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得快刀斬亂麻
三娘從後堂出來，瞧見馮越站在廊間，三娘衝他點點頭便要過去，馮越忙道：“三姑娘。”
三娘站住腳轉身看向他：“大公子還有吩咐？”
馮越頗有些窘迫：“吩咐不敢當，我，我……”我了半天方道：“不知三姑娘家中可好？”
三娘目光閃了閃：“勞大公子動問，還過得去，隻是近日因上門給我大姐提親的媒人婆子跑的勤，我娘有些忙。”
馮越一聽臉色一變：“提親？”
三娘：“大公子，我大姐已經十九了，提親事也尋常，聽我娘說不拘窮富，隻要人好對我大姐也好就成，等親事訂了，大公子可去吃一盞喜酒，鋪子裏還有事兒，三娘先告辭了。”撂下話轉身去了。
出了府衙，小棗忍不住道：“三姑娘我瞧大公子的臉色不對，別出什麽事兒吧。”
三娘：“能出什麽事兒，你以為他堂堂知府公子，還會想不開上吊不成。”
小棗兒：“可是我瞧著大公子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忍。”
三娘：“有什麽不忍的，像他跟大姐的性子就得快刀斬亂麻，省的這麽不生不死的拖著，再拖下去，大姐就真成老姑娘了，要是我也就罷了，巴不得當老姑娘呢，可大姐不成。”
小棗兒：“這麽說咱們大姑娘跟大公子真是彼此中意了。”
三娘：“若不中意，何必拖到這會兒，他們不急，別人都快急死了。”
小棗兒：“我看咱們夫人最急，可三姑娘您既然早就知道，怎麽不早些想法子呢”
三娘：“以前我是不想大姐嫁進馮家。”
小棗：“這是為何？馮大人清正廉明外頭可都稱一聲青天大老爺呢，而且大人對三姑娘也格外喜歡，想必不會反對跟咱家結成親家。”
三娘：“你糊塗了，大姐若是嫁過來，成日是在婆婆跟前兒，公公再和善有什麽用，得婆婆好才行。”
小棗：“上迴在李記咱們不是撞見過馮夫人一迴嗎，瞧她跟姑娘說話也是客客氣氣頗為知禮的，不像個惡婆婆。”
三娘翻了白眼：“惡婆婆還能寫在腦門上不成，再說這惡婆婆倒不可怕，怕的就是馮夫人這種眼高於頂的，別看她跟我說話客客氣氣的，可眼裏的輕蔑之色卻藏都藏不住，馮夫人是書香世家出身，這樣家庭出來的女人大都自以為是，那些大家閨秀稍差一些的隻怕也入不了她的眼，更何況我家是莊稼人出身，便如今富裕了至多也就是個商戶，這些書香門第出身的人，自覺餐風飲露不識人間煙火，所以最瞧不上滿身銅臭的商戶，你覺得攤上這麽個婆婆大姐能有好日子嗎。”
小棗：“可是大姑娘便嫁過來嫁的也是大公子，又不是馮夫人？”
三娘：“說你傻還真傻，這成親看似是兩個男女成了夫妻，其實卻是兩個家族的融合，若一方死瞧不上另一方，連帶的夫妻二人之間也會有嫌隙，剛成親的時候，彼此還有些情意，一日兩日一月兩月還過得去，日子長了便再深的情意也會消磨殆盡，偏偏又不能離婚，隻能相互忍耐，彼此怨恨，若這般過一輩子豈不是太可悲了嗎。”
小棗兒：“那，那三姑娘做什麽還刺激大公子？”
三娘：“我是想通了，這是他們自己的事兒，我不該橫加幹涉，而且都這麽多年了，若能放得開，早就放開了，既然還惦記著就是拆不散的，至於馮夫人，也並非不能對付，隻是有些麻煩罷了，可是為了大姐，少不得也得麻煩麻煩。”
小棗兒：“三姑娘真聰明，您又沒嫁過人，連人家夫妻兩口子的事兒都明白。”
三娘：“這不叫聰明，這叫理智懂不懂，女人可以笨但決不能蠢，因為笨還有得救，蠢就隻能等著被男人騙吧。”
小棗兒撓撓頭：“那我也不當蠢人，我要跟姑娘一樣聰明。”
三娘用頗為憐憫的目光看了小棗一眼，心道，讓葛小五那個猴精兒惦記上，小棗兒這輩子就甭想聰明了，三娘都能想象到小棗被葛小五賣了之後還替他數錢的樣兒，這男女之間的智商不在一個段位上，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小棗隻覺三姑娘看自己的目光有些詭異，看的自己後脊梁一陣陣的發涼，不禁道：“姑，姑娘這麽瞧著我做什麽？”
三娘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棗，葛小五不錯，差不多就行了。”
小棗一張臉騰的紅了：“姑娘說什麽呢？我，我跟他有什麽幹係？”
三娘微微歎了口氣：“小棗你來常記幾年了？”
小棗：“三年啊。”
三娘：“小五在常記都幹五年了，你說是你了解他還是我了解他？”
小棗：“自然是姑娘了解他。”
三娘點點頭：“這就是了，以我對這小子的了解，他要是想幹什麽事兒不管用什麽手段都得幹成了，而且，他以前可是在江湖上混的，什麽葷招兒都使的出來，與其到時候讓他折騰你，還不如早點兒從了他的好，男人都是頭順毛驢，你順著他怎麽都好說，你非要嗆著毛，真就尥蹶子了。”
小棗兒不樂意了：“姑娘說的什麽啊，我才是您的丫頭，怎麽您倒向著葛小五呢。”
三娘心說我就是向著你啊，要不然才懶得管這事兒呢，主要是怕把葛小五那小子給逼急了，來個狗急跳牆，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小棗不嫁也得嫁了。
正說著卻瞧見對麵茶攤子上的萬九，正笑眯眯的望著這邊兒，三娘暗道，這小子得了便宜不趕緊撤，竟還明目張膽的在衙門口喝茶，也不知是膽子大還是真覺得靠著他那個幹爹就沒人敢惹了。
想了想，還是邁腳走了進去，在他對麵坐下：“少東家不是得去江南遊曆嗎，怎麽在衙門口喝起茶來了，莫非這衙門口的風景比江南還好？”
萬九：“這衙門口的風景倒是尋常，不過我在這兒卻不是賞景兒而是想跟三姑娘談一筆買賣？”
三娘：“少東家說笑呢，你禦香齋這麽硬的招牌，指著有能耐的東家，便能日進鬥金了，怎能瞧得上我常記這樣的小商號，有什麽買賣可談？”
萬九笑了一聲：“我是見三姑娘菩薩心腸，想把我禦香齋的兩船點心，賣給三姑娘，也成全三姑娘的善心，自然，這做買賣是兩下樂意才能做成，若三姑娘不樂意，在下也不能強求，這些點心既然已經發黴，拉迴去也是無用，倒如丟在青州城外，三姑娘可敢跟萬九打個賭，看看那些要飯花子會不會長了記性？”
三娘從後堂出來，瞧見馮越站在廊間，三娘衝他點點頭便要過去，馮越忙道：“三姑娘。”
三娘站住腳轉身看向他：“大公子還有吩咐？”
馮越頗有些窘迫：“吩咐不敢當，我，我……”我了半天方道：“不知三姑娘家中可好？”
三娘目光閃了閃：“勞大公子動問，還過得去，隻是近日因上門給我大姐提親的媒人婆子跑的勤，我娘有些忙。”
馮越一聽臉色一變：“提親？”
三娘：“大公子，我大姐已經十九了，提親事也尋常，聽我娘說不拘窮富，隻要人好對我大姐也好就成，等親事訂了，大公子可去吃一盞喜酒，鋪子裏還有事兒，三娘先告辭了。”撂下話轉身去了。
出了府衙，小棗忍不住道：“三姑娘我瞧大公子的臉色不對，別出什麽事兒吧。”
三娘：“能出什麽事兒，你以為他堂堂知府公子，還會想不開上吊不成。”
小棗兒：“可是我瞧著大公子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忍。”
三娘：“有什麽不忍的，像他跟大姐的性子就得快刀斬亂麻，省的這麽不生不死的拖著，再拖下去，大姐就真成老姑娘了，要是我也就罷了，巴不得當老姑娘呢，可大姐不成。”
小棗兒：“這麽說咱們大姑娘跟大公子真是彼此中意了。”
三娘：“若不中意，何必拖到這會兒，他們不急，別人都快急死了。”
小棗兒：“我看咱們夫人最急，可三姑娘您既然早就知道，怎麽不早些想法子呢”
三娘：“以前我是不想大姐嫁進馮家。”
小棗：“這是為何？馮大人清正廉明外頭可都稱一聲青天大老爺呢，而且大人對三姑娘也格外喜歡，想必不會反對跟咱家結成親家。”
三娘：“你糊塗了，大姐若是嫁過來，成日是在婆婆跟前兒，公公再和善有什麽用，得婆婆好才行。”
小棗：“上迴在李記咱們不是撞見過馮夫人一迴嗎，瞧她跟姑娘說話也是客客氣氣頗為知禮的，不像個惡婆婆。”
三娘翻了白眼：“惡婆婆還能寫在腦門上不成，再說這惡婆婆倒不可怕，怕的就是馮夫人這種眼高於頂的，別看她跟我說話客客氣氣的，可眼裏的輕蔑之色卻藏都藏不住，馮夫人是書香世家出身，這樣家庭出來的女人大都自以為是，那些大家閨秀稍差一些的隻怕也入不了她的眼，更何況我家是莊稼人出身，便如今富裕了至多也就是個商戶，這些書香門第出身的人，自覺餐風飲露不識人間煙火，所以最瞧不上滿身銅臭的商戶，你覺得攤上這麽個婆婆大姐能有好日子嗎。”
小棗：“可是大姑娘便嫁過來嫁的也是大公子，又不是馮夫人？”
三娘：“說你傻還真傻，這成親看似是兩個男女成了夫妻，其實卻是兩個家族的融合，若一方死瞧不上另一方，連帶的夫妻二人之間也會有嫌隙，剛成親的時候，彼此還有些情意，一日兩日一月兩月還過得去，日子長了便再深的情意也會消磨殆盡，偏偏又不能離婚，隻能相互忍耐，彼此怨恨，若這般過一輩子豈不是太可悲了嗎。”
小棗兒：“那，那三姑娘做什麽還刺激大公子？”
三娘：“我是想通了，這是他們自己的事兒，我不該橫加幹涉，而且都這麽多年了，若能放得開，早就放開了，既然還惦記著就是拆不散的，至於馮夫人，也並非不能對付，隻是有些麻煩罷了，可是為了大姐，少不得也得麻煩麻煩。”
小棗兒：“三姑娘真聰明，您又沒嫁過人，連人家夫妻兩口子的事兒都明白。”
三娘：“這不叫聰明，這叫理智懂不懂，女人可以笨但決不能蠢，因為笨還有得救，蠢就隻能等著被男人騙吧。”
小棗兒撓撓頭：“那我也不當蠢人，我要跟姑娘一樣聰明。”
三娘用頗為憐憫的目光看了小棗一眼，心道，讓葛小五那個猴精兒惦記上，小棗兒這輩子就甭想聰明了，三娘都能想象到小棗被葛小五賣了之後還替他數錢的樣兒，這男女之間的智商不在一個段位上，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小棗隻覺三姑娘看自己的目光有些詭異，看的自己後脊梁一陣陣的發涼，不禁道：“姑，姑娘這麽瞧著我做什麽？”
三娘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棗，葛小五不錯，差不多就行了。”
小棗一張臉騰的紅了：“姑娘說什麽呢？我，我跟他有什麽幹係？”
三娘微微歎了口氣：“小棗你來常記幾年了？”
小棗：“三年啊。”
三娘：“小五在常記都幹五年了，你說是你了解他還是我了解他？”
小棗：“自然是姑娘了解他。”
三娘點點頭：“這就是了，以我對這小子的了解，他要是想幹什麽事兒不管用什麽手段都得幹成了，而且，他以前可是在江湖上混的，什麽葷招兒都使的出來，與其到時候讓他折騰你，還不如早點兒從了他的好，男人都是頭順毛驢，你順著他怎麽都好說，你非要嗆著毛，真就尥蹶子了。”
小棗兒不樂意了：“姑娘說的什麽啊，我才是您的丫頭，怎麽您倒向著葛小五呢。”
三娘心說我就是向著你啊，要不然才懶得管這事兒呢，主要是怕把葛小五那小子給逼急了，來個狗急跳牆，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小棗不嫁也得嫁了。
正說著卻瞧見對麵茶攤子上的萬九，正笑眯眯的望著這邊兒，三娘暗道，這小子得了便宜不趕緊撤，竟還明目張膽的在衙門口喝茶，也不知是膽子大還是真覺得靠著他那個幹爹就沒人敢惹了。
想了想，還是邁腳走了進去，在他對麵坐下：“少東家不是得去江南遊曆嗎，怎麽在衙門口喝起茶來了，莫非這衙門口的風景比江南還好？”
萬九：“這衙門口的風景倒是尋常，不過我在這兒卻不是賞景兒而是想跟三姑娘談一筆買賣？”
三娘：“少東家說笑呢，你禦香齋這麽硬的招牌，指著有能耐的東家，便能日進鬥金了，怎能瞧得上我常記這樣的小商號，有什麽買賣可談？”
萬九笑了一聲：“我是見三姑娘菩薩心腸，想把我禦香齋的兩船點心，賣給三姑娘，也成全三姑娘的善心，自然，這做買賣是兩下樂意才能做成，若三姑娘不樂意，在下也不能強求，這些點心既然已經發黴，拉迴去也是無用，倒如丟在青州城外，三姑娘可敢跟萬九打個賭，看看那些要飯花子會不會長了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