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可使不得。咱們總歸要在她手裏過活的！”李嬤嬤皺眉道。
穆錦柔看向她微微一笑，“嬤嬤，你覺得我們以前的日子過得怎樣？”
李嬤嬤歎道：“要奴婢說呀，還真不如沒發生饑荒前在鄉下時過得舒心。那時候有一口吃一口，至少心裏舒坦，不像現在，看著生活在高門大院裏光鮮亮麗，內裏是個什麽滋味隻有自個兒知道，真真是有苦說不出。”
穆錦柔就要她這句話，也跟著歎道：“我親生母親死的時候我還小，印象並不深，但也知道她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一身學識不比男兒低。可後來怎樣？還不是早早地去了。要我看這裏麵沒有貓膩那是不可能的！”
“小姐，這話在外人麵前可不能說。除了咱們榮華院，哪裏沒有錦霖苑的眼線啊。”李嬤嬤嚇得連連搖頭。
“榮華院？”穆錦柔啃完雞腿用帕子擦了擦手，迴想原身留下來的記憶，用得上的實在是少。
沒多時，桌上那隻雞就吃完了，李嬤嬤正在收拾著，雪竹跟紫竹去廚房張羅著今天的晚飯。
李嬤嬤解釋道：“就是咱們住的院子呀，當年這裏可是府內最好的院子。夫人當年就在住在這裏，少爺跟小姐都是在這院子裏出生的呢。唉，可惜，夫人去後，老爺就沒來過這裏，錦霖苑裏的那位也將這裏的擺設搬空了，連院子裏的花草也都拔了。
隻剩下院角的一片繡球，沒想到幾年後竟然長成了一片。待小姐迴來後，這裏就成這個樣子了。”
穆錦柔幽幽道：“怪不得有個小廚房呢，原來是母親以前住的院子啊。”
這時，雪竹她們已經將飯擺了上來，依然是稀粥跟炒的兩盤青菜。
李嬤嬤道：“這青菜是我們自己種的，院子很大，奴婢就在向陽的地方種了菜。隻是委屈小姐了，今兒還是吃稀飯，等過兩天我們趕出那批繡活就好了。一定讓小姐吃白米幹飯。”
穆錦柔衝著她們直笑，她現在算哪門子小姐呀，還靠奴婢養活。不過原身對她們還真不錯，在沒人的時候一直都是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的。
她更沒有等級觀念了，說道：“李嬤嬤，以後你們在我麵前不用自稱奴婢，咱們都是一家人。”
李嬤嬤推辭了幾下也就應下了，臉上一直笑著的，“小姐真的長大了，夫人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
穆錦柔也說了幾句安慰人的話，便接著上麵的話題說下去，“嬤嬤既然知道我們一味的忍讓沒用，那幹嗎還要忍？母親托夢跟我說，要我活出個人樣來。”
她知道隻要搬出原身的母親來，不管說什麽，李嬤嬤三個都會無條件服從。如此便省了穆錦柔很多事，等她們慢慢地熟悉了自己現在的作風後，一切都好辦了。
李嬤嬤果然麵露苦色，擔憂道：“那小姐可得多長個心眼，要多防著點錦霖苑裏的那位。”
穆錦柔知道，現在的安定伯府的主人，是住在錦霖苑裏的當家主母胡氏。胡氏育有一子一女，全占了嫡，也盡是狠辣角色。
不過，伯府這麽大應該還有不少人才是，可在原身的記憶裏對其他人的了解都很模糊的，似乎隻有胡氏娘仨清晰。
穆錦柔從容地應下，喝光一小碗粥便迴到床上半躺著，囑咐道：“李嬤嬤，一會過來跟我說說話。”
晚飯過後，李嬤嬤便一個人來到了穆錦柔身邊，坐在繡墩上問：“小姐，還有什麽吩咐？”
穆錦柔思前想後，決定將昨晚的事跟她坦白，當然換了芯子的事不能說。從她一直不要月例也願呆在原身身邊來看，是個重情義的。
“嬤嬤看到我昨晚穿的鞋子了吧，不知有什麽要問的？”
“這……。”李嬤嬤吱吱唔唔地說不出話來。
穆錦柔道：“我來說吧，是這樣的……。”
她費好長的時間才將昨晚發生的事有選擇地說了一遍，將那挖坑的人隱瞞了，隻說是被一個好心的俠女救了。
“就是這樣，那位俠女把我帶到院子裏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麽。甚至沒看清長什麽樣，可我總覺得好像是母親在天看護著我，迴到院子我想拜謝母親，但剛跪下，就頭疼難忍倒在地上了。等嬤嬤出來時，我就已經見過母親了呢。”她笑著說道。
李嬤嬤被這話嚇得心驚肉跳，忙跪下拜謝穆錦柔的生母，連帶著那位杜撰的俠女也好生感謝。
最後說道：“小姐有夫人的守護，就什麽都不怕了。以後出門可得帶著我們，萬不可一個人出去呀。”
穆錦柔點頭道：“我懂了。隻是，以前我幾乎被困在這個院子裏，我想知道府內的一些情況。還有嬤嬤說的我親哥哥的事，他怎麽也不來看我？”
李嬤嬤道：“唉，小姐若想聽，嬤嬤就講，這些事總歸是要讓小姐知道的。”
茶水喝了一碗又一碗，李嬤嬤也講了近一個時辰。
穆錦柔慢慢地也將府內的一切都摸得差不多了，說道：“嬤嬤，以後不要在人前叫我的生母為夫人了，能不提就不提。現在我隻是一個沒了親娘的庶女。”
“小姐，這……。”李嬤嬤似乎很不情願。
穆錦柔道：“難道你想讓胡氏讓你們叫我母親為姨娘嗎？我們現在勢弱，不得不低頭。”
“是，小姐。”
李嬤嬤走後，穆錦柔躺在被窩裏整理得到的信息。
沒想到，自己這具身體的母親才正室。還是個標準的上京貴女，是原刑部尚書的千金，在家裏從小都是嬌養著的。自己的外公是個極正真的人，家裏沒有妾室，母親也從沒受過姨娘的苦，便把她養得太單純了。
母親葉氏嫁給了還是安定伯世子的穆守正，也就是穆錦柔的親生父親，二人原本夫妻和睦，可是安定伯的繼母卻是心狠的。一心想讓自己的親生兒子掌管伯府，而那時老伯爺臥病在床已經糊塗了。
如此，安定伯的繼室孫氏便以葉氏婚後一年無子為由強行讓穆錦柔的父親娶了位平妻，是孫氏姐姐家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當家主母胡氏。
想到這裏，穆錦柔冷冷一笑，“原來自己跟哥哥才是真正的嫡枝，平妻不也是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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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錦柔看向她微微一笑，“嬤嬤，你覺得我們以前的日子過得怎樣？”
李嬤嬤歎道：“要奴婢說呀，還真不如沒發生饑荒前在鄉下時過得舒心。那時候有一口吃一口，至少心裏舒坦，不像現在，看著生活在高門大院裏光鮮亮麗，內裏是個什麽滋味隻有自個兒知道，真真是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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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時，桌上那隻雞就吃完了，李嬤嬤正在收拾著，雪竹跟紫竹去廚房張羅著今天的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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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剩下院角的一片繡球，沒想到幾年後竟然長成了一片。待小姐迴來後，這裏就成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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