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靜兒帶著幾分埋怨:“看你把她們給寵壞了,以後習慣了,被人看到,認為府裏沒規矩。”


    可得到的是縣主笑嗬嗬地吃棗,好似什麽都沒聽到。


    這個縣主也太平易近人了,靜兒微微歎氣後,拿起棗吃。吃著吃著,不由問:“縣主,畫兒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你想她了?”希寧戲謔地問。


    靜兒撇了撇嘴,低著頭捏起一粒棗:“畢竟是縣主府裏的人,難不成縣主打算送給王大小姐?都去了快一個月,也不知道王大小姐的舅舅什麽時候過來。”


    那時王大小姐寫信,讓她舅舅找出當時她母親嫁妝清單,過來一次。這一個月過去了,人都還沒來。


    希寧悠悠地道:“著什麽急。可能嫁妝單丟了,也有可能先要商量籌劃一下。這畢竟是大事,不是說過來要嫁妝就可以要得到的。”


    此時外麵來報,蕭盞迴來了。


    蕭盞買來了足夠量的棉鞋和大氅。他遞上了清單:“這二年暖冬,好多店家都積壓了一批棉鞋和大氅,正愁著。一聽到我們要購買,全都願意降價出貨,一路來迴,很快就購齊了量。”


    “嗯,辛苦了!”希寧將竹簡寫的清單交給了靜兒:“入庫吧。”


    靜兒將清單又遞給了蕭管家。


    蕭盞又說:“還有一件事,王大小姐的舅舅鄧家老爺隨著商隊來了。”


    “噢?”希寧來了精神,說曹操、曹操到,好戲馬上就要開鑼了!


    好戲自然是看不到,也隻有聽聽。


    當夜死士就來報,鄧家拿出抄好的一份嫁妝清單,要求把嫁妝轉給王大小姐時,王家就炸鍋了。


    說是商量和清點一下,等鄧家的人走後,王家小娘哭得是死去活來,要死要活的。


    這二年,王家小娘占著這份嫁妝,其中還有不少已經貼補去了娘家,這次要拿迴來,且不說她娘家就算肯還,也會拖延。就算全部拿迴來,將這塊大肥肉交出去,那無疑也是剜了心頭肉。


    第二天,王大小姐借著新畫作拿過來給縣主的由頭,就過來拜訪了。


    一見麵,希寧就看到王大小姐滿臉愁容。


    王大小姐按照禮儀行了禮,就坐後,遞上畫作。


    人類呀,就是矯情。有什麽盡管說唄,還要遮遮掩掩、猶猶豫豫的。


    希寧不急,反正她有的是時間。現在她有錢有勢、有糧有油、有人有菜刀的,應該是別人求她。她就不急著去幫著別人,真的當自己是大慈大悲的觀音了嘛。


    看了畫作後,希寧點頭:“一個月未到,居然有如此進步,可以說是神速。不錯,收下吧!”


    王大小姐鼓足了勇氣,伏地行禮:“求縣主救我。”


    希寧故意裝作驚訝:“何事?為何說救字,難不成有人要加害你?”


    王大小姐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來了,王家小娘說是答應,將之前大娘的嫁妝拿出來。想想王大小姐也到了婚配年齡,索性尋一門親事,這批嫁妝也就隨著她一起出嫁。


    “已經去找媒人,放出消息了。”王大小姐拭淚,聲音哀哀:“說是無論販夫走卒,隻要出得起五千兩銀子聘禮就行。”


    希寧頓時嗤笑出來,看來霸占的嫁妝湊不夠數,想從中撈一筆補上虧空。


    她搖著團扇想了想後喊:“哎,知不知道黎庶嫁娶費用?”


    王大小姐一愣,就聽到外麵有人迴話。


    “稟縣主,小農者,數萬錢就可。如是小官吏鄉紳,十萬錢。富商也有數百萬錢者!”


    原來外麵有幕僚呀,王大小姐立即說:“我母親娘家較為殷實,那時陪嫁約二百萬錢,還有一處宅院,二間鋪子、一塊二十畝的田。”


    一兩銀子是一千錢的話,那麽陪嫁就是二千兩現銀。加上鋪子和田地,基本也就在五千兩了。


    此朝是聘禮多少,陪嫁隻多不少。如陪嫁少於聘禮,就會被夫家瞧不起。


    等到五千兩聘禮到手了,補上虧空後,將王大小姐母親的陪嫁作為她的陪嫁送出去,還不定還有賺呢。


    “這買賣做得可真好!”希寧由衷的佩服。


    此時百善孝為先,小娘也是娘,說出去也是養育了王大小姐的。婚姻大事,一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出五千兩者,那也是富裕人家,說出去也是為王大小姐尋了門好姻緣。


    “請縣主救我!”王大小姐又流淚伏地叩首。


    “這個嘛……”希寧不由地慢慢搖著團扇,有點難辦吔。


    她想了想,也隻有老實話老實說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王家小娘給你找門親事無可厚非。我一個外人,就算是縣主,那也不能阻止人家結婚吧。難道還要我跑去都城,求著君上給你找個好人家,渡了這道關?”


    “其實,其實……”王大小姐低著頭、紅著臉:“民女自有想法。”


    “誰?”希寧好奇起來。


    王大小姐左右看了看,全是人,外麵還有一個隱藏的“幕僚”。狠了狠心:“哪有誰,大不了去三清觀去當姑子去!”


    “去道觀當道姑?”希寧笑了出來:“你這嫁妝要得代價也太大了。你當了道姑,這嫁妝還不是你小娘的。說吧,哪個公子哥能上你的眼的。”


    王大小姐實在是無法當麵說出來,希寧招了招手:“過來!”


    王大小姐起身,跪坐到了她身邊。


    她攤開手:“寫在我手上。”


    王大小姐這才寫了出來。


    是鍾朔?!


    希寧瞪著眼,看著王大小姐:“你……這木頭?”硬是把中間“喜歡”兩字咽下去。


    王大小姐垂頭、紅著臉,羞澀地道:“相處雖不久,每次都是中間隔簾,隻聽其聲,唯見其畫。但小女仰慕其才華,欽佩他是個君子。”


    王大小姐貌雖然不是美若天仙,但在眾小姐中長得也算是中上。


    而鍾朔,說實話,她實在記不起長得是什麽樣的。都在宴席上見過,可都記不住。可見此人長得多麽中庸,說白了,長得毫無特色,放在大街上就是路人甲乙丙丁。


    至於才華,確實不錯。也就那畫和題詞讓她印象深刻,畫作是上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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