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秋來,天高氣爽,再也不怕身上的衣衫汗漬漬地難受了。


    這日,太陽一出來,穆錦柔便在梧桐樹下擺上竹製桌椅,安安靜靜地跟著李嬤嬤學做針線。


    在古代,女紅可是很重要的。窮苦人,一家人的穿著全靠女子那雙手;就連富貴人家,那內裏穿的小衣服也不會假他人之手。


    嗅著牆角秋菊剛剛綻開的新蕊之香,幾人有說有笑,氛圍一時大好。


    可是大門卻在不經意間響起,吵得眾人心煩不已。


    穆錦柔將手中的鞋麵扔進針線笸籮,抱怨道:“荷花嬸子,去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小丫鬟又來搗亂了。”


    之所以說又,那是因為此前穆錦容帶著丫鬟時常來這麽一出,來了不是說這裏不好就是說那裏老舊,挑了一通錯後,甩袖離開。


    雖然不知道她發的是什麽瘋,可穆錦容自此在穆錦柔的眼裏就成了路人甲,決定以後見了定要無視之,無視之,再無視之!


    不就是沒去成翡翠莊子,用得著天天來這裏埋汰人嗎?


    在穆錦柔看來,她這個二姐是吃飽了撐的,隻學會了打扮跟討好胡氏,若是讓她一個人過上一年半載的準能把自己餓死。


    可誰知,大門口傳來的是秋水跟春月的聲音。


    “哎呀,四姑娘發財了?榮華院怎麽變了個樣呀。”秋水獨有的尖酸調高高揚起,幾乎響徹整個榮華院。


    春月卻是冷聲道:“這才短短兩個月呀,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麽能弄來這麽多銀子呢?看看,還請得起門房了,這莫非是想來個府中府?就不知道這府裏的主人到底是誰。”


    穆錦柔嘿嘿一笑。“看來日子又不無趣了。荷花嬸子放她們進來。”隨之低聲道:“胖丫,你有活要幹了,誰讓你偷懶不去吃貨齋呢。”


    胖丫的大臉上露出會意地表情來,捋起來袖子來說:“奴婢明白,正好奴婢跟著小花妹子學的那兩手沒地方使呢。”


    說完她便跑到廚房拿趁手的“武器”去了。


    穆錦柔笑得眉眼彎彎,“希望她們別讓我動手。”


    秋水跟春月很快被荷花帶到梧桐樹下,穆錦柔幾個看都沒看她們一眼。該幹嘛幹嘛。


    二人沒想到兩個月不見。她們眼中膽小又醜陋的四小姐變化會這麽大。如今的穆錦柔穿著一件月白色襖裙,裙裾跟袖口、領邊都用青色絲線繡著纏枝蓮,素淨清新。讓人眼前一亮。


    曾經的臘黃的小臉現在有了些許嬰兒肥,膚色白裏透著紅,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邊上的小酒窩也出來了。看上去甜美異常。


    這還是四姑娘嗎?春月跟秋水有了一絲疑惑。


    最終秋水上前一步道:“四姑娘,您可真是好清閑哪。”


    穆錦柔抬頭瞅了她們一眼。問道:“秋水是吧?我清閑與否好像跟你個丫鬟沒關係吧。”


    “你……。”秋水的脾氣衝了點,一句話讓她柳眉倒豎。


    春月這丫頭心眼多,一把拉住秋水,道:“四姑娘請消消氣。我們姐妹來此是為夫人傳話的。”


    “講!”穆錦柔翻了翻眼皮道。


    春月笑道:“是這樣的,我們大姑娘在翡翠莊子上為救秦王受了傷,好不容易養得差不多。這天也就開始變涼了。迴府後,夫人覺得今年是流年不利。想帶四姑娘跟各位主子一道去清涼觀祈福,為了大姑娘也為老夫人,希望老夫人的身子能早日好起來。”


    穆錦柔一時沒話說,她在思考這迴又是什麽陰謀。


    正在這時,胖丫也從廚房找到了順手的武器,大步走來,興奮道:“姑娘,我找到了,是她們倆嗎?先打哪個。”


    春月跟秋水看胖丫手中的棍子,臉麵頓時白了,連連後退。


    秋水急道:“四姑娘我們好心為你傳話,你竟然讓這蠢笨的丫頭打我們?不怕我們告到夫人那邊去嗎?”


    “噗嗤!”穆錦柔覺得這場景實在好笑,便衝著胖丫招招手,“你先過來,待我問過話後再打也不遲。”


    “噯!”實心眼的胖丫收起棍子就站在穆錦柔身後,她身板大,做個女保鏢倒是像模像樣。


    春月心有餘悸道:“四姑娘還有什麽要問,請講。”


    穆錦柔笑道:“然後呢?你話好像還沒說完吧。”


    春月道:“夫人說,請四姑娘午後未時去一趟怡馨院。”


    “如果胖丫沒拿著棍子的話,這話你是不是就忘記了。”穆錦柔臉麵一沉。


    春月心虛道:“這,這怎麽可能呢,奴婢傳話可從來沒傳錯過啊。奴婢話已傳到,這就告退。”


    隨後拉著秋水逃也似地跑了。


    一邊的雪竹跟紫竹看到這一幕別提有多開心了,小姐說得對,果然惡人就要比他更惡才行。以後可得用心練習防身術了。


    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動力!


    荷花也笑道:“四姑娘,像這倆水性楊花的丫頭一看就心術不正,也不知道那位大姑娘怎麽想的,竟然留這樣的丫鬟在身邊,也不怕被賣了。”


    穆錦柔道:“誰知道呢,什麽人養什麽丫鬟吧。”


    午後,穆錦柔隻帶了雪竹,風風火火地趕往怡馨院。


    一進堂屋就發現,孫氏的臉色不大好看,而屋內卻聚滿了府內的女眷,連南院的二房母女也來了。


    穆錦柔前腳踏進堂屋的門檻,後腳就接受了眾人目光的洗禮。


    兩個月沒見,胡氏跟穆錦裳似乎清減了,可看人的目光還是那麽地讓人不舒服,那是一種恨不得讓人去死的滿滿的惡感。


    “孫女見過祖母,見過母親、二嬸。”穆錦柔給她們恭敬地行了一禮。


    其他人收迴目光,一句話也沒說,隻孫氏道:“哼,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祖母?不是說好午時三刻過來嗎,看看現在什麽時辰了?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滿屋子的長輩獨獨等你一人。若不是這次祈福事關重大,你怎有機會去清涼觀!”


    穆錦柔眉頭微,心中惱怒不已,好個春月,竟敢假傳時辰!隻是去清涼觀哪是什麽機會呀,想起這三個字,她就覺得腦仁疼,眼前似乎有一個挖好的大坑等著她來跳。


    “祖母,都是孫女的錯。”穆錦柔馬上恭敬地說,“不如祖母就罰孫女不去清涼觀了,罰孫女在府內禁足!”


    胡氏冷笑道:“這可不行,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府內的女眷都去,若是拉下一個那可是對神靈的大不敬!”


    穆錦柔心下一沉,那就是不去不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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