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會勝負已蓋棺定論,周圍人縱使再對甘秉儒口誅筆伐也無任何意義了,雖說很氣,但也無可奈何,總不能衝上去找那甘秉儒打一架,打不過顧長羌,還打不過他們嗎。


    “接下來,孟澤戰穆升平…”王統領衝著四周高聲道,盡力壓過周圍的議論聲。


    “你們二人需要迴複體力嗎?”王統領轉頭望向台下二人。


    穆升平搖了搖頭:“不需要,直接上場吧…”


    孟澤望著穆升平同樣搖了搖頭,對那王統領道:“我需要,請求半個時辰後再戰…”


    穆升平怔了怔,自然知道孟澤此舉何意,目光中浮出一抹感激。


    那位王統領也望了望孟澤,後衝著四周高聲道:“休息半個時辰…”


    隨即周圍的議論聲再次湧起,雖說已經是最後一場了,但也沒有幾人離開,或許這一場才是最精彩的對戰。


    古秋同樣也沒有走,就在原地候著。


    半個時辰很快,那位王統領再度走上擂台,衝著四周道:“半個時辰已過,孟澤戰穆升平,正式開始…”


    周圍嘈雜的環境慢慢平息,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擂台上。


    二人相對而立,穆升平拱手衝其道:“謝了…”


    孟澤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此戰無論輸贏,都希望對你我公平…”


    穆升平點了點頭,開口道:“我不會因此留手的,請孟兄賜教…”


    孟澤也衝其摒手道:“如此最好,穆兄請賜教…”


    言罷後二人皆一橫兵刃,穆升平一招拔劍式揚起隻取孟澤側身要害處。


    孟澤手中重刀舞動,攜萬鈞力,橫劈而下,刀劍相擊,乍起驚雷聲,可不料穆升平此劍隻為虛招,借重刀之勢,身形躍起,與空中再起一劍衝孟澤身軀掃去。


    此劍銳意驚豔。


    微出乎孟澤意料,不過也立刻反應過來,手中刀向前格擋,擋住身前空擋,劍刺與刀身之上,這一劍算是堪堪擋住,可沒想到穆升平竟再度變招,身形前去,一招迴頭望月,橫刺而下,掃過那重刀所露出的間隙。


    此劍更絕妙驚險。


    孟澤瞪大眼睛看著不斷刺來的寒劍,心頭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動,想揮刀抵擋已經來不及,隻能奮力向一側閃身而去。


    一劍橫穿而去,竟是緊貼著孟澤碩腰擦過,這一瞬惹得周圍人皆是忍不住的驚唿,穆升平望此,目光中反出抹可惜,他倒沒想到孟澤這般魁梧的身軀下竟還能這樣靈活,驚心謀劃的這一劍,隻取了身位上的優勢,並未給孟澤帶來任何傷痕。


    不過攻勢決不能停下,說著便再揮一劍,衝孟澤刺去。


    孟澤再度閃身,同樣也意識到了,此刻他完全落入了穆升平的節奏之中,自己雖有千夫力可壓根使不出,一方麵在防禦,同時也在暗暗尋找機會扳迴局勢。


    古秋望著擂上二人,不由暗自點頭,這穆升平戰法思路清晰果然不錯,他知道自己的優勢便是靈活飄逸,絕不能同孟澤正麵力決,隻能取法纏鬥,四兩撥千斤,在途中尋機會給孟澤以重創,才有可能取勝。


    所謂纏刀布便是這個道理。


    此刻局麵上穆升平占了先機,可究竟能不能獲勝尚未可知,若孟澤可破此法,亦或是穆升平體力不支了,那孟澤便可以雷霆之勢將此戰拿下。


    二人就這般莫約纏鬥了數十招,招招險絕劍劍驚心,穆升平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淋漓盡致,瀟灑飄逸,出劍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


    可孟澤同樣不弱,雖說一直處於守勢,也算是麵麵俱到,固若金湯,這數十招中隻有側身被劃了兩劍,雖說衣甲被破開,可劍痕並不深,隻是泛出些血跡來,不過並未有什麽大的影響。


    經過數十招的纏鬥,此刻穆升平的出劍已經不在那麽迅敏鬼魅,有些遲鈍,很顯然,力有窮盡時再加上攻勢一方本就要消耗更多的氣力,所以快要力竭也是在情理之中。


    孟澤自然知道了此刻的局勢,找準機會,化守為攻,手中闊刀生風,正要衝著穆升平橫劈去,卻不料此刻穆升平奮力向後一躍,二人拉開身形。


    隻見穆升平微有些喘息著揮著手道:“算了,算了,此戰我認輸…”


    孟澤無奈將手中重刀放下,此戰雖說勝了,得了那直入武院的名額,可一點也不高興,畢竟打的也忒憋屈了。


    穆升平察覺到了孟澤心境的變化,衝其笑了笑:“孟兄勿怪,你承了我兩劍依舊安然無恙,可我這身板若要是挨你一刀恐怕小命兒都沒了,我自是不敢賭的…”


    “今晚我請你喝酒如何?你我當不醉不歸…”


    孟澤聽後也就釋然了,說的倒是有理,再一聽有酒喝,目光中泛起喜色來道:“好,一言為定…”


    那王統領此刻也一臉輕鬆的走到擂中央,向著四周高聲道:“此戰孟澤勝…”


    “顧長羌、甘秉儒、孟澤三人為此次龍柏武會三甲,得那直入乾昌武院名額,三人一會同我去郡衙,領玉牌…”


    “此次龍柏武會圓滿落幕,多謝大家的關注…”說著還同四周抱拳以示感謝。


    場下觀眾對於此戰也沒算白等,堪稱此屆武會最精彩的一場,雖說最後結局倉促了些,不過也還算可以接受,又聽著那王統領所說後,響起漫天議論聲,好戲落幕,便也就該離開了。


    古秋也隨著四周洶湧人流緩慢離去,至於去見那甘秉儒,還是先算了,反正日後自有機會。


    此刻天色漸晚,夕陽斜落,折出泛紅璀璨的光芒來,雖說波瀾壯闊但也微有些刺眼。


    周圍人流湧動,走了良久些時日才到了客棧處,那斜陽以沒入西山,整個龍柏城已陷入暗色之中,入了客棧,其中已經算是人滿為患。


    皆在眉飛色舞的談論著下午武會之事,古秋隨意聽去,不禁有些一愣,最多的竟是關於甘秉儒的。


    “那甘秉儒本以為是個黑馬,沒想到卻是個鼠輩,連對顧長羌拔劍的勇氣都沒有…”


    “不說了不說了,如此人,還談論他作甚?”


    “顧長羌雖說厲害,但其比鬥也忒無趣了些,就是秒殺碾壓,沒什麽樂子,最精彩的還是屬於最後孟澤同穆升平的一戰,看了最後這場,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古秋倒想不到甘秉儒這小子竟是惹了眾怒,不過可沒有絲毫要跟其辯解的打算,迴想起場中,倒也有幾分疑惑,那甘秉儒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可他怎會跟顧長羌相識?而且還是一副熟稔的模樣。


    暫時想不通便不想了,等見了麵自然會知道。


    此刻客棧內已無空桌,立於一處環顧四周,正在想著要去那一桌拚桌的時候,一人的目光同古秋對上,熱切道:“來來來,小兄弟,旁處已無座位便坐我們這一桌吧…”


    古秋尋聲望去,那桌上有三人,三人很明顯是認識的,皆透著一臉淳樸相,隨即便笑了笑,走了過去:“幾位老哥,那便叨擾了…”說著想喊來小二在點些酒菜。


    三人皆是擺了擺手,笑道:“小兄弟,可別點了,我們要的酒菜本就多了,多添你一雙筷子而已…”


    古秋倒也沒有客氣,應聲道了句:“哈哈,多謝幾位老哥,那我便舔著臉吃白食了…”


    “無妨無妨,隻管吃就好…”將他招唿來的人還遞給了他一雙筷子,一個酒碗。


    旁邊兩人也應道:“是啊小兄弟,你隨意就好…”


    古秋雖說有些不好意思,但其也隨性灑脫慣了,扭捏推辭反而做作,便就接了過來,坐下了,衝著三人道:“多謝三位老哥款待了…”


    有一人便拿起一旁的酒壺要將古秋的酒碗倒滿,古秋連忙伸手接過來道:“老哥,我來,我來便好…”


    “咱無論長幼,小兄弟,你是客,該是如此…”倒酒之人仍執意將古秋酒碗倒滿。


    古秋無奈,便也受著了。


    倒滿後便端起酒杯,衝著三人道:“三位老哥,萍水相逢便是緣分,這碗酒敬你們…”說罷後便一飲而盡。


    三人皆笑了笑,也一同舉碗:“哈哈,小兄弟好酒量,看我們老哥幾個的…”說罷後,也皆是一飲而盡。


    烈酒下肚,倒也酣暢,古秋望著這三人心中也有所感,這般的江湖,才是其心中所念的江湖啊。


    酒杯放下,其中一人好奇問道:“聽口音,小兄弟不是咱龍柏郡人吧…”


    古秋點了點頭:“在下自西山道魏陽郡而來…”


    “魏陽郡?好地方啊,比咱這可富庶多了…”一人迎道。


    另一人接著問道:“小兄弟,你可是要長留在咱龍柏郡?”


    古秋搖了搖頭笑道:“是要往菩提郡去的,在城裏見到那龍柏武會倒也熱鬧,便停了兩日,湊個熱鬧…”


    “可是要去參加那乾昌武院的選拔?”一人想到了什麽,隨即好奇問道。


    古秋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好啊,好啊,那乾昌武院才是好男兒該去的地方,我不過年紀大了,若要是能年輕個二十年,我也定去拚一拚搏一搏…”一人心生感慨道。


    “你?你可拉到吧,我倆還不知道你?從小便體弱多病的,還入乾昌武院,不怕死半道上啊…”另外兩人一齊拆台道。


    那人臉色很顯然掛不住衝著二人不滿道:“你倆老貨,揭我老底兒幹嘛?小兄弟在旁邊呢,不能給老子留點麵子啊…”


    三人言語,惹得古秋一樂,連忙道:“哈哈哈,三位老哥,來來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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