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外,兩個青年男子靠在柴火堆上,手握著鋼槍,有說有笑的交談著。


    距上次火矛擲去,溶洞周圍又再次安安靜靜的渡過了一個小時,此時距離12小時的黑夜過去,隻剩下最後一小時。


    負責分管領導的三人也僅剩下李嚴二一人在繼續堅持,他要堅守好這最後一班崗,保衛眾人可以迎接到明天的太陽。


    嚴一與李光明兩人已經堅持不住,早在半小時前就被嚴二叫人勸了進去。


    都說列車越臨終點的時候,越容易出現危險,道理人都懂,但是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


    幾乎是24小時高強度方式的連軸轉,換做是特種兵來了,也沒幾個人能頂的住,何況還是這些大部分都沒怎麽鍛煉過的玩家。


    站著靠外側一點的青年,揉了一點發油的臉龐,手滑過臉頰的瞬間,手指觸碰到一個凸起的小疙瘩,順勢用指甲將粉刺連根摳了出去。


    將指甲蓋的白色小米粒摁死在木柴表麵上,這位青年用大拇指在臉上摳去疙瘩的地方大力摩擦了幾下,感受到手中的濕潤,知道摳破臉皮的他對此卻毫不在乎,反而笑吟吟的朝著身旁的同伴談話。


    “晉嚴,你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什麽?”


    摳了半天粉刺的青年,突然一本正經的朝著旁邊的小夥伴問道。


    “願望啊?我好好想想!”


    被叫做晉嚴的青年做出思考狀態,看得出來,他對於這個問答的迴答還是挺看重的。


    這兩個青年分別是謝晉嚴與高長沙,他倆都是在一個同一所大學的大一新生,且從高中到大學,都是神奇的同班。


    這好不容易結束了忙忙碌碌的高中生涯,無憂無慮的瘋狂了兩個多月的暑假生活,大學軍訓都沒有過,就被強行征召進入到第四次諸天紀元。


    都說年輕人喜歡追求熱血、刺激的生活,可當有一天理想的生活突然變成現實,對於他們的遭遇,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想好了沒有!這問題有這麽難嘛!”


    高長沙見謝晉嚴想的太久,當即一臉壞笑的五指張開,做出抓取的模樣,臉上浮現出壞蜀黍的笑容!


    “嘿嘿、嘿!”


    “好嘛,好嘛!大庭廣眾之下,別鬧!”


    被高長沙一把抓住要害的謝晉嚴當即扭捏的掙脫他的束縛,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角,支支吾吾的說道:“其實,我最大的願望就和妙師姐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哪怕就隻有一天,不就是隻有一刻,就算是藍星大爆炸,我也心甘情願了!”


    說完心願的謝晉嚴臉上浮起陣陣紅暈,眼神不安的瞥向四周,仿佛他在說這話的時候,那個啥妙師姐就躲在不遠處聆聽一樣。


    不知道在嬌羞些什麽,也不知道在害怕些什麽,更不知道在期待些什麽,也正是因為這種懵懵懂懂對愛的憧憬,才是青年們對於愛情最崇尚的情感。


    “咦喲呦!不害臊!”


    妙師姐是他倆就讀的大學中堪比校花的存在,不僅人美腰細,腿長有質,甚至於一個不經意間的迴頭,就可在一顰一笑秒殺一大幫情竇初開的小男生。


    妙師姐的美貌不僅在學校出了名,更是在他們所讀的那個城市,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可惜妙師姐的身世過於優越,平常人與她說上幾句話都難,畢竟妙師姐的模樣隻存在眾多男生的夢中情人。


    據說有的男生會會因為做夢夢到妙師姐,從而拖課賴床,不願從夢中蘇醒。


    “小了,格局小了!”


    高長沙拍著謝晉嚴的肩膀,嘴裏不停的念叨。


    “都說了這是願望,願望就往大了一點談,更何況,以現在這種局勢,隻要我們的戰力等級提升的快,走在所有玩家的最前列,指不定到那時候,一直高高在上的妙師姐,說不定就成了我們的玩物!”


    “我不許你侮辱我的妙師姐!”


    謝晉嚴聽到高長沙的大肆奇談,當即惱羞成怒,一個千年迴手殺將高長沙頂了起來。


    “我靠,你有病是不是!”


    揉著發漲的後幽庭,高長沙沒好氣的訓斥著。


    “別怪我心黑,指不定你心心念念的女神,在別人麵前就像個明碼標價的貨物一樣,供君挑選!”


    “也就隻有你,才會把她當成一個寶!”


    高長沙一連說了好幾句,語調逐漸升高,言辭越發犀利。


    一副我雖憑空看病,實則是對症下藥,卻一針見血,招招見效。


    謝晉嚴聽完後思考了一會,神情也沒有那麽激動了。


    說到底,妙師姐在他心中也沒有那麽重要,說白了,自己隻是在饞她的身子,其實對於妙師姐的過往,他心底根本沒多大在乎。


    “哎,是我格局小了!”


    謝晉嚴長歎一聲,氣勢一鬆,整個人癱坐在木柴堆上。


    “別這樣,打氣精神來!”高長沙見他一副泄了氣的皮球模樣,突然神秘兮兮的說道:“我那天在基地城發現了一個好東西,堪比古代怡紅樓的地方,到時候帶你去過過癮!”


    “是嘛!”


    一聽這話的謝晉嚴眼中瞬間恢複了光,神情無比激動。


    “當然了,20年了,還沒有讓好兄弟嚐過肉味吧!”


    “肉味,啥肉味?”


    “嘿嘿嘿!就不告訴你!”


    ……


    見勾引起了謝晉嚴的好奇心,高長沙頓時生起玩弄之意,迅速起身看向外界一副在崗一分鍾,站足六十秒的認真態度。


    目光如炬,任憑謝晉嚴如何詢問,怎麽搖晃他的身體始終默不作聲,將沉默是金發揮到極致。


    “說嘛!說嘛,說啊,在哪裏啊!”


    謝晉嚴有些急了,被高長沙這一鬧,讓他對於基地城的那個神秘地方充滿了向往。


    少年的悸動總是那麽的猝不及防。


    見好兄弟那百爪撓心的憂傷表情,高長沙嘿嘿一笑轉過身來。


    “怡紅樓啊,就在……”


    眼神無比期待的謝晉嚴,耗費巨資打開了視頻記錄儀。


    為了找到那個令眾男生向往的神秘地帶,謝晉嚴拿出了他有史以來最認真的學習態度。


    突然,正一臉賤笑著的高長沙猛著止住了聲音,像被強行關掉了麥克風的話筒。


    隻見他的嘴還在動,但是一點聲音都傳不出來。


    短短幾秒間,謝晉嚴的心情就如同一個恐高患者去乘坐過山車一樣,從希望到絕望再到崩潰,一瞬間經曆過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


    此時的內心饑渴、熱情似火的他被高長沙語言冷暴力折磨的不堪重負,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無精打采的。


    “說啊,我看不懂唇語,說不說,不說我走了,真是的,太惡心人了,虧我還把你當好朋友!”


    “你到好了,從以前那個看見女生都會害怕的男生,變成了一個可以自由穿梭在各大洗浴中心的慈善家,而我卻連花開的模樣都沒見過!”


    謝晉嚴故作生氣的迴過頭,朝前走了幾步。


    他就不信,兩人這麽久的建立起的深厚友誼這麽經不起考驗!


    噠噠噠!氣唿唿的朝前走了幾步,見高長沙那混球還沒有半點反應,謝晉嚴猛的迴頭,兩手一上一下朝著男人的兩大弱點襲去。


    “我讓你裝沉默,我讓你裝深沉!等到你兄弟的命掌握我手中的時候,看你還能不能裝起來!”


    看著迴過身,保持著詭異向後仰的高長沙,此時熱血攻心謝晉嚴並沒有注意到好兄弟身上的變化。


    相反他臉上浮現出壞笑的表情,腦子裏隻想到該用什麽樣的手法去逼問這廝。


    噗嗤!


    在謝晉嚴的手剛伸到高長沙的脖子前,一個黑色的尖刀從他的脖頸中鑽出。


    黑色的尖刀與爪心朝前的謝晉嚴來了個親密對撞。


    次的一聲。


    黑色的尖刀猶如刺豆腐一樣,毫不費力的將謝晉嚴的手掌刺穿。


    手中傳來的劇痛,讓謝晉嚴情不自禁的張開的大嘴。


    啊……


    驚天地泣鬼神的唿喊聲還未爆發出去,便被強行憋死。


    隻見在高長沙的身後,一個將近2.5高的黑影突然出現。


    醜陋的外表,滲人的獠牙,通紅的雙眼,正是林葉口中經常談到的夜犼。


    一臉驚悚的謝晉嚴看著高長沙後方出現的夜犼,一時間忘記了疼痛,也忘記了唿喊,猶如木頭一樣呆呆站在原地。


    噗嗤!又是一聲細微的尖刀入體的聲音。


    一把黑色的尖刀再一次穿透高長沙的身體,從小腹中鑽出,徑直紮向謝晉嚴的小腹。


    直到被夜犼像是被串糖葫蘆與高長沙連接在一起的謝晉嚴此時終於有了反應。


    身體上的劇痛蓋過了夜犼為他帶來的恐懼,不顧身體上的疼痛,謝晉嚴一推高長沙的身體,通過反作用力的方式,將自己的身體從夜犼的尖刀上拔出。


    “快、快、快跑……”


    被好兄弟推了一把的高長沙,臉上沒有任何的惱怒表情,相反還用著細微的聲音,朝著謝晉嚴發出警告。


    望著好兄弟踉踉蹌蹌跑走的身影,狼狽中透露出多生的渴望,望著這一幕,高長沙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才是人之本性啊,他就說嘛哪有人會在麵對危險的時候,讓走不走的,都是電視電影害了他,弄的他在這短短一瞬間,還多慮了一下自己要怎麽說才可以讓好兄弟放棄自己。


    高長沙的果斷放棄並沒有喚醒謝晉嚴,忙忙碌碌奔跑迴去的他,剛好與提著火箭筒的嚴二碰了正著。


    被撞的一屁股墩坐在地上謝晉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爬起來,嘴唇止不住的顫抖,神神叨叨的低吟著。


    “人呢!怪物呢!”


    一把跩住意圖往迴跑的謝晉嚴,嚴二直接兩個大耳光瓜子甩在他的臉上。


    啪啪兩下,扇了個對稱的謝晉嚴再一次跌倒在地上。


    臉上倒映出五道清晰的手印,口角流血的謝晉嚴如同得了失心瘋的患者,四肢攤開,以大字型的模樣躺在身上。


    啪啪啪!


    “醒醒,人呢!”


    嚴二怒了,他沒想到這些掃後大隊的人員心智會這麽弱,隻是與怪物一個單純的照麵,居然被嚇成這般模樣。


    “他們的守夜位置是在哪裏來著!”


    看著謝晉嚴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嚴二也忘記原本給眾人分配的崗位。


    為了保證安全,溶洞的防禦圈已經一縮在縮,大部分守夜玩家都是在篝火處進行值夜,隻有少數幾個玩家嫌光站著無聊,便在整個防禦圈內走動。


    有人巡邏,那自然是一件好事!


    可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抵不住困意的玩家變迴借著巡邏的名頭,偷偷走到陰暗的角落裏迷瞪上一會。


    沿著防禦圈的麵積慢悠悠的走一圈,大概需要花費5分鍾。


    這些想要打瞌睡的玩家變迴借著這五分鍾的巡邏時間,偷偷在一個地方睡上四分鍾,而後再跑出來


    。


    本來這樣的做法,眾人也都心知肚明,隻要沒發現意外,一切都好說!


    可偏偏問題就在眾人最為鬆懈的時候。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木柴堆後麵!”


    人群中突然傳來了一道猜測聲!


    說者是一個中年男子,雖然年過40頭發稀疏,但依舊用為數不多的頭發,自我欺騙的遮住了他的地中海。


    話音剛落,嚴二也想到了一開始李薪火為眾人分配的崗位。


    主要是時間緊急,加上自身困意太深,讓嚴二在看見謝晉嚴的那一刻他自己也跟著慌了神。


    “所有人朝著溶洞入口集合,都不要靠近火柴堆!”


    “你去趕緊去通知裏麵休息的玩家,剩下的人,全體都有,做好戰鬥準備!”


    嚴二用力一掌拍在凸起的太陽穴上,朝著眾人下達緊急命令!


    身上的困意已經愈發深刻,再不采取點狠辣手段,他有可能隨時昏倒過去。


    這該死的夜犼,在長達12小時的黑夜一直默不出聲,在偷襲失利後隱忍到現在,直到眾人最困最累的時候才發起進攻,如此詭異的行事方法,讓嚴二無比困惑。


    這種行為怎麽會出現在這些夜犼的身上,太不接乎與常理的。


    這樣的戰鬥感覺,讓嚴二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不像是人與怪物之間的戰鬥,反而像是人與人之間的戰鬥。


    這是一種充滿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戰鬥手段。


    “怪物,怪物在木柴堆後麵!”


    躺在地上,臉被扇豬頭的謝晉嚴突然發出一聲淒慘的唿喊聲,一骨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神情無比激動,朝著木柴堆一指,而後喚出大道便朝著前方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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