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穆錦柔尷尬無比,招唿道:“來得還挺快啊。”


    “嗯,來了。”賈老大扯扯嘴角,再也笑不出來,他難受呀,好在功力深厚,還能壓得住!


    他的手下有四五個人,包括好像又瘦了一圈的瘦子都站在左邊。隻是村民隻有一個,還是在裏正的攙扶下過來的。


    田裏正跟昨天哀哭的老漢是老兄弟,他有點信穆錦柔,病著的是個十幾歲的壯小夥,看上去憋得難受。


    再看右邊,聚集著近十個村民,他們都用恭敬的表情迎著醫婆,深怕被說成得這病是罪有應得,那他們就真的沒救了。


    穆錦柔輕咳了一陣,麵對賈老大她心虛著,看樣子他們是知道自己在他們的水裏動了手腳。


    “咳咳!”賈老大也跟著咳了兩下,來到穆錦柔身邊低聲道:“是不是可以先給我們治了。”


    穆錦柔微微一笑,“不急,不急。看你們好像還能忍受,就再等等如何?讓那邊的人先來。尊敬老者是我們大夏朝的優良傳統。”


    賈老大真想爆句粗口,他沒想到竟然栽倒在這麽蹩腳的藥上,臉麵一沉,不悅道:“先給在下解藥!”


    穆錦柔打了個激靈,她感覺到了殺氣,心知此人真不簡單。便不情願道:“張嘴!”


    賈老大很配合,像個孩子似的張開嘴,“啊!”


    一粒小小的藥丸落入口中,還帶著點甜意,不用水就能直接咽下。


    “好了。在一邊看著,別亂說話。”穆錦柔捏捏小手道。


    在她的注視下,賈老大勉為其難地站在一邊不再言語。


    看大家都站好了隊。穆錦柔拍手道:“既然大家都站了隊,那麽開始醫治吧。老人優先,梅醫婆,你先來。”


    梅婆子心底“咯噔”一下,“這小妮子怎麽知道我姓梅?”


    此時的她還不認為他們兄妹已經知道她就是曾經的梅媽媽,是葉氏的奶娘。隻是先入為主的以為,胡夫人已經將他們趕出了安定伯府。現在的他們沒有後台。來到田家村想落戶。必須經過她的同意才是,要不然二人便再無安身之地。


    她想起年輕時的遭遇便恨透了姓葉的人,連帶著葉氏的兒女也恨極了。恨不得親手掐死他們。


    “哼!掃把星好膽,老婆子就讓你知道得罪神名的下場。”梅婆子大聲道,以她這個年紀的老女人來說底氣十足。


    大手一揮道:“火來!”


    眾人眼巴巴地等著火,可惜過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她麵前的火盆有火出來。


    穆錦柔冷笑道:“葉富一家人今日不在。沒了他們相幫,我看你怎麽讓火出來!”


    “你……。”梅婆子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咬牙道:“邪物,休想興風作浪!”


    說著哇哇地叫了起來,狀若瘋癲,最後拿出一把黃表紙用火折子燒成灰加到水裏讓站在她那邊的人喝了。


    並且深深歎道:“村子裏的邪氣太盛了。若是這個都治不好你們,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如此敷衍人的說法卻得到村裏大多數人的認同,那幾個拉得虛脫的人爭先恐後地喝了這水。還磕頭致謝。


    穆錦柔搖頭歎息,“唉。你們都被這婆子騙了,黃表紙能治病?這些年不知因她的怠慢死了多少村民啊。”


    有些村民聽到這話低頭沉思,這些都是家裏曾經有過病人,而被梅婆子治過又說沒救,就這麽生生病死了的人家。若真如這小姑娘說的那樣的話,他們想將那胖婆子撕碎。


    “來,一個個地領藥丸。”穆錦柔管不著別人怎麽看,先將這些人的瀉藥解了再說。


    藥丸黃豆大小,散發著藥香。隻要是長眼的人都知道這個比黃表紙灰強多了,那些喝了黃表紙灰的人頓時覺得肚子好像又疼了起來。


    穆錦柔看著大家將藥丸吃了,又讓每人喝了碗熱水,這才說道:“你們得的可是痢疾,這病最忌冷,忌髒,喝涼水不行,吃不潔之物更不行。會讓病情加重,到時便會藥石無醫。”


    說著便看到梅婆子邊上一個年紀略小的村民再也忍不住了,緊接著一股惡臭撲鼻。然後那邊的人接二連三的開始了,高台之上已經不能聞。


    穆錦柔捂著鼻子下來,村民們很自覺地給她讓路,她也願意將一些常見病的預防知識說給他們聽。


    “聽著,有病就要找大夫,要吃藥。神婆救不了你們,真正的大夫可以救你們!你們有沒有咳嗽,喉嚨痛過?喝過梅婆子的黃表水好了嗎?不會是加重了吧,告訴你們這是常見的風寒,若是剛覺得不好就切片薑燉水喝,喝了鑽被窩出一身汗,次日就好。


    還有這個痢疾,乃是秋季常見病,不及時就醫極可能致命,還能傳染。一個村子時的人得的多了就是瘟疫。但這個可防可控。我不說那些複雜的方子,隻說一個老偏方,平時吃石榴時將皮留下,曬幹儲存,用石榴皮燉水喝,可治。


    防就是殺菌,多吃點大蒜,這是個好東西。別嫌味重,它可救命!再有就是不吃不潔之物,吃野味一定要煮熟,過夜食物要熱過再吃,不許喝生水!另外,若天幹多日無雨雪,人得了風寒者,可在家裏熬點醋殺菌。告訴你們,這個菌就是病根!”


    穆錦柔一口氣說完這些,看著都在沉思的村民不再多言,問向那些吃過藥丸的,“你們感覺如何?”


    賈老大的手下都拱手道謝,“已經好了。”


    另一個壯小夥也道:“我肚子不疼了,感覺身上暖烘烘的。”


    “那就是好了。”穆錦柔微微一笑,他們本就沒病,當然是一個藥丸下去就會見效。


    看向高台上嗷嗷難受的人,穆錦柔冷笑道:“你們呢,要不要我來治呀。還是再喝點黃表紙灰?估計你們再喝一碗的話命就沒了。”


    昨天被穆錦柔救過的那個村民也站出來道:“我田大壯本來是被醫婆斷為快要死的人了,可今兒我卻站在這裏,你們說,咱們該信誰?”


    他一開口,穆錦柔嘴角便翹了起來,這事成了。


    穆博文走到她跟前道:“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吧。”


    穆錦柔點點頭來到李易身邊,立即成了乖乖女。


    此時村民們都大叫著要醫婆給他們個說法。而還在高台之上的人卻是一個個爬了下來。帶著一身臭地往穆錦柔這邊走來。


    穆博文先行攔住了他們,問道:“你們不是很信任村子裏的神醫婆嗎?這會兒不信了?”


    其中一人臉麵微紅,是羞的。很不好意思地說:“我們也是怕呀。若是不聽醫婆的話怕葉富要債啊,誰知喝了黃表紙灰會越來越嚴重呢。”


    “那本來就不是藥,能不嚴重嗎?”


    “還請神醫賜藥。”這些人齊齊地跪下了。


    穆博文道:“我們不是神醫,隻是略懂醫藥而已。連鎮上的一般大夫都比我們厲害多了。你們隻是被假醫婆蒙蔽了眼罷了。”


    田裏正看到這裏總算知道怎麽迴事了,也跟著那些人求藥。


    穆博文趁機道:“實話跟你們說吧。我們兄妹並非來投親,是來抓害死我們母親並逃走的惡奴的。想來你們也能猜到那惡奴是誰?就是在田家村騙吃騙喝這些年的醫婆,她本姓梅。連他的兒子葉富的姓還是我外祖家的姓。他們是一家人,自然會合起來騙人了。不信你等可以將高台拆開看看。裏麵的機關大著呢。”


    然後給了這幾人藥丸,就遠離他們,那個味兒實在是難聞。


    梅婆子還在高台上發呆。聽完這話後才大叫道:“你們這些褻瀆神靈的邪物莫要胡說,那葉家人為村子裏鎮著邪呢。沒了他們……。”


    “沒了他們,村民們會過得更好。騙吃騙喝還騙賭?這樣的人會鎮邪?鬼也不信。”穆錦柔接話道,同時又囑咐村民道:“記住得了痢疾之人的排泄物要深埋,用過的棉被清洗後要在太陽下暴曬。陽光是最好的殺菌利器,記住了,沒事多曬曬棉被、衣物。”


    說了這麽多,完全是看村民們可憐。至於他們能不能理解,單看他們的悟性了,陽光真的是最好的消毒劑呢。


    梅婆子接著大罵,“你們,你們這些褻瀆神靈的無知村民,當心被山上的野獸滅村!”


    田裏正憤怒地指著她道:“你這是在詛咒我們村子嗎?”


    穆博文卻是嘿嘿陰笑道:“你那兒子還在我手上呢?你若是再說一句錯話,我便斷他一根手指。你盡管說,兒子的手指沒了,還有媳婦,還有孫女及兩個孫子。別說你不認識我,我母親在世時可沒少受你的“照顧”呀!”


    “你,你!”梅婆子再也不敢說什麽了,兒子是他的全部,要不然也不會在這村子裏裝神弄鬼這麽些年了。


    穆博文看賈老大想趁亂溜,便先行一步拉住了他,小聲道:“不幫我們個忙嗎?小妹可是為你們治了難言之疾呢。”


    賈老大覺得鬱悶至極,明明是下毒在先,這會卻不得不將下毒之人當成恩人,好憋屈。


    “說說,你們是怎麽跟葉翠花做交易的吧。說了,我們便原諒你,以前的事過往不究,反正我們跟你又沒有利益衝突不是嗎?用不著你死我活,親人平安是我最大的希望,其他的無所謂。”穆博文又說了這些似是而非的話。


    賈老大了解了,點了個頭便高聲說起他是怎麽被葉翠花說服,又是怎麽將穆錦柔從高台上的暗格掉下的。


    此話一出,那些主張親自拆高台的人立即動起了手,梅婆子的好日子終於到頭了。


    穆博文無視李易黑了的臉,又道:“你等可知小妹的真正身份?她乃是皇帝陛下親封的錦柔郡主,要是郡主是邪物,那麽皇室不也是邪物了嗎?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不敢,小民不敢!”田裏正當先跪下了。


    穆博文又道:“梅婆子乃是逃奴,當由我等帶迴府查清當年事後交官府發落。她住處的一應財物就交給田裏正變賣了分成眾村民吧,葉富一家助紂為虐,膽敢打郡主的主意,已交由官府查辦。爾等各自歸家吧,切記,裝神弄鬼之人都是騙子!”


    至此,梅婆子一事算是圓滿結束了,這肥婆子被荷花綁起來後,穆錦柔又給她喂了粒嗜睡丸,隻等審問過後交給渣爹處理了。


    賈老大在離開之前隻說了一個要求,“可否將葉翠花那肥妞交給我處理?”


    穆錦柔眨著眼睛道:“我這輩子可不想再見到她,膽大的想把我賣了呢!”


    賈老大看著她嘿嘿一笑,“放心,她這輩子也休想再迴到中原。”


    “可以。”穆博文爽快地答應了。


    賈老大手下的瘦子這迴要受累了,扛了個特大的麻袋上路。


    就在賈老大轉身之時,李易問道:“你真姓賈?”


    “那還用說,賈就是假!”賈老大似笑非笑道。


    人走遠了,穆錦柔還一直重複這句話,“假就是假,所以說他的姓名是假的。好狡猾!”


    一句話道出了此人的神秘。


    李易同穆博文互看一眼,他們都有些猜到此人就是隱在暗處的第三人了。


    審梅婆子是在半夜進行的,此時的她早已不是趾高氣揚的田家村的醫婆了,看上去好像老了好幾歲。


    一來就規規矩矩地給他們請安,“都是老婆子的錯,請不要對我兒子下手。要殺要剮老婆子擔著。”


    穆博文冷笑,“你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晚了嗎?對你千刀萬剮都不為過,就算是如此我母親也活不過來了。你倒是說說,我該怎麽處罰你呢?”


    梅婆子嚇得瑟瑟發抖,懇求道:“大少爺您讓老婆子做什麽都行,隻要我兒子能活命。”


    穆錦柔接話道:“看你這樣子倒像個慈母,可為何對村民們如此冷漠?明知道我是誰,竟然還想當眾燒死我?葉翠花在打算賣我之前,跟你商量過吧?誅九族的罪是那麽容易饒恕的?別說你早就沒有家了,放心,朝廷的官員能將你的上九代查得一清二楚!”


    她這話嚇唬的成分居多,梅婆子可是狡猾得很,若是手裏沒有葉富一家,極有可能會臨時反水。


    “老婆子明白,年前胡夫人來叮囑過,伯爺也派人來查過,是老婆子弄的墳。這才打發了那些人。老婆子迴京定會將當年事說給伯爺聽。”梅婆子連連保證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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