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綺,你居然要和我成為敵人?難道你忘記了嗎?是什麽造成我們必須陰陽相隔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帶來了那場災難的元兇!”

    “住手吧,也修。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如果你不報仇的話,你的靈魂永遠也無法往生的。可是,如果你就這樣子下去,你的靈魂會徹底毀滅的!我是那麽愛你啊!”

    時間倒退到一個月以前。

    星河料理店內。

    “不要,不要!天啊,怎麽會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大學士文喜拚命地在如同迷宮一般的走廊上狂奔,他渾身都是汗,青筋暴起,臉上充滿著驚恐的神情。最後,他跑到了走廊的盡頭,他全身立刻癱軟,接著,在他眼前的走廊拐彎處,一隻鮮血淋漓的手臂被甩了出來。那震耳欲聾的慘叫聲令他魂飛魄散。終於,他所恐懼的事物現身了。

    一隻直徑大約一米的龐大饅頭,漂浮了過來。文喜驚恐萬分地看著這自己昔日不屑一顧的饅頭,隻見它落在地上,皮子自動從中間撕開,像是一張大嘴一樣,“咬”住那隻手臂,將它“吞”入“嘴”裏。接著,它又向文喜飄了過來。

    不可能!不可能!我隻是和皇上到這裏來吃飯的,我怎麽會碰上這種事!我和大家分散了,皇上身邊還有幾個人保護,可是……這一定是個惡夢!我絕對是在做惡夢!我不要在這裏死去!文喜的心在這恐怖場麵前一陣陣痙攣,最後,他索性一咬牙,向前衝上去,吼道:“你們是為了被人類吃掉才被創造出來的,如今怎麽可以顛倒過來由你們來吃我們!”他飛身要躍過那饅頭,可饅頭也很快飛上去,撕開的皮子把他給夾住,仿佛文喜是它的肉餡一般。接著,它的皮子壓下來,把他給徹底包在了自己“體內”,很快它又變大了許多,都把兩邊的牆壁給頂住了。

    接著,忽然饅頭又重新漂浮起來,到了大堂上,那些生牛肉,燒賣和粽子等也浮在那裏。它們開始朝著同樣的一個方向飄去。

    在這家店的地窖內,惠帝在幾個武官的保護下,暫時和皇後及寵臣們躲在這裏。這個地窖看起來是存放西洋酒的。還好那些酒是不會吃人的,惠帝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讓人用裝酒的箱子把門堵死,無法使那些怪物得以進來。一切安排停當以後,他才倒在地上喘著粗氣。在這個地窖內包括他在內有十二個人,他和皇後,太傅,三個朝廷的大學士,三個軍官,以及左右丞相和一個尚書,全部擠在這個黑暗、狹窄的地方。而其他人不是被那些食物吃掉了,就是四處逃竄不見蹤影。

    太傅說:“各位,雖然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是那些妖怪實在是很可怕,我們的人已經有那麽多被吃了。我覺得這次不是背神之塔的緣故,我記得一個月前冥界的人送背神之塔對我國的侵蝕範圍示意圖時,燔化屬於未被侵蝕的地區啊!那麽,那些怪物,恐怕是道術師的傑作,老臣身上有可以使惡靈退散的符咒,所以可以拚死一博,來將那些怪物打倒。”

    惠帝早就被那些食物給嚇得魂飛魄散,聽太傅那麽說,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於是連忙緊緊抓住太傅的肩頭,說:“陳大人,朕、朕的性命,就交給你、你了,我派兩位軍官與大人同行,無論如何、如何、你你你、一定要將它們打倒啊!”他一邊說話,手卻一邊劇烈地發抖著,說話也結結巴巴,完全沒有帝王之風。旁邊的那群平日裏隻懂得斂財的貪官,也知道陳太傅是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也都低聲下氣地過來央求由他親自去,而自己卻都找出各種理由不去。

    “太傅大人啊,您是三朝元老,有列位先帝元神保佑,您老人家自能鎮住那些妖魔鬼怪!我們都仰仗您啦!”

    “太傅大人啊,我不是不想去,但是皇上對我恩重如山,在下自然要留在這裏舍命相陪,以護皇上龍軀啊!”

    “太傅大人,過去無論什麽棘手的事情,隻要大人您一出馬,自當迎刃而解,爾等希望大人可以親自去與封住那怪物啊!”那些官員你一言,我一語,核心意思就是要獨善其身,讓太傅去對付。陳太傅氣得咬牙切齒,說:“你們這幫貪生怕死的弄臣,居然都隻考慮自己!好,老夫也不屑讓你們去執行這一光榮的任務!老夫一生為夢原效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老夫這條命,若可換得皇上的平安,那也值得了!皇上,請您受老臣一拜!”說完跪伏在地,對著惠帝倒頭便拜。惠帝很不得他快點去把那些食物給鎮住,哪裏有工夫管他這等客套,忙扶起他說:“陳大人啊,你放心,若您為國捐軀,朕自然厚待你的家眷,所以請你快點去吧!”

    太傅看了看那些官員們,說:“你們全部給我聽著,若可離開次地,定要齊心輔佐皇上,團結一致對抗那些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的西洋人!皇上,老臣去了!”

    陳太傅和梁呂兩位將校離開地窖,開始向樓上走去。兩個將校雖然身上連洋槍也準備好了,可是仍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隨時保持著警惕。走到三樓時,突然飯廳裏一隻巨大的龍蝦從天而降,它看起來就如同一隻雄獅一般。呂將校連忙拔出槍,太傅連忙說:“別開槍,激怒它的話就難辦了!”可是已經晚了,隨著一聲槍響,龍蝦的頭部中了一彈。龍蝦立刻衝上來用鉗子夾起呂將校,背後的蝦殼立刻打開,出現的不是鮮美的蝦肉,而是一排白森森的牙齒。那隻龍蝦把呂將校扔進了裏麵,蝦殼關上了。

    陳太傅早就把幾張符咒捏在手裏,可龍蝦的速度太快,他一時間沒辦法貼上去。這時,龍蝦的身體又變大了許多,它剛要把另外兩個人也吃了,一塊生牛肉飛了過來,它比飯廳裏的圓桌還大,一下把梁將校的身體壓在了地板上,太傅忙上去把一張咒符貼在了上麵,可是那生牛肉卻仍然在壓著梁將校,它表麵凸起的梁將校雖然不斷掙紮,卻毫無用處。太傅把所有的符咒全貼了上去,拚命喊著:“梁將校,你一定要振作啊!”

    可是符咒卻沒有任何作用,那凸起的部分很快又變平了。太傅用手不斷打著生牛肉鮮血淋漓的表麵,老淚縱橫,喊著:“為什麽!你們何苦要如此趕盡殺絕呢?難道你們吃得還不夠嗎?老夫今天絕對就算死,也不要死在你們的手上!”說完撿起呂將校掉落在地上的洋槍,對準自己的額頭剛要開槍,那龍蝦的胡須迅速將槍卷了起來扔進自己“嘴裏”。

    太傅完全絕望了,就在他已經準備好受死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知道水藍澤的悲劇嗎?你曾經吃過他們奉獻的食物嗎?”

    太傅心中一驚,問道:“是誰?快點給我出來!為何如此心狠手辣?”

    “快點迴答我,吃過沒有又或者,有沒有丟棄過那些食物?”

    “不,我不知道什麽水藍澤,我完全不知道。反正老夫是將死之人,也無需騙你。”

    “那麽,”那個聲音說:“我念你是個忠臣,我就不讓幻生吃掉你。但是給我記住,那些被吃掉的人,全部是死有餘辜的人渣!”

    接著,那龍蝦和生牛肉都走開,向樓下飄去了。驚魂未定的陳太傅扶著他身旁的一張椅子站了起來,心中思忖著:究竟那個水藍澤發生了怎樣可怕的事情呢?

    地窖裏麵的人都急切地等著消息,可是那三個人沒有一個迴來時,許多人都開始絕望了。他們都發瘋一般衝向門口,剩下的一名軍官陸豪當機立斷,拔出洋槍說:“誰敢走我就打死他!你們應該知道這西洋火器的威力吧?我們不可以死在這裏,而是要擬訂一個作戰策略!目前我們的武器是兩把劍和兩隻手槍,所以我們要好好利用才可以啊!”

    那些所謂的大學士有許多是依靠金錢和關係才謀得這個位置,平時紙上談兵還可以混混,但是對於這種場麵,早就是一籌莫展了。其中一個說:“陸豪你說得輕鬆,那兩位將校不也帶了洋槍了嗎?照樣還是去了那麽久還不迴來!”

    “聽我說!”陸豪冷靜地說:“它們既然在吃人,必然是生物的一種。姑且不管是什麽,必須要分析他們的捕食習性和對食物的需求量,它們自身的作息時間。”眾人聽了他的話,總算暫時平靜了下來,坐下來。

    他說:“我看,它們攝食以後,身體就會變大許多,但是它們卻不去吃其它的巨大食物,而專門隻吃人,加上之前皇上所說的請柬,所以對方是有目的要害死我們。可是,如果要害死我們,為何要用這種手段呢?他們很有可能與朝廷有深仇大恨,所以用了這種魔法來對付我們,首先要在精神上把我們摧垮,然後再一步步折磨我們。”

    惠帝忙說:“言之有理!陸愛卿,那依你之見…… ”

    “我們中恐怕有一個人就是主謀,或者至少是那個人的幫兇!仔細想想,對方對我們的行蹤如此了如指掌,甚至了解皇上喜愛美食,利用了這一點把我們引到這裏!”

    “難道這次我們微服出巡,也在那個主謀者的計劃之中嗎?可是,”惠帝說:“這次的出遊是朕自己決定的啊!”

    陸豪說:“皇上,每年的聖靈節一開始,你總是要遊玩很長的時間。燔化是著名商業城市,您自然也不會錯過。所以,這個人一定混在我們之中或者是在那些四出逃散的大臣中。所以,我們如果可以找出這個人的話,就好辦了!另外,從我對那些怪物的捕食來看,他們之所以可以不費力氣地吃掉我們,是因為它們的身體本身就是巨大的捕食器官,所以我們根本無法對抗,它們隻要把我們死死纏住,我們就死定了!可是換句話說,隻要我們可以不讓它們接觸到,那就一定可以勝利!另外我先申明,根據我的觀察,它們的身體同時也是一個巨大的消化器官,由於沒有胃,人類可以在一瞬間被分解掉!因此,它們應該不會感覺飽,而是一直保持”饑餓“的狀態,因此你們聽著,絕對不要寄希望犧牲同伴來喂飽它們!我知道你們中有許多人都想那麽做!”

    陸豪的話說中了他們的心事,全部都低下了頭。然後,陸豪說:“我們身上的食物全部都吃光了,所以如果不脫險,即使不被吃,也會餓死在這裏的!說來也真諷刺,外麵全部是食物,我們卻還是會餓死!不過大家不要氣餒!它們是沒有視覺、聽覺和嗅覺器官的,可是卻能夠尋找到我們的蹤跡,那麽它們應該是不需要器官那種將精神與物質聯係在一起的媒介的,那麽它們就是純粹的精神體,是沒有物質意義上的生命的。那麽,它們進食的行為就不能是生理上的本能,而是受到”暗示“後,被人為誘導的傀儡而已。如果太傅已經遇害的話,那麽他的符咒就證明對那些食物是無效的,這樣子的話,就說明那些食物不是騷靈現象的一種,而是一種單純由人類自身所創造的,近似於詛咒的力量,我隻能如此解釋了。”

    “快說結論吧!”惠帝急切地說:“你就別說理論了,布置實際的作戰方案吧!”

    陸豪說:“那些食物既然是詛咒的產物,那麽它們的行動始終必須在人類的行為能力以內,也就是說,是人類所可以感知的。那麽,我們如果讓它們陷入一種無法用物理的方式捕食的狀態的話,我們就勝利了!所以,如果把它們全部引誘到這裏的話,那就可以勝利了!隻要我們在這個房間裏貼上符咒,讓這裏變成那個主謀無法感知的場所就行了。”

    “那怎麽可能呢?”大學士張墨說:“這個地方的所有地理分布,對方都知道吧?如果讓他感知到食物進入這裏就無法感知的話…… ”

    “那是兩碼事,”陸豪說:“我前麵說過了,那些事物的一切物理上的行為,都必須在主謀可以感知的場所,如果這裏貼上符咒的話,那他賦予了食物的這些精神在這裏就會無效化。不過這是我通過長年處理背神之塔災害所具有的經驗得出的結論,我無法保證一定可以實踐成功的。”

    “你瘋了嗎?”另外一個大學士龍浩對他嚷著:“說了一大堆,現在才和我們分析成功率,引它們進來的過程本來就是辦不到的,我們幹脆身上都貼張符咒不就行了?”

    “那當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符咒在人類身上使用的後果是什麽至今也沒有實驗過,而且符咒必須整張使用才有效,現在我們身上的符咒全部加起來也不過才兩三張,隻有這個狹小的地窖才夠貼啊,如果在上麵那樣的大飯廳貼的話,至少要十張!就算把太傅剛才拿走的符咒也算上,也不會超過十張,而且我們有九個人呢!”

    眾人仔細想了想,最後認為他說的確實有道理,於是所有人都采納了。

    外麵的雨夾雜著狂風和雷電越下越大,這樣糟糕的天氣,凜綺總可以想起也修,因為這就是他內心的最好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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