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南夜緋聞事件的聽證會……


    一大早……


    白天兒就特地挑了一套深色的西裝,外加一件長款的褐色羊絨大衣,臉上輕施脂粉,隻微微的一化妝,整個人看起來就是神采飛揚。


    她高揚著漂亮的下巴,心裏早就準備好打一場硬仗了,甚至有些雀雀欲試,希望這場莫須有的鬧劇趕快結束。


    開著車到了軍區……


    南夜在大門外等著她……一身軍裝,威武硬挺。


    白天兒把車停在路邊,為男人開了車門,“上車啊!”


    南夜坐進副駕駛,側頭瞧著她……見女人神采奕奕的,仿佛像沒事兒人一般,原本還有些懸著的心就立刻放下了,“天兒,一會兒的聽證會,你都準備好了?我還是認為……你沒有必要參加,沒有必要麵對那些無謂的難堪,這是我的事兒!我自己能解決!”


    女人淡淡的,“我知道你自己能解決!可我就是願意站在你身邊,這種關鍵的時刻,家人的力挺是很重要的!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我就要把這種相信證明給大家看!如果作為妻子的我,此刻不站在你身後,那還是風雨同舟的兩口子嗎?”


    南夜也不再多說了……


    夫妻這麽久……他了解女人的驕傲和堅持,並毫無條件的願意支持服從她!


    在他的心裏……


    無論白天兒做什麽……都是對的!


    無論白天兒說什麽……都是毫無挑剔的!


    無論白天兒要什麽……哪怕是他的生命,他也願意毫無怨言的奉獻!


    點了點頭,握住了女人的一隻手,拉在唇邊親了一下,“那好吧!天兒,聽你的!咱們就一起麵對!”


    車子開向辦公大樓……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聽證會議室。


    白天兒跟在南夜身後一步之遙,不遠不近,就在男人隻要一迴首……便能瞄到她的位置!


    隻見會議室中央擺著一張半圓形的辦公桌……後麵放了八九張椅子,冷眼看上去,倒有點像是法院裏的調解廳。


    位子上已經坐滿了人,白天兒一時之間也認不全,隻囫圇的看了一眼,見飛行團的方守信和李一然政委都在座,葉雲龍的秘書劉成也低著頭坐在一角,手裏拿著紙和筆記本,看樣子是要詳細地作記錄呢!


    調查組的負責人依舊是政治部的劉部長……他輕咳了一聲,向著南夜兩口子微微點了點頭,用手一比左邊,“南夜同誌,請你和你愛人坐這邊!”


    兩個人坐下了……抬眼一瞧,對麵還留了一張椅子,白天兒心裏明白,這個位子,大概就是給南夜所謂的緋聞主角預留的!


    果不其然……


    隻聽會議室的門一響,娉娉婷婷的進來個年輕女人……大概也就是20歲出頭的樣子,長相清秀,身材高挑,一雙明眸,兩排皓齒,順滑的長發梳成兩條大辮子,一直垂到腰際,穿著打扮樸素,臉上帶著委屈和怯弱,看著就讓人同情。


    然而,她那一雙眼睛裏偶爾流動的狡猾,卻隱隱泄露了她更深的本質。


    白天兒以前隻見過她的照片,沒見過本人……此刻一瞧,不禁暗讚魯琳琳選“演員”的眼光,這女孩兒清而不妖,長得又年輕漂亮,基本上是所有男人夢中的情人,如果說她和南夜有緋聞,也算是能在那個檔次上。


    不是她驕傲……她自認男人的條件太好,能配上他的女人,全海城也找不出來幾個!


    那女人微微一鞠躬,目光一轉,含怨帶怒的瞪了南夜一眼……嘟著小嘴兒,眼眶通紅,委委屈屈的坐在了一邊。


    南夜心裏這個氣呀!


    明明不認識這女人……人家卻愣擺出了一副秦香蓮的麵孔!


    當時就要從椅子上竄起來……


    白天兒一把拉住了他,麵色鎮定,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貼在南夜的耳邊,聲音小的隻有兩個人能聽見,“哈,這女人長得還挺漂亮嘛,配你也不算虧!”


    “滾!”


    南夜瞪了她一眼,“這時候還開玩笑?”


    白天兒立刻答,“這時候我才開玩笑呢!明明沒有的緋聞,卻被人編得有鼻子有眼兒的……你不覺得好笑嗎?”


    她說話的聲音有意的放高了一些,正好,屋裏的人剛剛能聽清……


    大家都下意識的瞧了一眼麵前的三個人……南夜兩口子有說有笑的,仿佛是打情罵俏,一看就是感情好的沒邊兒!


    而第三者呢?


    此刻那種幽怨的表情……卻有些格外礙眼了!


    劉部長敲了敲桌子,“同誌們,今天這個聽證會……各方參與的人員都比較齊全!為的是真真實實的調查明白事情的真相!南夜同誌是我們團裏最出眾的一個中層幹部,他的事情關係到全軍的榮譽,我們必須要搞清楚!”


    頓了一頓,推了一下桌上的牛皮紙袋,“嗯……大家對這件事情都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我就不再重複多說了!對麵這位呢,就是這次舉報南夜的當事人_郭靜欣。”


    郭靜欣?


    白天兒差點兒笑出來!


    這女人應該叫……不靜心,或者叫……太鬧騰!


    隻聽得劉部長繼續說,“小郭同誌,到底是什麽具體情況,你還是自己親口說吧!”


    那女孩兒在懷裏掏出了一塊手絹,輕輕的在眼角拭了拭,那份楚楚可憐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動容。


    她說話的聲音細柔,低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嗯……這件事實在是太難於啟口了!我……我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家人!”


    說完了話,幹脆用手絹捂著臉,哽咽了起來。


    不知道為了什麽……


    白天兒一見她的表情,心裏一動,仿佛是見到了從前的一位熟人……一位曾共同居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熟人。


    她眯著眼睛細細的瞧著對方……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會議室裏安靜得出奇……在座的多數是男人,聽到這個女孩的哭泣,也不知道該如何勸,麵麵相覷的都有些尷尬。


    還是劉成老辣……也許,他就是葉雲龍特意安排進來解決難堪場麵的,“小郭同誌,你這麽一直哭,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啊!明明就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嘛!如果你再不能穩定自己的情緒……那我們就要休會了!”


    郭靜欣一聽這話,才抽抽噠噠的慢慢止住了哭聲,抬著一雙叫人我見猶憐的大眼睛,“嗯……對不起!請你們理解我現在的處境!一個未婚的女孩子,被南夜玩弄了感情,而且懷了孕……”


    南夜“乓”的一聲,狠狠地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聲音既大又突兀,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他。


    方守信開了口,“南夜,現在是聽證會!還沒輪到你發言的時候呢!”


    他是怕南夜惹禍,明斥暗保呢!


    南夜怎麽會不明白,可是他不領情,心裏的火兒騰騰壓不住,側頭瞧著對麵的女人,緊抿著嘴唇,後腮處可以清楚看見牙齒的咬動,“你叫郭什麽來的?”


    白天兒立刻在桌下抓住他的手……唯恐男人站起來發飆,小聲地安慰勸解,“南夜,咱們先聽她說完啊!不急!沒人能在咱們麵前顛倒黑白!”


    白天兒的存在真是太必要了!


    如果她不在!


    男人耍起脾氣來,完全會不顧後果……真是沒人能管得住!


    南夜的性子過於剛猛,受不得任何委屈……他是寧可和對手真刀真槍地拚命,也不願意在這兒耍心眼兒,鬥嘴皮!


    白天兒的果敢機智正好彌補了他的衝動……兩個人在一起,更能相得益彰的度過這道難關!


    南夜聽了她的話,這才又靠迴了椅背裏,目光炯炯,言語咄咄,“郭什麽……你不要在這惺惺作態的博取大家同情了!我隻有一句話,我從來就不認識你!更不可能跟你有孩子!”


    郭靜欣紅著眼睛,“南夜,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把我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你……你許諾過我,要和我結婚!還……”


    南夜沒忍住,放在桌麵上的大手捏成的拳頭,“胡扯!放……”


    他意識到這是在聽證會,麵前的都是領導,硬生生的把那個“屁”字給忍迴去了!


    南夜真想罵人!


    他現在還想打人呢!


    軍人怎麽了?


    軍人也有愛恨!


    方守信清了清嗓子,“算了!大家別在這兒打嘴架了!以事實說話!小郭同誌,把你的證據正式提交上來吧!”


    那女人緩緩的站起了身,拿出一份醫院的診斷證書,在大家麵前晃了一圈兒,“喏,這是我懷有三個月身孕的診斷!當初南夜說,他媳婦兒失蹤了,也許永遠不會迴來了,他孤獨寂寞,他喜歡我,他要跟我結婚……我才……”


    他媳婦兒失蹤了?


    白天兒沒等對方說完,直接插話了,“郭靜欣,看來你對我們家的事情挺了解嗎?你的表演也好!隻是不知道,這麽一場大戲……你的報酬是多少?”


    那女孩兒微微一愣,麵上的神色瞬間尷尬了,可她又很快的掩飾了過去,低著頭故作委屈地說,“什麽演戲?什麽報酬?我不知道你話裏的意思!”


    白天兒開戰了!


    她不願意這個女人在聽證會上過分的表演了!


    無論對方再說什麽,都隻能會更多的詆毀南夜!


    她抬了抬高傲的下巴,“郭靜欣,你那個驗孕證明,不用再拿出來給大家看了!你懷孕了?就能說明是南夜的嗎?真是對不起!自從這次緋聞鬧出來之後,我對你也做了一個小的調查!知道你兩個月前,還有一個關係非常近的男朋友,你們兩個人在一起同居有三年了吧?他叫墨立強!對吧?”


    說完了話,白天兒幹脆在自己的文件包裏取出了一疊照片,起身交到了聽證會,“大家可以仔細看一看!這是我得到的她和她前男友的合影!據我所知,郭靜欣是電影學院畢業的,畢業以後一直沒有戲出演,經濟條件非常拮據,一直靠她的男朋友供養!不久前,兩個人分開了,這位小郭同誌幹脆就沒有了任何生活來源!關於我說的這些情況……”


    白天兒在文件夾裏又掏出了一遝材料,“關於我說這些情況,以下有五個人能夠做證!他們分別在材料下簽了名,畫了押,也留下了聯係電話,歡迎調查組隨時詢問取證!”


    郭靜欣的臉白一陣紅一陣的,人也有些不淡定了,大眼珠子嘰了軲轆的轉,竭力找尋著借口,“嗯……那……即便我有過男友,也不能說明孩子不是南夜的!我……我……我和他們兩個男人同時保持關係!這有什麽不對的嗎?這是我個人的私生活!沒人管的著!”


    跟兩個男人同時保持關係?


    這話一說出口!


    聽證會上一片嘩然!


    郭靜欣無辜可憐的形象……算是徹底土崩瓦解了!


    所有人的目光裏都帶著鄙夷!


    白天兒再接再厲,也沒給她喘息的機會,“哼,你的個人生活我不聽!你就算是和一百個男人同時保持關係,也賴不上我家南夜!不是我說,我男人的品味還沒那麽低,他樣樣都傑出,倒追他的好女人多的是呢!犯不著和別人分享一個不幹不淨的女人!”


    郭靜欣不服,“你說誰不幹不淨?”


    白天兒微微一笑,不急不緩,麵色淡定……仿佛這裏根本就不是聽證會,仿佛她沒有麵對十幾個領導,仿佛她就是在和別人嘮家常,“郭靜欣,你幹不幹淨?我沒興趣知道!我隻在乎我丈夫!我問你……你說你和南夜有事實?怎麽能證明啊?”


    郭靜欣仿佛早就做好了迴答這個問題的準備,立刻張口說,“這個還要證明?我隻恨當初和南夜上床的時候,沒有拍下他的照片!不過,我知道他身上的傷疤!他背上有兩處刀槍,小腿上有一塊槍傷,胳膊上還有燙傷……”


    白天兒心疼地皺了皺眉頭,聲音裏帶著傷感,“南夜的這些傷……都是在戰場上留下的!他為了執行任務,在死神的麵前掙紮了七天,在越南最燥熱的森林裏,苦苦的挺過了各種折磨,他身上的傷疤,大家有目共睹!可心裏的創傷呢?因為他主動要求上前線,我們失去了一個孩子,他也眼睜睜地失去了一位最知心的戰友,因為承受不了心靈的抑鬱和深深的自責,他有兩個多月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目光在聽審會眾人的臉上逐一掃過,最後才落到了郭靜欣的身上,“我想請問一下……對這樣一個為國家兢兢業業,甘願流血犧牲的軍人,做這種無恥的造謠中傷,你們就不覺得良心上受到譴責嗎?”


    屋裏的人都默不作聲……


    靜靜的思索著白天兒的這一席話!


    大家都是軍人,都知道軍人的難處和苦衷……


    拋頭顱灑熱血?


    聽起來容易!


    做起來呢?


    又有幾個人能義無反顧?


    聽證會上的所有成員,麵對這個尷尬的局麵,心裏都暗自希望這一切盡快結束。


    郭靜欣敏感的察覺到了眾人情緒上的轉變,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人氣……白天兒這一痛大義凜然的話,為自己的男人扳迴了最寶貴的同情票。


    她有些亂了陣腳,口不擇言的說,“南夜上不上戰場和我沒有關係!我隻知道,他是一個欺騙女人感情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白天兒立刻就喝止了她,強調嚴厲,“住嘴!我不允許你詆毀南夜!你憑什麽?就憑知道南夜身上有傷疤?別的不說,夏天南夜在操場上打籃球,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呢,大家都知道他身上有傷疤,任誰都可以說……和他上床了?簡直就是放屁!”


    簡直是放屁?


    最終,南夜因為身份而沒有罵出口的話……白天兒替他痛痛快快地罵出來了!


    不但罵出來了,幹脆走過去點著鼻子質問郭靜欣,“你說你和南夜有親密的行為?那好啊!我就問你一個……隻有親密過了,才能迴答的問題!南夜的大腿根處有傷,你當著聽證會說一下……是左腿?還是右腿?”


    白天兒冷哼了一聲,“這個問題應該做不了假吧?你隻要迴答出來!聽證會就可以派人當場驗!隻要你答對了!我白天兒就無話可說!”


    哈?


    大家都愣了!


    這白天兒的膽子也太大了!


    哪條腿上有傷?


    不是左腿?


    就是右腿!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可以答對!


    如果郭靜欣真蒙對了……那白天兒往下還能怎麽解釋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兩個女人的臉上徘徊……


    靜靜地等待著郭靜欣的迴答!


    南夜呢?


    聽了自己女人的問題……


    不但沒有攔,反而微微一揚嘴角,悠哉悠哉的往後一靠……欣賞而愛慕的望著白天兒。


    ------題外話------


    不好意思,有點兒晚!進群福利補償!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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