,相信要好長一段時間她才能適應這個男人的直言無諱、膽大妄為!


    鄢氏辦公室內,正舉行一個機密的會議,鄢孝宏與吳軍城凝神聆聽鄢天佑的分析後,均大表讚同投資駱氏的方案,隻是當聽到他會以結婚為前提與駱氏千金交往時,兩人同時瞠目結舌。


    “天佑,你是認真的要與駱小姐交往嗎?”沉住氣的父親鄢孝宏再三確認。


    “沒錯。”鄢天佑點頭。


    一肚子火氣的姐夫吳軍城卻忍不住發作。“你這樣怎麽對得起奕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對你的情意,她一直為你默默付出了這麽多,難道你半點感覺也沒有?”


    鄢天佑冷冽的黑眸疾射向身邊振振有詞的多事男人。“我早已表明清楚,她並不是我的什麽人,我從沒要她對我好,更沒要求她愛我。”


    “你會不會太過分了?”吳軍城激動得一掌拍打在桌麵上,相當為丁奕心抱不平。“你們朝夕相處了二十年,怎會沒半點感情!”


    “這樣不是很好嗎?反正我不愛她,又何必一直拖累著她。”鄢天佑悻悻然指出,他知道家人私底下應該也有這個想法。“我終於還她自由,讓她獲得解脫,你們應該高興都來不及呀!”


    吳軍城為之語塞,這個小子真是個冷血動物!


    兒子的脾氣父親很清楚,他決定了的事說什麽都不會更改,鄢孝宏也隻能做最後勸說。“天佑,你沒必要拿自己的婚姻來做交易。”


    “當然,我不會拿自己的幸福當兒戲,我對駱瞳的印象不錯,我們很合得來,她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鄢天佑說謊不用打草稿,流利又自然。


    “原來有人見異思遷!”吳軍城打鼻孔裏說。


    “男人天生風流花心,姐夫可算是奇葩了。”鄢天佑抿唇揶揄。


    這兩個男人不對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彼此冷嘲熱諷更是慣常發生。


    “好個移情別戀的借口。”吳軍城指責。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不過現在還言之過早。”鄢天佑可惡地坦承。


    “鄢少爺,你就高抬貴手行行好,不要再玩弄其他女人了,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像奕心一樣,對你一往情深。”


    “我已經是個夠不幸的男人,不用再把別人的幸福也葬送掉,是不是?”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兩人針鋒相對,火藥味濃厚,一旁的鄢孝宏慌忙出言製止。“天佑,這件事你打算如何向奕心說明?”


    “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我自會處理,不相幹的外人別來雞婆插手。”鄢天佑緩緩站起來,撂話後率先離去。


    “爸,你瞧天佑那副無情的態度,簡直令人想要好好揍他一頓。”吳軍城被氣得跳腳。


    “我知道你想為奕心爭取,可是感情的事真的勉強不來,況且你也知道天佑的個性,固執倔強得沒有轉圜餘地,說什麽都不肯聽別人的勸告。”鄢孝宏無奈地搖頭,或許兒子與奕心真的是沒有緣分。“也隻能怪我這個當父親的教導無方,看在我這個嶽父的份上,你別與天佑計較,免得傷彼此和氣。”


    “爸,你別這樣說,我也隻是抱怨一下,如果不是真心把天佑當親人看,我才懶得與他爭吵。”正因為是自己的至親,吳軍城才會如此動氣發怒!


    為了要搶先在美商公司有所行動之前進行收購,鄢氏緊鑼密鼓的籌備,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目標。這等繁重的工作以鄢天佑的身體當然無法應付,因此重責大任便落在吳軍城身上,而鄢天佑則從旁協助並趁機學習。


    雖然兩個大男人彼此看不順眼,不過公私尚算分明,工作上還算合作無間,不過無謂的抬杠仍在所難免。


    丁奕心也因為這件案子而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與鄢天佑好好獨處,即使兩人碰麵,談的也隻有公事。


    可在這個緊要關頭,偏偏是個多事之秋,有關鄢副總的緋聞層出不窮,不同版本的傳言在公司內不陘而走──


    傳聞鄢家少爺與駱家大小姐走得很近,不但工作上接觸頻繁,私底下兩人亦相交甚篤,甚至已傳出婚訊,不日將共諧連理。


    又傳聞素來疏懶工作的鄢副總,突然變得勤奮上進、積極進取,急於建功立業博取表現,想必是想討佳人歡心。


    而且約會中的男人性情也跟著大轉變,一向不近人情、喜怒無常的鄢公子,變得春風滿麵、隨和可親多了。


    總之各式各樣的傳聞不絕於耳,丁奕心聽來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鄢天佑真的看上了駱家小姐,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嗎?


    空穴來風、事必有因,依鄢天佑孤僻的性格,他不可能讓不喜歡的人靠近他,更遑論和顏悅色,想必他是對駱小姐非常有好感。


    思及此,丁奕心感到彷徨不已,她的心亂得不能好好思考,萬一傳聞是真的,天佑喜歡上別人,她實在無法再冷靜下去,她不敢想像會有失去天佑的一天。


    可是她根本沒有資格去過問天佑的事,畢竟他已一再地拒絕她,並清楚表明他不喜歡她,如果她貿然跑去質問他,逼問他是否喜歡駱小姐,無疑是在自取其辱。


    到底她該如何自處?如果鄢天佑真的愛上別人,她是否應該死心,不要再苦苦糾纏下去,並且衷心地祝福他們。


    隻是,這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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