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付綠寶所料想的那樣。付綠博站起來,他看著付中恆的眼神中滿是堅定,“爸,斷不了了。”


    要是可以,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付中恆氣得青筋暴跳,就差沒有一個巴掌謔在他的臉上。


    然而,付綠博卻絲毫沒有屈服的意思。他緊抿著唇,“爸,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已經體會過一次失去他的滋味,他不想再去嚐試第二次。與其如此,不如抗衡到底。其實他也沒有錯吧,不是嗎?不過就是剛好喜歡上了那個人而已。


    這一句話將付中恆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給壓斷了。付中恆這把年紀了,真的是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是……他隻感覺胸口悶得不行,好像隨時就會吐出一口血來。“你走,如果你非要這麽做的話,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說著一把將付綠博往玄關推。


    付綠寶想要去攔住他,付中恆突然扭頭紅著眼睛道,“你給我一邊涼快去!你弟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也有責任!”


    付綠寶一愣,她下意識的後退兩步,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隻聽“砰”的一聲,世界似乎都變得格外的安靜。“付綠博,在你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這個家門你就別想進!”付中恆用盡所有的力氣對著外頭吼道,然後他背過身,無力的靠著門下滑。


    這一句,像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付綠博站在門外,他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麽沒說。隨手往嘴裏塞根煙,緊緊身上的大衣,整個人沒進濃鬱的黑夜。


    “老爸!”付綠寶走過去時,發現付中恆正頹廢的坐在地板上。


    “我沒事,寶兒,我沒事。”付中恆搖搖頭,踉踉蹌蹌著站了起來。走到房門口,他又停下,轉身看著付綠寶,“寶兒,剛才爸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我……”歎一口氣,扭開門把,進去了。


    “沒關係的,老爸。”付綠寶看著禁閉的房門,喃喃道。


    付綠博一走。這個屋子突然變得有些空曠。她拖著拖鞋進了房間,將自己扔在床上,看一眼天花板,然後猛的將眼睛閉上。


    付綠博變成這樣你也有責任!


    付綠博變成這樣她的確是有責任的。


    如果她可以將事情考慮得全麵一點,如果她沒有將這件事情用個人主觀意識去看待,如果她沒有慫恿唐哲,如果她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付綠博,推波助瀾。如果不是她……


    是,她有錯,大錯特錯!


    付綠寶突然從床上彈跳起來,她伸手摸出手機,撥通,無人接聽。再撥通,依舊如此。


    付綠博,你到底去了哪裏?


    手中的手機順勢滑在純白的床上,付綠寶的頭仰著,她靠著身後的牆。


    突然變得這麽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麽才可以挽迴什麽,突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求助誰,突然不知道該要怎麽安慰老爸,不知道……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直到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她一個激靈,撈起手機,一看,是葉原宣的晚安信息。


    “洗澡睡覺了吧?晚安哦。”葉原宣。


    付綠寶抿著唇,她將這條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從中吸取能量一般。終於,她撥通了葉原宣的號碼。


    當付綠博在無人的街巷將所有的煙給抽完的時候,他突然有點想哭。


    付綠博抬頭看看黑夜,又低下頭,已經十二月了吧,真是越來越冷了。


    他對著雙手哈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一直下滑,通通都是付綠寶的未接來電,還有唐哲發來的一跳信息。


    “阿博,還好嗎?”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是擔憂,是不確定,是焦急。這些情緒即便是隔著手機屏幕付綠博也能夠感受到。


    突然,就很想他。


    “唐哲。”撥通號碼,付綠博身後靠著冰冷的牆壁,他仰頭看著天空,輕聲喊到。


    “阿博?怎麽樣?沒事吧?”唐哲連忙問道。


    “恩,還好。”寒氣直逼整張臉,付綠博有些凍不著,他伸手將帽子扣在了頭上。“我就是想你了。”


    那邊的唐哲一愣,“阿博,你沒事吧?為什麽我感覺你的聲音有點發抖啊?”


    “恩?是麽?可能是天氣有些冷吧。”


    “阿博,你今天……你爸爸……真的沒有關係嗎?”猶豫著問出來,卻還是因為緊張變得斷斷續續的。


    “恩,沒事,別擔心,我都會處理好的。”他又將衣領緊了緊。


    “唐哲,這個點,該睡了吧?”


    “恩,還好。阿博你困了嗎?我想再和你聊聊。”唐哲站在落地窗前,伸手在窗上寫下‘付綠博’三個字。


    “好啊,再聊聊。”付綠博扭了扭身子,他看到街尾有一隻通黑的貓飛快的繞過人家的屋簷跑了。那在黑夜中發著碧綠光芒的眼睛讓人看了不覺心有餘悸。


    “阿博,我想見見你。”唐哲又在一旁寫著“想”這個字。


    “恩?現在?這麽晚了……”付綠博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唐哲一般沒有熬夜的習慣,這個點也該睡下了吧。


    “是哦,我知道不可以,也就隨便說說……”唐哲低下頭。


    “唐哲,我好像一直都沒有問過你,你家在哪裏?”付綠博突然問道。


    “啊?我家?我沒有告訴過你麽?在錦繡園這邊。”


    錦繡園……那一片不都是別墅麽……付綠博抿著唇,“哪一號?”


    “737”


    “好。”


    付綠博從口袋裏摸出一些零錢,他估摸著這個數應該夠了。這個點並不好打車,他走了一段路才攔下一輛。


    將還在通話的手機朝外隔了隔,對著司機輕聲說道,“去錦繡園737。”


    “好嘞。”


    “阿博,我有點困了。”唐哲爬到床上,打了個哈欠,“我們明天再見麵吧,好不好?”


    “恩,好。”


    “對了,唐哲。我的陽台麵向著一大片的灌木叢,你呢?”


    “啊?我?恩……我陽台這邊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錦繡園三個字,哦,底下有片花園,還挺不錯的。”唐哲揉揉眼睛,快睜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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