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子拿出來,放在地上,今天凱西沒看電視,而是躺著睡了。


    到哪裏都帶著她,孕婦折騰了一夜一天,自然她也沒睡好。


    希寧也恨不得立即躺下睡,但不得不問:“那些東西哪裏弄來的?”


    傑克迴答:“是去這裏的醫療室拿的。”


    她皺了皺眉:“那個摳門的家夥肯給?”


    “當然不肯,不過也沒征求他的意見。”傑克往嘴裏塞了一片口香糖嚼著:“不用征求死人的同意。”


    看著她詫異地看過來,傑克嚼著口香糖靠在牆上,氣定神閑地:“不是我動的手。”


    “你們……”一時無語,不能責怪什麽,如果是自己的老婆孩子命懸一線,任何男人都會鋌而走險。


    噎了老半天才深吸一口氣:“會過來查的。”


    “是會過來查,已經通知上去了。”傑克話裏的信息量很大:“是因為一小瓶甘油不小心掉在地上,滑倒後額頭撞到桌角上導致死亡。那裏的監控早就壞了,或者說是為了能偷點藥品去還錢才故意弄壞的。盤貨的話,會發現,很多東西都缺少了,再去調查一下,會發現,都是被這家夥監守自盜,拿去換吃的了。”


    傑克嘴角勾了勾:“這家夥如果知道這樣,不知道還會弄壞監控探頭不。”


    希寧聽著,揚了揚眉。幹得不錯,怪不得孕婦丈夫對她的態度好得不得了,又塞了塊巧克力,感情是雇傭費,雇傑克去殺人拿東西去了。


    這下放心下來,可還沒等她躺下休息,傑克開口了:“我還是想去參軍。”


    希寧有點惱火,終於打破這二天的僵局,又在鬧騰。


    “你以為我不想我們的日子過得好點,你指不定在軍隊裏能往上爬?”真的不想多解釋,隻想揍過去結束談話,她快要累死了:“可好好的,為什麽一下要征那麽多人?凡是大戰前夕,都會拉壯丁。再等幾天!”


    “還要等多久?”傑克問。


    “等到我感覺沒問題了為止。”說完希寧氣唿唿地躺下了,拉過被子,和凱西一起睡了。


    因為她太累了,眼睛一閉就睡著了。反正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如果傑克硬是要參軍,她也沒辦法。畢竟不是自己的丈夫,就算是,腳是長在人家身上的。


    香煙果然是好東西,有人過來詢價了。


    希寧直接開出,一塊巧克力或者一個麵包一根的“天價”。


    討價還價未果後,還是有人同意交換了。


    他們將麵包遞上,拿到了一根香煙,沒先點上,而是放在鼻子下麵,深深吸著。


    有些居然是幾個人合買,買好後,點燃,一人輪流抽一口。每個人都恨不得將肺裏的空氣全部吐出,然後一口將煙吸盡。


    而有些人則圍在旁邊,深唿吸著。


    從什麽時候開始,吸二手煙都成了奢侈。


    有了這次,希寧讓他們買好後,到外麵走廊上抽。她可不想和凱西,貪這二手煙的便宜。


    一天夜裏,突然從遠處傳來了槍聲,打破了夜晚的平靜。


    “怎麽迴事?”大家都被吵醒了。


    有人喊:“是軍區,是那裏在開槍。”


    槍聲相當的密集,連成了片,好似機關槍都上了。


    “轟~”的一聲,哪怕離了三道安全門,都能聽到巨大的爆炸聲。地麵都被震動都顫抖,天花板上的灰梭梭往下掉。


    希寧立即起來:“傑克,不能睡在床上了,去把墊子鋪上。”


    雙層床雖然都是固定在地上的,哪怕之前如此的天體碰撞,都不會翻倒。可難保躺在上麵的人,不被震翻下來。


    三個人都躺在了墊子上,枕頭被褥全都從床上扯下來,放在墊子上。四周的人也紛紛這樣做。


    躺在地上,更能感覺到震動,以此得知,那裏的戰鬥是如何的激烈。


    不時有人驚恐地問:“怎麽迴事?”


    誰都不知道怎麽迴事,不久後就有哭泣聲:“我丈夫還在那裏……”


    頓時更多人擔心起來,都是那些家人有去參軍的。


    入伍後,他們就直接住到軍區了,要到連級以上,才能接家人去那裏同住。休息的時候可以迴來,那時一個個穿著士兵軍裝,手裏拿著剛發下來的食物,那至少是半個月的食物呀。為此全家都高高興興,喜氣洋洋的。


    “轟~”的又是一聲巨響,嚇得凱西往她懷裏直躲,頭都不敢伸出被子。


    希寧感覺到,身後的傑克伸出手臂,將她攬在懷中。


    第一次那麽近的緊貼著,可此時去沒有什麽風花雪月、激動蕩漾的。不遠處的槍聲,連成了一片,不時還有爆炸聲。


    希寧安慰著懷中的凱西:“寶貝別怕,這裏能承受彗星那麽重的撞擊,不要說幾個手榴彈,就連火箭筒也炸不塌這裏。”


    果然是大戰前夕,會拉壯丁。如果不是她阻止,或許自己已經在槍林彈雨中。子彈無眼,誰知道能不能在這樣的戰爭中保住命……傑克將懷裏的“妻子”抱得更緊了。


    這樣的聲音,響了幾乎一夜。


    突然防空洞裏的燈全都亮了,如同白天一般。牆壁上的電子鍾,顯示的時間是淩晨五點不到點。


    唿啦啦地,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門外衝了進來,用槍指著所有能看到的人,並大聲吼著:“全呆在原地,不準動!”


    樣子很可怕,有人嚇得還用手保住了頭。


    一人舉起了雙手,試圖站起來。


    “幹什麽?”士兵的槍口立即對準了他。


    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顫顫巍巍地問:“發生了什麽事?我兒子剛入伍,在軍區裏。我隻想知道他還好嘛。”


    “立即趴下,聽到沒有!”士兵用槍指著,大聲吼著。顯然才不管對方是不是軍屬。


    老人立即就地照樣躺下,默默地流淚。這裏不是任性的地方,那些曾經驕縱的巨嬰,要麽轉變過來,要麽已經淘汰了。不想死,就應該學會審時度勢。


    一間間防空洞裏,都有士兵拿著槍把手。


    希寧抱著凱西,而她被傑克緊緊擁抱著。三人躺在地墊上,身上裹著被子,靜靜地等著。跟所有人一般,都靜靜地等著。雖然這時燈亮著,猶如白天,可沒人說話,甚至有孩子哭了,也會有大人用手遮住他的嘴。


    終於廣播裏傳來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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