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扣住了女人的雙手,“天兒,我想你!從第一天離開家就想,當兵的時候看不到你,晚上就夢見你,後來住院了,天天看著你,又啥也不能做,總感覺看著也不夠,不壓著你,不摸著你,你就不是我媳婦!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他麽的兒女情長上了,被你這個小妖精給迷了心!”


    邊說著話,大手邊在女人的身子上摩挲,白天兒由著他瘋,臉也紅了,心也跳的厲害……南夜見了,嘿嘿的一笑,手上的動作也慢了,“這幾天,你可沒少逗弄我,現在我也磨磨你!”


    眼睛裏帶著笑,“天兒,你瘦了,胸脯怎麽反倒大了呢?嗬嗬,摸著真舒服……”


    女人把臉側到了一邊,忍著身體裏的燥熱,咬著唇不說話……


    兩口子這些事,誰在床上厲害,誰就在家厲害……本來她也覺得自己還不錯,可是,男人真不是吹的,每次都能磨的她求饒。


    南夜鉗著她的下巴,逼著女人望著自己,手上一用力,執拗的像個孩子,“天兒,說!你也想我!說!”


    “嗯!”


    “嗯什麽?”


    “想你!”她斜睨著男人,如霧如水的眸子裏蘊著無限的春光,“行了吧?別問了!丟人!”


    南夜還不罷休,將臉埋在她的胸口裏,“說!你討厭皮埃爾!誰也沒我好!”


    這不是孩子話嘛?


    霸道慣了!


    就得讓人哄著!


    白天兒支起半個身子瞧著他,“南夜,你有時候耍耍小脾氣我就忍了,關鍵的事情上我可不含糊!我是什麽人你不知道?做不出那種犯浪的事兒,既然跟了你,這輩子就是你了!我沒見過男人啊?逮一個愛一個?”


    男人心裏怎麽會不知道這些?


    可是……


    關心則“醋”。


    就是見不得自己的女人對著別人笑……


    客氣的笑也不行!


    因為……她太美了,笑的時候像月亮,勾著人的視線轉不開。


    別說了!


    做吧!


    不管她多美!


    到底還是自己的!


    隻有自己能折騰她。


    腦子裏這麽想著,手上也用了幾分力,故意掐的女人叫了兩聲,心裏這才舒服了……


    白天兒的聲音也低了……


    呻吟成了小貓。


    油燈忽明忽暗的……


    把床上的一對愛人,照成了窗上的一對剪影……沒羞沒臊的緊摟著彼此,曖昧得叫人眼熱。


    男人憋了這麽久,可算是摟上媳婦了,且得鬧去呢!


    這邊兒濃情蜜意的……


    白常喜那邊,煮好了餃子等著女兒吃晚飯呢!


    眼瞧著餃子都涼了,小兩口也沒迴來,白常喜心裏這個美啊……姑娘女婿這是感情好,生孫子有望了!


    一高興,就喊小石頭,“去,給大夥兒溫壺酒去!別白吃飯不幹活!”


    石頭也懂事,誰對他好,誰對他壞,心裏明白著呢……雖然村長總板著個臉,關鍵的時候可不含糊,別的不說,自己在老白家吃的每頓飯都是帶肉的,村長也沒心疼,娘一病了,人家又給他領迴家了!


    趕緊幾步跑了出去,把酒熱好了往桌子上一放,就坐在了白常喜的身邊……也不吃飯夾肉,大眼睛巴巴的瞧著白算盤,村長每喝一口放下了杯,他都趕緊又溜溜的給滿上。


    白常喜心善,有些看不下去,向著依依一笑,“這小子,就是個小人精,這是怕我給他攆迴家呢,這才小心翼翼的看著大人的臉色,石頭,你去西屋吧!讓你陸姨給你多盛兩塊雞胸肉,也別在這兒像個小可憐似的陪著了,放心吧!你媽不在家,我就管你飯!真是的了,我一個村長,還能眼瞧著孩子沒人管?”


    陸依依答應著,拍了拍抹小石頭的肩膀,“去吧!小鬼頭,村長都發話了,你還有啥怕的?”


    石頭一梗脖子,“咋的?我願意在這屋待著!我倒不是怕!就算村長不管我飯,我也要伺候他,小人書上說:大丈夫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白村長帶著人救了我媽,我心裏明白著呢!以後村長說啥我都聽,報答他的恩情呢!”


    白常喜扭頭望著他,“嘖嘖嘖,這小子,真是破瓶子長了個好嘴兒!不是和你媽一起在院子裏鬧我的時候了?行!有你這幾話,我聽著就舒坦,來,陪我喝一口吧?”


    邊說邊把酒盅遞了過去……斜睨著小石頭。


    那孩子也沒猶豫,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嗆得直咳嗽,桌子上的人都樂了,白常喜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行!一看也不是個慫貨!”


    忽聽得院子裏有人說話,聲音不大,卻是甜甜的,別有一股女人嬌柔的韻味,“白……村長,在家嗎?”


    幾個人都楞了,村裏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陸依依坐在炕沿,動作也最快,“我先去看看啊!”


    白常喜放下了手裏的酒盅,腰板拔的筆直,側耳聽著門外的動靜,臉色卻不好看。


    小武看出了些名堂,從炕桌處蹭到了窗口,借著院子裏的長明燈一望,不禁感慨了一聲,“叔兒,我來村裏也有大半個月了,還不知道村裏有這麽漂亮的女人呢!你自己瞅瞅來!”


    白常喜低著頭也沒動,猶豫了一下,還是下地穿上了鞋,“你們先吃吧,我有事兒出去一趟,晚一會兒再迴來!”


    出了門,見陸依依正和來人說話呢,“你找村長啊?你貴姓?”


    那女人穿了一件深棕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係了一條蘇聯的紅格子圍巾,手上帶著牛皮小手套,腳下穿了雙羊皮長筒靴,一看裝扮就知道是頂時髦的城裏人。


    頭發烏亮的盤在了腦後,露出了光滑優雅的前額,乍一看,美的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天鵝。


    她遲疑了一下才迴道,“啊?我姓趙……”


    陸依依剛要再問,白常喜就趕了上來,“依依啊,你迴去吧!這人我認識,找我說話的!”


    找村長的?


    這麽漂亮的女人?


    陸依依有些納悶,看看這個,望望那個……怎麽看,這兩個人也不應該有交集啊!


    白常喜瞪了她一眼,“小陸,我說話聽不明白?快迴去!別哪兒都有你!”


    他對陸依依和小武都像是自己的孩子,說話也沒多大的講究!


    又麵向了女人,“呃,走吧!上村委會吧!那裏清靜!”


    說完了話,背著手當先走在了前麵。


    夜裏天冷,外麵也沒人,倆個人一前一後的到了村委會,路上也沒碰上熟人。


    進了屋,白常喜點亮了桌子上的小台燈,向著麵前的座位一指,“嗯,雪蓮,坐吧!”


    雪蓮?


    可不就是趙雪蓮嘛!


    大年初一的夜裏,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趙雪蓮低著漂亮的脖子,從側麵看,優雅的叫人心醉……


    白常喜定定的瞧了她幾秒鍾,還是忍不住說,“你……一點兒也沒變,還是那麽……年輕!”


    “常喜!我……我……”


    趙雪蓮大概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


    白算盤微微一笑,“我一猜,你就快來了!怎麽?見到天兒了,心裏長草了,自己的女兒舍不得了?”


    他頓了頓,麵上掛著滿足,“天兒越長越象你,十八了,出落的像是朵花兒一樣,也嫁了個好男人,我把她養這麽大,眼瞧著她過得一天比一天好,我知足!”


    趙雪蓮低著頭小聲的說,“我知道!常喜,我知道你把天兒養成了寶!我知道……”


    白常喜擺了擺手,“你不知道!雪蓮,你走?我從來沒怪過你!咱倆日子過不到一起去,是我配不上你!走吧!攀你的高枝兒去,就剩我們爺兩,一樣過的好!”


    “常喜,別說了!這些年,別提我心裏多後悔了!我也想過迴來看你,也想過把天兒帶迴城,可是,那個時候我……”


    白算盤淡淡的笑,“雪蓮,咱們說話別繞彎子吧?你我也算是夫妻一場的,誰不了解誰啊?你是不是看見天兒有出息了,就想認她啊?哼哼,可是有點兒晚呢!”


    趙雪蓮紅著臉,“不是!你別誤會!我是……”


    他低著頭,慢條斯理的點燃了一袋煙,“你什麽?雪蓮,這麽多年我是怎麽把孩子帶大的,你都知道嗎?天兒六歲的時候發燒,我一個大老爺們伺候了她七天七夜,孩子腦袋燒壞了,我私下裏哭了好幾迴!偷偷的跑到土地廟去許願,跟菩薩說,隻要天兒能好,要我二十年的陽壽我都換!那時候,你在哪兒?”


    “常喜,我錯了!我也後悔……”


    白算盤也沒聽她說完,“後來,孩子大了點兒,智商比別人低!全村的人都追著她叫‘傻子’,是我挨家挨戶的去罵:誰敢欺負我閨女,我跟他對命!那時候,你在哪兒?心裏可有一絲記掛著孩子?”


    “你聽我說,我不是來帶孩子走的,我是……”


    白常喜的眉毛都立起來了,手一拍桌子,“啥?你還要帶孩子走?虧你說的出口!天兒長這麽大,你盡過做母親的責任嗎?給她做過一碗麵條沒?給她買過一套衣服沒?教她念過字兒?陪她說過話?什麽都沒做過,你也配叫媽?”


    他急了,“趙雪蓮我告訴你啊!我白常喜一輩子心高氣傲的,就是因為這一點,找女人才太挑,最後還栽到了你手裏!可我沒後悔過了!有了天兒,我這輩子才有樂趣,做人才有奔頭,你現在上我這裏逼逼扯扯的,想要認孩子?沒門!”


    趙雪蓮向前跨上了半步,“常喜,不管你怎麽罵我,我都沒意見,我確實欠你的!可你既然說愛孩子,就應該為孩子考慮吧?天兒是嫁人了!可她才十八,她和南夜的背景差距那麽大,小兩口現在是蜜裏調油的,誰也不在乎,再過幾年呢?你就敢保證,南夜不會嫌棄她?”


    白算盤眯著眼睛,“你要說什麽?有話就直講,別跟我繞彎子!”


    “我……你心裏最清楚,當時我為什麽嫁給你!你也不會不知道……呃,實際上,天兒不是你的……”


    “夠了!”


    白常喜捏著拳頭,瞧那神色都要和她動手了,“趙雪蓮,你可別逼我扇你個嘴巴子!天兒怎麽不是我的孩子?我養了她十八年!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她姓白,永遠都姓白!”


    “常喜,你冷靜一下!我知道你愛孩子,可是你想一想啊,白天兒的親爹官複原職了,現在是個大幹部,比南夜的爹都……呃,他要是知道天兒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他一定會幫著天兒……以後孩子才更有前途啊!”


    真不愧是在一個鍋裏吃過飯的!


    趙雪蓮把白常喜的脾性摸得準準的……為了自己孩子的前途,他什麽都願意。


    果然!


    白算盤不說話了,想了好半天,才一扭頭,“你迴吧!以後,也不用來了,白天兒就是我的孩子!她親爹就是我!要是真到了我影響孩子前途的那一天,也不用你說話,我當然知道該怎麽辦!”


    女人壓低了聲音,“常喜,咱們年齡都大了,以前的事兒就讓它都過去吧!咱們誰也別怪誰!要怪就怪那個逼人的世道!”


    白常喜冷笑了一聲,“世道再逼人,也有人守著孩子一起過窮日子的!也有人單知道自己好吃好喝,扔下孩子不管不問的!趙雪蓮,你過得再好,我也不眼紅,夜深人靜的時候,誰心裏虧的慌,誰應該最明白!你走吧!還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到天兒麵前瞎得得,我白常喜也不是好惹的!”


    趙雪蓮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人家罵的句句都在理,自己也沒臉辯白了,走到門邊,還不忘了扭頭說,“我……現在手裏有點兒餘錢了!你要是用得著,就都……”


    “我用不著!咋的?你這是要買斷啊?我養了天兒十八年,投入了多少心思?你那幾個臭錢就都能解決了?留著吧!我還有女兒願意養我的老!還用不著你的錢!”


    趙雪蓮羞愧的低著頭,一拉肩上的圍巾,遮住了半張臉,消失在夜色裏了。


    白常喜悶悶不樂的迴了家,往炕上一倒,第二天日上三竿了,還是沒起來……


    病了!


    **


    白天兒被南夜折騰了一宿,天蒙蒙亮的時候,腿也酸了,腰也軟了,就剩求饒的分兒了,“南夜,別鬧了,我服了還不行嗎?以後家裏都聽你的!我也都聽你的!”


    咋整?


    不哄著人家……就下不了床啊!


    咬著牙在心裏嘀咕:第一次那晚,就看出這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當兵臨走的時候,心裏更明白了,自己攤上了個“雄”貨,現在一看,徹底是完了,這輩子都被人家吃定了!


    男人支著小虎牙,點上一支煙,假裝沒聽清她的話,“什麽?你怎麽了?以後誰聽誰的?”


    丫的!


    得瑟樣!


    沒辦法!


    誰讓人家“能”呢?


    白天兒低著頭訕笑,“你沒聽清啊?沒聽清,我也不說了!咱起來吧,收拾收拾,迴家,家裏還一大下子人呢!我爹一個人估計也忙不過來!”


    說完了話就起來穿衣服,南夜也沒容她空兒,一把又把她摁倒了。


    女人推他,“我的爺?你沒完了?我看你這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吧?馬上也該迴部隊了吧?到時候,沒了女人,看你怎麽辦?”


    一提這話,南夜的眸子暗了,“大概真是快迴部隊了!估計還是從醫院直接走!天兒,以前我也沒覺得啊,有你沒你,我照樣吃的香,怎麽現在一提要跟你分開,心裏就空落落的呢?”


    也沒了再糾纏的心情,默默地望著女人穿衣服,眼裏都是不舍……


    還沒離別呢,已經開始想念了!


    白天兒要出門,“南夜,你不用急,睡一會兒再迴家也行!我先去瞧瞧,幫我爹把早飯弄妥了!”


    迴了家,一進門,廚房裏冒了一屋子的煙,小石頭在灶下燒火呢……小小的人,費力的往爐灶裏添著稻草,鼻子臉上都熏得一片黑。


    白天兒把他換下了,自己蹲著燒火,“石頭,怎麽是你做飯啊?我爹呢?依依呢?家裏的大人呢?”


    “咳咳咳……”小石頭嗆得咳嗽著,“村長昨晚就發燒了,總是說胡話!陸大姐和武二哥剛出去,請赤腳醫生去了!”


    皮埃爾一挑門簾出屋了,“白,我瞧著你父親像是感冒了!昨晚發燒到了39度,我用了一些物理療法給他降了溫,燒才退下去一些!依我看,需要打退燒針!”


    白天兒一聽,哪兒還有心思忙廚房啊,疾步進了屋,趴在了白常喜的枕頭邊……老爹的臉色慘白,隻一夜沒見,嘴唇也燒的脫了層皮,眉頭皺著,喉結上下蠕動,仿佛要說什麽。


    “爹,是我!你要什麽?跟我說!”


    “天兒啊?”白常喜勉強睜開了眼睛,目光試著聚焦,最後才定到了女兒的臉上,一挑眉梢,聲音暗啞,“天兒,你不會離開爹吧?不會不要我吧?”


    可不是燒糊塗了嗎?


    白天兒有點兒怕!


    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的體溫……有點兒高,可也不至於說胡話啊!


    “爹?我往哪兒走?幹嗎不要你?別瞎合計了啊,一會兒醫生就來了,沒事兒的啊!”


    白常喜在被底下伸出了一隻手,虛弱的動了動……白天兒明白了,把自己的指尖放到了他的手心裏,“爹,你咋了?昨天還好好的呢,怎麽突然就病了?心裏有啥事兒想不開?”


    到底是姑娘了解父親。


    白算盤欣慰的笑了,“沒咋,就是著涼了!天兒,你昨晚睡的好不?那屋炕熱不?晚飯沒吃吧?我還給你留了餃子呢,在窗外凍上了!”


    都這時候了,他還惦記女兒呢!


    白天兒一盤腿上了炕,和他頭並頭的躺著,胳膊隔著被,環著父親的腰,“爹,有啥話你跟我好好說!我為啥要離開你?為啥會不要你?”


    爺兩都是人精……都是別人說上句,他們就能猜到下句的主兒。


    白常喜昨天下午還好好的呢,無緣無故的就病了,突兀的一見女兒就說“瘋”話,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話音剛落,陸依依就進門了,身後還跟著個赤腳醫生……


    大概二十歲出頭,一副知青的模樣,背著個醫藥箱,裏麵放了了鋁製的大飯盒,盒蓋一打開……底下鋪著幾層紗布,紗布上排著兩隻針管,一旁放著七八隻針頭,一瞧這樣子就知道為什麽叫“赤腳”醫生,醫用設備可真是夠簡陋的。


    醫生嗬嗬一笑,態度倒是和藹,“村長,沒問題啊!我帶了退燒針,一會兒再給你兩片‘病毒靈’,今晚我再過來瞧瞧,燒要是還沒退,再吃兩片‘撲熱息痛’,晚上發發汗,要還是不好使……”


    白天兒急了,“你這是什麽醫生啊?整個一個半吊子,到底該怎麽治病,你自己都沒個準主意?”


    那人也不生氣,“我是赤腳醫生,不是專科畢業的大夫,就是給大夥兒應應急病,你要是信不著我,可以上縣醫院啊!”


    “去就去!”


    白天兒起身要下地,“我送我爹去醫院!”


    方依依立刻攔,“先試試退燒針再說吧!外麵多冷啊,再一折騰,沒病也得凍出病來!”


    也對!


    眼瞧著醫生打過了針,白常喜有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了。


    南夜迴來了,一進屋有點兒懵,“你爹這是咋的了?”


    問誰呢?


    白天兒也好奇呢!


    扭頭問依依,“昨晚家裏出啥事兒了?”


    “沒有啊!你們走了,白叔還給我們下餃子了,後來……”她一拍額頭,“對了,後來,來個了女的,和村長一起出去了,等他再迴來的時候,和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早早就睡了!”


    女人?


    一起出去的?


    “那女的是誰啊?”


    小武接過了話頭,“我隔著窗戶看了,長得還不是一般的漂亮,三十多歲,穿的也時髦,一看就不是農村人!姓什麽來的?陸依依知道!”


    “姓趙!”


    姓趙?


    城裏人?


    白天兒一時也有點兒搞不明白了!


    屋裏幾個人正說著話呢,聽到院門有響動,有人脆生生的在院子裏問,“村長在家嗎?”


    又是女人?


    這白常喜大年初始……就開始走桃花運了?


    石頭一聽門外的動靜,立刻跑了出去,一頭紮進女人的懷裏,仰著小臉笑……那副樣子,仿佛是“天”又迴來了,“媽,媽,你出院了?”


    王春蘭摟著兒子……她經曆了生死一線,望著孩子就格外的親,忍不住在石頭的臉上使勁親了一口,“乖,吃飯沒?”


    “嗯!吃了!吃的大餃子!”


    石頭摟著母親的腰不鬆手,王春蘭走一步,他也跟著蹭一步。


    白天兒眯著眼睛笑……這小寡婦剛一出院,就立刻到白家來,除了接兒子,大概也是想開了,要來主動“出擊”白常喜了!


    王春蘭臉一紅,訕訕的低下了頭,“那什麽,村長沒在嗎?我得跟他說聲謝!”


    “我爹病了!在屋裏躺著呢,剛打了退燒針……”


    王春蘭疾步就上了台階,“村長病了,那我得瞧瞧去!”


    臉上的神色還真是挺上心。


    這下連南夜也看出苗頭了,偷偷的望著白天兒一伸舌頭,做了個“有戲”的表情。


    王春蘭從眾人身邊擠進了屋,一看白常喜的樣子,立馬迴頭囑咐兒子,“石頭,去,給我端盤涼水來,得給你白叔降降溫,老這麽燒著,人都燒壞了!”


    白叔?


    咋論的啊?


    她前天還朝白天兒叫大妹子呢,一宿不見,自己的輩分就“嗖嗖”的漲上去了?


    水一來,她就利手利腳的擰了個手巾板,小心的搭在了白常喜的頭上……迴頭一看小炕桌,“哎呦,你們還都沒吃飯呢吧?都是城裏人,用不慣鄉下的大灶吧?”


    誰是城裏人啊?


    白天兒可是在三方村土生土長的,連熱個飯都不會?


    既然人家要表現!


    總得給人家機會嘛!


    白天兒輕聲的問,“嫂子……”


    呸!


    這輩分都亂了!


    亂就亂叫吧!


    “嫂子,你自己的身體能行嗎?先迴家歇著吧!咱家人手夠,飯一會兒我能做!”


    “夠啥啊?人是夠多的!能當個全乎人使喚的,還真就沒幾個!”


    王春蘭擼起了袖口,“我沒事兒,昨晚在醫院睡一覺,把你買的那兩雞蛋都吃了,人也緩過來了!起來吧!我再給你爹煮點兒紅糖薑湯水,讓他驅驅寒!”


    話一說完,還真就把這當家了,“薑呢?天兒,紅糖呢?”


    幾個人麵麵相覷,誰也不好意思拂了人家的美意,隻能由著她的性子來了。


    薑糖水煮好了,王春蘭將碗小心的端進了屋裏,在炕頭上一偎,扶著白常喜半坐起身,靠著自己的肩膀,一勺一勺的喂了起來。


    這下連不懂中國話的皮埃爾也看出不對了,擠著眼睛問白天兒,“我們剛來的時候,這個女人不還跟你爹吵架呢嗎?怎麽?現在是應了你們中國那句話嗎?什麽打打罵罵才是愛?”


    愛?


    言之過早了吧?


    依著白常喜挑女人的眼光……這小寡婦且得表現一陣子呢!


    白天兒心裏感慨:白算盤年紀大了,什麽是男人的幸福?兒女再孝順也不如老了身邊有個伴兒,知冷知熱的照顧著,才算是實實在在的有個依靠!


    白常喜病了……


    家裏的氣氛也一下子低落了下來……小武很自覺,“要不,我迴家吧!老爺子病了,我這副樣子,也照顧不了他,出來進去的反倒招人煩!”


    白天兒沉吟了一下,“那也好!我倒是聽你哥提過,你的事兒慢慢的也過去了!張家兄弟現在忙著穩固地盤呢,也沒工夫找你的麻煩!”


    小武點點頭,“我現在是麻繩提豆腐……提不起來了!四爺都過氣了,誰還能想的到我啊?迴家吧,正好和我哥也一起過個年!”


    陸依依也笑著說,“那我跟你一起走吧!不是我不照顧白叔,實在是……我在這隻能給他添堵!”


    小武斜睨著她,“你還知道啊?陸依依,我再說一遍,你跟著我也沒用!咱兩不合適!做哥們行!別的?別想!男人的心最挑剔,心裏沒有你,眼睛裏就沒有你,一輩子也勉強不來的!”


    白天兒也管不了人家的閑事,扭頭望著皮埃爾,“那……你開趟車,把他們送到縣上去?不行,我也跟著走一趟?”


    斜眼瞄著南夜,“老皮路不熟,我跟著去!家裏你還得多照顧些!”


    “嗯!”


    也隻好如此了!


    南夜無奈的點了點頭!


    說走就走!


    小武收拾好了東西,陸依依跟在後麵,白天兒坐進了副駕駛……幾個人奔著縣城的客運站去了。


    縣城到省城還有一段距離呢,真是沒法送!


    說來也巧,


    幾個人剛一在客運站門口下了車,就聽到街對麵有汽車的喇叭聲……抬頭一瞧,陸安城開著小吉普,正向著他們招手呢!


    “爸,你怎麽來了?”


    方依依最先跑了過去,“你來怎麽也沒跟我說一聲?”


    “啊?臨時過來調查點兒情況,跟你說什麽?”


    陸安城望著白天兒笑,“聽說這丫頭在你家連吃帶住的待了好些日子,我心裏都過意不去了!過兩天我過去看看你爹,給他送兩瓶洋河大曲去!”


    目光向著遠處一掃,“哎,那個瘸小子是誰啊?看著有點兒麵熟呢?好像是在哪個通緝的函報上見過!”


    “什麽啊?什麽啊?”


    陸依依打岔,“你就知道辦案!”


    陸安城停頓了一下,遲遲疑疑的望著白天兒,“有個事兒,我想跟你說一下,也不知道……唉,算了!不說了!”


    “別啊!陸叔叔,說吧!”


    “嗯,是這麽迴事兒!前兩天我有個同事……就是我求他查部隊上那三個人的資料的……”


    不知道為什麽,白天兒心裏咯噔了一下,“啊?怎麽了?”


    “他說……呃,這不是過年了嘛,他領著人在火車站蹲點兒,說……看到邱建設了!買了張票,一個人去青海了!”


    什麽?


    青海?


    他去那裏幹什麽?


    白天兒立刻問,“不會看錯嗎?”


    “這怎麽能錯!都是二十幾年的老公安了,看人才準呢!”


    “那,既然是邱建設,你們怎麽沒把他給扣下呢?”


    陸安城推了推頭上的大簷帽,“扣人?憑什麽?說他是逃兵?那也是部隊上的事兒啊!我們地方上怎麽插手!說人家殺人?一是沒有被害人,二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啊!”


    這話說的也對!


    白天兒點了點頭,“陸叔叔,那就不耽誤你了!您上次跟我說依依上學的事兒,我迴去就馬上辦!”


    “不急!不急!”


    陸安城眯著眼睛笑……這個白天兒,年紀輕輕的,辦事還挺實誠!


    陸依依和父親撒嬌,“爸,給我二十塊錢,過年了,我要壓歲錢!”


    “去!你都多大了?和白天兒差不多吧?怎麽就沒有人家那個穩當的樣子?想要錢,等你考上大學的!”


    用眼睛順勢一瞄遠處的小武,“還有,別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啊!迴家吧!我還有任務呢!”


    一踩油門,開著車走了。


    送走了陸依依和小武,皮埃爾又和白天兒迴了三方村……


    沒了那兩個年輕人的嘰嘰咂咂,白家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初三趕大集,


    初四有廟會,


    白天兒都陪著皮埃爾去看熱鬧了!


    老皮樂得合不攏嘴……四處拿著相機拍照,看見吹糖人的,眼睛都直了,一個勁兒的叫絕!


    白常喜雖然病著,吃了藥也慢慢的好了起來……王春蘭裏裏外外的伺候著,就差給老爺子洗內衣了。


    她不在的時候,白天兒私底下也探了探白算盤的口風,“爹,不行,你就收了她吧!兩好割一好,你也有人照顧著,瞧她的樣子,人家也是上杆子願意的!”


    白常喜靠著被落子,拉著女兒的手,“天兒,你是不是嫌爹老了,是你的累贅了?”


    “說啥呢?”


    他輕輕的歎了口氣,“曾經滄海難為水啊!”


    白算盤在村裏也算是個“秀才”,心氣自然高。


    白天兒忍不住問,“爹,你能跟我說說我娘的樣子嗎?還有關於她的事兒,我可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真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嗯!記憶裏好像隻有一個背影,瘦瘦高高的特別好看,在一個大雪夜裏消失了,我怎麽哭喊也沒迴頭!”


    “你娘是好看!”


    白常喜的臉上帶著飄渺的笑,仿佛又迴到了那久遠的過去,“她剛來我們村兒的時候,才24歲,不大愛說話,一說話也直,總是得罪人!我比她大7歲呢,那時候也算年少得誌吧!當了村長,又是縣上的勞動標兵!給我介紹女人的海去了!我都沒同意,偏偏就相中了你媽!”


    他自嘲的笑了笑,“小武總是對陸依依說:男人的心是勉強不來的!真就是那麽迴事兒,你媽當時……呃,都那樣了,我還是跟她結了婚!”


    “那樣了?咋樣了?”白天兒好奇的問,“爹,你把話說清楚了!說一半留一半的最鬧人!”


    他虛弱的一戳女兒的額頭,“死丫頭片子,盡問那些沒用的!我還不說了呢!”


    邊說著話,邊躺下了,“人也有點兒累了!天兒,你們啥時候迴城?”


    “本來想初五的,就是明天啊!可是,你還病著呢,我不放心走!不然這樣吧,讓南夜和老皮先走,我再陪陪你!”


    “不用了!沒人陪,我也過得挺好!你城裏不是還有事兒要辦?再說了,我這就是感冒,也不發燒了,你走了之後,我把大門一關,王春蘭也沒有借口再上來了!”


    “爹,你真沒看上人家?我覺得她也挺好的!”


    “以後再說吧!你就別管了!”


    **


    初五……


    就是破五……


    按照東北的習俗,大年就算是過完了,家家戶戶都要吃餃子。


    白家忙著送女兒迴城……


    葉家的大宅裏卻是寂靜如死。


    葉司令不在家,聽說下基層慰問官兵迴來了,直接就住進了軍區招待所,連家門都沒進!


    楊玉梅多少有些掛不住臉,怕大院裏的人笑話她,直接領著唐麗娜迴娘家了。


    家裏就剩下了唐紹軍,夜夜喝得爛醉,醉了就開車到南星兒的樓下,也不敢上樓,坐在車裏靜靜的望著人家的窗子,什麽時候南星兒熄了燈,他才什麽時候往家趕,到家了就又接著喝,整個大年都是這麽過的。


    晚上不睡覺……


    當然早上就起不來……


    都到日上三杆了,才被敲門聲驚醒……光線被厚重的窗簾擋了個嚴實,也不知道是幾點了,他的臉埋在枕頭裏,悶聲悶氣的一哼,“誰?王阿姨?小五子?有事兒?”


    沒人迴話……


    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裴夢菡穿了件黑色的高領衫,配了條黑色的喇叭褲,頭發卷成大浪,妖嬈的披散在胸前,眉毛也長出來了,笑臉盈盈的端了個托盤,“大軍哥,王阿姨說你昨晚喝酒了,怕你肚裏空,讓我給你送一杯熱牛奶暖暖胃!”


    “不喝!”


    唐紹軍順手朝起了枕頭向她砸去,“走!別在我眼前晃!”


    裴夢菡也不生氣,執拗的有些反常,“大軍哥,你煩我,我知道,我也不找二皮臉,不就是上來給你送杯牛奶嗎?我又沒下毒,你至於不領人家的情嗎?反正我不管,我人都上來了,你不喝了這杯牛奶,我就不走了!”


    不走了?


    她到底想幹什麽?


    唐紹軍趴在床上,微微的側過了臉,陰惻惻的望著她……


    ------題外話------


    ps:


    謝謝昨天投票的各位朋友們,就不一一點名了,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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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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