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穆博文當先躥了出去。¢£,


    穆錦柔覺得糗大了,想停步卻因向前的慣性怎麽也停不了,真怕會將手中的食盒扔出去,那可是醒酒湯。


    下一刻她便被穆博文扶住了,“小妹,你怎麽……?”


    “嗬嗬!”穆錦柔傻笑兩聲道:“剛才走得急了,一時沒刹住,多虧了大哥出手,要不然我手中的食盒可就要飛出去了。這可是舅母跟大嫂的一番心意,醒酒湯!”


    葉誌成笑嗬嗬道:“有勞柔丫頭了。”


    “舅舅這話見外了,這不是外甥女該做的嗎?”穆錦柔動作麻利地將食盒內的醒酒湯拿出來放桌上。


    還好她一直都有練功夫,胳膊手穩了不少,剛才那一下醒酒湯竟然沒灑出來。


    “舅舅,大哥,酒菜再好也沒自己個兒的身體好,少喝點兒。醒酒湯平安送到,我也算是對得起舅母跟大嫂了。”說著便用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向兩人,那眼神在說,快喝呀,我在看著呢!


    這眼神看得葉誌成實在是不忍拒絕,端起碗來就喝,一口氣喝了個幹淨,“這下行了吧?”


    穆錦柔笑得眉眼彎彎,再次用會說話的眼神看向穆博文。


    後者有些心虛,她剛才是在偷聽吧,肯定是在偷聽,可他不想讓小妹知道這些惡心事,便問:“小妹,剛才你沒聽到什麽嗎?”


    穆錦柔很無辜地眨眼,反問:“我應該聽到什麽嗎?哦。剛才我打斷你跟舅舅的談話了吧,實在是抱歉。不過,哥哥還是要喝醒酒湯的。喝完我就走。”


    一件很嚴肅的事從穆錦柔嘴裏出來,竟然變得如此輕鬆,讓穆博文也不淡定了。


    “喝,哥哥這就喝。”穆博文也如葉誌成一樣三兩口就喝完了醒酒湯。


    穆錦柔將碗收到食盒內再次囑咐,“不許喝酒了啊,我先走了。”


    “天黑,路上當心點。沒事就早點休息吧。”穆博文關切道。


    “嗯,我帶著雪竹呢。”穆錦柔笑道。


    甥舅二人目送穆錦柔離開,齊齊地互看了一眼。均都有些無奈,這話怎麽說呢。


    穆博文道:“舅舅,小妹是個明理的,她說沒聽到肯定就沒聽到。”


    葉誌成不是那種死讀書的書呆子。嗬嗬笑道:“知道也無妨。陛下雖然老了,但心眼更亮了,再不會像當年那樣事非不分了。”


    穆博文皺皺眉頭,這話說得重了,說皇帝是非不分,那還要不要命了?不過,他也是個叛逆的性子,若還是那樣的昏君他才不會入朝為官呢。


    “舅舅。此事陛下知道嗎?”


    葉誌成皺了皺眉,心情一下變得有些糟。歎道:“當年或許不知,但如今不知也不行了,我不會讓這事就這麽過去的。若是德妃的兒子登上那個位子,我們都別想得了好。”


    這話說的是秦王,先不說秦王的脾性如何,隻這德妃就不是個省心的。在他們二人看來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與太後的德行實在不符。


    穆博文問道:“這事怎麽能讓陛下知道呢?”


    “唉!”葉誌成再歎,“沒有切實的證據呀。先不管鄭王,隻要能將德妃在入宮前生過一子之事查出來,一切都好說。”


    二人同時沒話說了,是啊,證據。怕這證據早就被德妃身邊人滅得一幹二淨了吧。


    再說穆錦裳出了臨時書房後就帶著雪竹她們快速離去,走出老遠才做了深唿吸,“真真是嚇死我了,還好本姑娘臉皮厚,夠能扯。”


    雪竹奇怪道:“郡主,發生什麽事了?”


    穆錦柔輕輕搖頭,“沒事,你們將剛才的事忘掉。天色不早了,早點迴去睡吧,明兒還要早起趕路呢。”


    竹子們麵麵相覷,她們家郡主呀,有時就是這麽孩子氣,總會沒來由地大驚小怪一下。二人表示習慣了,也就沒再問什麽。


    迴到小院跟羅二娘交完差,穆錦柔便鑽進了臨時閨房,慢慢消化剛才聽到的事。


    真是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


    沒想到德妃那個絕色美人竟然還有著如此風.騷的一麵,跟兩個皇子有染,還心性惡毒。簡直是穆錦裳第二,不,她比穆錦裳更厲害。


    穆錦裳隻是眼巴巴地盯著秦王不放,而她不盯便有兩個皇子貼上來,其中一個在有了太子妃後,對她還是寵愛有加,甚至連她害了嫡長子一事都這麽輕輕放下了。


    “真不簡單呀!”穆錦裳嘖嘖自語,這樣一個老妖婦怎麽也不能讓她得了好。不知不覺間她又想起了秦王那張絕色中帶著一絲無奈的臉,希望這位沒有那麽狠的心腸。有這麽一位母親,實在是人生之大不幸啊。


    在穆錦柔心裏,也十分不希望德妃能坐上太後的寶座。但是她不用想也知道,德妃做姑娘時產子一事肯定是極度保密的,而那個孩子不是鄭王就是當今皇帝的,她的家人也定會想盡辦法護住的。


    可不知哪裏出了錯,讓產子後的德妃對此閉口不提。這裏定有大陰謀,何況此事還讓兩個大臣受了無妄之災,決不能就此善了了。


    想得越多越睡不著,到了最後穆錦柔就有些迷糊了,頭痛不已,也就似睡非睡地過了這一夜。


    次日,她頂著個熊貓眼起床,饒是她年輕可還是能從臉上看出她昨天沒睡好來。


    舅母徐氏擔憂道:“柔丫頭這是怎麽了?”


    穆錦柔看了眼徐氏,發現她的黑眼圈也很重,想來照顧大表哥也是一夜沒睡好,便笑道:“大舅媽也沒睡好吧,我有點認枕頭。”


    “唉,這也是常有的事兒。吃過早飯咱就迴城。迴去好好補補覺。”徐氏一聽是因為這個便放心了。


    羅二娘倒還好,拉著穆錦柔的手道:“不如去連翹的藥店讓她給配點藥吧,你看白淨的小臉上有這麽塊烏青。難看。”


    穆錦柔哭笑不得,這是沒睡好所致,什麽藥能治?不過有些日子沒見白連翹了,不知她跟羅飛揚相處得怎樣,藥鋪可就指望他們二人挑大梁了。


    迴城後已近午時,穆錦裳在車上小睡了一會,由於精神不繼她就直接迴了董府。例行的請安過後,便迴自個兒的閨房睡了個昏天黑地。


    次日醒來,精神好得不行。可還記得跟羅二娘的約定,早飯過後就直接去了跟白連翹合夥開的藥鋪——平安堂。


    平安堂也就是原來的胭脂齋,店麵不大卻是被用心地裝修成了兩層小樓。這古代的沿街鋪子可都是實打實地好建築,夠高。裝修成兩層空間也沒覺得哪裏不好。反而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溫馨感。


    不像那些個藥坊,進門就是古色古香的高台大櫃的,顏色盡量選用木柴本身自然色,偏白。給人一種很幹淨的感覺,雖說沒有紅木紫檀這樣的好木料做的家具,可也有股子清新。


    平安堂如今的生意可好了,但他們還是隻賣藥不行醫,最好的就是藥丸。幾乎所有的藥都能做成丸。大大方便了服藥的人,特別受那些經常遠行之人的喜愛。


    人吃五穀哪有不生病的。出門在外最怕的就是生病,可是有了這些藥丸一切都不是問題。特別是常見的風寒,可大可小,若寒邪侵入漸深那可是會死人的。


    藥丸一出解決了這些問題,並且還在藥瓶內寫了此藥適用於哪些症狀,怎樣服用,極其詳細。是以,平安堂的生意是一天好起一天。


    劉大夫,原本秦王府上的禦用大夫,可自從宋雪煙的病好了後,他便從那裏脫了身。現在自由了,隔三差五地就來一趟平安堂。


    一來是跟白連翹討論醫術,二來也跟著學做藥丸。他的兒子是開醫館的,多學點沒錯。


    穆錦柔跟羅二娘來後,正看到胡子一把的劉大夫、白連翹還有羅飛揚三人爭得麵紅耳赤,似乎每個人說的話都有理,誰也不讓誰。


    走到二樓,穆錦柔冷不丁地問:“在爭什麽,這麽熱鬧。”


    三人這才看到她們來了,年紀最大的劉大夫不住地咳嗽,跟個小輩爭論不休說起來好丟人的。


    白連翹眼睛一亮,上前拉住穆錦柔的手道:“你們來得可真是時候,給我們評評理兒。”


    羅飛揚也笑著看向羅二娘道:“小妹也來聽聽二哥說得可有理。”


    “說說看。”穆錦柔也來了興趣。


    白連翹先道:“是這樣的,我們在討論一個中毒已久的人卻意外的活了下來,這很不常見。但此人的毒已深入內裏,幾乎是天天用相克之藥吊著才能活命。這太痛苦了,所以我們就討論怎樣才能讓他少受點苦,或者慢慢地解了這毒。”


    “這……。”聽完後,穆錦柔一個頭兩個大,她對醫術什麽的可是半吊子水呀,知道的不少可真正拿出手的不多,頂多知道幾個偏方對症下藥。討論這樣高大精深的醫學課題還是免了吧。


    羅飛揚接著道:“我認為隻能以毒攻毒,隻要將體內的餘毒清出來,一切都好說。可以用霸道的藥。”


    白連翹卻搖頭道:“不可,那人的毒已經深入到身體的每一步,想來身體差的要命,若是用藥太過霸道這人第一個受不住,談何清毒?我認為理應以調理為主。”


    劉大夫又忍不住道:“你二人說的都有道理,可是若單單調理的話,或許會比不上毒發的速度,還不是死路一條?”


    “那你說該怎麽辦?”羅飛揚跟白連翹齊聲道。


    劉大夫嗬嗬幹笑著,一臉地尷尬,“老夫也想不出如何下手。”


    此話換了兩人的大白眼。


    穆錦柔卻是笑了,看來他們三人相處得很不錯。便說道:“有爭論是好事,不過,你們見過那位中毒之人了嗎?”


    “尚無。”三人齊聲道。


    穆錦柔再笑,“沒見過就討論的這麽激烈豈不是無用?望聞問切,可不是一句空話。”


    三人頓時皺眉,他們也是見獵心喜,一時就較上了勁罷了。


    羅二娘不懂醫術,但看到二哥如此開心她也開心,問道:“真有這樣一個人嗎?那一定不是個普通人,中毒那麽久還活著呢。”


    白連翹接話道:“確實如此,要不然我們三人也不會如此感興趣了。依我看,若此人不是江湖人憑著深厚的內力將毒控製住,就是個隱藏在民間的杏林高手,值得前去拜訪呀。”


    就在這時,店裏的小二急匆匆地跑來道:“東家,你讓咱們留意的那個買藥丫頭又來了。”


    “當真?”三人齊聲問。


    這一聲差點沒將店小二嚇到,吱唔道:“當,當真,她買了好些補身子的藥丸還有一些解毒的藥丸。”


    “果然如此。”白連翹第一下跑了下去。


    羅飛揚跟劉大夫呆著沒動,隻因對方是個小姑娘,白連翹出麵再合適不過了。


    可這樣有趣的事穆錦柔怎麽能錯過,也跟在白連翹的身後下了樓。


    一個十四五歲穿著表衣的姑娘正報著藥名,小夥計來來迴迴地從藥架上取藥,眼看著櫃台上的藥都有一大堆了,可這姑娘還沒停口。


    白連翹跟穆錦柔耐心地等她說完。


    光聽這些藥名,就連穆錦柔不怎麽懂醫術的人都知道這是給中毒之人吃的,莫非這用藥之人就是讓那三個大夫惦念的?


    這姑娘一一對著那些藥,不緊不慢地將它們都放在一個布袋裏,付了銀子就要出門。


    白連翹上前攔下她,笑問:“姑娘,你這是給長輩買藥嗎?我這裏有上好的解毒藥,新鮮出爐的,要不要?”


    此話一出,這姑娘馬上警惕起來,護著那包藥連連後退,“你是誰?”


    穆錦柔好想笑,連翹姐姐的樣子好像賣假藥的,就是賣那種江湖神藥大力丸的。


    她不想再看白連翹忽悠人了,上前一步道:“姑娘莫怕,這位就是平安堂的東家白姑娘,她親手製的解毒丸可是千金難買。”


    “真的?”青衣姑娘馬上笑了,上前接過藥丸道:“怎麽用?對哪些症?”


    白連翹一聽這話就知道遇上行家了,便邀請道:“這位姑娘看來也是懂藥理的,我這裏還有兩位極厲害的大夫,不如咱們到樓上一敘,說不定還能治好那位病人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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