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常三兒發了
吃了飯，王氏惦記著娘家，見兒子這兒安穩了，便叫著常二迴娘家去了，臨走還把富貴吃剩下的半盒點心包了包揣到懷裏，打算給她娘解饞，王氏娘家就在鄰村，從小道兒過去，走不多遠就能到。
見王氏懷裏鼓囊囊的走了，常老根兒歎了口氣：“那點心可是閨女買來孝敬咱的，她拿過去給富貴吃也就算了，富貴是常家的孫子，吃了也沒便宜外人，可這揣迴娘家算啥事啊，咱閨女迴娘家來，她跟看賊似的看著，走的時候恨不能把女婿的褡褳都得翻一遍兒，生怕拿點兒什麽家去，她倒好，有點兒好的就往娘家搬。”
常趙氏忙道：“你小點兒聲兒，迴頭給她聽著鬧起來，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常老根兒：“咱老常家的笑話，別人看的還少啊。”
常趙氏：“這俗話說的好人窮誌短，馬瘦毛長，誰讓咱常家窮呢，去去吧，看著孫子呢，好歹給咱常家續了香火。”
常老根兒：“可那路記的點心，我就聽人說過連嚐都沒嚐過呢。”
常趙氏低聲道：“這有什麽，她拿走的是閨女送過來的，三兒家來的時候還捎了兩盒呢，我就怕她瞅見又得拿娘家去，一早就藏起來了，這會兒趁著她不在，我給你拿去。”
老兩口進屋拿出點心來，吃了兩口忙又藏了起來，常老根兒歎了口氣：“這在自己家還藏著掖著跟做賊似的哎……不過，聽人說路記的點心稀罕著，縣城裏都買不著，得去青州城才有，這麽一盒點心也不知多少錢？”
常趙氏搖搖頭：“這點心多少錢還真不知道，估摸著不貴，不然，三兒跟咱閨女也買不起啊。”
常老根兒點點頭：“這倒是。”
老兩口子不懂行情，可有懂的，王氏一迴家就把點心包打開了：“娘，這可是正經路記的點心，快嚐嚐。”
王老四的老婆是有名的母夜叉，又饞又懶還不講理，養的閨女王氏死隨了她，這會兒見閨女送了點心來，恨不能拔了脖子裝了，連著吃了好幾塊才停下，咕咚咕咚灌了半碗水下去打了個嗝才道：“這路記的點心當真好吃。”
王老四一腳邁了進來：“啥路記的點心？”
王氏：“爹，就是青州府那個路記，是葛家我那大姑子拿來的。”
王老四的老婆一聽忙道：“哎呦，對啊，今兒是初四，你那大姑子迴娘家的日子，不是跟你說今兒崩來嗎，你那婆婆看著老實，沒個不疼閨女，葛家窮，你那大姑子家來在你婆婆跟前兒一掉淚兒，你婆婆多少梯己都得送出去，趕緊著，別再這兒了，家去看著要緊，娘這兒近便啥時候不能來啊，快著。”
王氏：“娘，葛家人已經走了。”
王老四的老婆一愣：“這不剛過了晌午咋就走了，是不是你婆婆偷著給了梯己，怕你知道，緊著跑了。”
王氏：“富貴跌了一跤，忙亂亂的沒顧上吃飯就走了。”
王老四的老婆嚇了一跳：“富貴摔了，咋摔了，我去瞧瞧我外孫子去。”說著就要下炕，王氏忙道：“娘，富貴沒事兒，趕上青州成仁和堂的張神醫去我們村，正好讓常三請了過來，已經瞧好了。”
王老四的老婆這才鬆了口氣：“還是我外孫子有運道，對了，你那小叔子還沒走呢，別是不走了打著主意想分家產吧。”
王氏：“娘您也不想想，常家有啥家產啊，不就那幾間破屋跟幾畝地嗎。”
王老四：“破屋子幾畝地也是家產。”說著看向旁邊不吭聲的常二：“你是個啥章程？”
常二：“要是論理兒祖業產兄弟怎麽也得……”話沒說完見丈母娘一瞪眼，立馬不敢說下去了。
王氏忙道：“娘，您就放心吧，常三兒也走了，臨走說家裏的房子地一個子兒都不要。”
王老四一愣：“你叔子真這麽說的？”
王氏點點頭：“真這麽說的。”
王老四：“這事兒不對啊，常三兒可還沒娶媳婦兒呢，這房子地都不要，難不成想餓死。”正說著外頭王氏的大兄弟王大發兩口子家來了。
王氏瞥了大弟媳一眼沒好氣的道：“咋這麽早就家來了，莫不是怕娘添補我東西，趕著家來看著來了。”
大媳婦知道大姑子厲害，沒敢吭聲，王大發道：“姐，您這可想多了，我這趕著家來是給姐報喜來的。”
王氏：“你要是說富貴娶媳婦兒的事兒，還早呢。”
王大發：“不是外甥的親事，是常三發財了。”
王氏一愣：“你說啥？”
王大發：“姐，我一猜您就蒙在鼓裏呢，今兒跟我媳婦兒迴娘家才知道，常三兒在青州府盤下門麵開了個糖鋪子，買賣可紅火著呢，天天都排大隊，光夥計就雇了十幾個，你說這要不是銀子賺的嘩嘩的，哪雇得起這麽多夥計啊，那可不光吃飯還得給工錢呢，我丈母娘那村裏就有倆常記的夥計，家來過年說除了工錢還發了喜錢兒，一人還弄了一包芝麻糖，那芝麻糖可不便宜，還有，常記在青州那鋪子是個三進的院子，老大了，前頭是鋪子後頭是作坊，最後一進才是住人的，你說說要不是發財了能買得起這麽大的門麵嗎。”
王老四的老婆：“怪不得你小叔子不要家裏的房子地呢，這外頭都置辦下了這麽大家業，還能瞧上家來這兩間破屋兒嗎。”
王大發：“還有葛家呢，聽說跟常三合著幹的買賣，年下分錢也發了。”
王氏蹭的站了起來咬著牙：“我說今兒她家來拉了半車東西呢，原來分了錢，不行，這是我常家的買賣，要分也給兄弟倆分，他葛家一個外人憑啥分呢。”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王大發忙攔下她：“姐，你這是要幹啥去？”
王氏：“還能幹啥，家去找我公婆分家產，常二你還坐著幹啥，趕緊找爹娘做主去。”
常二：“我不去，就算三兒在外頭真開了買賣，那也是人家自己的本事，三兒今兒走的時候說不要家裏的房子地，自己出去掙去的時候，你咋不說分家產呢，這會兒聽見說發了財，想起分家產了，那是人家自己掙得，不是常家的家產，憑啥分給咱。”
王氏：“你放屁，他自己掙的？要不是爹娘偷著貼了他本錢，他拿什麽做的買賣？”
常二：“爹娘哪裏有錢貼給他，都是他自己在外頭做工賺的。”
王大發：“姐夫你跟我姐才是兩口子，這胳膊肘怎麽往外拐呢，就算是常三兒自己做工賺的，你們兄弟沒分家，不管誰賺的都是老常家的，就是打到衙門裏也得一人一半，他常三兒想吃獨食兒，門兒都沒有，不過，姐，這事兒你找你公婆沒用，常三兒那小子要是能聽他爹娘的，就不會跑出去了。”
王氏一時沒了主意：“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
王大發：“看著當然不成，我倒有個主意，咱找人寫狀子去衙門裏告常三兒去，告他獨占家產，讓官老爺做主分家，這麽一來怎麽也能分一半鋪子，到時候咱可就發了。”
王老四嚇了一跳：“你瘋了，這告狀誰都能告的啊，到時候官老爺一頓板子，還不要了命啊。”
王氏也怕：“兄弟，這主意隻怕不成。”
王大發：“怕啥啊，姐，隻要是常三開的鋪子那就是常家的，打到哪兒都有姐夫一半兒。”
王老四的婆娘道：“可娘聽說那衙門的裏官老爺都是要銀子的。”
王大發：“娘，您怎麽算不過賬來了，隻要能把常記的鋪子分一半過來，還愁什麽銀子啊。”
吃了飯，王氏惦記著娘家，見兒子這兒安穩了，便叫著常二迴娘家去了，臨走還把富貴吃剩下的半盒點心包了包揣到懷裏，打算給她娘解饞，王氏娘家就在鄰村，從小道兒過去，走不多遠就能到。
見王氏懷裏鼓囊囊的走了，常老根兒歎了口氣：“那點心可是閨女買來孝敬咱的，她拿過去給富貴吃也就算了，富貴是常家的孫子，吃了也沒便宜外人，可這揣迴娘家算啥事啊，咱閨女迴娘家來，她跟看賊似的看著，走的時候恨不能把女婿的褡褳都得翻一遍兒，生怕拿點兒什麽家去，她倒好，有點兒好的就往娘家搬。”
常趙氏忙道：“你小點兒聲兒，迴頭給她聽著鬧起來，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常老根兒：“咱老常家的笑話，別人看的還少啊。”
常趙氏：“這俗話說的好人窮誌短，馬瘦毛長，誰讓咱常家窮呢，去去吧，看著孫子呢，好歹給咱常家續了香火。”
常老根兒：“可那路記的點心，我就聽人說過連嚐都沒嚐過呢。”
常趙氏低聲道：“這有什麽，她拿走的是閨女送過來的，三兒家來的時候還捎了兩盒呢，我就怕她瞅見又得拿娘家去，一早就藏起來了，這會兒趁著她不在，我給你拿去。”
老兩口進屋拿出點心來，吃了兩口忙又藏了起來，常老根兒歎了口氣：“這在自己家還藏著掖著跟做賊似的哎……不過，聽人說路記的點心稀罕著，縣城裏都買不著，得去青州城才有，這麽一盒點心也不知多少錢？”
常趙氏搖搖頭：“這點心多少錢還真不知道，估摸著不貴，不然，三兒跟咱閨女也買不起啊。”
常老根兒點點頭：“這倒是。”
老兩口子不懂行情，可有懂的，王氏一迴家就把點心包打開了：“娘，這可是正經路記的點心，快嚐嚐。”
王老四的老婆是有名的母夜叉，又饞又懶還不講理，養的閨女王氏死隨了她，這會兒見閨女送了點心來，恨不能拔了脖子裝了，連著吃了好幾塊才停下，咕咚咕咚灌了半碗水下去打了個嗝才道：“這路記的點心當真好吃。”
王老四一腳邁了進來：“啥路記的點心？”
王氏：“爹，就是青州府那個路記，是葛家我那大姑子拿來的。”
王老四的老婆一聽忙道：“哎呦，對啊，今兒是初四，你那大姑子迴娘家的日子，不是跟你說今兒崩來嗎，你那婆婆看著老實，沒個不疼閨女，葛家窮，你那大姑子家來在你婆婆跟前兒一掉淚兒，你婆婆多少梯己都得送出去，趕緊著，別再這兒了，家去看著要緊，娘這兒近便啥時候不能來啊，快著。”
王氏：“娘，葛家人已經走了。”
王老四的老婆一愣：“這不剛過了晌午咋就走了，是不是你婆婆偷著給了梯己，怕你知道，緊著跑了。”
王氏：“富貴跌了一跤，忙亂亂的沒顧上吃飯就走了。”
王老四的老婆嚇了一跳：“富貴摔了，咋摔了，我去瞧瞧我外孫子去。”說著就要下炕，王氏忙道：“娘，富貴沒事兒，趕上青州成仁和堂的張神醫去我們村，正好讓常三請了過來，已經瞧好了。”
王老四的老婆這才鬆了口氣：“還是我外孫子有運道，對了，你那小叔子還沒走呢，別是不走了打著主意想分家產吧。”
王氏：“娘您也不想想，常家有啥家產啊，不就那幾間破屋跟幾畝地嗎。”
王老四：“破屋子幾畝地也是家產。”說著看向旁邊不吭聲的常二：“你是個啥章程？”
常二：“要是論理兒祖業產兄弟怎麽也得……”話沒說完見丈母娘一瞪眼，立馬不敢說下去了。
王氏忙道：“娘，您就放心吧，常三兒也走了，臨走說家裏的房子地一個子兒都不要。”
王老四一愣：“你叔子真這麽說的？”
王氏點點頭：“真這麽說的。”
王老四：“這事兒不對啊，常三兒可還沒娶媳婦兒呢，這房子地都不要，難不成想餓死。”正說著外頭王氏的大兄弟王大發兩口子家來了。
王氏瞥了大弟媳一眼沒好氣的道：“咋這麽早就家來了，莫不是怕娘添補我東西，趕著家來看著來了。”
大媳婦知道大姑子厲害，沒敢吭聲，王大發道：“姐，您這可想多了，我這趕著家來是給姐報喜來的。”
王氏：“你要是說富貴娶媳婦兒的事兒，還早呢。”
王大發：“不是外甥的親事，是常三發財了。”
王氏一愣：“你說啥？”
王大發：“姐，我一猜您就蒙在鼓裏呢，今兒跟我媳婦兒迴娘家才知道，常三兒在青州府盤下門麵開了個糖鋪子，買賣可紅火著呢，天天都排大隊，光夥計就雇了十幾個，你說這要不是銀子賺的嘩嘩的，哪雇得起這麽多夥計啊，那可不光吃飯還得給工錢呢，我丈母娘那村裏就有倆常記的夥計，家來過年說除了工錢還發了喜錢兒，一人還弄了一包芝麻糖，那芝麻糖可不便宜，還有，常記在青州那鋪子是個三進的院子，老大了，前頭是鋪子後頭是作坊，最後一進才是住人的，你說說要不是發財了能買得起這麽大的門麵嗎。”
王老四的老婆：“怪不得你小叔子不要家裏的房子地呢，這外頭都置辦下了這麽大家業，還能瞧上家來這兩間破屋兒嗎。”
王大發：“還有葛家呢，聽說跟常三合著幹的買賣，年下分錢也發了。”
王氏蹭的站了起來咬著牙：“我說今兒她家來拉了半車東西呢，原來分了錢，不行，這是我常家的買賣，要分也給兄弟倆分，他葛家一個外人憑啥分呢。”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王大發忙攔下她：“姐，你這是要幹啥去？”
王氏：“還能幹啥，家去找我公婆分家產，常二你還坐著幹啥，趕緊找爹娘做主去。”
常二：“我不去，就算三兒在外頭真開了買賣，那也是人家自己的本事，三兒今兒走的時候說不要家裏的房子地，自己出去掙去的時候，你咋不說分家產呢，這會兒聽見說發了財，想起分家產了，那是人家自己掙得，不是常家的家產，憑啥分給咱。”
王氏：“你放屁，他自己掙的？要不是爹娘偷著貼了他本錢，他拿什麽做的買賣？”
常二：“爹娘哪裏有錢貼給他，都是他自己在外頭做工賺的。”
王大發：“姐夫你跟我姐才是兩口子，這胳膊肘怎麽往外拐呢，就算是常三兒自己做工賺的，你們兄弟沒分家，不管誰賺的都是老常家的，就是打到衙門裏也得一人一半，他常三兒想吃獨食兒，門兒都沒有，不過，姐，這事兒你找你公婆沒用，常三兒那小子要是能聽他爹娘的，就不會跑出去了。”
王氏一時沒了主意：“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
王大發：“看著當然不成，我倒有個主意，咱找人寫狀子去衙門裏告常三兒去，告他獨占家產，讓官老爺做主分家，這麽一來怎麽也能分一半鋪子，到時候咱可就發了。”
王老四嚇了一跳：“你瘋了，這告狀誰都能告的啊，到時候官老爺一頓板子，還不要了命啊。”
王氏也怕：“兄弟，這主意隻怕不成。”
王大發：“怕啥啊，姐，隻要是常三開的鋪子那就是常家的，打到哪兒都有姐夫一半兒。”
王老四的婆娘道：“可娘聽說那衙門的裏官老爺都是要銀子的。”
王大發：“娘，您怎麽算不過賬來了，隻要能把常記的鋪子分一半過來，還愁什麽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