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一愣,隨即氣笑了:“這個時候你以為趙毅會答應?”


    “就說我茶飯不思,病倒了。反正說什麽都行,隻要官家答應賜婚!”


    此仇非報不可,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要得到。而且已經答應三皇子,必須把趙映紅娶了。等娶迴來,再慢慢收拾。


    趙承宗鼻青臉腫的臉上,沒了往日的俊美,帶著幾分醜陋的猙獰,青腫讓五官都微微扭曲了。


    希寧那邊舒舒服服靠在暖炕上,她都就著糕點,參茶喝了二杯,再讓人續水時,秋葉這才迴來,李嬤嬤還跟著秋葉親自來了。


    李嬤嬤微微行禮問安後,坐在杌凳上:“夫人正好心煩,午飯也沒用多少,收到了小姐送去的糕點,特別喜歡。這紅豔豔的山楂糕,又開胃有好吃,夫人連聲說小姐有心了。又聽說孫少爺把榮國公世子給打了,小姐還把他告到京兆府,夫人笑得腰都彎了。”


    希寧笑了笑,不應話。今天搞了那麽久,她都有點乏了。


    旁邊的冬梅說話了:“小姐忙了一天,累歸累,不過身子還好,剛才還喝了二杯參茶,夫人那裏也不用擔心,等會兒我們就伺候小姐睡會兒。”


    李嬤嬤也看出了她的疲乏,站了起來:“夫人讓老奴過來就是看看小姐身子骨還撐得住不,不行的話,立即叫人喊大夫。現在見還好,那就好,老奴先告退,迴去告訴夫人。”


    希寧讓冬梅送送李嬤嬤,順便塞了一個裝著一兩銀子的荷包。


    左思右想,她還是起身,去了北定苑。


    趙將軍和趙夫人都在,趙夫人一見到她來,趕緊上去拉著手:“剛才李嬤嬤還說你馬上就要躺下休息,怎麽過來了?”


    “女兒不放心,過來看看。”希寧將趙將軍氣鼓鼓地坐在一旁:“不知道二姐想通了沒有。”


    趙映雪雖不是趙夫人生的,但她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趙夫人是嫡母,就怕趙將軍遷怒趙夫人治家不嚴。


    “想通個屁!”趙將軍氣得爆粗口。


    趙夫人咳嗽一聲,使了個眼色,趙將軍頓了頓,這才繼續說:“你去聽聽她說的都是什麽混賬話。”


    見趙將軍這個時候還是遷就趙夫人的,希寧笑了:“什麽混賬話,說來聽聽。”


    趙將軍沒說,她對著旁邊的趙耿:“說呀,還有什麽不得說的?”


    趙耿不急不慢地道:“二小姐被單獨關在柴房,在裏麵高聲大罵。除了曾經說過的話,還說周澤鹹怎麽不死,如果他那麽好,為什麽三小姐不嫁,硬是塞給她?”


    “別說了。”趙夫人惱火了:“這種熱昏了腦子的話,還拿出來說。”


    趙耿垂下眼瞼,叫他說他才說的。匈奴韃子罵人的話更難聽,每次迴話時,趙將軍和兒子們還不是照樣聽著。


    “嗯~”希寧發出悠長的鼻音,點了點頭:“說的不錯,既然她不想嫁那就別嫁了,我嫁給周澤鹹好了。”


    這下趙耿的眼睛也一下睜大了,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三小姐。


    希寧左右看了看:“難道不好嗎?姐妹替嫁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周家老爺夫人我也見過,都是知書達理的。周澤鹹雖然沒碰過麵,但看看周老爺夫人的模樣,想必長得也差不到哪裏去。他這次大難不死,肯定也是有福氣的人。再者,我也相信爹娘的眼光,絕不會把二姐推進火坑的,二姐不要,那是二姐有了心上人,就不要強求她了。”


    趙夫人的嘴巴都張大了,驚詫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半天才緩緩說出話來:“說是周澤鹹不錯,可他目前也就是個秀才,需要推薦才能進入國子監,參加明年的恩考。麗兒,你可是鎮國將軍府的嫡女,完全可以挑一門更好的親事。”


    前劇情如果真的是周澤鹹第二年參加恩科,會試時第八名,殿試探花,當了嘉順縣主的縣馬,那麽這個人肯定相當不錯。


    希寧很是坦然:“真的嫁給皇親國戚又如何?看看大姐,夫妻其樂融融地過著小日子,那也不錯。我身子骨不好,讓我當主母,管起偌大個府,管不好不說,還不折了我的壽。我們府裏幾次三番的出事,外麵風言風語的,周家都堅持原先說好的,看來也是重信用、懂道理的人家。這次周澤鹹為此差點喪命,如果還婚事作罷,或者二姐嫁過去兩人過得不好,那不是我家欠周家更多?”


    “宮裏的皇室女兒,她們大部分也都是下嫁。嫁人最終還是要看人,既然人不錯,為何不嫁?”


    “再者,女兒被榮國公那裏也弄得心煩了,早點定個人家也好。再選,恐怕時間會耽擱,又出意外。所以此事爹娘考慮一下!”希寧微微行禮後,離開了靜得什麽聲音都沒有的屋子,帶著屋外候著的冬梅和秋葉迴去了。


    人一走,趙夫人立即就跳起來了:“我不同意!說什麽我也不會同意。”


    趙將軍看著趙夫人發飆,卻很是平靜:“為何?”


    趙夫人火氣更大了:“你還真的動了心思?那都是麗兒不懂事,你還當真了!”


    “不過……”趙將軍摸著胡子,若有所思:“她說得也在理,你嫁給我時,我不是也看不出將來能成為鎮國將軍嘛。”


    “那你至少還是八品的校尉,而他目前連功名都沒有。不能光靠一張臉,字寫得好看吧?”想到自己寶貝女兒要嫁給小門小戶,有可能被人看不輕笑話,趙夫人就一萬個不樂意。


    趙將軍眨巴了下眼,撇著的嘴被濃密的胡須遮蓋著:“那總比嫁給眼前二個皇親國戚強。”


    趙夫人一噎,是呀,如果嫁給榮國公世子,或者真的當上三皇子正妃,進去後都免不了和另外女人爭寵。想想這些年,趙將軍對她是恩愛有加,哪怕她年輕時胡鬧,發發脾氣,也是忍讓包涵。要不是被人下套,有了徐姨娘,根本就不打算納妾。女兒身子弱,爭寵的事很累人。


    更何況,周澤鹹的文采,國子監的祭酒都說好,如果好好苦讀一番,充分備考,明年上皇榜是沒什麽問題。


    還有周家的宅子買在不遠處,兩府距離,還沒將軍府一頭到另一頭的距離遠。就是打算兩家走得近點,看望起來方便。那以後想將女兒,隨時都能見,叫一聲就能過來吃飯。如果嫁給別人,見麵可就難了。


    媳婦出門還要得到婆婆丈夫同意,哪裏會有如此通融。


    或許……趙夫人也有點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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