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下拔舌地獄


    韓正清把王氏叫上來:“既你們都同意分家,依本官之見還是你們自己下去商議著分的好,到底還是一家人,凡事好商量。”


    常三:“大人我常三沒有這樣的家人,還是請大人判吧。”這是徹底心寒了。


    韓正清看了常二兩口子一眼,這常二真是白生了七尺男兒身,竟一絲男兒該有血性都沒有,聽信他這不賢老婆之言,奪自己兄弟的家財,也不能怨親兄弟不認他了。


    王氏:“不管怎麽斷也得一人一半,少了可不成。”


    韓正清:“既如此,常三你在青州的兩個鋪子,你們兄弟一人一間便是了。”


    王氏:“大人我早掃聽過了,常三在青州的兩個鋪子可是一大一小,大的那個是個門麵兩間到底三進的大鋪子,就在青州最熱鬧的青平街上,人來人往買賣紅火,小的那個就一間門麵一個院兒,還不臨街,若一人一間也成,那我們要青平街上那間,再有,光門麵鋪子可不成,葛家村還有個糖作坊呢,那也是常家的,也得分我們一半才行。”


    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婦人,明明是人小叔子自己掙下的,她來占便宜卻還占的如此心安理得,且還斤斤計較把人家的作坊也分過來。


    韓正清皺了皺眉:“王氏,雖常三未娶常家也未分家,可你男人常二剛也承認這些家業乃他兄弟常三自己掙下的,身為兄嫂本該禮讓兄弟,你們卻要與常三爭他的家業,即便合乎法條,於人情上道理上卻說不過去,你兩口子便得一間鋪子已是占了大便宜,切勿貪得無厭,到底是親兄弟,留些情份日後還好相見。”


    王氏哪聽這個:“哎呦,大人啊,您別聽常三說什麽他自己掙下的,當初他們常家窮的可是連飯都吃不上,要不是我嫁到他們家,把自己的嫁妝貼過來,一家子早餓死了,哪還能開鋪子做買賣啊,這要是說起來,常三的鋪子買賣都孝敬了我這個嫂子也應該。”


    常三聽不下去了,剛要跟她辯駁三娘忙拉住小舅,看向王氏:“二舅母,三娘前兒看過一本佛經上說,凡在世之人,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的。死後會被打入拔舌地獄,二舅母可知道怎麽拔舌嗎?就是小鬼掰開你的嘴,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可不是一下拔出來,而是一點點拉長,慢慢在拽下來,還有那離間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的,死後得下鐵樹地獄,就是樹上都是刀子,從你後背皮下挑入,吊於鐵樹之上,過後還要入孽鏡地獄,蒸籠地獄,所以二舅母說話可得小心些,滿天神佛可聽著呢。”


    王氏:“你,你胡說什麽。”


    三娘:“我可沒胡說,二舅母不信迴頭問問廟裏的和尚去,這拔舌頭的地獄就是十八層地獄的頭一層,專治說謊騙人,挑撥是非,還有鐵樹地獄,孽鏡地獄蒸籠地獄,這些可不是三娘能杜撰出來的。”


    饒是韓正清自來板正的性子都忍不住揚了揚嘴角,這丫頭還真能嚇唬人,自己倒猜的不錯,這丫頭的確念過書,不過這小小年紀就看佛經有些不妥。


    王氏嚇了臉都變了,下意識捂住嘴巴。


    王氏的兩個兄弟王大發王大有一擼袖子:“你個死丫頭胡說什麽?找打是不是?”


    常三蹭的站了起來把三娘護在身後:“王大發王大有,這是我們常家的事兒,沒你們王家說話的份兒。”


    三娘從常三伸手探出頭來:“王大發王大有聽說你們倆是殺豬的,這可是殺虐,死了之後也要下地獄的。”


    王大發惱起來,要過來抓三娘,韓正清一拍驚堂木:“王大發在公堂上如此放肆胡為,是想吃本官的板子了嗎。”


    王大發嚇得撲通跪在地上:“大人,不是小的胡來,是葛家這死丫頭胡說八道。”


    韓正清:“她說的不錯,此是常家的事兒,跟你王家並無幹係,再若胡為,需知本官的板子厲害。”


    王大有忍不住道:“大人,若是常家的事兒那跟葛家也沒幹係啊,這丫頭就是葛家的,怎麽她摻和就成。”


    韓正清看向三娘:“王大有說的是,你既是葛家的女兒也不該摻和常家的事,之前的事,本官念在你年紀幼小不懂事,且饒你一次,再不可多言。”


    三娘跪在地上:“大人,三娘雖是葛家的女兒,這件事兒卻幹係我葛家。”


    韓正清:“此話怎講?”


    三娘:“迴大人話,小舅在青州的兩個鋪子實是跟我葛家合夥的買賣,便是二舅母要分家,分的也該是常家的,沒說把我葛家的家產一起裹挾進來分的,再有,葛家村那個作坊也不是小舅的,是葛先生的私產,跟常家並無幹係。”


    二舅母一聽就急了:“你,你胡說,我早就掃聽過了,常三是青州的掌櫃,那兩個鋪子都是他的,還有那個作坊也是常三蓋的,你們一車一車的往外賣糖,可賺大銀子了,現在一聽說要分家,就說是別人的,你蒙誰呢。”


    三娘:“二舅母這樣的事豈是三娘能胡說的,現有我葛家跟小舅當日立下的契約,還有糖作坊的地契可作證。”說著把自己從家裏拿出來一直抱在懷裏的匣子舉了起來。


    韓正清讓差人接了過來,打開把契約拿出來看了看,契約上的字跡娟秀工整隻是筆畫間尚有些生嫩,若是下苦心好好練練應會更好,不禁看了堂下的小丫頭一眼,暗道莫非是這丫頭寫的,若是出自這丫頭之手,也算難得了。


    王家兩兄弟一見不好,這要是真有契約地契,不僅葛家村的糖作坊分不成,青州的兩個鋪子也落不下多少,這得損失多少銀子啊,忙跟王氏嘀咕了幾句。


    王氏見真金白銀的轉眼飛了,也急了,尖著嗓子道:“什麽契約地契,不定是怎麽來的呢,我們可不認。”


    韓正清:“王氏,這契約上寫得明明白白,青州的兩個鋪子是常三與葛老大兩人合夥開的買賣,有證人作證,立字為憑,豈是你說不認就不認的。”


    王氏:“什麽證人,我不信,誰知道他們從街上隨便拉個什麽人就成了證人。”


    路東家站了出來:“大人,在下路懷善乃是路記的東家,這契約的證人正是在下,在下可證明青州常記的鋪子是葛家跟常三合開的。”說著看向王家人:“路某可不是什麽街上隨便拉的。”


    王大發:“誰,誰證明你就是路記的東家,萬一常三為了私吞家產,找人冒充的呢。”


    韓正清:“本官作證,這位是如假包換的路記的東家。”


    韓正清此話一出,王家兩兄弟徹底蔫了,知縣大人親口作證還能有假嗎,這要是真的,一半買賣可就沒了,這得多少銀子啊,想想都跟挖心似的。


    王氏心不甘:“那,那個糖作坊根本就是常三開的,怎麽就成了別人的了。”


    韓正清抖了抖手裏的地契看向常三:“這地契上寫得明白,將軍河兩岸上千畝的地都是葛鴻禮的,不知這葛鴻禮是何人?”


    葛先生:“乃是家父。”


    韓正清聽了忙從坐上起身下來,到了葛先生跟前兒深施一禮:“原來您就是捐地通河的葛大善人的後人,本官失禮了。”


    葛先生看了看他:“大人客氣了,實不敢當。”


    韓正清:“先生乃是長平縣百姓的恩人,如何當不起,隻是本官還要問先生一句,這葛家村的糖作坊可是先生的?”


    葛先生看了三娘一眼,方點點頭:“是。”三娘這才鬆了口氣,還真怕先生來個不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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