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爭珂腰膝酸軟的醒來,窗外已是暮色四合。莫名的,她腦中蹦出這樣一個詞“一晌貪歡”。


    肚子已經餓得厲害,爭珂掙紮著起來,而後自覺地捂住了耳朵。果然,身側那人醒來,看到眼前的情形,立時尖叫著跳了起來。


    爭珂看著此刻的淩天策,眸中透著幾分晦暗。她已經在這裏住了兩天,頂層的招待有多好,她是知道的。


    可是今天早上,既沒有人喚她起床,更沒有人送餐。要說他們不知道淩天策在這裏,她才不信。自然,這同樣也說明,至少宓安沉已經知道這邊的事情。


    隻是,這“不打擾”是宓安沉安排的?還是他不欲多事而後順水推舟?這很難說。


    淩天策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然而一看到麵前女孩子滿身的吻痕,又覺得不對,立刻除了被子將她緊緊裹住。


    “對、對不起。”淩天策很是語無倫次,更是不敢看她。


    對不起。爭珂眸中浮起一絲諷色,明明是最沒用的三個字,為什麽世人總指著它來為自己開脫呢?


    爭珂的沉默,自然讓淩天策越發不安。昨夜的事情,他隻有一點兒殘存的記憶,且是那些,讓人臉紅的狂亂。


    小心地抬起頭,想要看看這個女孩子,卻在抬眼的瞬間,看到了床單上淩亂的紅。


    他的瞳孔驀地一縮,抬頭望著她,果然,是一張精致卻又嫩得可怕的臉。隻是,這還不是讓他最震驚的地方。


    “是你?”脫口而出的一句,反而讓爭珂怔在了那裏。


    等等,這是什麽情況?不打算裝作不相識?他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你知道我?”爭珂沒有說“認識”,然而此刻的淩天策並沒有發現她話語裏的玄機。


    臉紅了紅,又再紅了紅,許久,淩天策才輕輕吐出一句:“嗯,我知道你,爭珂。”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爭珂眉頭立時皺緊。他說的是,爭珂。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很是寥寥,那麽,他是朋友送來的?


    “誰告訴你的?”明知道他不會迴答,或者說,是個聰明人都不會迴答,可她還是這麽問了。


    卻見淩天策臉紅得更厲害了:“我,猜的。”


    還能更狗扯一點麽?爭珂笑得很是諷刺。然而,淩天策下一句話,已讓她徹底笑不出來。


    “可能你忘了,四年前,輕鴻酒吧。”淩天策聲音裏透著緊張。“你喝醉了,落下了一個小香牌,上麵寫著爭珂。”


    “你大概不記得了。”淩天策自嘲般,又有絲苦笑的意味。說來也是,酒醉的人本來就不見得能記下多少事情,更何況,那時,又是那樣的情形呢?


    然而。


    “我記得。”爭珂向後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可神色仍然是冷的。


    從前她也不是沒有迴來過,雖然很少逛酒吧。按理說,逛個酒吧,她也絕對不會記得酒吧名字的。可是,那天是個例外。


    輕鴻。這個名字到底是特別了些,所以竟然一直沒能忘記。喝酒的情形雖然不大記得,可說到那個香牌,她多少還是有了點印象。


    那次,聽聞淩天策參加了某個商場的活動。自然,他那時候不紅,是要載歌載舞求眼熟的。那日難得她有空,滿心以為定然能趕去一見,可是,在路上堵了四個小時,等她拋了車子一路走到,那邊早已散了場。


    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了。她迴來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就這樣的寥寥的幾迴,也總是與他的出場錯過。


    於是那日很是鬱鬱地尋了酒吧去買醉,而她找到的第一家,抬眼望去,就是兩個很是飄逸的字“輕鴻。”


    輕鴻從此過,照影不肯飛。


    腦內浮起那日清俊的麵龐,心裏就莫名地多了好些苦澀。淩天策,就像是世界上許多人並不知道如此努力的你,你也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麽一個念了你好些年的我。


    不是第一次喝酒,卻是第一次喝醉。酒醉身清醒,但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借著酒意說出那句話。“淩天策,我仰慕你很久了。”


    那個寫了“爭珂”的香牌,還是昔時嫂嫂送的。本來是想著,見了淩天策,把它贈與他。希望,他能知道她的存在。或者,也是為了給他一個機緣。


    隻是,好巧不巧的,那日迴來之後,那香牌就不見了。想來是落在了酒吧或是路上。錯過,既是無緣,所以她也沒有去找。


    然而,今日?看著他臉上的窘色,爭珂隱約明白了些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情待此婚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喧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喧沉並收藏情待此婚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