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寧剛走到,門口早就領著兩個雜役、等待多時的婆子。


    婆子就笑著行禮,領她進了副室。


    “另外兩位在旁邊房間,和這裏差不多,小神醫看還缺什麽,盡管說,我立即叫人送來。”婆子很是殷勤,張大娘子已經說過是貴客,外加上稱唿她小神醫,可不能怠慢。


    不用說,柳玉郎一定在中室,那個半路撿的和她一樣在耳室。畢竟柳玉郎是男的,有掛著掌門頭銜,下人肯定先入為主的,將當中的房間分給柳玉郎。


    見希寧點了點頭,婆子試探著問:“小神醫您看是否要配點下人?”


    如果要配,還要去張大娘子那裏匯報。有錢人一般都會帶自己的奴仆,哪怕這裏十幾年來沒什麽貴人過來,這點禮數還是知道的。


    希寧迴應:“不用了,我們還需要配藥製藥,有其他人不方便。”


    是想著一個花心白眼狼,丫鬟過來還不給他霍霍了。一個半路撿的來路不明,身上穿戴不俗,還不知道後麵有沒有殺手找來。還是能不見人就不見。


    婆子想的當然被帶著走,想想這懸壺門的藥,自然不會讓外人看到。於是笑道:“那我想迴稟了張大娘子,如需要些什麽,盡管和我說便是。”


    原本還擔心這個小神醫年歲小,做不了主,這下可好了,事情可以算是辦了。否則那個看上去就不怎麽靠譜的掌門,要兩個丫鬟伺候的話,她還要為難一番。選好看的,都是莊上的,萬一出了什麽醜事,掌門又不願意娶,那好好的丫頭不是毀了嘛。如果選醜的,又會被認為怠慢了貴客。


    婆子繼續說道:“我們這裏每天定點拿飯來,貴客的飯菜自然和張大娘子和張小姐一樣。如果覺得不合口,這房旁邊有小廚,後麵堆柴。小廚裏我已早早備下了些鹽糖醬,食材盡管去莊內弄,出了後門就有一處菜地,中間池塘有魚有蝦。也可囑咐下人幫著弄點過來。”


    希寧點了點頭:“有勞了,另外我和我師兄們每天都要沐浴,所以麻煩多備點柴火,其他的我們都能自己弄。”


    “是!一定備得足足的,請小神醫放心。如無其他什麽是,我先退下了。”婆子行了個禮,就退下了。其實按照規矩,多少要賞點,沒錢的幾個銅板也好。可來的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高門大戶,來的是大夫,張大娘子給人家銀子還來不及,輪不到自己要討賞。


    走出去後,就直接去張大娘子那裏迴話。被張大娘子多問一句後,婆子也是實話實說。


    “小的覺得,這小神醫別看年歲小,可處世就跟個高門貴女一般妥當,落落大方。倒是那個掌門,一進屋就往床上躺,鞋都不脫。”


    婆子迴想起來有點忐忑,對著不靠譜的掌門稱唿自己“老身”,對著小神醫稱唿“我”,是不是太過疏忽了。


    果然又是如此,張大娘子心裏明白。說是知道了,並又囑咐不能怠慢了貴客,特別是小神醫,小姐都是她診治的。


    婆子立即答應後退下,出門就去叫人備足柴火,還叫人去準備當季瓜果送去小神醫的房間。


    希寧離開房間,去了另外一間耳室,這半路撿來的人正躺在床上。


    屋裏一個人都沒有,門就這樣大開著,她微微皺眉。


    一丫頭端著木盆進來,裏麵放著水,一塊白色棉巾布搭在木盤旁邊:“小神醫,您看這水夠不夠熱,不夠我再去添。”


    丫頭將水端了過來,希寧伸手試了試水溫:“可以,辛苦了。你也忙了那麽久,吩咐所有人都去休息吧。”


    “是!”丫頭微微低頭算是行禮後離開。


    希寧想了想後,直接跑去隔壁。門也是開著的,走進去一看,柳玉郎正舒舒服服躺在一邊的竹榻上,一隻腳彎曲著,另一隻腳墊在上麵,正哼著小曲,微微晃著。就跟農閑時,鄉野村夫在自家院子裏納涼。


    看他樣子應該躺了好一會兒,且不去說這傷員還滿臉血汙的躺在隔壁床上,哪個懸壺門掌門到了人家家裏,就比在自己家還逍遙自在?


    忍著氣,希寧盡量和聲細氣地交流:“師兄,那個人需要擦身,你過去幫他擦一下。”


    柳玉郎皺眉,還沒躺多少時間就要幹活,正舒服著呢:“你去擦一下不就行了。”


    忍住,不能發火。還裝出委屈巴巴地樣子:“師兄,我不方便。”


    柳玉郎不想起來,不想。都在車上晃了二天,骨頭都快散架了:“小師妹,我頭暈,大約是昨天夾子弄得。醫不避諱……你看,我的手還腫著呢!”


    伸出了昨天被夾到的手,四根手指前端有一條橫穿的青紫。


    那也是你昨天想偷姐銀票,這家夥不想感化了,直接火化!


    用毒藥還是用刀?


    不行,不行,懸壺門隻救人,不能殺人!


    希寧忍著想殺人的衝動,給了最後機會:“我生怕我自己忘了,把自己給夾了,所以老鼠夾子弄鬆了點,否則你手指骨頭早就斷了。醫不避諱是沒辦法,不是還有你在嘛。”


    柳玉郎真不想去,可想想最後一句,不是有他在。是呀,有他在就要做點什麽,否則要他幹什麽?如果不需要他了,明年也就不帶他去找寶藏了。


    也隻有懶洋洋爬起來,撿起鞋子穿上:“好吧,我去。”


    “師兄最好了。”希寧笑得很燦爛,其實是感到僥幸,否則殺了人還要想辦法處理屍體,還要找個合理理由解釋人怎麽失蹤了。不處理屍體,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說明人怎麽死的。


    哪怕說懸壺門掌門象神農試藥,把自己毒死的,也讓懸壺門背上了殺人的鍋,懸壺門的先輩,如果地下有知,也會氣得爬出來找她麻煩。


    墨冥:“放心,不會。”


    希寧……就想看姐毒殺人是不?我信你個鬼。


    再說身主迴來後,知道她殺了人,一定不會原諒她。這積分是不是會少了很多?


    墨冥:“你現在是有錢的神了,這點積分算什麽,做任務隻是讓你積累經驗。”言下之意就是盡管殺。


    別,姐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主神,能做好的事情盡量做好。殺人很簡單,感化兩腳獸遠遠比殺了更難,姐用於挑戰困難,感動不?


    墨冥:“不感動,火化。”


    希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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