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把錢付了,多餘的錢又是不要找。他倒是大方,反正錢也來的容易。


    付錢的時候,老板堆著笑:“兩位好似不是本地的,晚上了還是不要出門的好,見二位長得一表人才,記住問旅館老板多要點大蒜。”


    希寧眨巴了下眼睛,啥意思?這好象是對付吸血鬼的辦法呀。好似旅館裏確實掛著很多大蒜,還以為這裏的人喜歡吃大蒜。


    身上的衣服就不換了,直接新衣服出門。


    馬車夫見他們來了,下了車,此時馬車夫脖子上多了一串白色的東西,正是用大蒜串起來的大蒜頭串。


    希寧看了看馬車夫這串特別的“項鏈”,上了馬車。


    大蒜對於德古拉來說,就跟不喜歡大蒜的人差不多反應,不會象普通吸血鬼一樣,厭惡至極。他還可以憋住氣息很久,你哪怕在他身邊擦蒜泥也沒用。


    站在車下的德古拉對車夫報了一個地址。


    車夫一聽,立即拿下氈帽:“我的好老爺,你不迴旅店呀。這晚上的活,沒人幹做呀!”


    德古拉微微側頭:“脖子上掛大蒜也沒用?”


    車夫長得挺憨厚的,說得話也象倒豆子:“當然有用,可有些吸血鬼見掛著大蒜不能靠近,會直接用石頭砸死。”


    “這樣呀,還真是可惜。”德古拉意味深長地發出感歎,略微思慮後說:“你帶我們去,放下我們就迴去休息。好好睡一覺,明天中午過來。”


    “好的,老爺!”車夫等德古拉上車後,關上車門,將帽子重新戴好,跑到駕駛位去駕車。


    坐在車裏,馬車的輪子剛動,服裝店的老板就忙不迭地關門,店員將大蒜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匆匆離開。


    這一路上,所有走路的路人,都是行色匆匆,而且無一例外地都脖子上掛著一串大蒜。


    希寧不由地問:“這裏吸血鬼那麽多嗎?”


    “很多!”坐在另一邊的德古拉也看著車外,此時夜色籠罩,路上還有人,拿著煤油燈,去點燃路邊石頭或者鐵質的燈架上蠟燭或者煤油燈。這是這個地方的路燈了,這些燈可以點燃到後半夜,等到油燈耗盡,全部熄滅後,整個城市就真正陷入黑夜中。


    德古拉的話,讓她有點意外:“他們已經分成了好幾派,看來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看著希寧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德古拉訴說起來:“很多吸血鬼為了拉幫結派,就偽造身份。有些還宣稱自己是幾千年前的該隱後代,擁有更高貴的血統。因為對於人類的態度不同,他們相互仇視,爭奪食物。”


    “他們都是你的後代?”希寧問。


    “嗯!”德古拉迴應:“隻不過有些已經忘了,或者前一任沒有說。”


    希寧赫赫一笑:“就跟子孫後代放養的,你和你的後代可真不負責。”


    德古拉一噎,不禁嘴角翹起來了:“也隻有你敢這樣對我說話。”


    哪怕是一萬人的大城市,也跟現在的四個社區差不多大,馬車很快就到了一個街道停下。


    “老爺,到了!”馬車夫打開了車門,心驚膽戰地左右看了看:“你確定要在這裏下車?聽說這裏不大太平。”


    德古拉下車後,伸出胳膊,讓希寧扶著下馬車:“我的一個朋友就住在附近,如果真的不安全,我想他會留我住一晚上的。”


    此時不知道何處突然傳來喈喈的笑聲,那時女人張狂的笑。這樣的笑希寧曾經也聽到過,那時是德古拉的新娘,拍著翅膀飛著,追著範思哲發出來的笑聲。


    當然這個新娘早就成灰了,渣渣說不定已經經過雨水、露水的衝刷,全部沒了。


    馬車夫嚇得全身哆嗦,而德古拉安慰他:“大約是哪個女人喝多了。你可迴去了!”


    反正已經提醒了,而且三天的工錢也給了。真的出事,這車指不定還能歸他呢!馬車夫趕緊上車,揚起鞭子當空抽了一下,馬挪動蹄子,帶著車離開了。


    希寧左右看了看,對著德古拉說:“看來你的後代聚集在這條街。”


    “何以見得?”德古拉問。


    希寧低頭瞧了瞧腳底下,夯實了的泥土:“這裏的街道比起其他街道幹淨很多,沒人晚上往街上倒尿。”


    目前這片大陸,從王宮到農奴家裏,都沒有下水道,全部都是倒在大街上。貴族為什麽有二三座城堡,就是著座城堡臭得實在受不了時,搬家去其他城堡,讓下人將城堡打掃幹淨,等到另一個城堡臭得受不了時,再搬迴來。


    吸血鬼就不用擔心這方麵的事情,自然這裏的空氣清新多了。


    德古拉無奈地搖頭:“觀察得真仔細,要不是這裏沒有利害的獵人,他們早就完蛋了。”


    “不是沒有獵人,而是他們賄賂了。”希寧轉身看著遠處的那座大教堂,那時全城最高最大的建築,跟領主的城堡差不多:“這裏是主要的通商必經之路,再多的人,應該也不會有那麽多稅,造那麽大的房子。”


    隻要解決二三頭大羊,就能給很多錢。而那些被吸了血,可以說成水土不服。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半夜去找獵物。


    要知道並不需要非咬脖子,才能吸到血。目前的醫術還停留在,念經、灑聖水、還有就是放血。灌腸這種技術活還需再過個幾十年出現,所以放血是主要的醫療手段。


    希寧好奇地問:“你對後代都沒管嗎?”


    德古拉迴答:“上迴來這裏,還是五十年前。”


    五十年!赫赫,在平均年齡低下的這個年代,能五十年前見過德古拉的人,基本上都該埋入墳墓了。


    “走吧!”德古拉彎起手臂。


    她將手輕輕搭在德古拉的臂彎裏,和他並肩慢慢走著。


    還沒走幾步,突然“唿”地,從旁邊樓上,跳下一個人,直接就掉在他們麵前。


    當然不是跳樓的,這人從樓頂跳下來後,如同羽毛般輕盈地落在地上,擋在他們前麵。是一個穿著燈籠褲、寬大上衣,還戴著插著羽毛大帽子的男人。


    真不習慣這樣浮誇的打扮,可現在的很多最大城市貴族都是這樣打扮,要不怎麽會有連脖子都不能轉動的小醜領。


    “嗨,兩位,去哪裏?”這人笑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左右兩邊還有兩個尖尖的犬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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