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來了脾氣,既不解釋,也不認錯,幹脆邁著大步出門了。


    武立文氣的點著他的背影,“你個臭小子,等你迴來的!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順勢瞪了一眼劉忠誠……也給對方留著麵子呢,“忠誠,學武的人,心術要正!你可以狂傲不拘,卻不能信口雌黃,做了什麽事情,要敢作敢為!在我看來,推卸責任和不停辯解……都不是男人的作為!迴去吧,再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如果下次你再和師兄弟動手,那我可不能留你了!門規不饒人,惹是生非者……走!”


    大武倒背雙手,一轉身進了屋。


    師兄弟們也都散了。


    武果蜜衝著劉忠誠一吐舌頭,“你們比武誰贏……我不知道!反正做人的高下,我已經看出來了!哼!”


    一扭頭,她也走了。


    劉忠誠自己站在院子裏這個氣呀……拳腳上輸了不算,還叫師傅和師妹夾槍帶棒的數落了一頓,雖然沒說的太難聽,可當著師兄弟的麵,也夠丟人的了。


    他不檢討自己的錯,反而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葉天的身上。


    心裏暗自打定主意……這事兒沒完!


    葉天呢?


    取了輪椅,直接迴家了,笑嗬嗬的喊茶娜,“你看!以後有這個,你行動就方便了!”


    茶娜當然高興了,也感激他想的這麽周全……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天哥,謝謝!”


    “沒事!舉手之勞罷了!你還缺什麽,直接跟我說!”


    “缺書!”


    茶娜還真沒客氣……她生在大漠,為人簡單,基本上都是想什麽說什麽,“我現在哪兒也去不了,天天在家時間多!要複習一下功課!”


    “我這就去辦!還有嗎?吃的?穿的?有什麽特別想要的嗎?”


    “沒有!”


    葉天點頭,吩咐保姆,“我出去一趟!一兩個小時就迴來!你多照顧點兒茶娜!”


    又溜溜跑去書店買書了。


    看這個也好看,那個也不錯……最後結賬的時候,抱了三四十本參考書,如果不是因為太沉拿不動了,恨不得把整個新華書店都搬迴家。


    迴家之後,把書往客廳的沙發上一扔,直接端起一大杯水,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這才一抹嘴,“看看!夠不夠!”


    茶娜低著頭笑……心裏隱隱約約有那麽一絲甜,她雖然是少女情懷,沒經過情事,可也朦朦朧朧的能感覺到麵前這個男孩的有意討好。


    這種討好……卻不煩人。


    反而攪得她一池心水漣漪蕩漾。


    麵色緋紅,臉帶嬌羞……這麽一副梨花迎春的樣子,葉天看在眼裏,別提心裏多激動了。


    激動還不敢表現出來,目光在棚頂上轉了一大圈兒,最後都無處放了……隻能落在了自己的腳麵子上。


    可耳朵卻支愣著,連茶娜翻書的聲音……聽起來都能震動他的心坎兒。


    忍了幾忍,還是沒忍住,遲疑著坐她的對麵,“如果你看書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盡管問我!我可不是吹牛啊!我上初中以來,成績一直是全校前三名!”


    茶娜點點頭,“知道了!不懂的地方問你!”


    葉天猶豫了一下,“嗯……我還想出去一趟!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啊?有事兒?”茶娜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葉天哥,現在是假期,你一個大小夥子天天死陪著我,肯定是悶得慌!我這裏沒事的!你想幹嘛幹嘛去,不用介意!”


    “我沒覺得悶啊!我願意照顧你!”葉天脫口而出,又覺得這些話說得有些露骨了,“我的意思是……我應該照顧你!我去武館一趟!兩個小時就迴來!”


    他也沒再多解釋。


    真就起身走了。


    到了大武的院子,老老實實的在空地上蹲起了馬步……他雖然家庭出身比較優越,可家庭的教育絕對嚴格,謹遵尊師重道的原則。


    大冷天的,站在院子裏……就為了師父的一句話,大武能不喜歡他嗎?


    堪堪過了一個多小時,見天上飄下了幾片雪花,又有些心疼徒弟了,偷偷叫過了女兒,“你去!讓你葉天哥迴去吧,別說是我說的!又說我睡覺了,什麽不知道!”


    武果蜜也是個精靈鬼,眼珠一轉就明白了,脆生生的答,“我知道了!”


    跑到葉天的身邊,歪頭瞧著他……見葉天臉色凍得煞白,猶自咬著牙挺著,就有些賭氣的說,“天哥,你可真傻!剛才辯解幾句又怎樣?你看劉忠誠,巧舌如簧就躲過了處罰!你啊,就是太死性!”


    幹脆拉著他的胳膊,“起來吧!要下雪了!迴家去吧!”


    葉天輕輕推開了她,“師妹,謝謝你的好意!還有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一眨眼就挺過去了!既然來了,怎麽能半途而廢呢?我爸沒這麽教過我!”


    武果蜜知道勸不了他,氣得直跺腳,“你可真強!我認識你這麽多年,除了你長輩們,我就沒見你聽過誰的話!”


    一轉身,氣哼哼的走了。


    葉天站足了兩個小時……師兄弟們見了,都暗自挑起了大拇哥。


    做人就是這樣,我些事不用說的太明白……別人也不是傻子,都有眼睛看,日久見人心,你是什麽樣的人,衡量的標準隻有一個:事兒上見!


    經此一事……葉天在武館裏的地位,不知不覺又高了一步。


    晚飯的時候……


    葉天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家了,雙腿站得有些發麻,膝蓋好像都打不過彎兒。


    還是勉強擠出一副笑臉,麵對著茶娜,“你這一下午過的怎麽樣?”


    茶娜感覺到他的異樣,“天哥,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沒!可能外麵有點冷,衣服穿少了!”


    “那我去給你煮碗薑湯吧,驅驅寒?”


    葉天擺了擺手,“不用,沒那麽嬌氣!你吃飯了嗎?”


    “沒啊!我等你呢!”


    “等我幹什麽?你如果餓了,就自己先吃吧!”


    “不!”


    茶娜轉著輪椅進了洗手間,給他投了個熱毛巾,“給,擦下臉!看看能不能舒服一點?”


    葉天接過了,向著她微微一笑。


    兩個人一起坐到了飯桌前……雖然不說話,卻總有一些別樣的情懷。


    這麽大的桌子上,隻坐著他們倆……倒像是一對兒年少的情侶,自然有些曖昧的氣氛。


    尤其是葉天……也不知道怎麽吃的這頓飯,臉都埋在飯碗裏了,唯恐視線和對方相撞,泄露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晚飯已畢……


    茶娜坐在客廳裏看書,葉天在一邊也陪著,起初還有些精神,後來覺得身子有些發軟……幹脆偎進了沙發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仿佛做了個夢。


    夢裏隱約見到魯正海來了,冰涼的手撫摸著他的額頭,“藍天,太姥爺想你了!”


    他囫圇的答,“嗯!我過幾天去看你!”


    “不了!沒時間就別來了!你好好學習!將來一定要有出息呀!別辜負咱們家世代軍人的榮譽!”


    “好!”


    魯正海慈愛的望著他,良久才低聲的說,“你個傻孩子,脾氣太倔,將來吃虧的是自己!以後學得聰明點,軍人是應該勇往直前承擔責任,可有的時候,也要學會保護自己!”


    歎了口氣,“好比現在,你連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藍天,跟太姥爺說,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發燒了?


    葉天這才仿佛有了切身的體會,“熱……冷!”


    忽然,覺得一隻冰涼的小手搭在了額上,緊接著,茶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天哥,天哥,你醒醒,做夢了?”


    他剛一睜開眼睛,就見到茶娜焦急的麵孔……還有眸底的擔憂,“天哥,你發燒了?瞧你的臉,燒得通紅!”


    一迭聲的喊保姆,“劉阿姨,家裏有退燒藥嗎,還有涼毛巾,不!幹脆叫車去醫院!”


    她自己有事……不願意麻煩人,處理也淡定。


    可好像一牽扯到葉天……就有些手足無措了。


    關心則亂。


    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葉天搖頭,“別緊張!我就是受涼了!吃兩片退燒藥就會好的!”


    保姆依言遞過了兩片撲熱息痛,“blue,真沒事?如果感覺不好,可別硬挺啊!”


    “真沒什麽!我睡一覺就好了!”


    他起身迴了臥房,倒頭就睡了過去。


    隱約中聽到電話響,過了一會兒,聽茶娜小聲的問,“是天兒姨啊?什麽?我沒聽清!你是說……家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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