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炸雷般巨響,希寧捂著耳朵哀叫:“哎呀~,吼什麽呀?”


    雲飛和清風還能受得住,但也耳膜隱隱作痛。整個大殿都被震得如同經曆了三級地震。


    “真人!”雷震子帶著繼續責備,用表情示意。


    “可是掌門!”風詢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妖滿嘴歪理。”


    雷震子拉長著音:“我心裏有素。”這下風詢不再說下去。


    希寧揉了揉耳朵,也惱火了:“我說的都是實話,不就是談到人而已,如果你不是人,是妖的話,會感覺我的話刺耳嗎?人對妖的一套,換做妖對人,就覺得妖殘暴。其實最可怕的不是妖……”


    世界上最可怕的動物是什麽?不用說都知道。


    可這裏是修真的世界,這裏的人還沒如此覺悟。


    沒想到雷震子長長歎了口氣:“你們先迴去吧。”


    於是三人起身,向雷震子行禮告別。希寧跟著雲飛他們也行禮。


    要走時,雷震子悠悠道:“這小鹿果真有幾分靈性,就留下吧。”


    “啊?”希寧嘴都歪了。


    雲飛急了:“掌門,她又笨又蠢,吃得還多,說話總是直來直往,氣死人。還是不要留在這裏,以免惹麻煩。”


    嘴角抽了抽,她就那麽不堪嗎?她可是主神,好厲害的那種。


    雷震子卻含笑,一副可愛可親的老神仙模樣:“稚子之心,毫無隱藏。就放心讓她留下吧,一日三餐不會少,也無需做什麽,陪我這個老不死的聊聊天。”


    清風趕緊地打圓場:“雲師兄你就讓她留下吧,希寧能得到掌門點撥,是她的福氣。再說留在這裏,也比較安全。”眨了眨眼示意。


    論修為,天靈宮就數掌門第一,所以希寧才往太極宮逃。有了雷震子的庇護,就算敢下手,也很難得手了。


    雲飛豈有不懂的道理,於是行禮:“希寧毫無城府,如有得罪,請掌門多擔待見諒。”留下也好,已經有人想對她下手,處之而後快。


    希寧拍著手:“好呀,那我就留下。還是掌門好,我一說人的不是,他們就象點了炸藥桶一樣,恨不得把我也宰了替天行道。”


    果然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大家都看了看她。


    雷震子命人帶希寧去偏殿的客房住下,這下希寧算是有太極宮罩著了。


    一口氣睡到日上三竿,希寧醒過來後,起床,伸了個懶腰。


    哎呦,疼疼疼!她疼得齜牙咧嘴,放下了舉起的雙臂,看了看腰側的傷。已經略微消腫,紅青一片。妖比人愈合能力強很多,可見當時一撞有多狠。如果是人的話,一定會被撞斷骨頭。


    留在這的原因有很多,一方麵是必須留下,還有一點是,要搞清雲飛到底是什麽原因被同門追殺的。


    留在神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一切很正常,沒有任何要被追殺的事情發生。要被同門追殺,基本都是背叛師門之類的大罪,否則攆出山門就行。


    近期唯一發生的大事,也就是雷震子將滿五百歲,要經曆小劫。


    總不會是有人趁著雷震子渡劫時,殺了雷震子,嫁禍給雲飛吧?


    要知道之前修真世界裏,隻有大劫,經曆渡劫時,是九雷轟頂,旁人根本就靠近不了。但這個世界就不知道,誰叫身主是妖,很多事情問雲飛,雲飛要麽不耐煩,要麽就不肯告訴她。


    不知道就去調查,她去開門。


    木門一被拉開,帶動了綁在上麵的鈴鐺,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


    她的腳這才踏出房門,一個小道童就跑過來了:“姑娘醒啦?要不要洗臉、用餐?”


    這個小道童隻有八九歲的模樣,但和普通孩子不同,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機靈勁,而且口齒也清楚。


    “咦,你也是太極宮的嗎?昨天我沒見到你。”見到的不是道士就是已經十三四歲的道童。


    “我叫虛無,是剛調來,專門伺候姑娘的。”小道童迴應。


    虛無?怎麽名字,弄得象法號,不象道號。


    希寧赫赫一笑:“為什麽叫我姑娘?”


    虛無迴答:“難不成你是男的?”


    這下給逗樂了,也是,她就一個妖,平輩可以叫名字。但目前掌門留下下來,還住在客房,身為小道童,自然把她稱作姑娘是最恰當的。


    希寧問:“我想洗臉,也想吃飯。掌門呢,他需不需要一起吃?”


    虛無行禮迴複:“掌門已經說了,他辟穀可不用餐,如果姑娘問起就請姑娘自便。那我就先去端水過來。”


    這個虛無,年齡小小的,智商情商都挺高。看來是特地選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的。


    希寧洗臉時,一個道士端來了飯菜上桌,等洗完臉,就坐到桌邊用餐了。


    吃完後,虛無說掌門有命,她可以在太極宮隨意走動。既然這樣,那就走走,消消食。


    太極宮除了挺大一個正殿,外加二個偏殿,還有上千平米的大露台,外加大好幾倍的後院。後院裏一大半種著蔬菜瓜果,這是供應給太極宮使用,還有一個大花圃,裏麵有很多鮮花。


    希寧專門挑了月季摘,采了十來支後,就去正殿找雷震子了。


    “掌門!”她蹦蹦跳跳進去了,對著盤腿坐在像前的雷震子說:“我摘了花,要不要插在花瓶裏供畫裏的老神仙?”


    雷震子睜開眼睛,轉身看過來,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束月季:“這花被你摘了,就會很快枯死。”


    希寧嘴角抽了抽,這就開始玩起禪來了嗎?好吧那就應付著:“可已經摘了呀。”


    “那以後不要摘了。”雷震子囑咐身邊的道士:“收下,放上去吧。”


    左右站立的道士中,一個上前接過月季,去插在案台上的花瓶裏。


    希寧走到旁邊蒲團上坐下,也不打坐,就這樣橫著腿坐著:“為什麽不能摘?原本這花放在院子裏,也沒人看,也會枯死呀。我摘下來,供養老神仙不好嗎?”


    雷震子一愣,想了想後,語重心長地說:“讓花在枝頭上,讓它花開花落,結果生籽,不是很好嗎?”


    希寧笑了:“掌門,月季的籽一般很難發芽,都是春天嫁接或者插播的。”


    雷震子一愣,隨後也笑了:“看來我活了快五百年,還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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