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策呆呆的看著屏幕,隻覺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原本隻是玩笑的一句,竟然真的成了真。


    大約是因為從不曾報什麽指望,所以現在也算不得是什麽心想事成。用了座機打電話給蘇子儀,卻總是通話中。打了電話到公司,聽到前台小姐愉悅的尾音,他才終於相信這是真的。


    “恭喜啊,淩少。稍等,我幫您轉接蘇子儀。”語音剛落不久,就聽到了蘇子儀滿是歡悅的聲音。


    “我是真的沒想到啊,這太突然了天策。”蘇子儀顯然很開心。“說是詞已經寫好了,那邊的代表預計明天下午會到。最神奇的是,none那邊的意思是,詞是隻為你而作的。”


    淩天策握著聽筒的手微微顫抖:“那,價錢呢?這件事老板那邊怎麽說?”說起來公司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畢竟none的名氣放在那裏。


    “錢當然不是問題。”蘇子儀笑著,語調一派輕鬆。“公司這邊會有人交涉,不過明天可能需要你親自過來一趟。蘇一航說的明白,這是none第一次寫詞,到時候多少錢也得砸下來。”


    總不能人家已經送了上來,你這邊先慫了吧?再者就算none的名氣擺在那裏,那除非以後她再也不為別人寫詞,不然價錢總算是好說的。


    蘇一航。淩天策眉頭微蹙:“那老板的意思呢?”這種事,最終的意思還是要看老板的吧?原本一件事他是不需要再三確定的,然而此事對他來說太重要,所以真是不得不慎重。


    “問過了,老板讓蘇一航放手去做。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最近為了結婚的事忙得不可開交。昨天婚禮上要用的餐具不知哪裏出了岔子,老板還對著蘇一航發了好大的脾氣。”


    淩天策微微一怔,如果老板真的如此在意這場婚禮,也許對未來的老板娘是懷著幾分真心的吧?如此一來,那麽阿珂和老板是不是就真的隻是兄妹關係?


    想到阿珂,他才驀地想起熬粥的事情。匆匆結束了對話,一路奔到廚房,果然已經糊得不成樣子。懊喪地敲了敲腦袋,迴到房間裏尋爭珂,卻哪裏還有她的影子?


    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九點了。不過是看了會兒微博和新聞,居然時間就過得這麽快了?


    走出房間,看到正從樓梯上下來的陸立,淩天策指了指上麵:“阿珂在病房裏?”


    “不然呢?”陸立一臉奇怪,而後瞬間了悟:“啊,原來她昨晚是睡在你房間啊?”總共就兩個臥室,又沒見她出門。話說既然住在一起,為什麽他不知道阿珂的去向還一身莫名其妙的糊味?


    靠近,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陸立皺著眉退開。“你再收拾收拾,老板在上麵,指定受不了你這個味道。”何況今天老板的臉色,真是難看啊。


    聞得這一句,淩天策一怔。“老板來的時候,阿珂就迴去了?”


    “是啊。”陸立愈發不明白。他這是什麽表情?聯想到他身上的糊味,陸立萌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你該不會是惹得爭珂想燒死你吧?”


    “......”


    “我了個去,你還真是命大啊。”陸立自以為自己猜對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讓爭珂動了殺心還能活,淩天策你還真是天下第一人。“能活下來夠不容易了,你還不跑遠點兒,難不成指著上去讓老板給你說好話麽?”


    倒也不是不可行,隻是總覺得不太好吧。


    淩天策很是無語地看著一臉糾結的他,徑自走上了樓。“神經。”做醫生真是可惜了他那麽大的腦洞。


    推開門,房間裏的兩個人一起抬頭望著他。


    淩天策心裏一滯,竟覺得此情此景之中,自己真是多餘極了。


    “你煮個粥是煮到哪裏去了?鍋都糊成了那個樣子,電話也沒有人接。”安沉臉色有點兒臭,拿了粥放在小桌上:“趁著還熱。”


    淩天策靜默走來,在宓安沉身側坐下。爭珂喝著粥,神情也有些倦,將一碟筍尖放在他麵前,而後不可遏止地打了個哈欠。“白辛苦一早上,你倒還不如多睡會兒。”


    “剛剛接了個電話,”本想分享一下方才的雀躍,然而爭珂一向不大喜歡none,老板明知此事又沒有提的打算,所以終是半途改了口。“沒想到就耽誤了。”


    “哦,對。”宓安沉這才想起來一般。“難怪會耽擱那麽久,這麽好的事情,任誰也要高興的。”表情裏卻並沒有什麽歡欣的樣子。


    “什麽好事?”爭珂還沒徹底睡醒,打著嗬欠,越發沒有精神。就算是問著,也未表現出什麽好奇。


    “還能是什麽?‘神秘’的大作家,女神none給他作詞了。”宓安沉特地強調了“神秘”二字,看著爭珂的神色裏頗有幾分深意。


    爭珂看著他,眉頭便微微皺起。直直地盯著宓安沉,像是要用目光在他身上戳個洞。


    淩天策望著這樣的二人,心裏越發堵得厲害。這是什麽意思?阿珂不高興?


    許久,爭珂才微微垂了垂眼睛。“挺好。”而後轉身望向淩天策:“天策,我戒指忘你房間裏了,你能幫我取一下麽?戴慣了,有點兒別扭。”


    淩天策放下了勺子,“嗯”了一聲,而後低著頭匆匆離開。


    “明明就是趕人的意思,你的理由還真是蹩腳。”宓安沉看著合上的門,愈發覺得淩天策真是不容易。“戒指才戴幾天?就戴慣了?既然這麽有緣分,幹脆你嫁我算了?”


    剛剛也不見她覺得別扭,他不過暗示了她一句,這就覺得別扭了?


    爭珂眯著眼睛看著他,並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你怎麽知道的?”none的事情一向保密得很好,他沒理由會知道。


    再者,官方放出的消息裏並不包括歌詞的內容,且明天才是第一次正式接觸。宓安沉怎麽可能知道?


    “什麽怎麽知道的?”安沉唇角微彎,裝傻。“我什麽也不知道啊。”


    爭珂輕笑,隻是那笑裏已經不自覺帶了兩分冷意。“安沉哥哥,總聽陳硯說七七嫂嫂的好,不如把她請到我家.....”


    “做客”二字還沒說完,宓安沉已經立刻叫停。“我招,我招。”


    爭珂滿意地笑了笑,一副“你很識相”的眼神瞅得他越發惆悵。


    “說起來,還不是那天晚上你夢話裏說的?別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就知道你不信。”宓安沉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陰沉了一早上的俊臉上總算有了幾分笑顏。


    “平日裏看著那麽高冷,誰能想到睡相那麽差?不是胳膊竄上來就是腿繞上來,嘖嘖,夢話還能把那麽要緊的事情說出來。”


    “不可能。”爭珂當然不相信,她要是那麽容易在夢中泄露事情,哪還能活到今日?


    “啊,早知道你不認就該把那晚的視頻留下來。”宓安沉一臉懊喪。要不是怕被有心人拿了去,他早就用來逗她了。


    見他如此神色,爭珂神情裏也有了幾分鬆動。“宓安沉,你發誓你沒有在騙我?”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在騙你。”安沉立刻舉手起誓。見她滿目惶惶,心知她是在害怕什麽。“不過你也別擔心,想來那天也是個特例。”


    “可是沒理由啊。”爭珂很是惆悵。如果她真的有這個毛病,那就等於24小時背了個不定時炸彈。也許哪一天不小心,就會被她的夢囈炸得粉身碎骨。


    “也不算沒理由吧。”安沉牽著她的手,目光裏浮起一絲哀痛。“也許是因為藥,也許是那一天,我讓你覺得安全。”


    爭珂依然皺著眉,神色鬱鬱。“好了,都過去了。”安沉伸手將她攬入懷裏,輕拍著她的背,一如那個她高熱不退眼淚縱橫的夜。


    門外,淩天策靜靜地站在那裏,握著那枚翡翠戒指,掌心因了過於用力而白得毫無血色。


    輕敲了門,聽得那一聲請進。走進去,抬眼望見的便是二人剛剛從相擁的姿態分開的樣子。靜默地坐在旁邊,將戒指遞給了爭珂。安沉自然地接過,為爭珂套上,而後輕拍了她的肩:“好了,天策在呢。”


    簡單的一句,卻讓淩天策心裏忽地一緊。


    爭珂坐直,神色裏仍然沒有什麽笑意。望著她這樣的臉色,淩天策忽然覺得,今早那個好消息也算不得什麽好消息。


    “讓人再送些粥來吧,都涼了。”聲音仍是悶悶的。


    宓安沉唇角微彎:“真是偏心,認識你這些年,也不見你心疼心疼我。”口中這樣說著,還是拿起了電話。


    “沒事兒,不用麻煩了,老板。”淩天策忙不迭地開口,端了粥就要喝。“我一向貪涼。”


    然而,宓安沉還未放下電話,淩天策手中的粥就已被爭珂奪去。“胃疼成那個樣子還貪涼,淩天策你是有多作死。”


    爭珂微皺了眉頭,神色有點兒不耐煩。“你不是讓家裏一直備著小米粥?讓人再送一份來。順便讓陸立來一趟,給這個呆子看看。”


    淩天策愕然的看著心情不大好的爭珂,眼睛忽然就酸軟起來。“阿珂,”他想說真的不必那麽麻煩。


    爭珂望了望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是可憐極了。“淩天策,我隻是懶得管,不是我瞎。”


    疼成那個樣子還去照顧我,幾天不曾好睡還要起早為我做飯。明明今早該高高興興的,卻在見到我與安沉親昵時心情低到這種地步。明明也很渴卻非要等到洗完澡之後才猛灌了一瓶依雲,說白了還不是因為覺得1litre太貴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情待此婚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喧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喧沉並收藏情待此婚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