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青出於藍的六子
老東家看向三娘：“丫頭，你跟老頭子撂句實話，怎麽說服的興和，興和的東家來頭大，除了抵押放利跟當當，可是從不與人合股做生意。”
三娘眨眨眼：“老東家，不管興和的東家來頭多大，既然開了興和，就是為了賺銀子，先頭之所以隻做抵押放利跟當當的營生，一是因這兩樣獲利頗豐，二一個興和有雄厚的資本，做這兩樣兒最為簡便，而且並不是興和不想與人合股做生意，而是沒有合適的機會，那些小營生，根本不敢登興和的門，至於韓家蘇家這樣的，又都是祖業，牽連太多，若合起股來過於複雜，且，以蘇家韓家的實力，也沒必要跟興和合股。”
老東家：“如此說來，你們常記除了沒有我們兩家年頭常，又有何不同？”
三娘：“老東家，您為何提議常記買斷杏花樓？”
三娘這般一問老東家就明白了點點頭：“是了，蘇家雖我這一支兒子嗣不繼，旁支房頭卻不然，若不買斷便會生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隻不過，丫頭，你就能保證常記不會如此嗎，你們常記如今是年頭短，可日後呢。”
三娘：“老東家，萬事有利有弊，常記沒有杏花樓這樣上百年的老招牌，但也有新商號的優勢，沒有陳年堆積下來的問題，隻要一開始把規矩定下，往後照著規矩來，雖不能保證商號永遠昌盛，至少十年之內不會出大問題。”
老東家：“那十年後呢？”
三娘：“老東家，人生在世也不過匆匆百年光陰，若事事都打算的那麽長遠豈不累死了，且世道再變人心也會變，能保證十年的昌盛已是不易，想來當年蘇家剛開杏花樓的時候，也不會想過十年之後的事兒吧。”
韓老爺：“這倒是，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可生意場上風雲變幻，今年尚且不能料定明年會如何，又怎能想到十年後的事，這做生意雖看本事，還得看氣運。”
老東家暗暗點頭，是啊，氣運比本事更要緊，蘇家的氣運曾經興旺一時，方傳下這份祖業，而如今自己年老體衰後繼無人，旁支子弟紈絝混賬，蘇家的氣運盡了，常記正是氣勢如虹的，而這丫頭就是常記的氣運，自己實在沒必要擔心什麽十年後，隻要有這丫頭在，常記隻會越發興旺。
正想著，蘇家的大管家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老爺，不知誰散出消息說，老爺要把杏花樓送與常記，蘇家門裏旁支房頭的都跑了來，嚷嚷著要分家，說蘇家的祖業與其落在外姓人手裏，不如分了，讓自家子孫得利，也免得便宜了外人。”
老東家一拍桌子：“杏花樓有事兒的時候一個都不見，這會兒倒跑來分祖業家產來了，簡直混賬。”
韓老爺：“蘇老頭你消消氣吧，這些人平常日子靠著杏花樓吃喝嫖賭，如今一聽說你要送人，自然坐不住了，跑來鬧著分家不就是想要銀子嗎。”
老東家歎了口氣：“若他們隻要銀子倒簡單了，我是怕這後頭有人使壞，攛掇他們要鋪子作坊。”
三娘：“要鋪子作坊就給他們好了。”
老東家愕然：“丫頭，作坊鋪子給了他們，杏花樓還剩下什麽？”
三娘：“老東家，跟您說句實話，杏花樓的那些鋪子作坊，三娘還真沒瞧在眼裏，即便最好地段的鋪子，也沒幾個錢，作坊就更不用說了。”
老東家：“那你使這麽多銀子買杏花樓做什麽？”
三娘：“老東家，蘇家最值錢的是杏花樓這塊招牌，隻要有這塊招牌，何愁鋪子作坊，所以，既然蘇家門裏那些人要鋪子就給他們鋪子，隻一樣需摘了杏花樓的字號，隨他們的怎麽折騰，如此一來老東家您也好交代。”
老東家哈哈笑了起來：“說的是，老夫這就去。”
老東家走了，韓老爺道：“丫頭，杏花樓那些鋪子可都是最好的地段，真要分給蘇家那些紈絝子弟，可就糟蹋了。”
三娘：“韓伯伯，都說是紈絝子弟了，怎會有耐心經營買賣，之所以要鋪子不過是有人在後頭接手，轉手賣出去能比分銀子更劃算罷了，那些接手的必也是做點心的字號，若論點心字號，這江南有哪家能比的過杏花樓，所以，即便買在手裏，沒有杏花樓這塊金字招牌再好的地段也沒用。”
韓老爺：“而且，沒了鋪子作坊，隻買杏花樓的招牌，又能省下一大筆銀子，常記可以用這筆銀子置辦新的鋪麵，比買下杏花樓的老鋪子更劃算，丫頭你這賬算得實在精明。”
三娘：“韓伯伯，我這也是臨時想到的，若蘇家這些人不來鬧著分家產，也不會算計這些。”
韓老爺歎了口氣：“說起來蘇家這些人實在糊塗，若不鬧著分家產，杏花樓賣給常記，所得銀子分下去，隻怕比現在要多上許多。”
三娘：“他們若不糊塗，但能有一個能頂用的，老東家又怎會舍得把蘇家的祖業賣與常記。”
韓老爺：“清貧出孝子，富貴生紈絝，果真有道理。”
三娘：“韓伯伯，先頭我以為此杏花樓的事黃了，知會了興和，如今峰迴路轉，還得去一趟。”
韓老爺：“快去快去，這是大事別耽擱了。”
三娘方告辭，出了韓府，把六子叫了過來：“蘇家那些人是怎麽迴事兒？”
六子嘿嘿一樂：“小的就知道瞞不過姑娘，這招兒小的可是跟姑娘您學的，當日姑娘在定州不就是用這招把周記的點心鋪子擠兌黃了收過來的嗎，小的就琢磨著，蘇家之所以要咱這麽多銀子，不就是那些鋪子值錢嗎，要是不算鋪子剩個光杆兒的招牌，再值錢也有限，至於那些鋪子不管落在哪個字號手裏，隻要咱們常記的杏花樓開了，不出仨月保證關張，關了張再賣可就不值錢了，到時候咱收過來不是正好，這拐了個彎子，就省了大銀子多便宜的事兒，所以小的就找人散了消息出去，說老東家要把杏花樓送給咱們常記，蘇家門裏那些人，果然坐不住跑來分家產，姑娘，小的這一計用的成不成？”
三娘笑了：“先頭我還說咱們常記數著你師傅鬼心眼兒多，如今看來你小子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六子得意的嗬嗬笑了起來：“那，那姑娘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三娘故意逗他：“什麽話？”
六子頓時急了：“姑娘不會忘了吧，就，就是讓六子當湖州的大掌櫃的事兒啊。”
三娘見這小子急的一腦門子汗，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放心吧，姑娘我說話算話，從今兒起你潘六兒就是咱們常記湖州的大掌櫃了。”
老東家看向三娘：“丫頭，你跟老頭子撂句實話，怎麽說服的興和，興和的東家來頭大，除了抵押放利跟當當，可是從不與人合股做生意。”
三娘眨眨眼：“老東家，不管興和的東家來頭多大，既然開了興和，就是為了賺銀子，先頭之所以隻做抵押放利跟當當的營生，一是因這兩樣獲利頗豐，二一個興和有雄厚的資本，做這兩樣兒最為簡便，而且並不是興和不想與人合股做生意，而是沒有合適的機會，那些小營生，根本不敢登興和的門，至於韓家蘇家這樣的，又都是祖業，牽連太多，若合起股來過於複雜，且，以蘇家韓家的實力，也沒必要跟興和合股。”
老東家：“如此說來，你們常記除了沒有我們兩家年頭常，又有何不同？”
三娘：“老東家，您為何提議常記買斷杏花樓？”
三娘這般一問老東家就明白了點點頭：“是了，蘇家雖我這一支兒子嗣不繼，旁支房頭卻不然，若不買斷便會生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隻不過，丫頭，你就能保證常記不會如此嗎，你們常記如今是年頭短，可日後呢。”
三娘：“老東家，萬事有利有弊，常記沒有杏花樓這樣上百年的老招牌，但也有新商號的優勢，沒有陳年堆積下來的問題，隻要一開始把規矩定下，往後照著規矩來，雖不能保證商號永遠昌盛，至少十年之內不會出大問題。”
老東家：“那十年後呢？”
三娘：“老東家，人生在世也不過匆匆百年光陰，若事事都打算的那麽長遠豈不累死了，且世道再變人心也會變，能保證十年的昌盛已是不易，想來當年蘇家剛開杏花樓的時候，也不會想過十年之後的事兒吧。”
韓老爺：“這倒是，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可生意場上風雲變幻，今年尚且不能料定明年會如何，又怎能想到十年後的事，這做生意雖看本事，還得看氣運。”
老東家暗暗點頭，是啊，氣運比本事更要緊，蘇家的氣運曾經興旺一時，方傳下這份祖業，而如今自己年老體衰後繼無人，旁支子弟紈絝混賬，蘇家的氣運盡了，常記正是氣勢如虹的，而這丫頭就是常記的氣運，自己實在沒必要擔心什麽十年後，隻要有這丫頭在，常記隻會越發興旺。
正想著，蘇家的大管家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老爺，不知誰散出消息說，老爺要把杏花樓送與常記，蘇家門裏旁支房頭的都跑了來，嚷嚷著要分家，說蘇家的祖業與其落在外姓人手裏，不如分了，讓自家子孫得利，也免得便宜了外人。”
老東家一拍桌子：“杏花樓有事兒的時候一個都不見，這會兒倒跑來分祖業家產來了，簡直混賬。”
韓老爺：“蘇老頭你消消氣吧，這些人平常日子靠著杏花樓吃喝嫖賭，如今一聽說你要送人，自然坐不住了，跑來鬧著分家不就是想要銀子嗎。”
老東家歎了口氣：“若他們隻要銀子倒簡單了，我是怕這後頭有人使壞，攛掇他們要鋪子作坊。”
三娘：“要鋪子作坊就給他們好了。”
老東家愕然：“丫頭，作坊鋪子給了他們，杏花樓還剩下什麽？”
三娘：“老東家，跟您說句實話，杏花樓的那些鋪子作坊，三娘還真沒瞧在眼裏，即便最好地段的鋪子，也沒幾個錢，作坊就更不用說了。”
老東家：“那你使這麽多銀子買杏花樓做什麽？”
三娘：“老東家，蘇家最值錢的是杏花樓這塊招牌，隻要有這塊招牌，何愁鋪子作坊，所以，既然蘇家門裏那些人要鋪子就給他們鋪子，隻一樣需摘了杏花樓的字號，隨他們的怎麽折騰，如此一來老東家您也好交代。”
老東家哈哈笑了起來：“說的是，老夫這就去。”
老東家走了，韓老爺道：“丫頭，杏花樓那些鋪子可都是最好的地段，真要分給蘇家那些紈絝子弟，可就糟蹋了。”
三娘：“韓伯伯，都說是紈絝子弟了，怎會有耐心經營買賣，之所以要鋪子不過是有人在後頭接手，轉手賣出去能比分銀子更劃算罷了，那些接手的必也是做點心的字號，若論點心字號，這江南有哪家能比的過杏花樓，所以，即便買在手裏，沒有杏花樓這塊金字招牌再好的地段也沒用。”
韓老爺：“而且，沒了鋪子作坊，隻買杏花樓的招牌，又能省下一大筆銀子，常記可以用這筆銀子置辦新的鋪麵，比買下杏花樓的老鋪子更劃算，丫頭你這賬算得實在精明。”
三娘：“韓伯伯，我這也是臨時想到的，若蘇家這些人不來鬧著分家產，也不會算計這些。”
韓老爺歎了口氣：“說起來蘇家這些人實在糊塗，若不鬧著分家產，杏花樓賣給常記，所得銀子分下去，隻怕比現在要多上許多。”
三娘：“他們若不糊塗，但能有一個能頂用的，老東家又怎會舍得把蘇家的祖業賣與常記。”
韓老爺：“清貧出孝子，富貴生紈絝，果真有道理。”
三娘：“韓伯伯，先頭我以為此杏花樓的事黃了，知會了興和，如今峰迴路轉，還得去一趟。”
韓老爺：“快去快去，這是大事別耽擱了。”
三娘方告辭，出了韓府，把六子叫了過來：“蘇家那些人是怎麽迴事兒？”
六子嘿嘿一樂：“小的就知道瞞不過姑娘，這招兒小的可是跟姑娘您學的，當日姑娘在定州不就是用這招把周記的點心鋪子擠兌黃了收過來的嗎，小的就琢磨著，蘇家之所以要咱這麽多銀子，不就是那些鋪子值錢嗎，要是不算鋪子剩個光杆兒的招牌，再值錢也有限，至於那些鋪子不管落在哪個字號手裏，隻要咱們常記的杏花樓開了，不出仨月保證關張，關了張再賣可就不值錢了，到時候咱收過來不是正好，這拐了個彎子，就省了大銀子多便宜的事兒，所以小的就找人散了消息出去，說老東家要把杏花樓送給咱們常記，蘇家門裏那些人，果然坐不住跑來分家產，姑娘，小的這一計用的成不成？”
三娘笑了：“先頭我還說咱們常記數著你師傅鬼心眼兒多，如今看來你小子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六子得意的嗬嗬笑了起來：“那，那姑娘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三娘故意逗他：“什麽話？”
六子頓時急了：“姑娘不會忘了吧，就，就是讓六子當湖州的大掌櫃的事兒啊。”
三娘見這小子急的一腦門子汗，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放心吧，姑娘我說話算話，從今兒起你潘六兒就是咱們常記湖州的大掌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