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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黎就好像沈兮心頭的一根刺,已經深深紮進了皮肉裏,平常不牽扯的時候覺不出痛楚,一旦碰著了就是鮮血淋漓的疼。


    要說起兩人的恩怨糾葛那不得不說的就是齊睿。


    沈兮是太子妃,卻隻空占了一個名份。蘇黎是他的心頭寶,擁有了他所有的愛護疼寵。蘇黎求她的名分,而她求蘇黎的恩寵,當真是出狗血戲碼。


    她恨她恨的咬牙切齒,而她卻從未將自己放在眼裏過。


    前世的自己輸的一敗塗地,重生後也想過會與她遇見,隻是早已舍棄了前世的執念,卻未想過會被她所救。


    這場關係紛雜的戲,竟是又複雜了幾分,究竟何時才會終止?


    她又夢見了昭和殿的那場大火,滾滾烈火舔舐著自己,順著大紅的華衣席卷而上,火焰在皮膚上跳躍,瞬間焦黑一片。翻滾的烈焰掩映著他無情的麵容,整個人痛苦而絕望。


    夢中的她因為痛苦手無意識地四處抓撓,眉頭緊緊皺著,臉色因失血過多而變的慘白,額上因為夢魘出了密密的一層汗。


    齊昱來的時候就是見著了她這麽一副不安的模樣。


    他在床邊坐下,伸手握住了她亂抓的雙手。因抓到了實物,沈兮狠狠地握住,好似瀕死之人遇見了浮木,指甲生生鉗進了他的皮肉裏。


    齊昱微蹙了眉卻並未鬆手,望著她的眼裏有著不加掩飾的擔憂。或許正是因為床上的人兒正在昏睡,所有的情感不再加以掩飾,複雜而濃烈。


    夢裏的火燒的越來越旺,她好似就要這麽死去,再度變為孤魂遊蕩在世間,看著他摟著心愛女子日日笙歌。


    突然場景一轉,大紅的喜燭燃的正旺,紅羅帳暖,她著一身喜服端坐在拔步床上,蓋頭被掀起的瞬間,男子俊朗的麵容映入她的眼簾。


    那雙眼宛如浸在寒潭之中的美玉,美則美矣,卻最是涼薄無情,正是齊睿。


    她連連搖頭想要往後退,卻見齊睿拿了合巹酒向她走來,微抿了唇道:“把酒喝了。”若是細看,能發現他眼底的不耐。


    新婚當夜,他就是這麽拿著合巹酒緩緩朝她而來,一襲大紅喜服繡著祥龍圖案,衣袍隨著他的動作擺動,那一刻,他在她眼裏恍若仙人。


    她至今還能迴想起來,那時的怦然心動。


    隻是如今她隻覺得恐懼,若要再嫁這個男人為妻,她寧可生生世世不輪迴轉世,徘徊人間地獄不得善終。


    齊睿好似並未看見她的反抗,將手中酒盞遞給了床上的女子。她拚命的想要搖頭,卻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眼睜睜看著自己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接過了酒盞,勾著他的手飲下了代表了永不分離的合衾酒。


    她心中的惶恐不安在加劇,深深陷入夢魘中不可自拔。


    齊睿解了衣袍,“早些就寢吧。”


    她想要掙脫眼前的束縛,卻無論怎麽努力也動彈不了,她感覺自己似乎要窒息了,極度不安地反抗著,卻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


    沈兮睡得越來越不安穩,雙眼緊閉,握著齊昱的雙手力氣也越來越大,在他手背上摳出一個個深深的月牙形傷口,拚命晃動著腦袋,一聲聲喊著不要。


    嗓子嘶啞,想要大聲唿喊卻發不出聲音。


    齊昱探了探她的額頭,滾燙的駭人,“發燒了?”


    他急忙喚了在賬外守著的雲戢去把陸離叫來。


    陸離是此次隨行的大夫,是嚴甫的得意弟子。剛入太醫院沒多長時間,但是醫術卻屬於拔尖的。


    此趟皇帝派他隨軍出行,嚴甫老大不樂意,他義正嚴辭地跟皇帝說自己就這麽一個弟子,要在打仗路上出點什麽意外,他這麽一個老頭可承受不住。


    可無論他脾氣再橫、平常徽元帝再怎麽遷就,這迴他卻是鐵了心了,任嚴輔再怎麽鬧騰也沒有鬆口。


    臨行前,嚴輔左交代、右交代,要齊昱給他把人看好了,要出個什麽意外,他也就不活了。


    陸離為沈兮把了脈之後重新又添了兩味藥,擱下毛筆吹幹了墨跡,將其交給了一旁的小藥童。


    “殿下無需憂心,兮姑娘隻是失血過多,待好好調養幾日即可。”


    齊昱仍是不放心,望著床上滿臉痛苦的沈兮問道:“那她作何會被夢魘所擾。”


    陸離到底年輕,缺乏經驗,一時也答不出來,隻好說,“怕是平日裏憂心的事過多了吧。”


    憂心事嗎?


    齊昱想了想,她能憂心的除了相府還能有別的嗎?隻是近來相府也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值得她這般憂心。


    他揮退了嚴輔,拿了溫毛巾給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正在此時,雲戟抱了阿籮迴來了。


    先前小家夥身上然滿了血汙,被齊昱嫌棄的丟出了賬外。此刻洗了個幹淨,一身狐狸毛清清爽爽的,幾個跳躍就竄到了沈兮身邊,舔了舔她的臉頰,委屈的嗚咽了兩聲,好似在問她怎麽還不起來陪它。


    齊昱將毛巾搭在銅盆上,向雲戟詢問了目前的狀況。


    “您放心,駱家寨的山賊幾乎一個不落的被剿滅了,隻有大當家還在逃,您若想審問,待會屬下就給您去提人。還有嚴將軍已經封鎖了徽州城,他若想跑隻能穿過山嶺,隻是那頭人跡罕至,量他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獨自穿行。”


    “嚴大人找到了?”


    雲戟悶悶地迴道:“還沒。”


    “一定要把人找到,若是在太子手裏,搶也要搶過來。”


    雲戟有些為難,“要是人真在太子手裏,他肯定不會輕易的交給我們,況且這個嚴氏一組還指不定……”


    “無論他心向何處,本王答應的事就要做到。”齊昱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不用想也知道雲戟仍在懷疑嚴斐,他歎了口氣向他點撥了一二。


    “就算他效忠太子,可是他手下的三萬將士未必就忠於太子,如今本王拿著嚴氏將令,若對他們族長見死不救,如何能令他們效忠。阿戟,這些事你還不如兮兒看的通透……”


    說道沈兮,他不由一愣。是啊,這個女孩從不需要他過多的解釋,往往就能看透局麵,這等聰慧和心性,卻是昭王妃的不二人選。


    雲戟不由有些臉紅,他從來隻是聽命行事,這些彎彎繞繞的事從未深想過。此刻被齊昱一說,細細一想還真是這麽迴事,若依著他的性子對嚴定均見死不救、不聞不問,一定會叫這三萬將士寒心,到時軍心離散,哪還能打得了仗!


    “殿下教訓的是,屬下這就是去安排。”心裏唾棄自己愚笨,虧得跟了殿下這麽久,連這些也看不出來,如何能助殿下問鼎寶座!


    齊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雲戟立刻領命下去了,心中暗暗發誓,這迴怎麽也不能叫殿下失望。


    沈兮在夢裏越陷越深,麵上不知何時浸滿了淚水,嘶啞著嗓子在喊,“走開,你走開!不要過來!”


    齊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幫她,隻能講她攬進懷裏,替她順著背,安撫著她,“不怕,現在已經安全了,兮兒不怕。”


    他從未哄過女孩子,此刻隻能這樣笨拙地安撫她,心裏的感覺怪怪的,在看見她渾身浴血的倒在自己麵前時,心就好似被揪起來一般,一種即將失去什麽寶貴東西的惶恐朝他席卷而來。


    此刻這麽抱著她安撫著,她雖未醒,卻仍讓他有種滿足的感覺,竟覺得自己天生就該好好哄著她、護著她,甚至可以將一切都給她。


    他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嚇了一跳,從什麽時候起,這個女孩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經變得如此重要。


    阿籮也被她的樣子嚇到了,急的團團亂轉,趴在她的腦袋旁,替她舔幹淨麵上的淚水,在頸窩處蹭了又蹭,以狐狸的方式安撫著她。


    或許一人一狐真的選對了方法,沈兮漸漸安定了下來,隻是眉頭仍然皺的死緊。他想要替她撫平眉間的褶皺,隻是在指尖與其相觸的一瞬間,他清晰的聽見了她的唿喚,“阿睿……”那一聲低喃的唿喚,仿佛來自靈魂深處,帶著無盡複雜的情感。


    手硬生生地停住,眼神閃爍帶著難以置信,這般熟稔的語氣,她與那人之間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他將她重新安置好,掖好被角,又把火盆撩旺了一些。見她睡得安穩了,阿籮趴在她的枕邊靜靜守著,這才掀開簾子出了軍帳。


    他又將帳子仔細地掖好以免外頭的寒風鑽入賬內,對守衛的士兵交代了一番,才轉身離開。


    漫無目的地走著,心裏頭一次這麽不冷靜,腦海裏不斷迴想著那句“阿睿”,好似魔咒一般緊緊纏繞在心頭。


    天漸漸亮了,霞光染紅了天際,暖暖的顏色卻並未令他覺得有何溫暖,反而頭一次覺得這個冬季是這樣的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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