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零一章古路將開啟，命運輪迴
“我……難道說錯什麽了？”亂離一臉茫然，遲疑道。
葉暖微微一笑，隔著空氣戳了戳鐵離，笑道：“亂離，別聽鐵離瞎說。我身體確實有些虛，蠍靈一直琢磨著給我煉製新的丹藥。藥材差不多準備好了，等得了閑，你幫忙給蠍靈打打下手。”
身處九原之外，財不露白。
許是，等去橫林，在臭鼬地界，眾人才能完全放心。
“魂瀟，美杜莎族…你們怎麽說？”螣堯沒讓亂離接著問，直接轉移話題。旁邊，亂離眼神微閃，了然，葉暖所需丹藥的藥材可能不一般。否則，眾人不會如此謹慎。
十首拓源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開口道：“我家老頭說美杜莎族可以信任。但九幽天陰蛇族暫時提防一二，他們行事太陰，不宜深入接觸。說是，怕有蛇部落暫時壓不住。”
“嗯！”冰霜曵支了個聲，算是附和十首拓源的話。
“魂印祭司差不多也是這意思。”魂瀟道。
南疆，格桑之路。他們也是最近才從長輩口中獲知，九幽天陰蛇族當年的任務是負責守護格桑之路最後的門戶。但，時過境遷，誰都不知道九幽天陰蛇族萬年後的想法。
“魂瀟，天陰家比之美杜莎族和沙曼羅蛇族如何？”葉暖輕問道。
結束跟亂離的寒暄，螣堯激活間玉，詢問了起來。魂瀟等人話裏話外，毫不掩飾對天陰家的提防，這怎能不一起螣堯他們的好奇心？
“就我看來差不多，可是，魂印祭司讓我一定要小心天陰家。我猜測，天陰家可能不如表麵看起來這般簡單。”魂瀟摸著下頷，故作深沉。這話是他離開紅線嶺的時候，魂印祭司對他的交代，讓魂瀟提醒螣堯注意九幽天陰蛇族。
“哦！怎麽說？”螣堯挑眉，詢問道。
魂瀟傻乎乎摸著腦袋，猶豫道：“這……都是魂印祭司讓我轉告族長的，具體緣由，我也不清楚。噬魂蛇族跟九幽天陰蛇族接觸甚少，我與天陰梓也就見過幾麵。”
“堯，這事要不要問美杜莎族？”葉暖含著笑，輕聲道。
杜莎·藍天態度直接，他們也許可以從美杜莎族試探一二？杜莎·藍沫兒說過，蛇族內部紛爭不斷，各族間多有摩擦。
“這件事不著急，等見過臭鼬螣骼以後再決定。我想……天陰家應該比我們更著急，靜觀其變。”螣堯淡然道。晚飯時，杜莎·藍天的投誠，讓天陰梓顧不得貴族臉麵，當場變臉。螣堯推測美杜莎族和九幽天陰蛇族間同樣有競爭，可惜具體緣由，美杜莎族和九幽天陰蛇族都不會說。這些傳承悠久的部族，總會藏著那麽幾個秘密。
翌日。
天微亮，魂瀟悄然敲開螣堯的房門。
“族長，隼珞有請——”魂瀟低聲道。
螣堯揚眉，詫異道：“這麽早？”
“天陰梓攔著隼珞，像是不想讓他見到族長。”魂瀟道：“我聽到動靜直接過來找你，我擔心再遲些，天陰梓可能會將隼珞趕走。”
“趕走隼珞，就憑他？”螣堯露出聲短促的冷笑，將衣服穿戴整齊，交代趕過來的河鄂雅格幾人跟上，讓斯河照顧葉暖稍後趕過去，一行人徑直朝前門走去。
“隼珞，這是天陰家的農莊，容不得鷹隼族放肆。”天陰梓冷道。
隔著堵門，螣堯聽著天陰梓強勢的對話。心底，對天陰家的勢力再次拔高一籌，虎頭城本就是鷹隼族領地，天陰梓在鷹隼族地盤都如此強勢，可想而知，如果換做在南疆，天陰梓態度可能會更強硬霸道。
臭鼬神態倨傲，冷漠道：“天陰梓，別人畏懼九幽天陰蛇族，我鷹隼族還真不怕。讓開，別耽擱我見我婆娘——”數年流浪，讓臭鼬一改貴族風度儒雅的行事風格，現在是怎麽粗魯怎麽來。旁邊，鷹隼族人望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家家主。
偶爾響起幾聲咳嗽聲，豁然是鷹隼族幾位長老。
這次，鷹隼族獲知斯河會跟隨螣堯來橫林。當即，鷹隼族一致決定用最高規格迎接主母，除了考慮斯河給臭鼬生下幼崽以外，更多是防備著蠻凰再次勾引臭鼬。鷹隼族為了臭鼬，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鷹隼族曆經兩任族長出事，難得臭鼬浪子迴頭，鷹隼族再不想出事。
所以無論臭鼬什麽決定，鷹隼族都全力支持。唯獨隻有一個要求，臭鼬不能無故離開橫林，當然，這並不是要將他囚禁在橫林。
“我說…九天農莊沒有你要找的人，你們再無理，休怪我動手趕人。”天陰梓威脅道。若非鷹隼族來人過多，天陰梓連門都不會敞開。這幾年，他沒少跟臭鼬打交道，這男人沒臉沒皮的行事，讓天陰梓煩不勝煩。
打不過，說不過。
天陰梓萬分懊悔，不該將天陰婭送走。
“天陰家少主，我想…他想找的人是我。”斯河一襲淺藍色長裙，娉婷而立，婀娜多姿，臉上多餘的偽裝盡數洗去，露出一張娟秀中透著英氣的臉龐。有別於葉暖的清麗，斯河身上更多是那種英姿颯爽的幹練和精明。
聞聲，天陰梓迴頭。
他的眼前，豁然映出斯河等人的臉。
或嬌媚，或清麗。
數張好看的臉，一字排開，迎著暖黃的晨曦，刹那間無數人失了神。
“斯河，你終於來了。”臭鼬興奮道。餘光掃到眾人失神的臉，冷哼一聲，上前將斯河擁入懷裏，占有欲十足。片刻後，方才抬頭朝螣堯望去，舉著手，“喲！族長，許久未見，你仍舊俊美非凡，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閉嘴！”螣堯嘴角一抽，冷喝道。
這臭鼬不管多久沒見，厚臉皮和不要臉這兩點，他一樣不會變。
“這次行程不便，孩子們無法跟來，抱歉！”葉暖站在螣堯右側，朝臭鼬微微一笑。目光輕抬，落在鷹隼族那邊，溫聲道。
頓時，鷹隼族一幹人等激動不已。
盡管他們沒親眼見到那兩位少主，但隔著傳訊符鷹隼族不少長老們都曾見過斯博斯辰，當初因北域國之故，鷹隼族沒敢要求有蛇部落將兩位少主送來橫林。現在，又礙於南疆之亂，鷹隼族縱然有心想將斯辰斯博接迴橫林。考慮各方麵的原因，這想法隻能擱置。
不過，斯河能來。意味著，不久的將來，兩位少主自然也能過來。
這一想，頓時鷹隼族諸人又一次激動起來。
鷹隼族不同於其他部族，他們幾位團結。獸族生育每況日下，再加上血脈逐漸凋零，從臭鼬嘴裏確認兩位少主天資卓越，鷹隼族別無所求。他們之前還有些想法，但見識過螣骼櫻子等人的戰鬥力後，鷹隼族一致認為由有蛇部落培養兩位少主，絕對不會差。
論戰鬥力，鷹隼族自然不差。
可是，鷹隼族跟螣骼等人交手切磋，輸多贏少。
“梓——”杜莎·藍天走來，輕喊了一聲。
天陰梓陰沉著臉，螣堯跟鷹隼族的對話太過嫻熟，明顯關係不一般。此前，九幽天陰蛇族收到消息，有蛇部落可能與鷹隼族關係匪淺。但，考慮兩者之間實力不對等，九幽天陰蛇族沒太在意。
“鷹隼族，你了解多少？”天陰梓咬牙道。
杜莎·藍天虛眨著眼睛，低聲道：“不多，這是什麽情況？”
“我也想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天陰梓冷冷道：“美杜莎族比我族更早結識有蛇部落，藍沫兒難道什麽都沒說？藍天，美杜莎族到底怎麽想的？”鷹隼族的態度，讓天陰梓嗅到了危機。南疆是九幽天陰蛇族的地盤，他自信能籠絡住螣堯。可是，鷹隼族的出現讓他有些不確定。螣堯等人抵達虎頭城，布局接連改變，天陰梓再難保持冷靜。
“美杜莎族以螣蛇族為尊，南疆……九幽天陰蛇族守護萬年，該是時候物歸原主了。天陰梓，你應該清楚族訓，違背族訓，難道不會成為下一個深淵地魔蟒族。”杜莎·藍天湊近天陰梓，擦身而過時，他低低的聲音鑽進天陰梓的耳畔。
頓時，天陰梓瞳孔緊縮，臉上一晃而逝乖戾和複雜。
這廂，杜莎·藍天迎上前。
“隼珞，久仰大名。”杜莎·藍天朝隼珞拱手，態度溫和，微笑道：“美杜莎族，杜莎·藍天。”
“我名臭鼬，族長更喜歡稱唿我這個名字。”臭鼬嬉笑道。朝著杜莎·藍天擠眉弄眼，一改跟天陰梓針鋒相對的強勢態度，牽著斯河的手，介紹道：“這是我的伴侶，有蛇部落斯河。”
“她是祭司——”杜莎·藍天目光突然觸及斯河沒有收斂祭司印記，當即臉微變。
頓時，周遭眾人態度俱都微變。
以天陰梓最為明顯，本以為斯河隻是有蛇部落的普通人。孰料，杜莎·藍天突然道出斯河祭司這層身份。既如此，有蛇部落和鷹隼族的關係遠超預計，聯姻，尤其是兩個身處高位的人聯姻，遠比普通結盟更來得牢靠。
螣蛇族祭司地位崇高，斯河作為有蛇部落祭司，卻下嫁給鷹隼族家主隼珞。螣堯難道瘋了？任何一族的祭司，除了身份高貴以外，還掌控著部族諸多秘辛。
此刻，就連鷹隼族都驚詫無比。
他們知曉斯河來自有蛇部落螣蛇族，卻不知她竟是有蛇部落的祭司。
“學徒罷了。”斯河冷靜道。
臭鼬牽著斯河的手，眼帶熱切，得意道：“我愛的是斯河這個人，祭司不祭司的無所謂。畢竟有蛇部落人才濟濟，螣師祭酒正當壯年，斯河就是祭司學徒，不值得大驚小怪。”話雖如此，臭鼬那洋洋自得的表情，別說天陰梓等人看不慣，斯河同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伸出手，在臭鼬腰間狠狠擰了一把。
“族長，螣蛇族祭司關乎重大，斯河怎能外嫁？！”天陰梓震驚道。
螣堯神色淡定，迴道：“如果你夠本事，也能去有蛇部落娶妻。不論身份，不論地位，隻要族人點頭，我都答應。”
頓時，眾人目光不由得落到葉暖幾人身上。
“我是螣堯之妻，而她們幾人都已結親。不過，我族有許多優秀的未婚男女，其中包括巫徒、祭司學徒等等。”葉暖大方笑著，大手一揮，熱情道。
“她們都像你這般美麗？”杜莎·藍天激動道。他跟天陰梓不同，天陰梓與沙曼羅蛇族有婚約，如果能娶迴有蛇部落的優秀女性，哪怕是美杜莎族也能妥協。
杜莎·藍沫兒插聲道：“哥，我可以保證螣蛇族女性都很漂亮。九原除了螣蛇族，還有其他獸族優秀的女性。”橫河渡口，杜莎·藍沫兒見過不少勘塔斯獸族女性，美麗，強悍，完全符合美杜莎族追求強大的理念。說時，杜莎·藍沫兒目光不其然落到肖董身上，跟橫河渡口勘塔斯獸族相比，肖董實力真的不堪一提。
“比如——”杜莎·藍天按耐不住，追問了一句。
旁邊，天陰梓等人有心想打斷，卻又蠢蠢欲動想知道有蛇部落籠絡了哪些獸族？
南疆相距勘塔斯森林甚遠，有些消息他們能調查，有些卻查不出來。此刻，難得當事人主動坦白，誰忍得住能拒絕？！
“泰坦巨猿族、鬼麵蛛族、莽山豪豬族、石化猛獁族、貓族、狐族、巨蜥族、嘯月狼族……”葉暖挑眉，道出一長竄名字，提到貓族和狐族的時候，她敏銳感覺到空氣中多了些許火熱。頓了頓，葉暖接道：“除此外，你們如果喜歡蟻族或是深海魔鯨王族，我也可以給你們提供條件。”像幻蝶族和七彩麋鹿族，葉暖決定暫時保密。這兩族暫時還不宜露麵，當然像獠人族這樣的特殊種族，葉暖同樣沒說。
“守護種族，他們果然已經迴歸了！”杜莎·藍天唏噓道。
天陰梓麵露驚愕，失神道：“泰坦巨猿族出世，大雪山猿族竟然還忍得住？”
“巴爾格達斯就住在九原，大雪山猿族倒是跟他打過招唿。”葉暖朝天陰梓看了眼，拋出一個讓天陰梓再次變臉的話。大雪山猿族竊取的東西，早晚有一天得歸還。不過，這話葉暖沒說，也沒必要說。
有些事，等有實力的時候說自然不同。
沒實力說再多都無用，有實力，縱然不說也有用。
“族長，入城嗎？”臭鼬無視天陰梓陰晴不定的臉，詢問道。
這時，天陰梓身後走出一位中年人，插聲道：“族長，九幽天陰蛇族世代居於南疆。族長若想去南疆，我族帶路最適合……”言下之意，螣堯不必舍近求遠。葉暖看似稀疏平常的一席話，卻讓九幽天陰蛇族和美杜莎族聽到了其他風聲。
曾經螣蛇族的守護種族已經迴歸，意味著螣蛇族手上的底牌，遠比蛇族猜測的還要多。暫不提被送出勘塔斯森林的蛇族，誰知曉九原國給螣蛇族留下多少底牌？勘塔斯森林，作為曾經九原國最繁華的城池，那裏坐落著不止一兩座城池。守護種族的迴歸，代表螣蛇族掌控了許多蛇族所不知道的底牌。
尤其是葉暖提到的蟻族和深海魔鯨王族，這還是隻是葉暖主動透露出來的。
那些，有蛇部落沒有透露出來的還有多少？
思及，天陰家再無法保持冷靜。
“四叔。”天陰梓微震，詫異天陰元歌竟會主動出聲。這次接待螣堯是天陰梓的任務，天陰婭橫插一腳，差點壞了天陰梓的任務。天陰元歌的出麵，等於結束天陰梓的試煉。
但，瞥見天陰元歌的臉，天陰梓不敢多問。
很顯然，天陰元歌取代了天陰梓，主動低頭。
“喲！舍得露麵了？”臭鼬嘲諷道。
“天陰家，天陰元歌見過族長和諸位。”天陰元歌主動坦白，解釋道：“族長，抱歉！這次接待族長是天陰梓的試煉，我本不該露麵。但，我擔心會耽擱族長這邊的事，這才失禮多嘴。事後，我會迴族向族人解釋，為天陰梓開罪。”
這一解釋，讓眾人情緒恢複少許。
“九幽天陰蛇族居南疆其目的是什麽——”螣堯沒點頭，也沒拒絕。沉默半響，突然出聲問了一句。有蛇部落沒有螣蛇族的傳承，許多事情處於一知半解狀態。螣堯沒隱瞞這點，杜莎·藍天的示好，讓螣堯對蛇族散落在大陸各處落腳升起了好奇。
葉暖輕拍手，嬌笑道：“各位，門前寒暄頗為失禮。臭鼬，將螣骼他們叫來九天農莊，入南疆之事不急，我們可以慢慢聊。”
聞言，天陰元歌忙出聲邀請眾人進屋。
同時，心底對葉暖提到的螣骼二字升起了提防。
他果然沒猜錯，有蛇部落對南疆早有布局。隻是，這布局不知是何時發生的事？
“對對對，先入莊，我們慢慢細聊。”天陰元歌諂笑著，附和道。腦子裏，卻忍不住細品葉暖剛才說的話。天陰梓身負婚約，天陰家還有其他男兒單身，這事得跟家族那邊說說。再說，聯姻除了男子以外，還有女人不是嗎？
他覺得天陰婭就很不錯，性格暴躁了些，好鬥了些，兇殘了些……
頓時，雅格河鄂等人紛紛打了個哆嗦。那感覺就像是被叢林中的猛獸盯上一樣，渾身汗毛倒立，瑟瑟發抖。
少頃。
天陰元歌將眾人迎入九天農莊，屋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螣骼領著幾人，走了進來。
“族長，葉暖。”螣骼恭敬道。
“不錯。”螣堯讚賞，朝螣骼點頭，認可他這段時間的辛苦。
對麵，天陰元歌不其然對上螣骼的視線，後頸陡然一涼。
靠——
九幽天陰蛇族，以及美杜莎族的人，齊齊打了個激靈。無他，螣骼眼神太犀利，被他的目光一掃，仿佛連靈魂都被看透，那滋味很難受。
一番寒暄，天陰梓讓人將早餐送來。
“南疆情況如何？”螣堯問道。
長桌上，能入座的人不多。螣堯與葉暖緊挨一起落座，螣骼和臭鼬分居兩側，杜莎·藍天坐在下手，天陰元歌坐對麵，天陰梓坐在他身旁。其他人或站，或在旁邊的長桌落座。
螣骼、臭鼬沒出聲，杜莎·藍天同樣保持沉默。
“南疆，處於混亂階段。各勢力開始角逐，短時間難分強弱。”天陰元歌答道。天陰梓很安靜，任務被天陰元歌接手，他隻能從旁輔助，他選擇安靜。
“格桑之路，九幽天陰蛇族知道嗎？”螣堯不想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直接詢問格桑之路的事，又道：“淤口關，南疆曾經的主城池在何處？我此行目的就是淤口關曾經的主城，九幽天陰蛇族可以選擇保持沉默，但如果被我找到……”
螣蛇族傳承，有蛇部落必須找出來。
九幽天陰蛇族選擇沉默，有蛇部落不會怪罪，同樣今後不會認可九幽天陰蛇族上三族的地位。沒錯，螣堯在逼迫九幽天陰蛇族做選擇。
萬年，可以改變太多。
聞言，天陰元歌神色驟變。
“我能問族長為何要找尋淤口關嗎？”天陰元歌沙啞道。
格桑之路的最後門戶淤口關，便是南疆以前的名字。滄海桑田，曾經的淤口關在數千年前成為北域國的南疆。幾經變遷，如果沒有螣蛇殿的某些古籍，有蛇部落無從知曉格桑之路和淤口關。萬年歲月，但凡部族傳承斷層，都會失去對歲月的認知。
“蛇族沉默太久，久到瓦爾納大陸都快遺忘了蛇族的存在。須知，萬年前，誰敢無視蛇族？螣蛇族終將歸來，無人能阻擋。”螣堯居高臨下，定睛注視著天陰元歌的眼睛，一字一句，冷然道：“有位前輩讓我給九幽天陰蛇族帶句話，諾言該兌現，古路即將開啟，敢違抗者，殺無赦！”
這話，是螣墨臨行前的交代。
很顯然，萬年前九原國突發變故。螣蛇族並非沒有留後手，蛇族散居大陸各處，就是得了螣蛇族的授意。散居，是為了最大程度保證蛇族不被各族聯手擊破。
可惜，哪怕螣蛇族都沒想到再次重啟，竟會是萬載之後。
“我……難道說錯什麽了？”亂離一臉茫然，遲疑道。
葉暖微微一笑，隔著空氣戳了戳鐵離，笑道：“亂離，別聽鐵離瞎說。我身體確實有些虛，蠍靈一直琢磨著給我煉製新的丹藥。藥材差不多準備好了，等得了閑，你幫忙給蠍靈打打下手。”
身處九原之外，財不露白。
許是，等去橫林，在臭鼬地界，眾人才能完全放心。
“魂瀟，美杜莎族…你們怎麽說？”螣堯沒讓亂離接著問，直接轉移話題。旁邊，亂離眼神微閃，了然，葉暖所需丹藥的藥材可能不一般。否則，眾人不會如此謹慎。
十首拓源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開口道：“我家老頭說美杜莎族可以信任。但九幽天陰蛇族暫時提防一二，他們行事太陰，不宜深入接觸。說是，怕有蛇部落暫時壓不住。”
“嗯！”冰霜曵支了個聲，算是附和十首拓源的話。
“魂印祭司差不多也是這意思。”魂瀟道。
南疆，格桑之路。他們也是最近才從長輩口中獲知，九幽天陰蛇族當年的任務是負責守護格桑之路最後的門戶。但，時過境遷，誰都不知道九幽天陰蛇族萬年後的想法。
“魂瀟，天陰家比之美杜莎族和沙曼羅蛇族如何？”葉暖輕問道。
結束跟亂離的寒暄，螣堯激活間玉，詢問了起來。魂瀟等人話裏話外，毫不掩飾對天陰家的提防，這怎能不一起螣堯他們的好奇心？
“就我看來差不多，可是，魂印祭司讓我一定要小心天陰家。我猜測，天陰家可能不如表麵看起來這般簡單。”魂瀟摸著下頷，故作深沉。這話是他離開紅線嶺的時候，魂印祭司對他的交代，讓魂瀟提醒螣堯注意九幽天陰蛇族。
“哦！怎麽說？”螣堯挑眉，詢問道。
魂瀟傻乎乎摸著腦袋，猶豫道：“這……都是魂印祭司讓我轉告族長的，具體緣由，我也不清楚。噬魂蛇族跟九幽天陰蛇族接觸甚少，我與天陰梓也就見過幾麵。”
“堯，這事要不要問美杜莎族？”葉暖含著笑，輕聲道。
杜莎·藍天態度直接，他們也許可以從美杜莎族試探一二？杜莎·藍沫兒說過，蛇族內部紛爭不斷，各族間多有摩擦。
“這件事不著急，等見過臭鼬螣骼以後再決定。我想……天陰家應該比我們更著急，靜觀其變。”螣堯淡然道。晚飯時，杜莎·藍天的投誠，讓天陰梓顧不得貴族臉麵，當場變臉。螣堯推測美杜莎族和九幽天陰蛇族間同樣有競爭，可惜具體緣由，美杜莎族和九幽天陰蛇族都不會說。這些傳承悠久的部族，總會藏著那麽幾個秘密。
翌日。
天微亮，魂瀟悄然敲開螣堯的房門。
“族長，隼珞有請——”魂瀟低聲道。
螣堯揚眉，詫異道：“這麽早？”
“天陰梓攔著隼珞，像是不想讓他見到族長。”魂瀟道：“我聽到動靜直接過來找你，我擔心再遲些，天陰梓可能會將隼珞趕走。”
“趕走隼珞，就憑他？”螣堯露出聲短促的冷笑，將衣服穿戴整齊，交代趕過來的河鄂雅格幾人跟上，讓斯河照顧葉暖稍後趕過去，一行人徑直朝前門走去。
“隼珞，這是天陰家的農莊，容不得鷹隼族放肆。”天陰梓冷道。
隔著堵門，螣堯聽著天陰梓強勢的對話。心底，對天陰家的勢力再次拔高一籌，虎頭城本就是鷹隼族領地，天陰梓在鷹隼族地盤都如此強勢，可想而知，如果換做在南疆，天陰梓態度可能會更強硬霸道。
臭鼬神態倨傲，冷漠道：“天陰梓，別人畏懼九幽天陰蛇族，我鷹隼族還真不怕。讓開，別耽擱我見我婆娘——”數年流浪，讓臭鼬一改貴族風度儒雅的行事風格，現在是怎麽粗魯怎麽來。旁邊，鷹隼族人望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家家主。
偶爾響起幾聲咳嗽聲，豁然是鷹隼族幾位長老。
這次，鷹隼族獲知斯河會跟隨螣堯來橫林。當即，鷹隼族一致決定用最高規格迎接主母，除了考慮斯河給臭鼬生下幼崽以外，更多是防備著蠻凰再次勾引臭鼬。鷹隼族為了臭鼬，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鷹隼族曆經兩任族長出事，難得臭鼬浪子迴頭，鷹隼族再不想出事。
所以無論臭鼬什麽決定，鷹隼族都全力支持。唯獨隻有一個要求，臭鼬不能無故離開橫林，當然，這並不是要將他囚禁在橫林。
“我說…九天農莊沒有你要找的人，你們再無理，休怪我動手趕人。”天陰梓威脅道。若非鷹隼族來人過多，天陰梓連門都不會敞開。這幾年，他沒少跟臭鼬打交道，這男人沒臉沒皮的行事，讓天陰梓煩不勝煩。
打不過，說不過。
天陰梓萬分懊悔，不該將天陰婭送走。
“天陰家少主，我想…他想找的人是我。”斯河一襲淺藍色長裙，娉婷而立，婀娜多姿，臉上多餘的偽裝盡數洗去，露出一張娟秀中透著英氣的臉龐。有別於葉暖的清麗，斯河身上更多是那種英姿颯爽的幹練和精明。
聞聲，天陰梓迴頭。
他的眼前，豁然映出斯河等人的臉。
或嬌媚，或清麗。
數張好看的臉，一字排開，迎著暖黃的晨曦，刹那間無數人失了神。
“斯河，你終於來了。”臭鼬興奮道。餘光掃到眾人失神的臉，冷哼一聲，上前將斯河擁入懷裏，占有欲十足。片刻後，方才抬頭朝螣堯望去，舉著手，“喲！族長，許久未見，你仍舊俊美非凡，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閉嘴！”螣堯嘴角一抽，冷喝道。
這臭鼬不管多久沒見，厚臉皮和不要臉這兩點，他一樣不會變。
“這次行程不便，孩子們無法跟來，抱歉！”葉暖站在螣堯右側，朝臭鼬微微一笑。目光輕抬，落在鷹隼族那邊，溫聲道。
頓時，鷹隼族一幹人等激動不已。
盡管他們沒親眼見到那兩位少主，但隔著傳訊符鷹隼族不少長老們都曾見過斯博斯辰，當初因北域國之故，鷹隼族沒敢要求有蛇部落將兩位少主送來橫林。現在，又礙於南疆之亂，鷹隼族縱然有心想將斯辰斯博接迴橫林。考慮各方麵的原因，這想法隻能擱置。
不過，斯河能來。意味著，不久的將來，兩位少主自然也能過來。
這一想，頓時鷹隼族諸人又一次激動起來。
鷹隼族不同於其他部族，他們幾位團結。獸族生育每況日下，再加上血脈逐漸凋零，從臭鼬嘴裏確認兩位少主天資卓越，鷹隼族別無所求。他們之前還有些想法，但見識過螣骼櫻子等人的戰鬥力後，鷹隼族一致認為由有蛇部落培養兩位少主，絕對不會差。
論戰鬥力，鷹隼族自然不差。
可是，鷹隼族跟螣骼等人交手切磋，輸多贏少。
“梓——”杜莎·藍天走來，輕喊了一聲。
天陰梓陰沉著臉，螣堯跟鷹隼族的對話太過嫻熟，明顯關係不一般。此前，九幽天陰蛇族收到消息，有蛇部落可能與鷹隼族關係匪淺。但，考慮兩者之間實力不對等，九幽天陰蛇族沒太在意。
“鷹隼族，你了解多少？”天陰梓咬牙道。
杜莎·藍天虛眨著眼睛，低聲道：“不多，這是什麽情況？”
“我也想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天陰梓冷冷道：“美杜莎族比我族更早結識有蛇部落，藍沫兒難道什麽都沒說？藍天，美杜莎族到底怎麽想的？”鷹隼族的態度，讓天陰梓嗅到了危機。南疆是九幽天陰蛇族的地盤，他自信能籠絡住螣堯。可是，鷹隼族的出現讓他有些不確定。螣堯等人抵達虎頭城，布局接連改變，天陰梓再難保持冷靜。
“美杜莎族以螣蛇族為尊，南疆……九幽天陰蛇族守護萬年，該是時候物歸原主了。天陰梓，你應該清楚族訓，違背族訓，難道不會成為下一個深淵地魔蟒族。”杜莎·藍天湊近天陰梓，擦身而過時，他低低的聲音鑽進天陰梓的耳畔。
頓時，天陰梓瞳孔緊縮，臉上一晃而逝乖戾和複雜。
這廂，杜莎·藍天迎上前。
“隼珞，久仰大名。”杜莎·藍天朝隼珞拱手，態度溫和，微笑道：“美杜莎族，杜莎·藍天。”
“我名臭鼬，族長更喜歡稱唿我這個名字。”臭鼬嬉笑道。朝著杜莎·藍天擠眉弄眼，一改跟天陰梓針鋒相對的強勢態度，牽著斯河的手，介紹道：“這是我的伴侶，有蛇部落斯河。”
“她是祭司——”杜莎·藍天目光突然觸及斯河沒有收斂祭司印記，當即臉微變。
頓時，周遭眾人態度俱都微變。
以天陰梓最為明顯，本以為斯河隻是有蛇部落的普通人。孰料，杜莎·藍天突然道出斯河祭司這層身份。既如此，有蛇部落和鷹隼族的關係遠超預計，聯姻，尤其是兩個身處高位的人聯姻，遠比普通結盟更來得牢靠。
螣蛇族祭司地位崇高，斯河作為有蛇部落祭司，卻下嫁給鷹隼族家主隼珞。螣堯難道瘋了？任何一族的祭司，除了身份高貴以外，還掌控著部族諸多秘辛。
此刻，就連鷹隼族都驚詫無比。
他們知曉斯河來自有蛇部落螣蛇族，卻不知她竟是有蛇部落的祭司。
“學徒罷了。”斯河冷靜道。
臭鼬牽著斯河的手，眼帶熱切，得意道：“我愛的是斯河這個人，祭司不祭司的無所謂。畢竟有蛇部落人才濟濟，螣師祭酒正當壯年，斯河就是祭司學徒，不值得大驚小怪。”話雖如此，臭鼬那洋洋自得的表情，別說天陰梓等人看不慣，斯河同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伸出手，在臭鼬腰間狠狠擰了一把。
“族長，螣蛇族祭司關乎重大，斯河怎能外嫁？！”天陰梓震驚道。
螣堯神色淡定，迴道：“如果你夠本事，也能去有蛇部落娶妻。不論身份，不論地位，隻要族人點頭，我都答應。”
頓時，眾人目光不由得落到葉暖幾人身上。
“我是螣堯之妻，而她們幾人都已結親。不過，我族有許多優秀的未婚男女，其中包括巫徒、祭司學徒等等。”葉暖大方笑著，大手一揮，熱情道。
“她們都像你這般美麗？”杜莎·藍天激動道。他跟天陰梓不同，天陰梓與沙曼羅蛇族有婚約，如果能娶迴有蛇部落的優秀女性，哪怕是美杜莎族也能妥協。
杜莎·藍沫兒插聲道：“哥，我可以保證螣蛇族女性都很漂亮。九原除了螣蛇族，還有其他獸族優秀的女性。”橫河渡口，杜莎·藍沫兒見過不少勘塔斯獸族女性，美麗，強悍，完全符合美杜莎族追求強大的理念。說時，杜莎·藍沫兒目光不其然落到肖董身上，跟橫河渡口勘塔斯獸族相比，肖董實力真的不堪一提。
“比如——”杜莎·藍天按耐不住，追問了一句。
旁邊，天陰梓等人有心想打斷，卻又蠢蠢欲動想知道有蛇部落籠絡了哪些獸族？
南疆相距勘塔斯森林甚遠，有些消息他們能調查，有些卻查不出來。此刻，難得當事人主動坦白，誰忍得住能拒絕？！
“泰坦巨猿族、鬼麵蛛族、莽山豪豬族、石化猛獁族、貓族、狐族、巨蜥族、嘯月狼族……”葉暖挑眉，道出一長竄名字，提到貓族和狐族的時候，她敏銳感覺到空氣中多了些許火熱。頓了頓，葉暖接道：“除此外，你們如果喜歡蟻族或是深海魔鯨王族，我也可以給你們提供條件。”像幻蝶族和七彩麋鹿族，葉暖決定暫時保密。這兩族暫時還不宜露麵，當然像獠人族這樣的特殊種族，葉暖同樣沒說。
“守護種族，他們果然已經迴歸了！”杜莎·藍天唏噓道。
天陰梓麵露驚愕，失神道：“泰坦巨猿族出世，大雪山猿族竟然還忍得住？”
“巴爾格達斯就住在九原，大雪山猿族倒是跟他打過招唿。”葉暖朝天陰梓看了眼，拋出一個讓天陰梓再次變臉的話。大雪山猿族竊取的東西，早晚有一天得歸還。不過，這話葉暖沒說，也沒必要說。
有些事，等有實力的時候說自然不同。
沒實力說再多都無用，有實力，縱然不說也有用。
“族長，入城嗎？”臭鼬無視天陰梓陰晴不定的臉，詢問道。
這時，天陰梓身後走出一位中年人，插聲道：“族長，九幽天陰蛇族世代居於南疆。族長若想去南疆，我族帶路最適合……”言下之意，螣堯不必舍近求遠。葉暖看似稀疏平常的一席話，卻讓九幽天陰蛇族和美杜莎族聽到了其他風聲。
曾經螣蛇族的守護種族已經迴歸，意味著螣蛇族手上的底牌，遠比蛇族猜測的還要多。暫不提被送出勘塔斯森林的蛇族，誰知曉九原國給螣蛇族留下多少底牌？勘塔斯森林，作為曾經九原國最繁華的城池，那裏坐落著不止一兩座城池。守護種族的迴歸，代表螣蛇族掌控了許多蛇族所不知道的底牌。
尤其是葉暖提到的蟻族和深海魔鯨王族，這還是隻是葉暖主動透露出來的。
那些，有蛇部落沒有透露出來的還有多少？
思及，天陰家再無法保持冷靜。
“四叔。”天陰梓微震，詫異天陰元歌竟會主動出聲。這次接待螣堯是天陰梓的任務，天陰婭橫插一腳，差點壞了天陰梓的任務。天陰元歌的出麵，等於結束天陰梓的試煉。
但，瞥見天陰元歌的臉，天陰梓不敢多問。
很顯然，天陰元歌取代了天陰梓，主動低頭。
“喲！舍得露麵了？”臭鼬嘲諷道。
“天陰家，天陰元歌見過族長和諸位。”天陰元歌主動坦白，解釋道：“族長，抱歉！這次接待族長是天陰梓的試煉，我本不該露麵。但，我擔心會耽擱族長這邊的事，這才失禮多嘴。事後，我會迴族向族人解釋，為天陰梓開罪。”
這一解釋，讓眾人情緒恢複少許。
“九幽天陰蛇族居南疆其目的是什麽——”螣堯沒點頭，也沒拒絕。沉默半響，突然出聲問了一句。有蛇部落沒有螣蛇族的傳承，許多事情處於一知半解狀態。螣堯沒隱瞞這點，杜莎·藍天的示好，讓螣堯對蛇族散落在大陸各處落腳升起了好奇。
葉暖輕拍手，嬌笑道：“各位，門前寒暄頗為失禮。臭鼬，將螣骼他們叫來九天農莊，入南疆之事不急，我們可以慢慢聊。”
聞言，天陰元歌忙出聲邀請眾人進屋。
同時，心底對葉暖提到的螣骼二字升起了提防。
他果然沒猜錯，有蛇部落對南疆早有布局。隻是，這布局不知是何時發生的事？
“對對對，先入莊，我們慢慢細聊。”天陰元歌諂笑著，附和道。腦子裏，卻忍不住細品葉暖剛才說的話。天陰梓身負婚約，天陰家還有其他男兒單身，這事得跟家族那邊說說。再說，聯姻除了男子以外，還有女人不是嗎？
他覺得天陰婭就很不錯，性格暴躁了些，好鬥了些，兇殘了些……
頓時，雅格河鄂等人紛紛打了個哆嗦。那感覺就像是被叢林中的猛獸盯上一樣，渾身汗毛倒立，瑟瑟發抖。
少頃。
天陰元歌將眾人迎入九天農莊，屋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螣骼領著幾人，走了進來。
“族長，葉暖。”螣骼恭敬道。
“不錯。”螣堯讚賞，朝螣骼點頭，認可他這段時間的辛苦。
對麵，天陰元歌不其然對上螣骼的視線，後頸陡然一涼。
靠——
九幽天陰蛇族，以及美杜莎族的人，齊齊打了個激靈。無他，螣骼眼神太犀利，被他的目光一掃，仿佛連靈魂都被看透，那滋味很難受。
一番寒暄，天陰梓讓人將早餐送來。
“南疆情況如何？”螣堯問道。
長桌上，能入座的人不多。螣堯與葉暖緊挨一起落座，螣骼和臭鼬分居兩側，杜莎·藍天坐在下手，天陰元歌坐對麵，天陰梓坐在他身旁。其他人或站，或在旁邊的長桌落座。
螣骼、臭鼬沒出聲，杜莎·藍天同樣保持沉默。
“南疆，處於混亂階段。各勢力開始角逐，短時間難分強弱。”天陰元歌答道。天陰梓很安靜，任務被天陰元歌接手，他隻能從旁輔助，他選擇安靜。
“格桑之路，九幽天陰蛇族知道嗎？”螣堯不想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直接詢問格桑之路的事，又道：“淤口關，南疆曾經的主城池在何處？我此行目的就是淤口關曾經的主城，九幽天陰蛇族可以選擇保持沉默，但如果被我找到……”
螣蛇族傳承，有蛇部落必須找出來。
九幽天陰蛇族選擇沉默，有蛇部落不會怪罪，同樣今後不會認可九幽天陰蛇族上三族的地位。沒錯，螣堯在逼迫九幽天陰蛇族做選擇。
萬年，可以改變太多。
聞言，天陰元歌神色驟變。
“我能問族長為何要找尋淤口關嗎？”天陰元歌沙啞道。
格桑之路的最後門戶淤口關，便是南疆以前的名字。滄海桑田，曾經的淤口關在數千年前成為北域國的南疆。幾經變遷，如果沒有螣蛇殿的某些古籍，有蛇部落無從知曉格桑之路和淤口關。萬年歲月，但凡部族傳承斷層，都會失去對歲月的認知。
“蛇族沉默太久，久到瓦爾納大陸都快遺忘了蛇族的存在。須知，萬年前，誰敢無視蛇族？螣蛇族終將歸來，無人能阻擋。”螣堯居高臨下，定睛注視著天陰元歌的眼睛，一字一句，冷然道：“有位前輩讓我給九幽天陰蛇族帶句話，諾言該兌現，古路即將開啟，敢違抗者，殺無赦！”
這話，是螣墨臨行前的交代。
很顯然，萬年前九原國突發變故。螣蛇族並非沒有留後手，蛇族散居大陸各處，就是得了螣蛇族的授意。散居，是為了最大程度保證蛇族不被各族聯手擊破。
可惜，哪怕螣蛇族都沒想到再次重啟，竟會是萬載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