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哼!”穆博文不以為然道:“她是突厥完顏部落的明珠,也是阿史那兄弟的表妹,偷偷跟著使團跑來的。前幾天麵見皇帝時,才剛剛得了個郡主的名號,隻有個郡主名份罷了,無任何權利。”


    “那就好!”穆錦柔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再遇到了如公主般權利的姑娘,伺候人的活咱不幹。


    “不過。”可是穆博文話鋒一轉道:“此女雖沒有郡主的特權卻也是外邦使臣之一,完顏部落素來出美女,也是阿史那兄弟的外祖家,她的身份還是很特別的。能不招惹盡量……離她遠點。”


    說這話的時候穆博文是看著穆錦柔說的,眼神中充滿擔憂。


    穆錦柔摸了摸臉道:“看,看我幹嗎?我又不是那種惹禍精。”


    穆博文皺皺眉頭,雖然不是惹禍精可運氣總是不大好,什麽爛事破事總會無意中破到。但這話他這做哥哥的可能不說,要不然忒打擊自家妹子了,隻道:“你平日裏若是碰到她的話繞路走吧。”


    這並非是怕了的表現,隻是不想惹上沒意義的麻煩罷了。


    穆錦柔明白,便痛快地點頭道:“隻要是與我無關的事,這個新月郡主就是在我麵前被人追殺,我也是眼睛不眨一下的。”


    穆博文嘴角一抽,自家妹子他是越來越不懂了,既傻又精怪。


    “那好,就這樣吧,好好在家學功夫,哪兒也不許去。”他摸了摸她的頭道:“除了這份貼子上麵寫的事外。”


    “什麽?”一份精致的請柬在穆錦柔眼前恍,她拿過來一看,是穆錦裳的及笄禮。


    其實穆錦裳早就應該及笄了。偏被三年大孝硬是拖到了現在,及笄後就應該嫁了,為此廣發請柬。


    穆錦柔的貼子上寫著邀她觀禮,其他的一概沒寫。


    “就這樣?”穆錦柔可是知道這個時候的及笄禮代表的意義,自己也是穆家的四姑娘呀,隻是觀禮未免有些太見外了。


    穆博文道:“那還想怎樣,讚者?她怎麽可以讓你來做呢。待明年你及笄時咱們也讓她來觀禮。”


    穆錦柔突然嘿嘿笑道:“哥。你看我們姐妹也都接二連三的要及笄了。穆博遠這廝八月十五就要成親,你呢?這親事該怎麽辦呀,你能等。我羅姐姐可等不了,別成老姑娘了。”


    “這……,小丫頭少操心。”穆博文難得地被妹妹調侃地紅了臉,“先把你嫁了再說。”


    說著甩甩衣袖就大步離開。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


    惹得穆錦柔哈哈大笑,頭一次看到自家酷哥哥如此狼狽呢。


    穆錦裳的及笄禮在三日後舉行。其他的一概沒說,這是完全將穆錦柔當成了一個普通來賓對待。


    穆錦柔不在乎,最好是不去那邊,說不定這一去就是一樁陰謀。可是在外人看來她們都是一家子姐妹。若是不去就是不懂事,會被人說閑話的。閑話穆錦柔不怕,可她不得不考慮董家及李易的名聲。


    “唉。人活在世有太多的不得已。”穆錦柔將請柬丟在桌上,來到院子裏伸了個懶腰。“這就是人生呀!”


    感歎過後,穆錦柔決定聽從自家哥哥的囑咐,在家安心學功夫,反正她的那些管事們個個都很能幹,不用出門銀子照常賺。


    “小花,咱們來走兩招!”


    不遠處的小花皺著眉,看了看自家娘親,“真打啊?”


    荷花思索片刻,狠了狠心道:“真打!要不然姑娘還覺得她有多厲害呢。”


    然後穆錦柔便被小花三拳兩腳打倒在地,她幹脆趴在地上不起來了,丟人呀丟人,原來之前都是她們讓著我的。


    這也激起了穆錦柔的好勝心,非得把這功夫學到手不可,反正自己還年輕。


    在穆錦柔水深火熱地學功夫之時,安定伯府因著穆錦裳的及笄禮而變得熱鬧起來。


    也不知道胡氏與孫氏答成了什麽協議,她們兩方竟然停戰了,聯手辦起府內將要發生的喜事。


    這天,穆錦柔在去安定伯府的路上,直接在自家聚寶軒裏拿了一支金釵作禮。其重量與穆錦裳當初送給自己的毒金釵相當,隻是花樣更加漂亮,是金蟬趴在樹枝上的紋樣。看上去栩栩如生,極富情調。


    穆錦柔去的時間剛剛好,一入府便受到了不一樣的接待,她看府內的擺設及下人們的態度覺得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以前府裏的氣氛總歸有些小家子氣,就是逢高踩底的那種,可現在看來,大氣了。


    “有高人指點嗎?還是我那大姐的手段。”穆錦柔暗自嘀咕。


    本以為來這裏會有陰謀,可是到了最後還是平平靜靜的啥也沒發現。隻是穆錦柔被孫氏叫到了怡馨院裏說話。


    穆錦柔雖百般不願,奈何當著眾人的麵邀請,不去也得去。


    怡馨院還是老樣子,穆錦柔卻覺得這裏透著一股子腐朽的味道。意外的是,不止二嬸錢桂芝在,連胡氏也在,這讓她警惕了起來。


    行禮過後,穆錦柔問道:“不知祖母喚錦柔前來所謂何事?”


    孫氏看上去精神不錯,笑嘻嘻道:“快,給四姑娘搬個坐兒。”


    坐在繡墩上,穆錦柔再問:“祖母,有話請講。”


    孫氏嗬嗬道:“其實啊,這也不算什麽事兒。就是想跟柔丫頭說說咱們府上即將要辦的幾件喜事。”


    穆錦柔微微笑著聽她講下去,就是不接話。那是你們的喜事可不是我的!


    孫氏看了一眼兩個媳婦,均是閉嘴模式,心中頓時來了氣,便也不打算打啞謎了,直奔主題道:“是這樣的。你家大姐的及笄禮隻是個開始,接下來就是你二姐,還有三姐的及笄禮了。八月十五又是你大哥娶親的大喜日子。老婆子本不想多話的,隻是府內的進帳一天比一天少,我心裏急呀。”


    穆錦柔皺眉微蹙,明白了一大半,這是在哭窮要銀子嗎?


    孫氏又接著道:“唉,可這一件件一樁樁都需要銀子,辦得體麵真不容易。柔丫頭。你也是咱們府裏的姑娘。這事你可不能置身事外,得出點力才行。還有最重要的,你三個姐姐蒙皇家恩典都能參加幾年一辦的秋狩。這可是大事。


    隻是這秋狩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就能去的。秋末雖說咱們這兒還不算冷,可北邊不一樣,白天還好,晚上可冷了。總歸準備兩身上好的大毛衣裳吧?不能讓別人把我們安定伯府看扁了。今年府內的姑娘可都去了,這是榮耀。你們幾個是姐妹。是至親,這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說是不是?”


    穆錦柔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來,但她還是裝糊塗道:“祖母說得是。我哥前些天還跟說過這事,參加秋狩總歸是很為家族爭麵子的。那邊又冷,大毛衣裳是少不了。祖母的意思是。我的大毛衣裳府內也一道給我做了嗎?那真是太好了。我跟哥哥剛分出來一年,手頭上都緊巴巴的。祖母這麽說,我心中的大石終是放下了。”


    “你……。”這話將孫氏噎了個不行,瞪著眼氣鼓鼓地楞是沒出一句話來。


    穆錦柔又道:“難道不是嗎?我可沒有銀子準備呀。不知這名額可不可以轉讓,窮人家的孩子就不該打腫臉充胖子,不去也罷。”


    錢桂芝眼珠子一轉,笑道:“柔丫頭這話說的,誰不知道柔丫頭可是個小富婆,不說那幾個賺錢的鋪子,就是吃貨齋也是個日進鬥金的。看看今兒給賞兒的及笄禮就知道了,那可是純金的。”


    穆錦柔衝她嗬嗬一笑,“二嬸好眼力。等二姐、三姐及笄時我也會送這樣的禮的。”


    “是啊,府裏的姑娘也就是柔丫頭有些個私產。”錢桂芝陰陽怪氣地說。


    久未說話的胡氏終於忍不住了,“哼,什麽私產?還不都是我們伯府的產業。柔丫頭,你過兩天給我們府上送一萬兩銀子來,想來這幾樣喜事也差不多夠用了。”


    穆錦柔眉頭深蹙,這胡氏還真是獅子大開口,還一萬兩,我呸,一個子兒也沒!


    她咳嗽兩聲沒接這話,隻道:“祖母不知什麽時候能為錦柔準備好大毛衣裳呢?我喜歡嫩色,不過更喜歡白色,要是能有個白狐的披風就好了。”


    孫氏被這話氣得連連咳嗽,怒道:“柔丫頭沒聽到你母親的話嗎?這是不孝!”


    穆錦柔笑道:“祖母,先前錦柔送與你的銀子可是要迴來了?那些可不止一萬兩呢。”


    隨之,緩緩起身,微微行禮,“看來祖母叫錦柔前來隻為敘舊呀,既已敘完那孫女就告辭了。姨婆還在家等著呢!”


    話畢,轉身便走,至於身後幾人的臉麵她可沒興趣看。


    胡氏起身,咬牙切齒道:“你給我站住!來人,進了這門拿不出銀子誰也別想出去。”


    穆錦柔衝著她冷笑道:“夫人這麽霸道,伯爺知道嗎?聽說府上又死了個小妾?對於夫人的手段,錦柔佩服至極呀。”


    跟在她身後的荷花冷冷掃了一眼欲撲上來的下人,問道:“姑娘,斷腿還是斷手?”


    “你看著辦吧,哪個好斷,斷哪個。”


    “是!”荷花冷笑著捏了捏手指,嘎嘣直響。


    然後,穆錦柔施施然地走出怡馨院。


    “真是不要臉,打劫銀子打到我頭來了。可見府內庫房是空了,連件大毛衣裳都做不出來,丟人!”穆錦柔邊走邊嘀咕。


    眼見前麵走來幾人,說說笑笑地好不熱鬧。


    走在中間的是穆錦裳,挽了個成人發髻,顯得端莊無比。邊上的是臨安候夫人,還有德妃的丫頭婉兒,以及白芷,她的準大嫂,當然還有今天的讚者蘇茹。


    “晦氣!”穆錦柔同穆錦裳遙遙一看,轉身從別路走了,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跟這位毒姑娘打招唿,不如不見。


    但這個舉動在穆錦裳她們看來,穆錦柔是落了下風,是怕了。都一個勁地譏笑著。


    白芷卻幽幽道:“都少說兩句吧,我看這位四姑娘真不是個簡單的。”


    她養了好久才敢出門,說不恨是假的,可恨有什麽用?想盡一切辦法多為自己謀些利益才是真的。至於其他,有機會就一棍子打死,包括那位便宜未婚夫。


    穆錦裳一言不發,看向穆錦柔的背影十分複雜,好在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是秦王側妃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坐在迴去的馬車內,穆錦柔很是鬱悶,照這樣下去,等哥哥拿迴伯府的話說不定就是一個空殼子了。隻是那個萬惡的奶媽子一個消息都沒有,沒了她還真不能證實什麽。


    馬車跑得很快,眼看就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車速才降了下來,車夫不是何三秋,技術不大好,隻好慢走省得碰到人。隻是大街對麵跑來幾匹馬,那速度卻是一點也不慢。


    眼看著來人近了,車夫一慌使勁地拉韁繩,馬兒吃痛,前腿都跳起來了。


    坐在車裏的人也自然是受了連累,穆錦柔的後腦撞到車廂上,隨即前額也磕到了前麵車廂,整個人都頭暈眼花的。


    “希律律!”馬兒亂叫。


    對麵的幾匹馬也不好過,打頭是位身穿綠衣的小姑娘,穿著倒是很文氣,可騎馬的速度卻是飛快,當先受到衝擊。尖叫一聲,跌下馬來。


    然後,一道黑色身影飛快地跑來在半空中接到了她。


    “錦柔!”


    這人是李易,他正在街上微服私訪,看到那身衣裳就慌了,今早他可是在暗處目送穆錦柔離開的,穿的就是這一身。便想也沒想地就衝上前去相救。


    可等此女被他抱在懷裏時,他愣了,“你是誰?”


    “你又是誰?”對方同樣問道。


    再然後,李易鬆手,也不管有沒有摔到這姑娘,直接轉身無視。


    這時,馬車內的穆錦柔也被荷花提著下了車。


    迎麵就看到李易救那小姑娘的場麵,臉麵當時就沉了下來。


    李易轉身時也看到繃著小臉的穆錦柔,快走兩步解釋:“錦柔,我以為那是你。”


    穆錦柔看看那小姑娘的衣衫,再看看自己的,都是同樣的柳綠色襖裙,梳著雙丫髻,猛地一看還真像是同一個人。


    “哼!荷花我們走!”


    饒是如此,穆錦柔也不打算放過李易,自己剛才還在馬車裏受難呢,那邊這家夥就救上美了!還真是氣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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