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聰明的三娘


    三娘知道這是葛先生的托詞,古代是男權社會,倡導的觀念是女子無才便是德,故此,許多有錢人家也多不會讓女孩子念書識字,便有些開明的人家,也不過找人來教些字,讀個女戒女德什麽的,絕不會正經讓女孩子讀書。


    所以,葛先生的態度,三娘完全理解,但理解歸理解,她也絕不會放棄,因為葛先生是自己能力合理化進而獲得在葛家的話語權的唯一渠道。


    想到此,抬起頭做出一副不服氣的神情道:“先生怎知三娘沒天分。”


    葛先生見她這一副不服輸的樣兒,搖搖頭:“丫頭,這讀書的天分可不是你嘴上說有就有的,聽先生的話,家去跟你娘學學女紅針織,至於讀書還是算了吧。”


    四寶是絕對站在三姐一頭的,雖不知三姐為什麽忽然想起念書來了,卻仍堅定的幫腔:“先生不知道,我三姐可聰明了,什麽都懂,什麽都會。”


    葛先生倒是笑了:“聰明不聰明先生倒不知,卻知你三姐是個比小子還淘氣的丫頭。”


    三娘暗道,自己這真是被過往黑曆史牽累了,也不知這丫頭之前到底怎麽淘呢,竟然整個葛家村人人都知道,還真是聲名狼藉啊。


    便有黑曆史也得讓葛先生答應收了自己這個學生,開口道:“先生未試過,怎知三娘沒天分?”


    葛先生見這丫頭執拗,想來不想法子是打發不走的,略低頭看見桌上的書,忽有了主意,把書拿起來:“這是我近日看的詩經,眼瞅進了七月便是秋天了,這首國風·豳風·七月倒正應了天時,丫頭你來瞧,這頭兩句是七月流火,九月授衣。這起始一句裏的流是流動,火乃天上的星宿火星,這第二句中的授衣意思是裁製冬衣,你若能說出這兩句的意思,先生便教你念書。”


    三娘暗中竊喜,看起來自己的運氣還不算太差,就怕這老夫子真是個榆木腦袋,死活不開竅,認定了女子就是不能讀書,便自己便智計百出也沒用,如今既然肯考校自己,就算成功一大半了,而且,竟是如此簡單的兩句詩,若連這個都解釋不出,自己十幾年的學不是白上了嗎。


    先生見她不吭聲,以為自己把這丫頭的難住了,笑道:“還是家去好生跟你娘親長姐學女紅吧。”


    三娘:“先生說話算話,可不能賴皮,若三娘能說出這兩句的意思來,先生就教三娘讀書。”


    先生挑了挑眉,暗道這還真是個倔丫頭,沒轍的道:“好,先生不賴皮,隻你解出來這兩句,先生就收了你這丫頭當學生。”


    三娘目光閃了閃:“先生已然說了流火跟授衣的意思,三娘以為這兩句是說,七月了天上的火星流動著落了下去,天就快冷了,等到了九月娘親就該幫我們做冬天的衣裳了。”


    葛先生愣愣看著她,雖說這兩句並不算難,但對於一個不識字的鄉下丫頭來說,卻難如登天,所以,自己剛才特意跟她說了流火跟授衣的意思,是不想過於為難她,哪想她竟真的說出來了。


    三娘見先生盯著自己,心裏還是有些虛的,畢竟是裝的嗎:“先,先生這麽瞧著三娘做什麽?”


    葛先生卻指了指下頭的兩句:“這後兩句是一之日觱發,二之日栗烈,是說十一月北風勁吹,十二月寒氣襲人,再後的兩句……”


    葛先生把七月這首詩的第一小段便讀便解釋的念了一遍,看向三娘,試著問了句:“丫頭,你可記住先生剛說的這些了?”


    三娘點點頭:“記下了。”


    葛先生不信:“那你看著書給先生念一遍。”


    三娘:“不用看書,三娘已背下來了,先生若不信三娘背給您聽。”說著轉了身子過去大聲道:“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發,二之日栗烈。意思是七月七月火星向西落,九月婦女縫寒衣。十一月北風勁吹,十二月寒氣襲人。沒有好衣裳也沒粗衣裳,怎麽過年?正月開始修鋤犁,二月下地去耕種。帶著妻兒一同去,把飯送到南邊地,田官十分高興的來吃飯。”


    說完轉過身子來道:“先生,這說的像是我家過日子呢,七月天快涼了,九月娘就該給我們做冬天的衣裳了,要是沒有衣裳,年上可要凍壞了,正月過年的時候,爹爹都要修家裏的鋤頭,打理著家夥什兒,等二月裏一開春,地裏的雪化了,就該翻地了種黍米了,然後爹娘一起下地幹活,大姐二姐在家做好了飯,三娘跟四寶便送到南邊的地頭上,爹娘就能歡歡喜喜的吃飯了。”


    葛先生愣愣看著這丫頭發呆,心道,這老天爺還真是,怎這麽聰明有天分的孩子竟是個女娃子呢,要是男孩該多好。


    想著不禁看向四寶,陡然鑽出個念頭來,這四寶既是這丫頭的親弟弟,資質想來也不會太差吧,念頭至此,微彎腰跟四寶道:“四寶可記得先生剛教你三姐的詩文?”


    四寶撓撓頭:“那個,先生,四,四寶就聽見三姐說娘給我們做新衣裳,爹要修理家裏的鋤頭,別的都沒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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