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還沒到家門口,就聽到院子裏一片哭聲,趕忙著急的跟司機說,“快點行嗎?”


    楚北也不知所以,“這是怎麽了?”


    車已到院門口。


    白雲就急著忙慌往裏跑。


    一進門兒,可有熱鬧瞧了。


    隻見院子裏站了四個婦女,為首的是小石頭的媳婦兒……劉莉莉,後麵跟著三個女人,或老或少,擼胳膊挽袖子的,瞧著樣子,是劉家的親戚。


    劉莉莉盤膝坐在地上,用雙手捂著臉……蹬著腿兒嚎啕的大哭著,聲勢震人,二裏地之外都聽得見,邊哭嘴裏邊嚷,“你們老白家缺了八輩子德了!憑什麽扣著我的兒子不放?白耀祖你給我出來!就算咱倆離婚,你也得給我拿出500萬!孩子的撫養費另算!”


    瞧著樣子……顯然是來訛錢的。


    王春蘭站在一邊,手裏抱著嚇壞了的孫子,麵上有些舉足無措,“莉莉,耀祖也沒在家,老白也沒在家,你這麽鬧,我也做不了主!依著我說,你先迴去吧,如果想要錢?等他們兩個男人迴來,你再來說啊!”


    她的身邊站著白耀宗,也趕緊跟著母親溜縫兒,“對呀,嫂子!咱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身體不好,什麽事都不能擔!再說了,你要的數額也太大了!我媽可拿不出來!非得等我爸做主!”


    他這話也沒說錯。


    劉莉莉就是誠心來鬧的,故意挑了一個白老爹不在的時間來的……目的呢,是想把兒子搶迴去,作為人質,要挾更多的錢。


    自從上次在生日宴上大鬧了一頓之後,和小石頭算是徹底鬧翻了,兩個人在飯店外大打了一架,小石頭就氣走了。從那以後,幹脆不讓她進家門兒。


    劉莉莉已出,還報以幻想,以為自己的爺們兒會來服輸認錯兒……結果在家等了幾天,等來的是離婚通知書。


    這才知道白家認了真。


    她當然是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了…娘家的姐妹也都給她加火,攛掇她到白家來鬧一場。


    劉莉莉也聰明,知道白老爹可不是好惹的……特意找人打聽著消息,聽說白老爹和布朗兩個人上酒廠了,知道一時半會兒迴不來,這才敢過來鬧。


    她一聽白耀宗說話,尤其還說沒錢,氣就不打一處來,幹脆抬起了頭……臉上根本也沒眼淚,“耀宗,你說這話我可不願意聽!你什麽意思,我心裏最清楚!你以為耀祖不是親生的,家裏的錢就應該都留給你?你在你爹麵前沒少說壞話,就是為了獨霸白家的家產!我和你哥鬧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害的!”


    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她離婚,跟人家有什麽關係?


    白耀宗畢竟是個男孩,沒法當街跟女人吵,對方還是自己的嫂子,說多了,說少了,都叫外人笑話……被對方無理取鬧的一通罵,隻能強製忍下了,“嫂子,你愛咋說咋說!我不和你一般計較!你現在請迴吧!”


    劉莉莉抻著嗓子,“迴去?沒門兒,不給錢?就把兒子還給我!”


    起身就來搶孩子。


    王春蘭往後退了一步,“莉莉,你這是鬧什麽?把孩子都嚇到了!再說了,前兩天你走的時候,是你自己把孩子扔下的,那時候孩子還發著燒,我讓你帶走……你還不願意?為的什麽呀?不就是為了拿小石頭一把,以為他自己帶不了孩子,能去娘家馬上接你?莉莉,不是我說,你這小心眼兒太多了!和咱家真不是一路人!”


    孩子使勁哭了起來。


    王春蘭連忙哄,嘴裏依舊不依不饒,“你現在來要孩子?為了什麽我也知道!你是不想離婚了,拿孩子做籌碼!莉莉,你自己說,你是個合格的媽媽嗎?病中的孩子也能狠心扔下,我怎麽能放心把孩子交給你?”


    劉莉莉不依,“姓王的……”


    幹脆也不叫婆婆了,是徹底打算撕破臉了,“你現在跟我來能耐了?一看到白村長像個小媳婦似的,伺候人家20多年,自己連個錢毛都沒撈著,親生的大兒子就是人家的長工,白幹活不給錢不說,還拉著我做陪葬!我劉莉莉不吃這個虧!我在老白家呆了五年,一年要100萬,怎麽了?這是我的青春損失費!至於孩子的撫養費嗎?咱們法院上見!”


    說著向身後的女人一揮手,“你們也別看著了,趕緊動手搶孩子!”


    幾個人一窩蜂的衝了上來。


    孩子嚇得嗷嗷叫,王春蘭邊躲邊罵,白耀宗在一邊兒拉,劉莉莉拉著長聲假哭……就在這當口,白雲進來了,一見裏麵的熱鬧,立刻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劉莉莉扭頭一看……心裏有點兒發怵。


    她向來怕白天兒……所以,連帶著白天兒的家人也忌憚,此刻一見白雲來了,後麵還跟著穿軍裝的楚北,氣焰頓時就有點低了。


    可轉念一想……如果這次不把孩子帶走,以後白家有了防範,就更沒機會了。


    咬了咬牙,幹脆耍起了潑,“葉雲,你少管閑事!我走遍天下都有理!我自己生的孩子,我來要怎麽了?憑什麽被白家霸占著?”


    白雲冷哼了一聲,“你能不能懂點法律?孩子是你一個人的?難道就沒有我大舅的血統?就算你們倆離婚了,孩子歸誰?那也得聽法院的判決!你想搶就搶,簡直是無法無天!”


    楚北不方便插話,那麽大的領導,跟個農村婦女在院子裏罵架……未免太有失身份,隻繃著臉簡單的說了一句,“白雲說的對!劉莉莉,你別在這鬧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有什麽事,也等白老爹迴來做主!”


    劉莉莉幾乎是瘋了……眼裏根本也沒誰了,現在隻能是白天兒和白老爹親自來,才能治住她。


    迴頭向一個中年婦女說,“媽,咱們別廢話了,趕緊抓緊時間!先把桐桐抱迴家!”


    她這是想速戰速決。


    那婦女原來是劉莉莉的親媽,竟然陪著自己的女兒上來鬧……也是夠可以的了!


    她看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聽完女兒的話,幹脆像個母老虎似的直接撲向了王春蘭。


    白耀宗上前攔……劉麗麗也撲過來了,直接給了他一個嘴巴子,把白耀宗都打愣了,長這麽大,也沒被人扇過。


    愣歸愣,他的涵養卻好……畢竟是白老爹親手調教大的,不和女人動手。


    張著兩隻胳膊護著自己的母親,“媽,你快抱著桐桐迴屋,把門鎖上!我這就派人去找我哥!讓他迴來自己解決!”


    劉莉莉真急了,揮著尖尖的十指,向著白耀宗的臉上撓去。


    白雲幾步趕了過去,拽住了劉莉莉的胳膊,使勁一端一推,拿出了自己脫臼的絕招,立刻就把劉莉莉的右臂斷掉了。


    劉家媽倒強悍……一聽自己的女兒淒厲的慘叫,不但沒迴頭看,還趁大家一愣神兒的功夫,揮手就從王春蘭的懷裏搶過了孩子。


    順勢使勁一推……王春蘭正站在台階上,腳下沒站穩,一下就摔倒了,額頭撞上了院子裏的石頭,當時鮮血橫流。


    白耀宗急忙奔了過去,“媽,媽你怎麽樣了?”


    王春蘭滿臉是血,虛弱的笑了一下,“我沒事兒!”


    一翻白眼兒,人就暈了過去。


    劉家的幾個女人一看事情不好,抱著孩子一溜煙兒的跑了。


    白家都顧著忙乎王春蘭了,也沒人攔他們。


    楚北趕緊招唿,“耀宗,我的車就在外麵,背上你媽,馬上送醫院!”


    白耀宗麻利的背起母親,騰騰地跑向了車子……將她安置在後座裏,嘴裏一迭聲的向著楚北,“表哥,表哥,快開車!”


    他才18歲,又是個孝順的孩子,一看母親這樣了,心裏當然沉不住氣。


    楚北遇事不慌,“別急啊,耀宗,趕緊找人去通知你爹!”


    白耀宗這才像是想起了什麽,趕緊抓過一個村民,“張哥,趕緊去酒廠,叫我爸和大哥去縣上!”


    那人答應了一聲,疾步跑去報信兒了。


    楚北這邊馬上開車去醫院,將王春蘭送入了急診室……不大一會兒,大夫出來通報消息,“誰是家屬啊?”


    白耀宗站起了身,“我!我媽怎麽樣了?”


    “情況不大好!病患者本身就六十多了,前一陣子好像還有個腦溢血吧?這次摔了頭部,情況可有些嚴重啊,你們家屬盡量做一些最壞的打算!我們醫院會盡全力的,趕緊去交押金吧!”


    啊?


    做最壞的打算?


    白耀宗一下沒站穩,差點沒坐在地上……還是葉雲在後麵扶住了他,“小舅,咱們別著急啊!姥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楚北趕緊說,“大夫,需要做什麽急救措施,就趕緊實施!不管花多少錢,我們都要把人救迴來!”


    扭身就去交費了。


    白耀宗用手捏著衣襟,神不守舍的自言自語著,“媽,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白雲拉住了他,“小舅,你趕緊坐下,咱們現在急也沒有用!等著醫生的通知吧!”


    不由得抻著脖子往走廊盡頭看,“大舅和姥爺怎麽還不來?應該也快到了吧?”


    話剛說完,就聽到走廊上有人飛快的跑了過來……當先的是白耀祖,嗬嗤帶喘的跑到弟弟的麵前,“咋啦?出啥事兒啦?”


    “媽……媽她……”白耀宗強調裏帶著一絲哽咽,“我……嫂子……”


    小石頭急眼了,一路上,他也大概聽了個七七八八。


    直接一搡弟弟的肩,“你是死人哪?一個大小夥子,對付不了一幫老娘們兒?劉莉莉來鬧,你打她呀!還能眼睜睜的看著咱媽吃了虧?”


    白耀祖低著頭不說話,葉雲趕忙接口,“我小舅也攔了,攔不住!我大舅媽家來了一幫人,個頂個厲害著呢!”


    小石頭挽起來袖口,“我x她姥姥,劉莉莉,我讓她全家都進醫院!”


    疾步就要往外走。


    正好和白常喜和布朗走了個碰頭。


    白老爹麵色慘白,開口就問兒子,“耀宗,你媽咋樣了?”


    “大夫說……需要搶救,媽情況不是特別好!”白耀宗隻能如實迴答,“爹,今天這事都怪我,一眼沒照顧到……”


    小石頭一聽“媽不好”,嘴裏罵罵咧咧的,“我這就去把劉莉莉抓過來,讓她給咱媽頂命!”


    “放屁!”白常喜一聲暴喝,“小石頭,你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你媽現在還沒活著呢,用誰來頂命?”


    白耀祖嚇得一激靈,立刻不敢說話了。


    白常喜雖然心裏難受,麵上卻沉得住氣,“手術費都交了吧?”


    “交了!我楚北表哥來了!他先墊付的!”


    布朗一聽說楚北來了,倒有些納悶……可白家有病人,他也不好意思張口細問。


    白常喜幹脆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歎了一口氣,微低著頭,“唉!等吧,希望小蘭子沒事兒!”


    他垂著眼角的樣子,格外的蒼老……眉心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皮膚黑裏透紅,皺紋遍布。


    沉吟了一會兒,側著頭向著小石頭,“你兜裏不是有煙嗎?給我拿一根兒?”


    “爹,你都幾十年沒抽煙了!”小石頭遲疑著,不過,知道擰不過父親,趕忙遞上了一根煙,隨手為他點上了,“爹,你千萬別著急!我媽能挺過去的!”


    白常喜夾煙的手發著抖,渾濁的眼底閃過一抹老淚……目光定定的望著牆角,聲音蒼老,“你媽……萬一呢?我可怎麽辦?”


    小石頭跟他生活了20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麽脆弱……愣愣的不敢接茬兒。


    白常喜自顧自的說,“你媽從年輕的時候就跟著我!這麽多年了,伺候我的日常起居,陪我哭,陪我笑,我和她說好了的……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們倆手拉手的走!怎麽她現在自己躺在急診室裏?孤零零的也沒個伴?她會不會害怕呀?別看她平時舞舞紮紮的,實際上,膽子最小了……”


    白耀祖蹲下了身子,將手搭在了他的膝蓋上,微微抬著頭,“爹,你怎麽了?你可別嚇我!”


    白常喜這才將視線轉到了他的臉上,不過,神智卻依然仿佛沒清醒,“石頭,你媽會不會冷,你給她送床被子去!”


    “爹!你別這樣!”小石頭一個大老爺們,聲音裏也帶著哽咽了,“媽本來就病了,你再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家可怎麽辦?”


    白耀宗也撲了過去,蹲在了白常喜的腳邊,“爹,爹,媽會好的!”


    幹脆將頭枕在了他的膝上,“你現在這個樣子,媽知道了會擔心的!”


    他畢竟年齡小,眼淚不由自主的滑了下來。


    白常喜捧起兒子的臉,“耀宗,別哭啊!你是你娘的命根子,她對你最好了!你小時候有病,打針嗷嗷哭,你媽傻不傻?抱著你,比你哭的還厲害呢!”


    用兩隻粗櫪的大手給兒子擦臉……剛要張口說話,急診室的門一開,醫生出來了,“王春蘭家屬?”


    “在!”


    三個老爺們兒一起站了起來……立刻圍了過去。


    醫生歎了口氣,“病人的血壓降得特別快!我出來給你們通報一下,要有心理準備啊!”


    白常喜身子向後一倒……一口氣沒上來,整個人昏了過去。


    白耀祖趕緊掐人中,幾個護士也跑過來急救……眾人又七手八腳的把白常喜推到了病房裏。


    這下可亂套了。


    葉雲站不住了,趕緊上外麵找了個公用電話,打給在城裏的白天兒,“媽,這邊出大事兒了,你趕緊過來看一看吧!”


    “嗯?怎麽了?”白天兒有些沉不住氣了,“你們不是去找榮豆豆嗎?沒見到人嗎?出了什麽事兒?”


    “是我姥和姥爺!”白雲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現在兩個人全倒下了!”


    白天兒也沒等她說完,“我馬上就過去!”


    撂下了電話,也沒來得及通知南夜,直接開車就往迴趕。


    楚北交費迴來了,一看這個情況……也深深的歎了口氣,拉過了白耀祖,“你是大兒子,應該能拿的起事兒!白老爹現在這種情況,雖然看著揪心,不過應該還能挺過去!我是擔心你媽,如果真不好了……你還要準備後事!”


    準備後事?


    這話一說出口……白耀祖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咬著牙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雖然不願意麵對……可這也好像是人生必經的一個過程。


    他也沒跟誰打招唿,自己偷偷的溜出了醫院……去喪葬店轉了一圈兒,心情無比沉重,腦海裏都是母親這些年的關愛。


    搶救室外愁雲慘霧。


    大家都默默無聲。


    楚北瞄了一眼布朗,小聲地問,“那個……豆豆呢?沒跟你一起來?”


    布朗皺了皺眉,“豆豆?我沒看見她啊?怎麽?她來村裏了嗎?”


    楚北有些急了,“少跟我裝蒜!”


    開始有些擔心了……女兒到底會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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