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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女兒皆出落的這般水靈,沈相可是有福氣了。”坐在薑皇後下手的楊惠妃笑著說道。


    楊惠妃不過二八年華,比起沈兮還要小上幾歲,極得聖寵,在後宮之中風頭極盛。她麵容精致,比起薑皇後的大氣典雅有著屬於江南女子的婀娜嬌柔,說起話來帶著吳語的軟糯,嬌嬌脆脆,格外好聽。


    沈兮眉眼低垂,唇角適宜的彎起,聲音低低帶著幾分羞怯,“娘娘說笑了。”


    薑皇後又隨意寒暄了幾句,便將話題扯到了沈妧身上。


    “二小姐可有說親了?”


    皇後舉辦的宮宴,無外乎是為了宗親氏族子孫尋覓良緣,薑皇後也不拐彎抹角,大方地打聽各位千金的親事。


    沈妧坐在沈兮身側,錦繡衣袍更添幾分貴氣,她低斂眉目,害羞帶怯地抿起唇角,兩頰梨渦淺淺,“迴娘娘的話,長姐還未出閣哪有妹妹先說親的道理呀。”


    她明明已與謝恆定親,卻避而不談,話裏話外皆是將矛頭引到沈兮身上。


    薑皇後抿唇微笑,一舉一動皆顯母儀風範,又透著股和藹可親的氣質,在場的小姐們漸漸放鬆了下來。


    “祖宗規矩,到是讓你耽擱了不少,可有心儀之人了?”


    沈妧麵頰染上淡淡粉色,顯得嬌俏可愛,“娘娘說笑了,妧兒未出過府,哪能有什麽心儀之人。”


    眾人被她羞怯模樣逗樂,笑做了一團,薑皇後又和眾人打趣了兩句,挨個體貼關懷了一番。


    沈兮若不是前世與她接觸頗多,此刻也該被那副可親的表象欺騙。


    薑皇後是左相薑裴楨的胞妹,薑月離和薑秋南的嫡親姑姑,太子齊睿之母。為人看似和善可親,實則手段狠辣。


    她從昭儀之位,一步步走向了皇後的寶座,期間手上染過多少鮮血,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眾人笑著聊了會,鄭婉容著三品女官服從殿外匆匆而來,深藍的裙擺隨著她的走動劃出好看的弧度,她彎腰向薑皇後稟報,說是太子正往昭陽殿而來。


    沈兮整個人不由緊緊繃直,眉眼壓的更低,藏在廣袖下的雙手止不住的有些顫抖。


    薑皇後眼神更加慈愛,揮手叫她下去準備些太子愛吃的吃食,便又與眾位閨秀聊開了。


    殿內的世家小姐們一聽說太子要來,一個個都羞澀起來,眼裏帶著明滅不定的光。一邊羞澀一邊卻不由悄悄地整理起自己的衣衫,挺直了背脊,麵上帶著羞怯而甜美的笑顏。


    沈妧自然不例外,比起做謝夫人,太子妃對她來說更加誘惑,她掛上了練習過千百次的笑容,帶著幾分羞澀和靦腆,梨窩淺淺,嬌豔醉人。


    薑皇後默默看著這一切,麵上雖仍帶著淡淡笑意,卻不免有些失望,在場的所有閨秀皆想在齊睿麵前表現一二,渴望成為太子妃。


    這些女子年輕而不懂得掩飾自己,熱烈地想要引起太子的注意,卻沒想到,這樣隻會叫薑皇後更加厭棄。


    在場女子之中,除了薑月離和衛青遙,便隻有沈兮是麵不改色的收斂著自己,這不由引起了薑皇後的注意。


    起先不過覺得是個膽小沒見過世麵的主,隻是此刻的表現卻過於鎮定。薑皇後笑意加深,這位沈氏長女到分外有趣。


    齊昱剛下朝便過來向薑皇後問安,身上仍穿著深紅朝服,禮冠束發,冠頂嵌有十三顆東珠。


    案幾上已經擺上了他往日喜愛的吃食,沈兮不用看也知道那都是些什麽。


    他向薑皇後問了安,聲音醇厚之中帶著股清冷,沈兮死死咬住唇,以此壓抑住心中洶湧強烈的情感,極力保持鎮定,不叫旁人看出來破綻。


    她到底高估了自己,在麵對這個人時,她所有的堅強偽裝皆變得支離破碎,露出裏麵猙獰的傷口。


    在場諸人斂眉向太子請了禮,有膽大的偷偷抬了眼去瞧齊睿,卻在觸及他的麵容的瞬間收迴了目光,臉紅心跳不止。


    薑皇後差人給齊睿置了座,兩人聊起了家常。


    “今兒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薑皇後見他似乎麵色不愉,心中知道怕又是與徽元帝起了衝突,心中悠悠歎息了一聲。


    又見太子穿著單薄,薑皇後不由蹙起了眉,“天氣涼了,你也該多穿些,可別受了寒氣。”


    “兒臣身子強健,不礙事。到是您,這天氣一日日的越發涼起來,宮裏的炭火該早些備起來。”


    母子倆又互相寒暄關懷了會,一副母慈子孝的溫馨場麵,滿屋子的閨秀似乎被幾人遺忘在了身後。


    沈兮不得不承認,齊睿對薑皇後是真的孝順,所以才會聽了薑皇後的意思娶了她。


    薑皇後和齊睿說了會話,好似才想起殿內的閨秀們,笑著說道:“瞧我都老糊塗了,把諸位小姐都給忘了。”


    見他們的注意力又重新落迴了自己身上,在場的閨秀們都開始變得羞澀起來,氣氛不複方才活躍。


    薑皇後哪會真的忘記,她不過是故意的罷了,好瞧瞧這些女孩裏頭有哪些是可成大器的。說來也奇怪,她越發關注本不被她放在眼裏的沈兮。若不是年紀大了些,光憑那份鎮定到也是太子妃的合適人選,更何況她代表的是沈府,若齊睿真娶了她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齊睿昨日便接了薑皇後的傳話,要他今日來昭陽殿瞧瞧。他一早知曉徽元帝與薑皇後要為他擇太子妃,隻是這太子妃是誰他不關心,隻關心這個女子能給他、給大齊帶來什麽。


    因此他進了昭陽殿也不過是應付應付薑皇後,對地下這群含羞帶怯、躍躍欲試的閨秀們都未投過去幾眼。


    正欲起身告辭之時,卻被一旁低垂著頭的女子吸引了目光。他看不清她的眉眼,隻是光憑那線條優美的下巴,便可知道這是一個美人。


    一身打扮皆極素雅,渾身上下最搶眼的顏色隻有發間的一支絹絲做的桃花簪子。隻是這樣的打扮雖然不起眼,卻沒有掩蓋她本身的氣韻,這份鎮定從容到是入了齊睿的眼。


    齊睿鬼使神差地又坐了會,目光似有意無意地往沈兮那多投了兩眼,薑皇後看在眼裏卻並未阻止他,甚至在心中考量起來。


    他跟薑皇後寒暄了一會才起身離開,他一走,沈兮顯然整個人都放鬆了,一時半刻也無心注意薑皇後的眼神。


    她攤開手掌,掌心煞白一片,有幾道深深凹陷的月牙痕跡。


    她突然覺得很煩躁,這些痕跡說明了她對齊睿根本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豁達,直到宮宴散了她仍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若知道自己的極力隱忍,在薑皇後與齊睿眼中是從容鎮定,一定想死的心都有。


    沈妧與她的閨中姐妹寒暄去了,沈兮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在院子裏漫無目的地閑逛。衛青遙見狀急忙過來尋她,拿手肘捅了捅她,“這是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沈兮這才猛地驚醒過來,見她滿上帶著疑惑,不由搖了搖頭,“有些心事。”


    衛青遙賊兮兮地笑開了,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與殿下有關?”


    沈兮撇開了頭,“亂說什麽呢。”


    “瞧你,這有何好害羞的,我都知道了。”


    沈兮麵上露出可疑的粉色,“你知道什麽了,別亂說。”被衛青遙一打岔,方才的煩憂暫時被拋諸腦後,盡顯小女兒嬌羞之態。


    衛青遙隻笑不語,麵上一副你我心中明白的樣子,看的沈兮越發羞澀,恨不得上前狠狠揍她一頓。


    “沈小姐,可否與月離借一步說話?”沈兮迴頭,卻意外的看見來人是薑月離。


    薑月離此人,文雅溫和,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她的聲音中也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溫婉。舉止之間,與薑皇後極為相似。


    沈兮有些怔愣,卻又聽她說,“青遙不介意吧。”


    衛青遙疑惑地瞧了瞧兩人,很是沒明白她們有何好說的,卻還是識趣的去了一旁。


    薑月離常來宮中,對這裏的每一條曲廊皆極為熟悉,帶著沈兮漸漸遠離了人群。


    眼看著越走越偏僻,隱隱有出了後宮的勢頭,沈兮站定了腳步,“薑小姐有話就說吧。”


    薑月離側對著她,露出姣美的側臉,眼神落在遠處,秋風拂過時,裙帶翻飛,帶了幾絲縹緲意味。


    “聽說沈府郊外別莊中仆婦都散的差不多了,小姐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


    沈兮微眯起了眼,麵上卻是露出一個略帶淒慘的笑容,“這些年,多還是得自己照料自己,勞薑小姐關心了。”


    薑月離微扭轉過頭來看她,眼神微妙,“小姐真的是在別莊?”


    “薑小姐說的什麽話,同為女子,你該知道閨名意味著什麽。”


    薑月離未多做糾纏,而是轉移了話題,“你可知我為何會至今也未出閣?”


    “為何?”沈兮不由自主地再次握緊了手,那個女子眼裏流露出的情感令她產生了幾絲不安。


    薑月離淺淺一笑,唇角帶著迴憶的美好,“曾經有個男子,他許諾於我,會來娶我的。”


    沈兮下意識的問道:“誰?”


    薑月離徹底轉過身來,她腰間的紫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沈兮身形微晃,極力鎮定心神。


    “他是我心中最英勇的將軍,是真正的大英雄。”她溫婉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孺慕之情,又帶著幾分羞澀,“小姐可知我說的是誰?”


    沈兮呆呆地望著她,眼裏隻有她腰間的那塊紫玉,她不斷想起在駱家寨時齊昱的眼神,腦子裏思緒繁雜,隻是薑月離不說,她心中仍然帶著一絲僥幸。


    薑月離走近她的身邊,湊近她低聲道:“是昭王殿下,小姐猜出來了嗎?”


    沈兮望著她溫柔淺笑的模樣,腦袋哄的一聲炸開了,什麽也思考不了,心中酸澀難言,對整件事毫無頭緒。


    薑月離收斂起了笑意,麵上是難得的嚴肅,“前幾日姑姑與我說,陛下有意要將你嫁給殿下,我已經同姑姑講過了,月離今生非君不嫁,若是他娶了你我便去尼姑庵繳了頭發做姑子。”


    繳了頭發做姑子?這當真可算的上最狠絕的誓言了。


    薑月離在她身側站定,“我不知你與他究竟是何關係,但我知你幾次救他於生死之間,月離很是感謝。但是,你得知道,感恩與真情是不一樣的,沈小姐也不希望最終落得一個被夫君休棄的下場吧。”


    這席話彷如重錘狠狠砸在了沈兮心上,她呆呆地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薑月離已經走了許久她還是未能迴過神來。


    她自己也未明白,若是依了她往常的性子定會反駁質問,隻是這迴她卻是隻字未言。或許在她心中,從始至終都未再信過真情。


    突然她扯出一抹笑來,似心酸似自嘲。


    休棄?她前世可不就被休棄了麽。


    她胡亂地朝前走,幾次努力平息心緒,卻仍是混亂的可怕。迷迷糊糊之間聽見有人在與她說話,眼前有些糊塗,眨了加下才看清麵前的人。


    齊睿此刻已經換下朝服,著了一件玄色深領的袍子,上頭繡著精致雲紋,更顯氣質清冷高貴。


    他微皺著眉看著麵前心不在焉的女子,“怎走到這來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清清洌洌落在沈兮心上,到令她清醒不少。


    此時她才觀察起四周來,自己竟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東宮附近,難怪會再遇見他。


    她低垂著頭向他請罪,“臣女與眾位姐妹走散了,一時也找不見出路,多有得罪,還請殿下見諒。”


    她向他請罪後,便準備告辭,哪知卻被齊睿喚住了。


    “本宮需出宮一趟,正巧帶你出去。”說著他便率先朝宮外而去。


    沈兮望著他的背影有些發呆,直到他迴頭催促才舉步跟上。她遠遠地墜在他後頭,亦步亦趨地跟著向宮外而去。


    齊睿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為何會鬼使神差的叫住她,還親自帶她出宮。


    此刻看清了她的麵容,的確是個美人。隻是宮中最不缺美人,比她好看的比比皆是。真要說為什麽,怕是因為她在宴席上的那份泰然自若。


    他看的出來,她根本不願抬頭與他對視。要說齊睿活了這麽些年,什麽樣的美女都見過,唯獨沒見過的就是一點也不想與他沾上關係的。


    恰恰沈兮就是如此。


    或許是覺得新奇,才想一探究竟吧。而那女子方才的表現,更加明確了他的想法,她果真是一點瓜葛也不願與他沾上。


    齊睿覺得有趣,甚至覺得欣喜,他的心好似平靜無波的小湖,被投下一粒石子,漾起了圈圈漣漪。


    他將沈兮帶到了奉天門,她卻是停住腳步再也不願前行。


    她幾經斟酌說道:“殿下,奉天門專供皇室而行,臣女怎可從此門過。”


    “無妨。”他微微一笑,麵上清冷不再,到顯得溫和許多。


    沈兮隻得跟在他後頭,守門的侍衛見是太子,也未盤問,直接放行。


    奉天門離東宮近,兩人行了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若是沈兮去專供女眷出行的神武門還得繞迴後宮,出宮之時怕天都得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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