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素素的兩個丫鬟圍上來後,七嘴八舌地說個沒完。更是將穆錦柔和胖丫擠到一邊去,要不是荷花還抱著受了傷的任素素的話,想來這兩個丫鬟一定也會一腳把她踢開。


    另一個尖下巴的丫頭裝模作樣地抹著眼淚道:“大小姐呀,我們到處找你呢,你這是怎麽了?”


    任素素雖然是村姑出身,可心眼也不少,要不然也不會在他鄉能靠著兩畝薄田護住身體不好的娘以及年幼的弟弟了。


    她嗬嗬冷笑,“真是盡心盡職的奴婢啊,沒看到我的腿斷了,還愣著幹嗎?”


    兩個奴婢互看一眼,並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先前那個哭得很有美感的丫鬟問:“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穆錦柔嘲諷地撇撇嘴,這倆丫頭真是作死呀,以為從鄉下來的就好欺負?做人奴婢的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是她有身份歧視,而是人不管做什麽工作都要有職業精神,很顯然這倆丫頭沒這精神。


    任素素冷冷地斜了她們一眼,“沒看到我現在不能動了嗎?還不快把我從這位大姐手裏接過來。”


    兩個丫頭一愣,很快手忙腳亂的上前接手,“哦!哦!”


    “荷花,放手吧。”穆錦柔急時說道。


    荷花將任素素輕輕放到兩個丫頭手出的手上,可是這二人卻低估了一個人的重量,剛一接手便尖叫一聲跌倒在地。


    “啊——”可是任素素的叫聲更大,抱著腿就差沒有打起滾來。


    “你沒事吧?”穆錦柔也被這叫聲嚇了一大跳。


    隻是邊上的荷花皺著眉頭相互握了握手,剛才的手感不大對呀,就在任素素落地時她還接了一下呢,有這麽疼嗎?


    任素素的兩個丫頭已經懵了。怎麽會這樣?


    就在這時,一聲大吼衝進眾人的耳膜。


    “呔!”聞聲而來的是虎背熊腰的黑臉大漢,怒喝道:“誰敢欺負我閨女?”


    穆錦柔三人嚇了一跳,這人真是兇悍,氣焰衝天,殺氣猶如實質。就像在這大熱天裏突然來了陣寒流似的,冷!


    任素素也不喊叫了。看著來人。哭泣道:“父親,這倆丫頭欺負我,都怪她們我的腿才斷了!嗚嗚!”


    任千裏眼睛一瞪似銅鈴。胡子也像炸了一樣散開。隻這一眼,那兩個丫頭便說不出話來,身體顫抖就要暈倒。


    “爾等該死!來人,將這兩個賤婢給我砍了!”


    一聲厲喝。兩個同樣此背熊腰的軍士上前齊聲道:“是!”


    長刀拔出就要出手。


    此時,那倆丫頭才迴過神。跪地哭訴,“老爺饒命啊,奴婢們不知這事呀,是大小姐貪玩走丟了。奴婢們這才找到。”說著指向穆錦柔道:“一定是她們害的大小姐!”


    任素素皺眉,抓著任千裏的手道:“父親,你信女兒還是信這兩個奴婢?”


    任千裏看向女兒。剛才的怒意立即消了,眼睛也小了。胡子也順了,並且和聲細語道:“自然是女兒。這倆奴婢以為我不知道,不知好歹的東西。要不是看女兒用著她們還算順手,早就杖斃了。”


    “父親,原來您都知道?”任素素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原來她的父親都看在眼裏呢。


    任千裏嘿嘿道:“那些女人的小把戲還騙不了我這東征西戰的大將軍。何況這倆奴婢本就不懷好意,以為我會不知?真是笑死任某人了,要不是看在她們主子的麵上,焉能留她們到現在?可她們不知悔改竟然害敢我妻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畢,大手一揮,“帶走!在這裏殺髒了秦王的花園。先帶走,得讓她們付出點代價才行,敢對我女兒下手,就要有死的覺悟。”


    “是!”


    兩個軍士拉著大喊的二人就往外拖,也許是嫌太吵了,揚起手刀一砍,聲音嘎然而止。


    待他們走後穆錦柔長舒一口氣,看向任千裏,這人真是個好父親。比起自己的渣爹,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頓時欽佩不已,這才是為人父的表率。


    任素素這時已經大概說了一下穆錦柔救她的事,任千裏也檢查了女兒的腿傷,非常佩服能想出這個急救法子的人來。


    便衝著穆錦柔拱手道:“多謝姑娘出手相救,這份情意我老任記下了。”


    穆錦柔上前道:“任將軍安好,您言重了。我看還是請大夫再來看看得好。”


    任素素道:“穆四姑娘,不如就帶我們去找那位白姑娘吧。”


    任千裏也道:“有勞姑娘了。”


    穆錦柔嗬嗬笑著,再次示意荷花將任素素抱起來,“這有何難,連翹姐姐想來也是樂意的。”


    她們走後沒多久,夏候衍來到這裏,臉麵陰沉地看向蘇青以及府內大管家,質問道:“給我查,查清這是怎麽迴事?竟敢動任千裏的女兒!”


    “是!”


    夏候衍獨自一人走向那座拱橋,這裏隻剩下踩斷的草葉。摸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麽,最後自語道:“那丫頭還真是好運氣。為何我這府上一辦大宴就出事呢?是誰對這裏那麽熟悉。”


    在百花園的另一邊,這裏草木茂盛,鮮有人來。


    穆錦裳狠狠地給了春水、秋月一個耳光,“沒用的東西。不是說那任素素隻是個普通的鄉下姑娘嗎?怎麽成了任千裏的女兒了?”


    春水秋月慌忙跪下,連連求饒,這事她們也不知道呀。是任素素身邊的奴婢說她根本沒有後台,若是那倆奴婢同任大將軍說了是她們下的手的話,那還得了?便更加慌了。


    想到這裏二人互看一眼,春水道:“大小姐,這是任素素身邊的奴婢說的,誰想到那奴婢也是不懷好意的。若是她們將此事抖出來的話,那我們……。”


    穆錦裳一聽這話更是憤怒。連連踹了她們一腳,“真是蠢死了。沒有換上王府的製式服嗎?難道你們自報家門了?”


    秋月忍痛,急忙迴道:“換了,換了。我們怎會自報家門,隻是說我們是這府上的丫頭,這是主子的意思。全都是按照大小姐吩咐做的,別的沒說!”


    “哼!”穆錦裳臉露猙獰。“如此就不怕了。那製式服處理還幹淨吧?”


    “幹淨。幹淨!包上石頭扔到湖裏去了。”


    “你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如若不然,誰也救不了!”穆錦裳這才微微一笑。隻是這笑容太過無情,還不如不笑時好看。


    春水、秋月連連保證,“奴婢們明白。”她們也後怕呀,保證不會說出去。畢竟誰也不願死得快。


    百花園外麵是個假山小榭,此處的姑娘正三五一群地聚在一起巧笑倩兮。惹得不遠處的男子們紛紛駐足。


    白連翹跟羅二娘也在這裏,她們剛才將韓可盈帶到韓子浩跟前時,已同各自的心上人見了一麵。隻是礙於男女大防隻匆匆說了一遍罷了,可饒是這樣。這倆姑娘還是覺得心裏甜絲絲的。


    正說著悄悄話時,穆錦柔帶著任素素來了,白連翹也是剛剛得知任素素就是任大將軍的女兒。


    任大將軍今天滿王府裏尋女的事誰人不知?不少人羨慕任素素有這麽個好爹。眼下看到任素素的腿斷了。頓時覺得秦王府或許並不安全,紛紛想到了自己。若是自己也被人推下拱橋,會有這麽好命地被人救嗎?


    白連翹是個醫者,也有見了病患就想治的毛病,特別是這人還是穆錦柔送來的。王府的侍從也很配合他們,便將他們一眾人帶到了一處客房。


    穆錦柔看了看這客房,心想,要不要這麽巧呀,這裏不是去年賞荷宴她被人冤枉時來過的小院嗎?


    白連翹跟櫻桃正在全力醫治任素素,而穆錦柔也剛剛換了身幹淨地衣裳,在房間裏喝起了茶。在她看來,隻要白連翹出手,一切都不用擔心。


    隻是任千裏卻不這麽覺得,正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白連翹雖然在某一部分人的心裏是個神醫,在他眼裏卻不以為然,要不是自家閨女的腿傷耽誤不得,他早就去宮裏請太醫了。


    一個時辰過後,白連翹出來了,笑道:“任大將軍,令媛的腿已無大礙。不過這傷筋動骨一百天,還需要好生養著才是。腿上的竹板還不能拆,有事就打發人去榆葉胡同的白家說一下便是。”


    任千裏連連拱手,“多謝姑娘!這個人情我任千裏記下了。”


    白連翹道:“小事一樁不必放在心上。令媛的麻藥還沒過,但是你可以接她迴府了。在休養之時可不能再傷著了,切記!切記!!”


    各類注意事項任千裏都一一記下,心中卻在想,是時候將府內的那些礙事的釘子拔掉了。


    任素素一行人離開後,穆錦柔也不想留在秦王府了,便拉著白連翹就要打道迴府。


    白連翹卻對晚上的活動大感興趣,勸道:“這就走了?晚上還有花燈、美人月下舞呢,更熱鬧!”


    穆錦柔撇嘴,“我可不想再被人設計。沒看到任素素?就我這傻乎乎的,根本防不勝防嘛,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反正穆錦裳已經敗了。”


    “唉!”白連翹歎息,“就可知什麽是美人月下舞?那跳舞之人才是大出風頭的。我猜今年應該是穆錦裳來舞這一曲吧。”


    穆錦柔愣了,還有這麽一說?


    白連翹一看有門,便再接再勵道:“留下來吧,若是穆錦裳的話,我們還能看一出戲。”


    “什麽戲?”


    “抽筋月下舞!”


    “……。”穆錦柔嘴角直抽,這是白連翹要出手的節奏啊,默默地在心中為穆錦裳點了根蠟。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呀,得罪一位神醫?想死都難!


    穆錦柔真的動心了,她好想看看啥叫“抽筋月下舞”。便眼巴巴地看向白連翹,小聲道:“難道連翹姐姐配製出藥來了?”


    白連翹不以為然道:“我是誰呀,不就是一點癢癢藥嗎。”


    “可是,你怎麽能讓她中了這藥呢?”


    白連翹抬頭看了看四周,將她拉到一邊無人地兒小聲說:“我覺得任素素的事肯定是穆錦裳做的。你想想看啊,若她是生來知之的話一定知道這次比試的前五名會有資格參加皇家狩獵,前四是我們幾個她沒把握,隻好對得了第五的任素素下手。


    可她萬萬沒想到任素素是任大將軍的女兒,此時還不知道躲在哪裏懊惱呢。但是,穆錦裳可是個毒婦啊,如此矚目的乞巧節,想讓她不做壞事都難。別擔心,櫻桃這丫頭的身手好著呢。”


    穆錦柔還是有些擔心,再問:“可是你就那麽確定今晚的美人月下舞一定是她?上京城裏的美人可不少呢。”


    白連翹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道:“錦柔妹妹呀,穆錦裳已經瘋魔了。她的目標是秦王,這月下舞可是乞巧節最出風頭的,秦王都會來看的。誰擋在她麵前她便會出手除掉她,任素素就是很好的例子。所以呀,這支舞一定會是她跳。”


    “哦,那我還是留在這裏看看吧。不過,咱們仨可不能再分開了。”穆錦柔最終還是決定看看“抽筋月下舞”到底是個啥樣。


    七夕晚間,上弦月,月雖小光華卻一樣不少。


    月華飄渺地傾灑在百花園中的高台之下,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園內花香四溢。青衣丫鬟端著點心、茶水不斷地穿梭其中,好一派歌舞升平景象。


    在高台之下是裝點漂亮的餐桌,各個閨秀們都圍在了這裏。當然閨秀們的長輩也在,唯有一點不同的是此處招待的都是女子。


    與高台對應的是一處二層小竹樓,此時也是燈火通明。沒多時,便由人宣布秦王與王妃到了。


    在場諸人給她們行過禮後,秦王妃便道:“今日乞巧節,姑娘們不必拘禮。月下舞開始吧。”


    秦王在她身邊始終沒有說話,隻是那眼神不斷地掃視著下方,他在尋找穆錦柔的身影。至於穿著七彩羽衣正在高台上用一雙火熱的目光看著他的穆錦裳,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這時燈光大作,不少的燈籠升入了空中,樂聲響起。高台之上的穆錦裳便開始隨著音樂起舞。


    不得不說,在這上麵穆錦裳是下了大功夫的,又加上打扮得當,這一舞當真是漂亮。衣裙上閃著的亮片和著燈光閃閃地亮瞎了那些羨慕的小姑娘們,恨不得以已代之。


    突然,高台之上的燈籠有兩個爆開了,但卻沒有聲音,隻是降下了不少花朵,隨著穆錦裳的起舞,那場麵漂亮極了。


    混在中間的白連翹小聲道:“注意看,開始了。”


    穆錦柔眼睛一亮,難道那些花瓣上沾有癢癢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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