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顏做了檢查,在外麵等拿檢查報告,厲少景又出現在她的麵前,把手上的手機遞給她,“閔校尉的電話,讓你接的。”


    “你!……”張顏眸子瞬間猩紅攖。


    不等她說完,厲少景笑著打斷她的話音,“你放心,我還沒有告訴閔校尉一切,就是跟他說了你在醫院準備墮胎而已。”


    這叫沒告訴一切?就差沒有告訴閔校尉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現在把手機特地遞給她,讓她跟閔校尉通電話,是想要她親口說出來吧?


    當張顏接過厲少景手中的手機時,厲少景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張顏把手機放在耳邊接聽,電話那端傳來閔校尉的聲音,“小乖,別墮胎好不好?你那麽愛餃子和湯圓,等孩子長大,也會是和湯圓餃子一樣可愛的孩子。償”


    “不,這個孩子我不能要。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張顏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端傳來輪胎摩擦著地麵的聲音,接著是一個悶聲,還有玻璃碎片的聲音。


    耳邊傳來的聲音刹那,她驚慌的喊著,“老公!怎麽了,老公……”


    電話那端傳來虛弱的聲音,“小乖……別……墮胎……”


    “老公!老公你怎麽了?!老公……”


    看著張顏眼眶泛紅,滿是眼淚,厲少景眼底的笑意越發的濃鬱,像是得逞勝利的笑容一般,他看著張顏,“你應該告訴閔校尉,這個時候告訴他,你肚子裏懷的孩子不是他的,這樣才能再給他一擊!”


    張顏看著手機手發抖,強撐著讓自己冷靜下來,趕緊撥打110報警,又撥打了120想叫救護車,她說不出確切的位置,著急的額角青筋都凸起來了,渾身都在發抖。


    “普通螞蟻咬人可能隻有一點疼,可是螞蟻還分很多種,像是可以吃了大象的白蟻。”厲少景風輕雲淡的說著。


    如果閔校尉還活著,那麽閔校尉讓他在牢裏待著受的罪和上次把他送去非洲讓他受的罪,他都可以一筆勾銷了。


    身後有醫生拿著張顏的檢查報告單子喊著,“哪位是張顏?沒懷孕做什麽墮胎手術?”


    檢查的單子,張顏來不及伸手去拿。她沒懷孕,是胃出了些小問題,這些她都看不到,被厲少景拉住她的手臂,擋在她麵前,“覺得驚訝嗎?我再跟你說一件事,我根本就沒碰你,你身上的印子是我弄上去的,隻是沒有做最後一步而已。”


    接二連三的事情,張顏來不及消化,迴想著那天晚上的情況,她迴去之後也依舊覺得頭疼,身體有什麽感覺她記不清了,當時的羞愧、惡心。害怕,再加上頭很疼,蠶食了她的理智。


    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還有當時厲少景說的話,才會讓她深信不疑,“你為什麽要騙我?!”


    第二句張顏加大了音量,質問,“你為什麽要騙我?!”她這段時間每天都在飽受折磨,每一天麵對閔校尉都是那樣的不安,前幾天迴家,根本就不敢靠近閔校尉,害怕他在她的身上發現吻痕。


    不,她現在沒時間問厲少景,她得迴去,得趕緊去找閔校尉,找她的丈夫……


    見張顏要走,厲少景抓著她的手,所有的事情,他做完了,可以迴去了,打了電話給航空公司,“我要兩張機票,最快時間迴美國的機票。”


    張顏低頭咬了一口厲少景,連忙喊著,“救命!救命!誰幫我報警!誰幫幫我!”


    “抱歉,她精神方麵有問題,我是醫生,正準備把她帶迴醫院。”


    張顏急了,用所有的力氣,先是往後退了一下,然後趁著厲少景的力氣在拉她,她猛然向厲少景撞過去,將厲少景推倒在地,揚聲喊著,“我沒有病,他是騙子!他精神才有病!麻煩你們誰幫幫我報警。”


    醫院裏來來往往的病人圍觀著這一幕,從沒有見過一個女人看起來很瘦弱,力氣還不小。


    厲少景胡亂用手抓著口袋,從口袋裏拿出來一隻針管,還沒對張顏下去手,就被剛才給張顏看病的醫生給按住手腕了。


    從厲少景手上拿下針管,又從厲少景身上搜出藥,是鎮定劑的,醫生看著上麵的藥名,“麻醉劑!你剛才不是說你是精神病方麵的醫生嗎?怎麽用的是麻醉劑?”


    女醫生說完這話,周圍沸騰了,連忙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幫忙報警。


    有了別人的幫忙張顏從地上爬起來,頭發衣服已然淩亂不堪,很是狼狽,她來不及多說什麽,隻跟那位女醫生說了一句,“謝謝。”


    厲少景手上的藥是剛從這個醫院找熟人悄悄給他拿的,那個醫生隻能給他弄到一些麻醉藥。


    他剛才想把張顏趕緊拖到沒人的地方打上麻醉,結果被張顏推倒在地,越來越多的人圍觀,他也是著急了,他想著拿著針管的手是靠著牆壁一側的,加上張顏壓在他身上,應該沒人會看到。


    他也沒有料到,就這麽巧被人看到了,他先是有些慌。但是想想,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把他遣送迴國,所以也就鎮定從容了。


    張顏出了醫院不知道該去哪裏找閔校尉,所以隻能去警察去,報警。


    在警察局待了三個小時後,警察把張顏領去了閔校尉在的醫院裏。


    閔校尉還在搶救室裏搶救中……


    而厲少景被帶迴了警察局,他剛才被人圍著,等警察來的幾分鍾內,已經給閔梓彥打了電話。


    警察局裏,閔梓彥看向厲少景,重重的揮過去一拳,“厲少景!你他·媽的是個神經病嗎?!我二叔的車,你竟然買通人剪他刹車線。我一直以為你就是對醫學變·態的執迷了些,沒想到你會幹出這過火的事!”


    “梓彥,你對你二叔也記恨在心,我這樣等於也是幫你報複了他。你為什麽要生這麽大的氣?”厲少景像是完全想不明白一樣,不解的看向閔梓彥。


    世上有很多人,接觸的人群不多,思想怪異,對所有事情理解都不像正常人那樣,厲少景就是其中一個。


    他是在美國收養所裏被一對老夫妻收養迴去的孩子,從上學開始就很少與人說話,他的世界裏就隻有看書,直到他瘋狂的愛上了醫學。沒成功前,他沒有一個朋友,成功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大堆朋友。


    他對人性有了新的理解和認知。


    周圍身邊的人都會圍著他,除了稱讚,還會想法設法的討好他。


    在美國,閔梓彥留學,最初認識厲少景時,他沒有名氣,在他住的地方周圍有家圖書館,閔梓彥總能看到他,他發現有個怪人一待就是一整天,偶爾包裏有剩下的麵包,他就隨手遞給了厲少景。


    每天每天這樣,就認識了,厲少景對閔梓彥還是不錯的,閔梓彥在美國出了車禍,撞到了腦袋,所有的醫生都沒有把握做成功這台手術,厲少景卻站出來了。


    也是因為給閔梓彥做的那台手術,他在美國同行間名聲大噪。


    或許,厲少景他真的有精神病,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和認知就和別人的不同。


    閔梓彥看向他,又氣得打了一拳,“不說那是一條人命!而且他是我二叔!就算我怎麽記恨他,也不可能想要他的命啊!”


    “我二叔如果出了什麽事情,你別想有命踏出這裏一步!”閔梓彥撂下話,氣得咬牙。


    厲少景看向閔梓彥,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梓彥,我們是朋友,以後如果你的親人或者朋友生病了,需要我幫忙,我可以一分錢都不要,幫他們治療。”


    “夠了!你這一分錢不收的治療,把我二叔和張顏害成這樣!早知道我不會相信你,不會讓你替張顏治療!”


    張顏認識厲少景的初始,是閔梓彥正在美國給張顏找心理方麵的醫生,跟厲少景打聽有沒有認識心理方麵的專家,厲少景提出來,他想要試試,說了如果沒有好轉可以讓閔梓彥再去請別的醫生。


    如果他媽·的拿一個人當朋友,結果釀成這樣的大禍,那就是他媽·的眼瞎,自找的!


    厲少景看向他,試圖還想再說服閔梓彥,“是你二叔先對我對手的。中國不是有句古話不是叫來而不往非禮也嗎?”


    “你他媽·的不去打我二叔老婆的主意,他能對你動手嗎?!”閔梓彥氣急,發現厲少景的腦迴路不跟正常一樣,他也說不通,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你這種沒爸沒媽被領養的孩子,又從小沒朋友,沒有正常人類的感情,不能奢望你會懂!”


    當閔梓彥話音落時,厲少景眼眶泛紅,充滿戾氣,聲音卻是極為的平靜,“你不是說你拿我當朋友嗎?你和那些人一樣,會嘲笑我沒有父母。”


    “不要說‘朋友’兩個字,你不配當我朋友!”閔梓彥撂下準備轉身。


    厲少景突然像是發了瘋一樣,手上戴著手銬,使勁的掙紮,手上的手銬發出聲音,他的手腕被磨破,他看著閔梓彥,一句句重複著,“你和那些人一樣,會嘲笑我沒有父母!你也和那些人一樣……”


    此時,靳權澤邁步走進來,看到正要出門的閔梓彥,和在抓狂瘋了一樣的厲少景。


    靳權澤睇了他們一眼,眸色冷著,“這是你們合夥失敗?他不救你?你不願意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罪?”


    “不是,他做的任何事都和我沒有關係!”閔梓彥看向靳權澤。


    靳權澤將手上戴著的黑色手套脫下,目光落在這裏的小警察身上,他勾了勾手指,看著小警察走過來,他開口說話,“你把你們的局長叫過來。”


    “是。”小警察連忙應聲,跑了出去。


    片刻,靳權澤才又收迴視線,看向閔梓彥,“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上次人是你給放出去的,追根究底,你的責任,推不掉。”


    聽到這話,閔梓彥啞然,如果這麽算,他是必須得承擔責任。


    “閔家是有些家產,但閔大也不會要,你說說,給我一個,你身為侄兒害自己親二叔的理由。”靳權澤問這話時,沒有看向他,還是找了地方落座。


    港城的靳家,靳權澤比他二叔低了一個職位,是港城傳聞最是心狠手辣的人,因為薄情,心狠得能對自己繼母出手,他不會像閔校尉那樣,不去動手私權,清貴的校尉軍銜的軍人。但凡他想要誰沒好下場,會是不擇手段。


    閔梓彥眸中微微浮現怒氣,“別把我想的那麽肮髒,我能自願待在國外不迴來,又豈會稀罕這點家產?”


    “那你說說你有什麽理由?我很好奇。如果理由不能讓我理解,你二叔也剛好沒有平安的從搶救室裏出來,那我就要對不起閔老首長了,他這個孫子,我是要廢定了!”


    落在他臉上靳權澤的目光,像是冰冷的刀刃一般,帶著殺氣。


    軍旅之人,閔梓彥自知身手比不過靳權澤,他也相信靳權澤說的話,會說到做到。


    閔梓彥不卑不亢的對上靳權澤的目光,“我沒想過害我二叔,就算我對他心存怨恨,那也不至於到我想要害我二叔性命。”


    “為什麽怨恨?”靳權澤接過身旁警衛遞給他的茶水,喝了一口說著。


    “我們閔家男兒都是當兵的,我也立誌當一名給閔家長臉的軍人,可是我二叔他毀了我的夢。我變得和閔家格格不入,港城人都忽略掉閔家還有我閔梓彥。”


    靳權澤嘴角泛起的笑意陰冷,“真是幼稚的可笑!你父母都死了,難道你也想像他們一樣?你當軍人?你看看你鬆垮的小身板,你認為你能存活嗎?你不會認為會有閔家的庇佑,你不用出什麽的任務,就有校尉軍銜落在你的頭上吧?”


    挖苦、嘲諷、譏笑,他的每一句話,都讓閔梓彥難以接受,他如果去部隊鍛煉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的身板。


    見閔梓彥臉上的神情,閉口不言的模樣,靳權澤又開口說著,“你當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那個時候我挺羨慕你的,他們都想保護你,你二叔因為你想去當兵的事情,愁了兩晚上沒睡著。”


    “你爺爺更是在想要不要想方設法的進去之後被淘汰下來,或者實在沒辦法,就動用關係,讓你不用去執行任何任務。”


    “他們想盡辦法讓你過上現在的生活,你還怨恨你二叔。”靳權澤喝了一口查之後,又開口說著,“如果你現在還想當兵,我成全你,如果你想為閔家爭光,爬到你二叔那個位置,這次要阻止特戰隊去緬甸抓捕國內販毒大王的高大力,我可以安排你一起過去。”


    這事情都給說開了,閔梓彥一直都覺得閔校尉對他沒有叔侄間的該有的感情,以為他二叔就是為了討好他爺爺,才故意阻止他去當兵的。


    該說的都說完了,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挺著個大肚子的局長,在一旁歇了好一會兒,還沒緩過來氣。


    靳權澤的視線移到胖局長身上,“這個叫厲少景的嫌疑犯,他意圖謀殺高官,現在那位高官生死未卜的躺在醫院裏,把他轉交我帶走。”


    就算他是美國的公民,他犯罪是事實,如果中國駐美大使館有意要保他,那刻就是自己往身上攬髒水,謀害高官的事情,衝著厲少景是美國公民,可以把這件事的嚴重性放大到國與國。所以,他們不可能再保厲少景。


    大肚子的局長,看著靳權澤身上的軍綠色軍裝,還有肩膀上的肩章,這級別,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尊大佛。


    “是,是,是。”大肚局長連忙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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