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和女人還能有什麽道理可講呢?


    躺在草地上,望著身上的那個女人,淩天策很是無奈。“請您隨意地罰吧。”


    “還不罰了呢。”爭珂哼了一聲,從他身上翻了下來。


    “慢點兒。”淩天策低語著,話音未落,人已及時地將她攬住,輕輕放下。“身上還有傷呢。”


    爭珂微微怔住,看著此刻微黯的天空,眼睛裏竟湧起一絲熱意。


    原來這個世界上,也可有人對現下的我溫柔以待麽?


    淩天策轉臉看著忽而靜默的她,心裏有些異樣。明明,此前她也是鮮少說話的吧?可唯有此刻,他才讀到了真正的歲月靜好。


    不忍打擾,隻是這麽靜靜地看著。似乎視線足夠執著,就可以把眼前這人牢牢刻入自己的心裏。


    直到。


    “再看我就把你吃掉。”爭珂轉過臉來,靜靜地望著他。


    淩天策立時沒忍住笑:“你不是英國人麽,怎麽連這個梗都知道?”


    爭珂看了看他,神情平靜依然。“顯然,我並不知道。”話說,你笑得這麽白癡,真的好麽?


    淩天策一怔,而後懊喪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好像遇到她之前,他並不曾如此窘迫。


    “別敲了,本來就沒多聰明。”爭珂認真地看著他。“說起來你現在整個人都是我的,敲壞了我的東西是要賠的。”


    如此突然的曖昧,讓淩天策心裏立時又亂了起來。


    “你是,真的接受我了?”他有些遲疑。說出這句話時,心裏亦是緊張無比。


    爭珂卻隻是一臉好笑的看著他:“看來你根本分不清什麽是占有什麽是接受。”


    “我分得清。”淩天策眼睛忽而變得神采奕奕起來。“占有是剝奪我的自由,接受是牽住我的手。”


    爭珂一怔,而後笑意深了起來。這是她書裏的某一句,原文是英文,字裏行間都透著嚴肅。不知是她多想還是怎樣,此刻她隻覺得這句話,有味極了。


    望著她的眼睛,淩天策在心裏默念著。而愛情,是我在等你牽住我的手,從此再不需任何自由。


    “看來,你還真是喜歡她的書。”爭珂轉迴頭,繼續保持望天的姿態。


    “嗯。”淩天策沒有否認。想到那個人,更是眼神也溫柔了下來。“有時候我會分不清,我是在看書,還是在看那個人。”


    “你懂這種感覺麽?”淩天策轉頭看向她。“那些字符已經不僅僅是字符,而是人心的某種投影。仿佛能在字裏行間窺到她的心,而那種莫名其妙的交流感,就仿佛她就在我眼前。”


    “......”爭珂看了看他,沉默了很久,才艱難的拋出一個艱澀的“懂。”


    “可能就是這種感覺太強烈吧,所以在從前,她的書真的是給了我好多安慰。如果不是她,可能我根本熬不過那些日子。”淩天策看著她,卻像是看到了遙遠的某處。


    “白天做練習生,晚上去打工?”爭珂轉頭看他,眉頭微皺。


    “這你都知道?”淩天策覺得驚奇,然而見她也一臉茫然的樣子,也並沒有追問什麽。“其實說起來,那些挫折又算得了什麽呢?畢竟我還有手有腳,比之世界上諸多不幸的人,我還是幸運得多。”


    “然後呢?”


    “然後,也許是那時候太年輕了。眼看著別人都熬出了頭,而我總是徒勞無獲。時常會在公司裏其他人演唱會時跑個腿幫個工,然後豔羨地看著舞台和燈光,想著哪一天才能輪到我呢?”


    “那你為什麽選擇這個行業呢?”爭珂沒有看他。“是為了理想,還是為了生活?”


    “是為了理想的生活。”淩天策笑起來,聲音裏也透著某種莫名的暖意。“其實我從前隻喜歡唱歌,並不喜歡跳舞。後來學跳舞,也隻是為了能夠被人看中。”


    如果不是家裏出了事,也許他一輩子都不會選擇這麽一條路。即便如今,別人覺得他星途耀眼,可於他而言,他覺得他隻不過是個賣唱的罷了。


    “又不是唱得特別好,偏還要每次唱歌都故作情深。也許從前寫歌時心裏的確有過觸動,但時過境遷,心境也大異從前。有時候和朋友去唱k時會聽到有人很賣力的唱歌,可唱的並不好聽。那種時候就會覺得,這人真奇怪啊。”


    看著她,淩天策不知道是在嘲笑他人還是在嘲笑自己。“你說,不就是唱個歌麽?何必擺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來呢?”


    “你也是這樣看待你自己的麽?”他的想法,是她從前不曾料想的。


    “嗯。”大約是說出了心裏隱匿已久的想法,淩天策輕輕地鬆了口氣。“和他們比,其實我又有什麽不同呢?”


    “確實沒什麽不同。”爭珂的話,著實算不得什麽安慰。


    “......”淩天策很是內傷。“我以為你至少會寬慰寬慰我。”


    “顯然是你想太多了。”爭珂很是不客氣。“順便,寬慰大多數時候不過是找個借口去逃避罷了。真正想解決問題,首先還是得麵對。”


    “雖然我完全讚同你的說法,可是,我應該怎麽麵對,怎麽解決呢?”淩天策認真地看著她。


    “可是,你有什麽要解決的麽?”爭珂不答反問。“你現在不能迴避你的職業,此後不會迴避你的人生。與那些你覺得好笑的人,像與不像其實又有什麽要緊?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你不能改變他們,就像無法左右你自己。”


    “就算我自己想要改變也不可以麽?”


    “要是能改,你今天就不必和我說這些了。”爭珂掃了他一眼,神色仍然是淡淡的。“再者,哪個人,處在哪個行業,其實又有多少不同。到底都是自以為是罷了。”


    這句話說的淩天策雲裏霧裏的。


    “就像是none,你覺得她很好,可沒準她隻是胡亂寫寫。你覺得她是你的心靈導師,可沒準她冷酷又無情。那些你品讀出來的情懷,也許壓根都不是她的本意。快節奏也許是因為她尿急也說不定。”


    “如果你心心念念的她,說到底也不過是這麽一個人。那麽她的文,對你來說還有那麽大的吸引力麽?說起來,無論是誰,隻要褪下了粉絲們用喜愛加持的光環,那麽剩下的,也不過是個自以為是自欺欺人的跳梁小醜罷了。”


    你一樣,我也不例外。


    “阿珂你好像對none有成見?”淩天策問得很小心。


    “......”爭珂隻覺得無法溝通。“迴房吧。”


    又是沒有迴答。然而......


    “阿珂,拜托你一定要迴答我。”淩天策跟在她身後,神情糾結。“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爭珂頭也不迴地進了客廳,接過迎麵而來的周叔遞來的牛奶,順手又自然。淺飲了一口,而後腳步未停地進了臥室。


    “阿珂。”淩天策跟進來,險些撞上差點停下來的爭珂的背。


    “你確定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爭珂迴頭,靜靜地望著他,目光奇異。


    “我確定。”淩天策沒有絲毫猶豫。“我已經告訴了你,none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所以我也想知道,你唔。”


    嘴巴被某個柔軟又清涼的東西堵住,淩天策霎時睜大了眼睛。


    爭珂白皙得近乎透亮的皮膚近在咫尺,泛著雪一樣美好的光。長長的眼睫微微扇動,他的心也隨之微微顫抖。


    隨手把牛奶放在了牆邊的櫃子上,爭珂無奈地站直了身體。張一張嘴是會死還是怎樣?這輩子還有哪個男人比他更僵硬麽?


    “現在還重要嗎?”直直地望著他,擦了擦自己的唇,聲音清冷。


    淩天策怔怔地望著她,沒有迴答。倒不是他不想迴答,而是他實在未從剛剛的美妙感受中抽離出來。


    “看來還是沒想明白。”爭珂微微挑眉。


    利索地將他推到了門上,另一隻手勾起他的頸項。霸氣地吻上去,頗有幾分調戲小嬌娘的意思。


    “張嘴。”不滿意某人的僵硬,爭珂皺眉。


    淩天策下意識地照做,口中就遊入了那清甜的舌。看起來很有幾分放肆的意味,可偏生她實在是生澀。


    漸漸醒過神來的淩天策隻覺得腦中燃起無限的渴念,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便再也顧不得其他。


    伸手攬住眼前那人的肩,抱住。一個轉身,他與爭珂已經異位。居高臨下地望著那張嬌小的臉,他的唇角下意識地勾起。


    那雙湛藍色的眸,那粉得晶瑩的唇,無一不在吸引著他的靠近。


    雙手微捧那顆美麗的小腦袋,唇已輕輕地覆上去,眼睛不自覺地想要閉起。


    爭珂怔怔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望著他閉了眼依然微顫的眼睫,鬼使神差地,也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窗外夕陽漸落,公館的燈依次亮起。而一片薄薄的暮色中,兩個沉淪的年輕人就這樣用細碎的吻耗盡了整個黃昏。


    坐在床上,枕著淩天策的胸膛。爭珂怔怔地望著她方才吻淩天策時踩著的腳榻,有些惆悵。果然,身高是硬傷啊。


    鬱卒地望了望正閉目養神的淩天策,不懷好意地揪了揪他心口的某處。誰許他反攻的?


    “別鬧。”淩天策紅著臉,拿開她作亂的手。“你才幾歲?別做這些亂七八糟的。”


    “25。”


    “嗯?”淩天策不解地望著她,什麽二十五?


    “我今年25歲,隻比你小一歲。”爭珂靠迴了靠枕上,好笑地看著他。


    淩天策立時瞪大了眼睛:“我以為你最多19!”這還是因為她四年前也就是這麽張娃娃臉,不然,單看臉,她最多隻有16!


    “嫌我實際年齡大的,你還是第一個。”爭珂看著他,很是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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