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身,周管家已經關上了門,隻是那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得淩天策一陣發毛。


    坐在桌旁,看著熬得軟糯的粥,淩天策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她怎麽突然對他這麽好?


    “沒有胃口?”爭珂輕輕蹙眉。不是這麽不給麵子吧?


    淩天策忙不迭的搖頭。“不不不,不是的。我隻是,太開心了。”而後捧了粥,沒有那勺,就喝了一口。


    爭珂扶額,這是有多蠢?


    果然,霎時靜默。而後是碗被放在桌上的聲音。真難得他沒有燙得丟掉,爭珂想。


    淩天策眼淚都燙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接過她遞來的水,喝了一大口,這才好過一些。隻是舌頭仍然火辣辣的疼,估計今晚是再也吃不出什麽味道了。


    爭珂看著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張嘴、伸舌頭、我看看。”


    淩天策順從地照做,爭珂探過頭來,卻恰好背光看不清。然而隻是下一刻,她的手中就出現了那把小銀刀。拔了刀柄,裏麵竟然是個強光電筒。


    這是個什麽裝備?淩天策很是不解。她帶這東西幹嘛?話說這把刀剛剛又是從哪兒摸出來的?


    爭珂卻不管這些,拿著電筒照了照,看了看他的舌頭,而後才舒展了眉頭。刀子收好,人已一如往常地靜默。


    “剛出鍋的粥,你要不要這麽急。”無奈地搖了搖頭。爭珂拿了勺子在碗中攪拌著:“冷一冷再吃吧,舌頭燙傷了,胃總是要保全的。”


    淩天策老老實實地閉了嘴等著,卻覺得今日的她真是怪異極了。“阿珂。”淩天策聲音怯懦。“你不會是很快就要離開我了吧?”


    電影裏、電視劇裏,不都是這樣?臨走之前,女主角總是會對男主角特別好。


    爭珂挑眉:“你要是這麽盼著我走,我也可以成全你。”


    “我才沒有這個意思。”淩天策跳腳。而後握住她的手,笑得很是憨厚。“隻是,你不走,又對我這麽好,我真的好開心。”


    看著那一臉憨直的笑,爭珂微微怔神。圈子裏淩天策的風評一向不錯,然而雖然待人親切親和,多年經曆注定他不是個幼稚的。可偏偏在一起的這些時間裏,他總是表現得像個患得患失的孩子。


    垂了垂眸,爭珂依舊撥拉著手下的粥。“淩天策,你真是個奇葩。”


    “你是在罵我麽?”淩天策很是不確定地望著她,眸中有一點小小的受傷。


    “沒有啊。”這次換爭珂不解,然而轉念一想,她已明白過來。“我所理解的這個詞語並非貶義,所以請你不要誤會。我是說,你也真的很好。”


    “你可別給我發好人卡。”淩天策釋然,然而又擺手抗拒著。“我不需要你覺得我很好,然後再說什麽我們不合適。我沒多好,而且我私心很重。保不齊我為了和你在一起,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爭珂彎了彎唇:“我沒這麽覺得啊。你是很好,可我是不會覺得你好我就不合適,我也覺得我挺好的。”


    “這麽說,你覺得我們很合適?”淩天策一臉驚喜,隻差沒有跳起來。


    “呃......我也沒這個意思。”爭珂聳了聳肩。“的確是不合適,不過是其他方麵的不合適。”


    淩天策再次垂頭喪氣,果然是不能對她抱太大的希望啊。“可是。”他很是不甘心。“也不是非得合適才能在一起吧?而且,開車都有磨合期,何況是交往。”


    “你說的不錯,可惜我不是車。”爭珂笑著,而後將粥再次遞給他。“可以喝了。”


    淩天策鬱鬱地低著頭,靜默地喝著。爭珂看著他,笑意卻是越來越深:“好喝麽?”


    “好喝。”淩天策立刻迴答。她準備的,她晾的,她端給他的,怎麽會不好喝?


    “燙成那個樣子你還能喝出來味道,可見你果然不老實。”爭珂笑著,也拿了粥小口小口的喝著。粥香濃鬱,果然這米貴得有道理。


    隻是,可惜了這鍋粥啊。爭珂看著低頭喝粥的他,隨即又搖了搖頭。算了,統共就這麽多米,索性也不送到哥哥那兒了,改天再讓人煮給淩天策喝就是。


    “我要是老實,”淩天策抬頭,“不就遇不到你了。”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那麽就更不會有這麽一段緣分。


    “今天你話還真是多。”爭珂稍稍斂了笑意,神情卻仍是溫軟。“今兒去公司,那邊怎麽說?”正是宓安沉婚期,他旗下的藝人此刻都很是大熱。借這樣一陣風,淩天策也能扶搖直上吧。


    “忙。總之是忙。安排了很多事情,明天開始就有得忙。接了廣告,然而他們那邊的創意還沒出來,有種讓我撿了便宜的感覺。對了,蘇子儀說安排到明天發布的我新歌,就是你寫的那一首。然後專輯會在一個月後推出。”


    爭珂點了點頭,卻似對此事沒有多大意外。


    “要是明天發布新歌,能和你一起去就好了。”淩天策憧憬著。“你說要是他們知道none是我女朋友,然後這個歌是你為我而寫。”眉飛色舞,隻差沒有手舞足蹈。


    “所以你這是捧你自己還是捧我?”爭珂好笑。“以none的身份是不可能了,我還得生活,這個身份還是藏住了比較好。但是如果你執意要求,我倒是可以陪你走這麽一趟。”


    首發的平台不在宓安沉、萬俟洺渙甚至楚洛燚以及林笙樺旗下。特地挑了一個與他們沒有直接關聯的平台,說白了也是為防日後生變。


    這是宓安沉的意思,也是她的意思。畢竟未來怎樣誰都不好說,萬一這層關係真被哪個不長眼的爆出來,他們隻怕又說宓安沉靠女人上位。這是她不能容忍的。


    “真的?”怔了半晌,淩天策這才知道開心。然而想到她此前說的事情,他又改了主意。“算了,你還是別去了。不是有壞人盯著你?要是有危險怎麽辦?”


    畢竟不是老板的地盤,他不能讓她冒這個險。


    “沒事,我可以扮作你的小助理。”爭珂擠擠眼睛。“一定不會被發現的。”


    “壞人難道都是智障麽?”淩天策很是無語。扮,怎麽扮?難不成貼上傳說中的人皮麵具?一看臉,誰認不出來啊,她長得那麽出眾。


    “......”爭珂扶額。“我說一定不會被發現,就一定不會被發現。”她要怎麽解釋?要說以她的驕傲和矜貴絕對不會辦成哪個當紅小生的助理?還是說,那些人根本不會關注他這邊?還是說,就算發現了,他們也不敢認?


    或者,其實她也從來不怕他們?


    “你保證?”淩天策再次向她確認。


    “我保證。”爭珂舉手,一臉認真。


    淩天策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裏已經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然而臉上還是強作鎮定:“這個保證法不好,你要是真心的,就,就親我一下好了。”說到最後,低了頭,聲音也細如蚊訥。


    “......”爭珂眯了眯眼睛,許久,才想起了三個字。“不要臉。”


    淩天策臉霎時紅透,然而下一刻,他的下巴已被人抬起。看著爭珂忽而放大的臉,淩天策睜大了眼睛。


    今天,今天,今天!所以說,她一定是要走了吧!一定是吧!


    一個輕吻結束,他已經將她抱住。“不許走,不許走,不許走!”耍賴也不許走,撒嬌也不許走,無論他做什麽都好,她都不許走。


    “......”眯了眯眼睛,爭珂的聲音裏滿是危險。“淩天策,你這是多想我走,才一晚上念叨了這麽多遍?”


    淩天策這才鬆開了她,可憐兮兮地望著她。想問一句:“真的不走?”然而那目光很是不懷好意,他識相地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喝粥!”爭珂霸氣地吩咐著,而後捧了自己的碗,低垂了眼眸,掩去心裏的無奈。


    見過沒有安全感的,沒見過這麽沒有安全感的。所以說,她此前是把他怎麽了?還是過往的情傷太重?抬眸望了望他,不像是後者吧。


    考慮到明天他還要忙,今晚爭珂沒打算把他怎麽樣。可是睡覺的時候,淩天策約是覺得舌頭痛,就難免有點翻來覆去。爭珂察覺,開了燈幫他看了看。


    “恐怕得兩天才能好。”皺著眉,敲了敲他的腦袋。“笨蛋。”眼睛裏卻不自覺溢滿了笑。


    淩天策怔怔地望著她,眼睛裏也浮起層層的溫存。握住她支撐在他身側的手,情不自禁地用另一隻手穿過她的發,輕輕地按下她的頭,送上他的唇。


    這會兒舌頭倒不痛了?爭珂腹誹著。


    約是覺得她不專心,他的吻逐漸霸道。而後一個翻身,兩人已經換了位子。細碎的、強勢的,點點溫存傳遞到她口中,直達某人心底。


    不自覺間,衣衫褪盡。起伏之間,便是某武俠大家筆下的生命大和諧。


    須作一生拚,盡君今日歡。說起來,也不過是如此情形。


    懶懶地伏在淩天策心口,爭珂隻覺得酸軟無力,索性就保持著這麽黏膩的姿勢,在他洗幹淨的身體上圈圈點點。“少年人,你就不懂節製麽?明天不是還有那麽多事要做?”


    淩天策低垂了眼眸,聲音無辜。“本來是懂的,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不懂了。”


    爭珂眯了眯眼睛,而後在他心口某處輕輕一揪,表達了對他的鄙夷。得了便宜賣乖,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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