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叫其他丫鬟去廚房看看,如果可以再添二個菜。


    打發了屋裏所有丫鬟,趙映月開口:“小妹,這次宮裏發生的事情,我和父親說了。”


    當她被皇後支到其他地方梳洗整理時,趙映月在。希寧直接了當:“那宮女找出來了沒有?”


    “說知道是誰,但人怎麽尋也尋不到了。”趙映月緊鎖眉頭的樣子,跟趙將軍如出一轍。這個時候,父子兩個很是相像。


    “是宮裏的就好。”希寧淡淡地歎了口氣:“指不定過了幾天,就能在那口井裏尋到。”


    聽到這話,趙將軍和趙映月眉頭都跳了跳。如果不是趙映紅逃得快,指不定在井裏的是她。宮裏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想想就後怕!


    見父子兩個陰沉著個臉,坐在那裏,希寧也不得不自己開口問了。


    “父親和三哥在朝中是否有樹敵?”希寧問道。


    趙映月一愣,反問:“為何你想到的是我們這裏?”


    希寧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雙細淨的手,躲在鑲了兔毛的棉衣袖口內,隻露出一截。蔥尖般的指頭,比兔毛一般白。


    “能用宮裏人來對付我的,必定是顯貴。除了嘉順縣主這個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混世縣主,其他貴女還沒這個能力。可嘉順縣主平日子裏,喜好全在臉上,如果想讓我倒黴,盡可以象以前那樣,當著麵頂。暗地裏做手腳,不是她的風格。”


    “如果是嬪妃使手段,無非是想讓皇後難堪。盡可以挑其他的,犯不著對上鎮國將軍府。如果是我出了事,官家必定徹查,反而有可能查到自己頭上。”


    難不成是三皇子和趙承宗?可他們所作所為看上去並不像,如果是他們做的,那三皇子就太可怕了。


    能接受她的意見,叫眾人去湘院,並且帶著她和趙映月去皇後那裏。如此的積極,處置明了,沒人可以懷疑到他頭上。誰會自己幹的事情,還叫人去案發現場尋找和保護證據的。


    趙映月一陣陣的後怕,試探著問:“三妹認為,把你引過去,是要殺了你?”


    希寧抬起頭,笑了笑:“毀掉一個貴女的清譽不是比殺了更痛快?能讓官家震怒,皇後娘娘擔責,而和我私會的自然要對我負責,娶了我,外人暗地裏也會紛紛議論鎮國將軍府治家不嚴,難擔大任。”


    趙映月立即搖頭:“這應該不會,趙承宗一直就在我身邊。還向我賠不是,說上迴的事他確實不知。”


    如果是,那麽應該出現湘院附近,等到人領到跟前,再叫人過來“抓奸”。見兩人在宮裏私會,那她就洗都洗不幹淨了。


    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呢……希寧也陷入了沉思。


    沉默寡言的趙將軍開口了:“此事暫且不要對任何人說,包括你母親。此事且不要著急,皇後肯定會查個明白,到時官家和皇後想說的話,自然會叫我進宮。”


    趙將軍既然不肯說,在朝中會有什麽懷疑對象。希寧暫且放過,畢竟她隻是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女孩,這種結黨營私的大事,自然還不能告訴她。


    此事外麵有了聲音,是冬梅將廚房裏的吃食拿來了。


    說是趙夫人知道趙將軍和趙映月要在朱瀾院裏用餐,特地叫李嬤嬤去廚房囑咐,多加個羊肉鍋子。


    知道宮裏赴宴多半會餓著肚子迴來,而在路上可不能去酒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也不能表示出了宮就肚子餓得要去找東西吃。


    熱騰騰的羊肉蘿卜鍋子端了過來,將濃稠鮮香的湯汁配著寬麵吃,那簡直是人間美味。


    吃完後漱口,端上了剛打好的茶。


    憂心忡忡的趙將軍,感覺到了少許舒坦,摸了摸油光發亮的黑胡子:“此時敵在暗,我在明。三郎,你在京也要小心點。”


    “是,父親。”趙映月迴應:“兒子身有官職,還有武藝。三妹才是需要多照顧。”


    趙將軍看著如花似玉的小女兒:“嗯,過會兒我再派二個人過來。”


    “謝父親!”希寧迴應。


    “家人之間說什麽謝。”趙將軍不禁感慨:“一年不見,麗華確實長大了不少,以後有什麽事盡管跟爹娘說,你娘就你一個女兒,有個風吹草動,還不知道擔心成什麽樣子。你盡量不要讓你娘操心。”


    其實言下之意,還是這件事先不要和趙夫人說。


    希寧點頭:“女兒知道了。”


    趙將軍滿意地起身:“你們再聊聊,我先去你娘那裏。”


    希寧站起:“送父親。”


    “不用送了!”趙將軍走了出去。就連大氅都沒穿,接著剛才羊肉鍋子的熱,直接往北定院去。


    趙映月還坐在那裏,看著她坐迴了迴去,不禁有點驚訝:“這次迴來,感覺三妹和以前不一樣了。是不是真的落了水後,開竅了?”


    希寧嘴角翹了翹:“長大了,自然要明白點事情。這次算是幸運,否則被人坑死都不知道。”


    趙映月想到這件事就握緊了拳頭:“趙承宗這個家夥,反正他說什麽都不信。如果他是清白的,何必那麽急著解決掉茯苓。”


    “確實不可信。”希寧點頭:“但三哥在京中時,還是要裝作相信的樣子。”


    “怕我出意外?”趙映月一個嗤笑:“他再多加幾個人手,都打不過我。”


    “確實打不過。就怕玩陰的!”希寧提醒:“可別忘了,我們爹如何納了徐姨娘。反之這次我在宮裏被人撞見和那個男子私會,如果不用死明清白,也隻有嫁給他了。指不定哪天你一個鬆懈,或者賭氣喝了下了藥的酒,醒來時迷迷糊糊身邊多個女子。又衝進來一群貴婦婆子,那你如何辦?不娶,也隻有出家當和尚去。”


    趙映月臉色都變了:“京中那麽多陰損,要知道還是不迴來的好。”


    “邊關苦寒,那裏比京城好?”希寧笑容,讓趙映月褪去不少陰霾。


    “好!”一提到雁關,趙映月就打開了話匣子:“那裏確實冷,二嫂剛過去時,凍得瑟瑟發抖,滿是怨言。可現在她可厲害了,上迴匈奴韃子過來時,她拿著弓箭上城樓一起打。冬日裏經常騎著馬,跟著二哥和我出去打獵。要不是肚子又懷上了,這才消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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