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月夜抓著禦承的手小心的清洗著,然後再拿出止血的藥粉撒上,最後用紗布把他的手包紮好。


    “是不是很痛?”她仰頭看著他,眼中有波光閃動。看到他的傷,便讓她的內疚加深,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他根本不會受這種傷。


    禦承搖搖頭。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咬著下唇,她難過的質問。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用手去抓住那把劍?又為什麽要吃下那種毒藥?如果那人給你的毒藥真的會讓你死,難道你也要吃嗎?”


    “我會。”禦承的迴答沒有一絲猶豫。


    淚,不禁淌了出來,她不明白,也不懂,為什麽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我的死活難道就這麽重要嗎?”


    “很重要。”他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顎,“我以前從來都不在意別人的生死,也不明白生和死的區別究竟是什麽?就算再多的人死在麵前,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可是你不一樣,我隻在意你的生死。”


    他說著,手滑落到赫月夜的脖子上,輕撫著那細細的、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看到這傷時,我就開始害怕了。”


    “害怕?”


    “是啊,害怕得要命,全身都在抖。你真的贏了,是你讓我明白了究竟什麽才是害怕。”


    “可是我……”


    “所以,我的命是你的了。”他湊近她的耳畔呢喃著。


    聽見如此深重的誓約,她的身體猛然一怔,愣愣的感受著那拂過耳際的氣息。


    禦承的命是她的了嗎?也隻有像他這樣偏執的人,才會如此輕易的把性命交到另一個人手中吧!


    “為什麽不穿鞋子就跑出來?”他不知何時蹲下身子,托起了她的玉足。


    赫月夜臉紅了一下,想要縮迴腳,卻沒有成功。“因為……太急了,所以忘了穿鞋。”急著想要找到他,急著想要知道他是否平安。


    “好小。”這雙渾然天成的玉足,幾乎陷在他的手掌中,五指一收就能包住它。


    “很髒,別看了。”她感覺到腳開始發燙,熱量從腳底一路傳遍至全身。


    “我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髒呢。”他微微一笑,俯下頭,在她的腳背印上一吻,象征獻上他所有的一切,如同神聖的存在一般膜拜著她。


    “禦……禦承……”她不知所措的喚他。


    他直起身子,把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以後,不要再讓我如此害怕了。”這樣的經曆,一次就夠了。


    “嗯。”她應著。


    “也別再赤著腳跑出去。”


    “嗯。”


    “還有……我沒有殺她們。”說話的同時,他褪去她的外衣。


    “什麽?”


    “沒有殺赫家的女人。”隻因為她的話突然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赫月夜突然明白過來。是了,禦承可以找到自己,一定是之前已經見過大伯母和晨曦了。“你沒有殺她們?”


    “嗯,沒有。”他頷首。


    “太好了!”


    那燦爛的笑顏,看得他目眩,比起她的眼淚,他更喜歡看到她的笑容。


    “我不殺她們,所以以後你隻可以為我而傷心。”他溫柔卻又占有性十足的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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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受不了的歎氣聲第五十二次在鋪子中響起,曉珂頭大的看著眼前的這對男女,“我說,就算你們再怎麽兩情相悅,也不用在這鋪子裏默默凝視這麽久吧?”


    “哪有,我、我這是……”赫月夜急著想要辯解。


    反觀禦承,倒是坦然得很。“我倒是很喜歡月夜這樣看著我。”


    赫月夜的臉頓時紅得要命。


    曉珂好奇的問:“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感覺你們兩個一下子……怎麽說呢?好像和前些日子不一樣了。”情感的互動更加明顯。


    “昨天……昨天什麽事也沒發生。”赫月夜急忙否認。要是讓曉珂知道禦承昨天的壯舉,她恐怕會嚇得昏過去吧。


    “是嗎?不過這蘇州城倒是出了件大事兒,聽說李家寨昨天一晚,幾乎被人毀了整個寨子。”


    “嗄?”昨晚才發生的事,怎麽今天一大早消息就傳開?!


    “而且毀寨的好像隻是一個年輕人。”曉珂咂舌,“想不到居然有人有那麽大的能耐,如果可以,我倒真想見見那人呢,也許他長得三頭六臂吧,所以才會這麽厲害。”


    “這……”赫月夜嘴角抽搐著。其實她已經見到了……


    “對了,我聽街坊鄰居說,官府已經全力緝拿那人了。”


    “緝拿?”她一驚。


    “不過說是緝拿,其實好像隻是要找出那人吧,畢竟李家寨平時也算是作惡多端,那人可以說是為民除害。”


    突然,包子鋪外一陣騷動,她們探頭望去,隻見大隊官兵全副武裝朝著這邊走來。


    “怎麽迴事?”曉珂問道。


    赫月夜搖搖頭,內心卻非常不安。


    不一會兒,官兵已經把包子鋪圍得水泄不通,一頂軟轎抬到了鋪子的門前,轎簾拉起,從裏麵走出來的赫然是蘇州知府。


    “誰是赫月夜?”他問。


    心想官府大概是由昨晚在場的幸存者口中問到線索,找上門來,為了不拖累禦承,她立刻上前承認。“我就是。”


    “來人,把她給我拿下!”知府一揮手,便有幾個官兵衝上來,隻是他們的手還沒碰到她,便已被一股強大的力道震開。


    一名如玉似畫的男人,就這樣站在她的身邊,身上揚起了一股肅殺之氣。


    禦承該不會是又想要……赫月夜打了個寒噤,忙不迭的整個人撲到他的身上,死命的拉住他的雙手。“別!他們是官兵,你千萬不可以出手啦。”


    他蹙眉看著她。


    “況且你答應過我不殺人的。”


    他點頭。“嗯,隻要不讓他們斷氣就可以了。”


    嗄?這樣也成?赫月夜突然發現,要說服禦承是一件挺困難的事。


    “總之,你不可以動手啦!”


    知府見自己被忽視,怒不可遏的下令,“把這兩人都給我拿下!”


    “咦,要拿下誰啊?”清脆的少年聲音懶洋洋的在鋪子裏響起,一直在裏麵埋頭啃包子的虹泰清,總算抽個空把頭抬起來。


    這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知府暗自想著。他朝聲音來源定睛一望,想不到卻看到了一個怎麽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地方的人。


    “你……你……你是……”


    “章朝,就算你真的想吃我的這些包子,嘴巴也用不著張得那麽大吧。”虹泰清涼涼的說著。


    “你……你怎麽會……”


    “還是說,你帶這麽多官兵來這裏,是為了迎接我?”


    “下官不知太子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太子恕罪!”身子一矮,知府已經腿軟的跪下了。


    霎時之間,周圍的官兵連帶著百姓們也齊齊跪下。


    太……太子?泰清是太子嗎?赫月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對了,虹本來就是國姓啊,她竟然忘了!泰清姓虹,而禦承也應該……姓虹?!


    “你若真想要人恕罪,不如去求七叔得好。”虹泰清繼續悠閑的吃著包子。


    這個男人就是太子的……七叔?那個他一直無緣得見,傳說中的戰鬼——七王爺虹禦承?!


    想到這可能性百分百的事實,知府隻覺得自己渾身快被冷汗浸透了。


    天哪!為什麽皇上找遍了天下的七王爺,會待在蘇州城的包子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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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就是當今的七王爺?”最近常被嚇得張大了嘴,赫月夜覺得自己的下巴越來越有脫臼的趨勢。


    “你沒問。”禦承簡單明了的答道。


    “我沒問你也可以告訴我啊!”


    “我有說。”


    “什麽?”


    “我有說我的名。”


    “這並不等於告訴我你就是七王爺啊!”她快暈了,那成片的人跪倒在地上的情景,她想她這輩子可能都忘不掉,“還有,泰清是太子的事情你也沒說。”


    “他根本不重要。”


    “……”敢說當今太子根本不重要的人,恐怕也隻有他了。


    “我的身份對你而言很重要嗎?”他問。


    “倒也不是啦,隻不過是太吃驚了。”她答道,“雖然我之前也有想過,你很可能出身不凡,但是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是王爺,現在這樣看來,我們之間好像差太多了。”


    “若是你不喜歡王爺這個身份的話,我可以讓皇上貶我為庶民。”


    什麽?!腳下一個踉蹌,赫月夜差點摔倒。“我……我隻是隨便說說啦,你別當真。這樣好了,我們重新來互相了解吧。”


    她說罷,整整衣衫,看著他。“你真的是七王爺?”


    “嗯。”禦承頷首。


    “那個傳說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七王爺?”


    “傳說中?”他揚揚眉,“很奇怪的詞。”


    “哪裏奇怪了?”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是傳說中的人物。”


    他難道不知道,他“英勇”的事跡幾乎是家喻戶曉嗎?舉凡是哪家有小孩不聽話,隻要說七王爺來了,包準小孩乖乖聽話。


    不過因為甚少有人會直言皇族人的本名,因此盡管無人不知他的事,但是她卻從未把禦承二字和七王爺聯想在一起。


    “那是因為你打仗的時候,簡直就無人能敵。有人說若不是有你在,也許這個國家不會如此安定。”直到現在,她才了解為什麽他之前會說自己做的是殺人的工作。


    “我並不喜歡打仗,很無趣。”他淡淡的道。


    “可是你卻有個戰鬼的稱號,我一直以為有這樣稱號的人會很可怕。”


    “現在你怕我了嗎?”他垂下眸子,盯著她問道。


    她想了想,然後搖搖頭。“還好,也許是因為之前我看過你更可怕的樣子,所以在知道你是七王爺後,反倒容易接受了。不過,我還是不喜歡看到你殺人的樣子,總覺得距離我好遙遠。”她不想要他沾滿血腥,不想要他背負上太多的人命。


    “我不在乎殺不殺人,我隻要你不怕我。”禦承說著又抓起了她的手,輕輕的啃舔著。


    “呃……那個……我的手指不是糖做的啦。”赫月夜臉紅的嬌嗔。


    “我知道。”


    “知道你還舔?”


    “因為很甜。”


    “……”要是他這麽喜歡甜味的話,為什麽不直接去吃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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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月夜被嚴密的保護著,雖然還是住在自個兒的家裏,不過屋子前後卻被官兵把守著。


    當然,包子鋪也逃不了同樣的命運。


    “唉,完全沒有生意嘛!”曉珂大聲哀歎,“不過好在你也不必再為那一萬兩銀子擔心,我看以後赫家絕對不敢向你討這筆銀子了。”


    “這次的事,其實他們也受了牽連。”赫月夜感歎的道。禦承的恐嚇讓晨曦和伯母受了太大的驚嚇,神智有些失常,聽大伯說,可能要花很長時間的靜養才能恢複正常。


    “那還不是她們自作自受,若不是因為她們的壞心眼,你也不至於被花轎抬進李家寨。”這種李代桃僵的事情,也隻有那對母女做得出來。


    “可是她們畢竟還是我的親人啊,而且我也不喜歡看到大伯這麽消沉。”


    “是,是,頂多我以後不說他們壞話了。”


    “不過……”赫月夜掀了掀唇。


    “嗯?”


    “我有一件事這幾天老是想不明白。”


    “什麽事?”


    “為什麽有這麽多官兵圍著我的住所和包子鋪?”


    “……”這個女人會不會太遲鈍了啊?!“當然是因為七王爺和太子嘍!你不是和七王爺相愛嗎?既然他們兩個不離開這裏,這些官兵又怎麽會離開?”


    “也就是說,鋪子裏的生意變差完全是因為他們?”


    這……她好想把剛才那些話全部收迴。還好那兩人去了府衙,現在不在鋪子裏,否則她很可能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還是換個話題較安全,“對了,你真的打算嫁給七王爺嗎?”


    赫月夜紅著臉點了一下頭。


    “唔……七王爺比起其他王公貴族要潔身自愛許多,除了打仗外,沒聽說過他有什麽風流韻事,也沒有收過妾室,最多就是一年前皇上下過旨,把宰相千金許配給他而已……等等,天哪,他要娶宰相千金?!”曉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禦承……已經有要娶的人了?”赫月夜呆呆的消化著剛得知的消息。


    “也許是哪兒搞錯了吧,又或者宰相千金要嫁的根本不是七王爺。月夜,你千萬別哭,我覺得我們可以……”她說著,卻發現眼前的人根本就沒打算要哭,那清秀的臉蛋上,竟然出現了隻有在做包子時才會有的認真表情。


    “我要去找禦承問個清楚!”


    所以咧?


    “曉珂,今天賣的包子,等會兒由你來做!”


    哇咧,有沒有搞錯啊,她隻會算帳,根本不會做包子啊!


    一路奔到府衙,赫月夜暢行無阻的見著了禦承。


    在眾人眼中,她的身上就差沒打上“七王爺的女人”的烙印,知府簡直把她奉若上賓。


    “怎麽了?”禦承看到她氣鼓鼓的雙頰,不由得伸指戳了戳。軟軟的,觸感甚好,隻戳一下似乎不過癮,他又開始戳第二下、第三下……


    赫月夜滿臉無奈。這男人,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做憐香惜玉嗎?“你要娶宰相千金,對嗎?”


    “宰相千金?”他一愣,“我為什麽要娶她?”他要娶的隻有眼前的這個女人而已。


    “這是一年前皇上下的旨,現在誰都知道你要娶她為妻。”她氣,氣他為什麽不告訴自己這件事。


    禦承側頭想了想,隨即望向身後正吃著點心的虹泰清。“有這事?”


    虹泰清道:“是一年前的慶功宴上吧,父皇說要賞七叔一樣東西,於是就把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才女羅雪玨賞給了七叔,說等到她年滿十八歲的時候就完婚。”


    “好像是有這迴事,你若不提,我還直忘了。”他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忘了?赫月夜無力的垂下頭。而知府則活似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這攸關終身的事,也能隨隨便便忘了嗎?


    “你真的要娶她?”


    “嗯,無所謂,反正也隻是多娶一個而已。”他答得雲淡風輕。


    對他而言,就隻是多娶一個女人的差別而已嗎?赫月夜心猛然一沉,她想過他可能會有的否認,也想過他可能會有的辯解,但卻怎麽都沒想過,他會給她這樣一個迴答。


    “怎麽了?”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突然變得慘白的臉。


    “你……認為愛是可以分成兩份的嗎?”


    “你想說什麽?”


    “當你說要娶我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但是——”她猛然抬頭,定定的望著他,“我沒有辦法接受一份不完整的愛,我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夫君。”


    “我不懂,我一心一意的對你,難道還不夠嗎?”


    “那你為什麽還要娶她?”


    “隻是娶而已,我不會碰她的。”除了她之外,沒有人可以讓他如此眷戀。


    是嗎?但是為什麽她卻開心不起來?難道她將來的幸福,必須要建立在另一個女人的寂寞之上嗎?她做不到!


    “我不嫁了。”赫月夜突然道。


    “什麽?!”禦承黑眸一眯。


    “我不要嫁給你啦,你這樣根本就是讓那女人守活寡。”


    “你再說一次!”他的聲音益發低沉。


    這下子,就連白癡都看得出他是在生氣,赫月夜不禁咽了咽口水,往後退開一步。然而她一退,禦承就往前逼近一步。


    於是乎,他們就這樣一個退,一個進,直到她被逼到了牆角。


    “我……我……”她伸出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試圖要製止他繼續逼近。


    “說啊,把你的話清楚的告訴我。”他怒極反笑,那樣的笑容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天哪,七王爺笑了!”知府的表情,已經不是用驚恐可以形容的了。


    “看來七叔這次是真的動怒了。”虹泰清的語氣裏充滿看好戲的意味,還不忘往嘴裏繼續塞著點心。


    “怎……怎麽辦?”知府結結巴巴的問道。


    “唔,也許你的府衙會毀於一旦吧。”


    啥?知府臉部抽筋。


    “不過我會稟告父皇,撥款給你重建府衙。”


    “謝……謝太子隆恩。”他的視線緊張的盯著那依舊在笑的男人,隻希望他別真的把自己這府衙給砸了。


    “或者是你忘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對嗎?”禦承低頭,抬手輕輕的撫上了赫月夜的麵頰。


    “不,你忘了。”他的眸中迸發出異樣的光芒。


    他……他這根本就是在威脅!赫月夜鼓起雙頰,一鼓作氣的吼道:“虹禦承,我不會嫁給你的,我不要一份隻能與人分享的愛啦!”


    說罷,她快速的從他腋下穿過,一溜煙朝著府衙外跑去。


    禦承定定的站在原地,良久,才慢吞吞的問身後的虹泰清,“為什麽她不肯嫁給我?我的愛明明隻給她,她根本用不著和別人分享。”


    虹泰清想了想,道:“那是因為七叔除了娶她之外,還要娶宰相千金的關係吧。”


    “那麽隻要我不娶別人,就沒問題了吧?”


    “大致上是這樣的!”虹泰清望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怎的,身子突然抖了抖。


    七叔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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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城


    寧靜的早晨,皇上習慣在淺清殿看書、批閱奏折,曆來沒什麽人敢在這時去打擾,隻除了一個人……


    “皇上的東西,請皇上收好。”禦承說著,把手中所拎的“東西”直直的伸到了當今皇上虹禦源的麵前。


    “嗨,父皇,身體還好吧?”虹泰清臉上揚起一抹訕訕的笑,向父皇打招唿。很不幸的,他就是被七叔拎著的“東西”。


    “你們倒是知道迴來。”虹禦源冷哼一聲。


    “父皇,我可是去找七叔的。”他申辯。


    “哦?是誰批準你擅自離宮的?而且你找到了你七叔後,為什麽不馬上迴報?”他還是靠蘇州知府上報,才知道這兩個讓他頭痛不已的人居然全在蘇州。


    不過,他們那麽快就迴都城,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估算時間,他所下的迴宮聖旨應該還在半途中呢。


    “哈……哈哈……”虹泰清尷尬的打哈哈。難道要說,他是因為想看好戲,所以才留在蘇州的?


    “我要退婚。”一旁的禦承冷不防的出聲道。


    “你說什麽?”虹禦源霍的站起身。


    他不介意重複一遍。“我要退婚。”


    “七叔!”虹泰清叫道,“我們這幾天馬不停蹄,每天你隻讓我睡兩個時辰,難道就是為了趕迴來退婚?”


    “自然。”


    “胡鬧,簡直胡鬧!”虹禦源一甩袖子,“你以為聖旨是什麽?可以說改就改的嗎?況且那是宰相的千金,你說退婚就退婚,讓宰相的麵子往哪兒擱?”


    禦承腦筋動得很快,馬上提出變通的方法。“那麽就讓相府來提退婚一事即可。”


    “君無戲言,總之這婚不能退!”


    “可是父皇,七叔已經有了想娶的女人,而且他還很愛那女人。”虹泰清插嘴道。


    “就算有了很愛的女人,也不可以……什麽?”他猛然反應過來兒子所說的話,“禦承會愛女人?”向來威儀、處變不驚的皇上,音量難得一路飆高。


    “對啊,很不可思議吧。”


    的確不可思議!虹禦源闔上了張得過大的嘴巴,轉頭看著禦承。“你真的愛上了一個女人?”


    “嗯。”他頷首。


    “非娶不可?”


    “非娶不可。”


    虹禦源歎了一口氣。“告訴我,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會做包子的女人,有很多種表情,舔起來的味道也很甜。”他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溫柔的神情。


    虹禦源一臉有聽沒有懂的表情。“你為什麽會愛上她?我還以為你一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人。”


    “她……不一樣。”提起心愛的女人,禦承的眼神不自覺的變得溫柔,“她不會讓我覺得膩,反倒讓我不斷的想要更多更多,仿佛怎樣都要不夠。我重視她的感受勝過一切,若是有一天,她希望我死的話,我會去死。”


    這……這還是他那個冷得要死的弟弟嗎?虹禦源的眼珠子簡直就要瞪出來了。


    虹泰清頗能體會父皇露出這樣表情的心情。誰能想得到,從來沒有愛過人的男人,一旦愛起來,竟會如此執著。


    “咳,咳!”虹禦源正了正臉色,清了清喉嚨,“若是你真要退婚的話,就得給我一個補償。”


    “補償?”禦承輕抬目光。


    “前些日子,苗州那邊起兵叛變,現在已經攻到了柳州,若是你可以帶兵鎮壓這場叛亂的話,宰相那邊我自會替你去說項。”


    “兩天後,我就帶兵出征。”留下一句話,他大步離開了淺清殿。


    “父皇,你好奸詐。”虹泰清叫道,“其實如果七叔堅持不結這門親,你也不會強迫他的,可是你卻裝腔作勢以退為進,讓七叔去鎮壓叛亂。”


    “誰讓他上一次仗還沒打完就先擅自離開軍隊。”一報還一報,他隻不過是善用機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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