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修的人生在那個時刻邁入了一個新的階段,是寒凜綺讓他的仇恨,更加深了。

    那天以後,他們的生命就注定相連了。

    他們相遇後的第三年的聖靈節,凜綺又來到了摩拿帝國的首都黎加索,在繁華的商業街上,她看著正在為即將到來的聖靈節而準備的商店,開始自言自語起來:“明天就是聖靈節了,可我還是把你帶來了。我想,既然你希望聖之精靈樹可以來到人間界,那我也希望。而且,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我一定要說出來!”

    她走入一條僻靜的小巷,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的時候,說:“你,應該知道吧?一個女孩子,為何要為了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鬼魂,連續三年一直把你帶到這裏來,引導你看見你的希望。三年前在水藍澤遇見你的那天,我就已經被你吸引了!我現在要告訴你,也修,我沒有發瘋,你的熱情,你的哀傷,你的等待,你的一切,全部都把我吸引了!我完了,我無可救藥了,我知道我不應該說這句話的,可是我還是必須說出來。”

    接著,她沉默了大約十秒,輕聲說:“我愛你。”

    由於也修是鬼魂,所以一般人無法看見他,可是凜綺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她對也修說:“所以,你的那份仇恨,我也會與你一起分擔的。”

    也修狂暴地對她說:“你難道已經失去思考能力了嗎?難道你真的已經決定葬送你的一生了嗎?不要開玩笑了,你現在根本就是在發瘋!我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難道你認為你可以和一個死人相愛嗎?”

    “是嗎?”凜綺說:“你說的是相愛,而不是愛,你也愛著我,不是嗎?那麽你何必壓抑自己的感情呢?”

    “不!不!”也修說:“我錯了,我不該招惹你,我三年前根本就應該被你當作惡鬼除掉,被你變成灰塵,變成沙土。可是我沒有,我求你帶我來黎加索,不應該告訴你我的過去!天啊,我已經害死了哥哥和小潔,我現在難道還要再繼續害一個活著的人嗎?凜綺卻說:”不,也修,你在說什麽?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愛你有多深,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寧願讓自己化為灰塵,化為沙土!我愛定你了,如果愛你代表著毀滅,那就讓我毀滅吧!誰規定死去的人和活人是不可以相愛的?“

    也修吼道:“滾!立刻給我滾!我迴去,迴到冥界去,以後的聖靈節我也不會來人間,我會消失,在你的麵前徹底消失,我不會給你毀滅自己的機會!寒凜綺小姐,如果還有一絲理智徘徊在你的腦海中,那就把那個可怕的想法從你的腦海中連根拔起,把它粉碎,徹底地…… ”

    “因為你愛我,”凜綺說:“所以你不希望我傷害自己,更加不想讓我也成為水藍澤的悲劇的一份子對嗎?可是,你逃不走的,我不會讓你消失。也修,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陷得那麽深,當我剛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我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可是很快我就被一種甜蜜的事物滋潤著心靈。是的,那是愛情,愛情可以穿越時光,可以超越生死!我愛你,也修!無論你拒絕我多少次,你聽著,你永遠都無法把我放開了。”

    也修看著這個女子,還可以說什麽呢?他說:“如果我還有來世,你會來找我,對嗎?凜綺,那就把希望放在來世吧!如果來生我還可以記得你,我即使把這個世界翻過來,我也要找到你!”

    也修再度從會議迴到了現實。凜綺已經解除了重力的操縱,也修坐在牆角邊,把聖書頂在昏迷的惠帝的腦袋上,說:“根本沒有來世,我和你也沒有那樣的一天了。可以讓你接觸我的手,我的臉,可以讓你真切地感覺到我的日子無法來到了。你雖然愛我,可是你還是背叛我成為了卡奧斯的信徒不是嗎?現在的你,是一個奇跡師。你為什麽要成為奇跡師,去成為那該死的黑血人的靈魂容器!我知道那些卑鄙的黑血人自稱無惑者,強行把他們的罪行與你們的命運聯係在一起!你現在,也不可能會幫助我的,對嗎?”

    “我成為奇跡師,是因為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凜綺說:“我們與黑血人所經曆的一切相比,實在對人生的認識太過膚淺了。我們人類,一直以來都隻願意看見自己想看見的事物,相信自己願意接受的事物。從來都是如此。然而,正如邪君所說的那樣,我們人類就是太依賴”感覺“,才會看不見許多事情。成為奇跡師以後,我們就完全會拋棄自己的感覺,當接受委托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可以真實地感受到委托人確實的傷感和苦惱,了解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黑血人也是一樣的,他們也把他們的意識傳達給了我,所以我才決定走這條路的。”

    “所以,你看到的究竟是什麽呢?”

    “人類心靈的極限。奇跡師就是把那樣的極限引導出來的人。成為奇跡師以後,就要割斷自己的過去,靈魂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與其他人的命運聯係在一起。將委托的內容放入奇跡核以後,我們無論是肉體和靈魂都與委托人完全同步,他們如果心碎,那我們也會心碎。也修,你們的悲哀,也許隻是你太在乎自我的感受所產生的幻覺而已,而聖書隻是讓這種幻覺更加真實化了而已。水藍澤的事件的確讓人感到很痛苦,可是想想吧,決定去把它在你的靈魂上造就的痕跡視為傷痕的人是你自己,是你在看見了你父親被殺害的那一刻的時候,決定讓自己的靈魂也被悲劇籠罩住的。選擇了在仇恨中活下去的人也是你,可是你即使殺害了皇上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的。如果你決定了將那道傷痕留下來的話,那你無法抹去它的,所以,委托我吧!”

    凜綺從身體裏取出了奇跡核,讓它漂浮到也修的麵前,說:“把你的心願寫在紙上放在這個透明球體上,如果那真的是你的期望的話。”

    也修看著那個球,從身上拿出了一本筆記和一支鋼筆,在筆記上寫了些什麽,再撕下紙放入了奇跡核中,核重新迴到了凜綺體內。也修說:“我還是無法放棄仇恨,是的,剛才我真的想殺死這個昏君,可是就在我即將殺死他的瞬間,你阻止了我。我發現仇恨這個怪物是不會滿足於這樣的現實作為營養就可以完全滿足的。你的那個無惑者,他也曾經因為這個亂世的災難,失去了重要的事物吧。”

    “他的名字是李海流,你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的。他和你一樣也是夢原人,而他,也背負著相當大的仇恨。”

    然後,她走到昏迷的惠帝的麵前,對也修說:“現在你靈魂中的悲傷和痛苦,我全部都感受到了。”接著,她伸出手,惠帝周圍的氧氣立刻被吸幹,他馬上醒了過來。凜綺對惠帝說:“抱歉了,皇上,這是我的委托人的期望。所以,你就認了吧!”

    “住手!”

    是小雲的聲音。

    “殺死了皇上就能夠讓你們心滿意足了嗎?”小雲站在距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說:“求你住手啊!”

    凜綺說:“他不會死的。我的委托人所渴望的,隻是可以讓水藍澤在他的內心深處所留下傷痕,可以真正地被撫平而已。所以,他所期望的,隻是需要讓這個悲劇的存在,可以在某些人心中留下。我已經把這段日子以來的記憶,以最激烈的形式記載在了皇上的靈魂裏麵。他會把水藍澤的真相昭告天下的。”

    她迴過頭對小雲說:“我們和你這個與魔女交易的人是不同的。我們一定要在我們的委托人的靈魂中,引導出奇跡的存在。”

    接著,她從也修的手上接過了幻生,說:“從今天起,我會連也修的份,一起活下去的。”然後,她的身體化成風消失了。

    小雲跑到惠帝身邊一探鼻息,他還活著。這時,旁邊的也修跑上來說:“皇上,皇上你沒事情吧?我是陸豪啊,你這是怎麽了?”

    凜綺迴到了水藍澤的廢墟邊,漫步走到了橋上,看見曉然佇立在水藍湖邊。她走到他的身後,說:“也修,他終於真正地創造了奇跡了。他把自己靈魂中一直盤踞的恨托付給了我。我想,即使背負著這些活下去,我也不會倒下的。”

    “我很清楚,現在你的靈魂已經和也修連在一起了,你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凜綺抬頭仰望著星空,說:“大人,我想,也修現在也一定在那片星河中吧,和玉摩羅一樣,都找到了靈魂真正向往的地方了吧?因為天空中沒有強權,也沒有仇恨。”

    “也許吧。人類是需要一點幻想,才能前進的。”

    “我不會忘記水藍澤這個地方的,無論是誰,都絕對不可以忘記,水藍澤這個地方的。”

    璀璨奪目的星河,似乎也輝映著凜綺的話語。

    時光如梭,幾個月以後,新的一年到來了。

    在新年的日子裏,冥界對於一些擁有冥卡的人類可以開放冥界八層暗獄中第五層以下(除了第八層)的暗獄界。冥卡是人類必須與冥界產生合作關係後申請才能得到的允許伊魯赫人以外的活人進出冥界的通行證。

    晶兒在三年前就辦好了冥卡,她今天決定去看自己的父親柯慚。在她才五歲的時候,柯慚就被背神之塔中外表邪惡而強大的魔物所吸引,而使用了一件可怕的魔具,將全世界範圍內,所有他認為應該消除的人殺害。他的殺人邏輯很荒唐,他完全是用一種畸形的審美觀來看待人類的生命。他被捕以後居然毫無悔意,自稱是代替神清除垃圾。根據統計,確定是他殺害的人,全世界範圍內大約有五萬人以上。被殺的人在各個年齡、職業、背景都有,找不出所有人都具有的共通點。柯慚被判處絞刑,死後又在冥界受審。那時他的案件轟動全世界,人們至今還無法忘記這個罪惡的名字。

    雖然柯慚是一個毫無人性的惡魔,但是他的妻子趙雪瑞念在他已經受到了公裁,畢竟夫妻一場,還是為他請了一個律師。冥界為罪人設置了八個暗獄空間,第八層的人要不斷重複著在空虛的黑暗中飄蕩,在一天的時間內就要經曆一萬年的時光。不會受到任何肉體上的折磨,而是永遠麵對著一個相同的黑暗世界,什麽也沒有,要永遠飽償這種孤獨的可怕。

    當時冥界開庭審理此案,公訴人堅持要把柯慚的亡魂安排在第八獄,並且一審的時候,陪審團也一致表態支持公訴人的意見。所以法官就判處柯慚被打入第八層暗獄。本來,趙雪瑞也已經認命,認為這是柯慚咎由自取。然而柯慚的辯護律師孫夏陽卻認為可以再次上訴,爭取讓他呆在第七獄。經過了他的反複勸說,她答應了。後來經過孫夏陽的努力,總算是在二審時,爭取到三位陪審團成員的支持,使終審判決下達後,把柯慚安排在了第七獄,在那裏的罪人必須永遠去填平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大坑。隻有填滿的那一天才可以離開。

    判決下達後,由於受害人家屬紛紛提出了巨額的經濟賠償,而當時柯慚唯一的親人就是雪瑞和晶兒。經人類社會的法院調解無效以後,隻好由柯慚所在國家的政府安排了大部分的撫恤金,然而雪瑞仍然要支付龐大數額的賠償金。當時,她的親人們,包括父母都與她斷絕了關係,不願意淌這趟渾水。她隻好努力工作,然而生活中,人們免不了對她指指點點,有些人甚至說她也是同謀犯。更慘的是,受害人家屬隔三差五來家裏鬧,有時幹脆把屍體或骨灰直接帶來。如果無法及時還錢,他們就摔東西,罵她沒有人性。這對年幼的晶兒的留下了很大的心理創傷,作為加害者的家屬,她感到自己的人生注定要背負許多沉重的事情。她原本應該無憂無慮的童年蒙上了巨大的陰影。

    然而,雪瑞命中的貴人出現了,他就是孫夏陽。自從認識以後,夏陽就對她們母女很照顧,不顧人們的非議,甚至多次向雪瑞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可是雪瑞不希望拖累他,一直沒有答應。但是,她後來考慮到應該給晶兒一個完整的家庭,才可以讓她身心健康地成長,於是在她六歲那年改嫁到了孫家。孫夏陽的父母都是很開明的人,沒有計較雪瑞是柯慚的前妻,他們也欣然接受了晶兒。一年後,夫妻兩人生下一個男孩,為他取名孫信誌。為了讓他不陷入柯慚的陰影,所以送他去冥界的學校學習。孫夏陽有四分之一的伊魯赫人血統,所以小信誌的入學手續很順利地辦好了。因此晶兒和信誌這對同母異父的姐弟小時候很少見麵,感情也不是特別深。

    晶兒對於夏陽,隻能把他視為一個恩人,卻很難把他當成是父親。她創業成功後,夏陽和雪瑞知道她的錢有許多都是通過打法律的擦邊球賺來的,所以不願意分享她的財富,甚至和她斷絕了關係。

    晶兒將所有的手續都辦好了,她希望這次如果可以見父親一麵的話,一定要說幾句可以讓他痛苦至極的話,比如“我原諒你了”這類話。晶兒對人性看得很透徹,所以她也知道什麽對人類而言才是真正的痛苦。她對親生父親,從來隻有恨這一種感情。她有時候想得極端的時候,甚至希望把自己這條命還給他,換來自己可以再殺他一次。

    當她想著這些的時候,自己已經在駛往冥界的船上了。冥界與人間的界壁在世界的邊緣地帶,以安羅斯極地為中心,由於是壓縮空間,而且暗獄空間是以扭曲狀態形成的,無法計算土地麵積,是充滿了謎團的一片土地。

    她現在在甲板上,看著大海出神。這個時候,船長盧伯雷走了過來,他對晶兒說:“柯小姐,一個小時以後就到達界壁了,您還是快迴船艙去吧,穿越界壁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可以站在甲板上的。”

    晶兒說:“我知道。我,其實小時候很喜歡海,總是想象著大海的廣闊,心情就會舒暢許多,連煩惱也可以忘記。不過,大海也有可怕的一麵,它會吞噬一切,是生命的搖籃,也葬送了許多生命。”

    “我當這條船的船長有二十多年了,偶爾也會思考這種事情的。坐上這條船,就要去那個死亡的國度了。許多人都有許多的感觸的,您是什麽樣的心情呢?恨您父親對嗎?”

    “我,”晶兒想迴答他是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她於是扯開了話題:“進入夾層地帶後,還要多久的時間才可以到達冥界的中轉站?”

    “那個啊,大約要十二個小時左右吧。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明天早上起來應該就可以到了。冥卡背麵應該有寫著的呀。”

    晶兒取出身上的冥卡,卡的背麵確實寫著。翻到正麵,看著上麵印著的死神圖案和自己的基本資料,在卡下麵寫著:本卡有效期:持卡人死亡以前。

    幾年以前,柯晶兒迴國與政府合作進行鐵路和港口的開發,當時陳子龍太傅曾經代表惠帝與她洽談此事,後來,柯晶兒和他提到了一些敏感的政治問題,旁敲側擊地暗示他,試探他在冥界與邪君問題上的傾向性。實際上,由於西方許多強國都與冥界有密切的外交,加上民眾受盡了背神之塔的煎熬,所以他們的政府都是主張打擊邪君殘黨的。因此,晶兒隻有在東方國家中尋求支持。為了可以得到他們的支持,她明確指出,隻要那些政府公開申明支持邪君滅亡冥界,奪取墮天肉體創造墮落天堂的計劃,她所屬的龐大財團和那些暗中支持邪君的外國大企業就會在他們的國土上進行規模空前的投資開發,抵抗西洋人的經濟侵略。同時還可以為他們提供大量的魔法兵器來加強政府的國防力量。她用這些優厚的條件已經使許多的東方國家同意了她的要求,並答應選擇適當的時機對外公布政府的立場。

    在幻生事件過去以後,惠帝終於答應與種樹團邪君派簽訂條約,成為其聯盟國的成員之一。

    此時,晶兒躺在船艙裏的床上,她開始迴憶起一些往事。

    對於她來說,與盧秋玲的相遇,注定要改變她的一生。秋玲告訴她,聖之精靈樹是由一個名為種樹團的組織創造的,他們創造了現實與超現實之間的越位領域——超次元靈能界,每一棵聖之精靈樹都是維係著現實與超現實之間的平衡所在,同時也對於其創造者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六千年以前,種樹團的一個叛徒將聖之精靈樹在人間界種植,違背了種樹團的“規則”。也從那時起,種樹團的人開始關注人間界這片土地。

    那個背叛者被稱為“淨質蒼白”,沒有人敢提起他的真名。聯想起來,六千年以前是人類的神話時代,傳說那時是眾神開創天地,並造出人類的遠古時代,那些剛剛誕生的人類稱為史前人類。那麽這個淨質蒼白很可能就是古代文獻中所說的審判之神伽米農。那麽,人間界也很有可能是他們創造的,他們也許就是人類所謂的“神”,那麽背神之塔,也就是要違抗種樹團而建立的塔嗎?

    當丁問天交給她聖書的時候,告訴了她一個秘密:“異大陸聖書中的人間,會讓人間界恢複真正的麵貌,而人類,也很快就會知道自身存在的意義。一切的答案,都隱藏在聖書中。”

    而現在,他將不完全的聖書在人間界到處散播,究竟是為了什麽呢?她還聯想到了最近背神之塔的力量開始在人間界有著穩定的現實形態,比如雪綾王後使用的背神之塔的碎片——魔眼就是一個例子,這和丁問天的做法有關嗎?而墮天與其的聯係似乎也開始密切起來,黑血人本身也有可能會不斷地受到那座塔的召喚。

    恐怕,一切的謎底隻有死了的魯西桑知道,隻可惜他的靈魂被墮天咒完全摧毀,而可能知情的金斯,也被冥司秘密安排了投胎轉世。似乎冥界在有意隱瞞著一些事情。那麽,殺死了魯西桑,並嫁禍給了南金斯的那個兇手,是唯一的線索,她隻有指望曉然想辦法查出那個真兇。

    這時,船上的廣播打斷了她的思路:“各位乘客,我們已經穿越界壁,並且到達了冥界的夾層地帶,各位可以到甲板上來了。兩小時以後,請到餐廳用晚餐。到達冥界內部時,要在冥界中轉站出示冥卡,辦理登記手續,請各位做好準備!”

    晶兒又來到了甲板上,她看著船在夾層地帶一望無際的沙漠間穿行著,無數的沙塵揚起,可是,那些沙塵在就要噴到她身上時,卻自動避開了。她自言自語道:“我,似乎比以前更加接近聖書中的人間了呢,不過,還是和逐步進入超現實領域的奇跡師不同,單靠不斷接觸聖書,過程還是很慢啊!”

    突然她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你是柯小姐對嗎?”她迴頭一看,那是一個打扮西洋化的東方女孩,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化了淡妝,從衣著上來推斷身份應該很顯赫。雖然不算特別漂亮,但她的氣質很高雅,讓人覺得很莊重,也很典雅。

    “你是……紫荻對吧?你好,我們又見麵了,”晶兒和她同時脫帽致敬。

    梁紫荻是邪君派領導人之一梁赫生的女兒,同時也是曉然的未婚妻。雖然這樁婚事夾雜很多利益因素,是晶兒一手促成,而且梁小姐本人也不願意嫁給一個比自己大上十多歲的男人,但是曉然卻的確很喜歡梁小姐,在小雲離開他的一段日子裏,他一直比較消沉,直到晶兒安排他和梁小姐見麵,他整個人才像現在這樣完全恢複了鬥誌。梁小姐起初隻是奉父命和孫曉然見麵, 並沒打算真的要成為他的未婚妻。但是她也很清楚柯晶兒是個什麽樣的厲害角色,不希望因為自己讓父親和這個邪君派勢力最大的幕後支持者發生衝動,所以才勉強答應了下來。

    梁紫荻對晶兒實在沒什麽好感,可是她還是希望從她那裏,問一些自己希望知道的情報,所以才和她主動 打招唿。晶兒問她:“你也是到冥界去探望死去的親人嗎?真是好巧,我和你搭上的是同一班船。令尊近來可好?我一直忙於和東方各國政府進行秘密談判,都沒如何去拜見,實在失禮,希望在邪君的重生大典上,可以再度見麵。”

    “談判?”梁紫荻開始尋思:這個女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她難道不信任種樹團在人間的勢力,而希望借助東方各國的政府來牽製我們嗎?她一直以來都是閉門造車,做事不按章法,這次究竟……她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那麽柯小姐,想必您和他們的談判是很順利的吧?”

    晶兒答非所問地說:“啊,哪裏哪裏。梁小姐,總之,我希望今後能夠和令尊合作愉快,不久以後,我們就是親家了,所以,比起外人,我自然更加相信你和令尊了。最近因為聖書館遭竊,曉然一直在世界各地活動解決各種異變事件,所以一直沒空陪你,希望你不要見怪啊。”

    “啊,怎麽會,我有機會可以和柯小姐您成為親家,我也很高興啊。曉然他是邪君派的重要幹部,自然是很忙的。恕我多言,您是去看望您的父親吧?我想你們一定有很多心裏話要說。那我們就應該無法同行了,所以…… ”

    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人緊緊掐住,可是周圍卻一個人也沒有。她隻覺得那雙手越掐越緊,自己根本就無法說法。很快,這種感覺消失了,她扶住旁邊的欄杆,拚命地咳嗽,晶兒走上來拍了拍她的背部,說:“你沒事吧?要不要看醫生?”

    “不,咳咳,多謝,我,咳,我想迴船艙休息,餐廳再見吧,”接著,她向船艙的方向走去。晶兒看著她的背影,低聲說:“如果我是奇跡師的話,她剛才的痛苦就不單隻是存在於超現實領域了,應該真的會出人命的。我這是怎麽了,一聽到有人認為我原諒了他,就會那麽容易失去理智,我,我必須冷靜才行。”

    晶兒的靈魂,剛才在超次元靈能界,將紫荻的靈魂的脖子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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