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生,老朽剛才隻是辯駁過激,說了些胡言亂語的無心之言,並非有意貶低這些鄉民,還請呂先生見諒。”


    “老朽痛定思痛,發現呂先生說的對啊,老朽拜服的五體投地。”


    淳於越說著就要行叩拜之禮。


    扶蘇:“⊙▽⊙”


    呂良:“⊙△⊙”


    “不就是想吃個梨嘛,不至於,不至於!”


    呂良笑了笑,抓起一隻大梨塞到淳於越手裏。


    “不過你這一拜也不虧,這梨是真甜。”


    淳於越:“……”


    老子吃個屁的梨啊,我那是為了儒家的顏麵。


    “呂老師,我等是有事想請您幫忙。”


    “哦,何事啊?”


    “事情是這樣的,今日有人來上陰學宮挑戰……阿巴……阿巴……”


    扶蘇趕緊將事情描述一番。


    “此人提出一道難題,沒想到整個上陰學宮竟然無一人能夠迴答,我等無奈才來求助老師幫忙。”


    “啥?難題?”


    呂良愣了愣,旋即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淳先生,這就是你說的勳貴子弟高人一等。”


    “這麽多人連人家一道題都迴答不了,我看他們也別讀書了,還不如迴家種田去呢!”


    “我……”


    淳於越嘴角抽了抽。


    老子就知道會這樣。


    但為了儒家顏麵,他不得忍下脾氣,躬身賠笑


    “呂先生教訓的是!”


    “不過此事事關儒家和整個上陰學宮的顏麵,還請呂先生出手!”


    “等一下,你們儒家的顏麵關我什麽事!”


    呂良咬了口梨子:“我隻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地主啊。”


    淳於越:“……”


    “呂先生,那人挑戰了整個上陰學宮的儒家弟子,福書也在其中,福書乃是您的親傳弟子,若是他也迴答不出來,讓外人知道豈不是弱了您的名聲,並且畢姥爺若是知道自己兒子輸於外人,定然也會不悅的吧!”


    “嗯,你說的有理!”


    呂良點頭。


    別人怎麽評價自己他倒是並不不在意,但畢姥爺可是自己的金主啊。


    “福書不能輸!”


    “對,福書不能輸。”


    淳於越腆臉:“所以還請呂先生務必出手啊!”


    “嗬嗬,看在福書的麵子上,讓我出手也不是不行!”


    呂良幽幽一笑,搓了搓手。


    “這就要看你們上陰學宮的誠意了。”


    “老師放心!”


    扶蘇當即開口:“隻要老師願意解決此難題,上陰學宮日後一定對老師奉為上賓,學生願親自舉薦您為博士。”


    “哈……博士?”


    呂良幹咳一聲:“書啊,你老師我生性恬淡,可不喜歡這些虛名啊!”


    一旁淳於越白眼直翻。


    誠意個屁,這小子就是想要錢。


    他當即從衣襟中取出一塊石墨,有些不舍的遞給了呂良。


    “呂先生,這次自然不能讓您平白出手,此物是老朽的一點心意,還請呂先生務必收下。”


    “這是個啥?黑啦吧唧的,羊屎蛋嗎?”


    呂良目露嫌棄。


    淳於越:“→_→”


    你小子懂不懂啊,這可是無價之寶。


    “這是……雲香墨?”


    扶蘇一臉驚訝。


    “老師,這雲香墨乃是天下極品的書墨,此墨不光細致凝練,並且幽香撲鼻,有凝神靜思的奇效,乃是寸縷寸金的寶物啊!”


    “寸縷寸金?”


    呂良眼睛一亮。


    “這麽說,這麽一坨,至少價值千兩。”


    “哼,書香無價,此物何止千兩!”


    淳於越不悅的冷哼一聲。


    “哎呀,淳先生,你這太客氣了!”


    呂良瞬間將雲香墨奪了過來:“你放心,這忙我幫定了。”


    淳於越翻了翻白眼,取出絹布。


    “呂先生請看。”


    “哦?我有一物,我從未見過……”


    呂良讀了讀謎題,不由得眼睛微眯。


    “好一個資深的謎語人啊,有點意思嘛!”


    怪不得這道題竟然難住了整個上陰學宮,這道謎題限製條件眾多,明顯屬於思維發散型的難題。


    這些酸儒雖然熟讀詩書,但思維方式僵化,反而限製了他們的思想,更何況,這出題人明顯是個高手啊。


    “老師,您怎麽看?”


    “能怎麽看,用眼睛看唄!”


    扶蘇:“……”


    “咳咳,學生的意思是說,您有什麽想法?”


    “很簡單!”


    呂良攤手。


    “根據謎題,此物永恆永存,世人不見,首先要排除一切實體,也就說這東西一定是虛無概念類的東西。”


    “並且,此物每個人都曾經擁有,可排除天氣四時法令等宏觀概念,所以他的答案一定是某種定義明確的微觀概念。”


    “老師說的對啊!”


    扶蘇和淳於越不明覺厲。


    “呂先生,你說的如此玄乎,那這道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麽呢?”


    “就是啊,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蠶生表示懷疑。


    “嗬!”


    呂良淡淡一笑,不在賣關子。


    “這道題的答案是明日!”


    “明日?”


    眾人皆是不解。


    “不錯!”


    呂良緩緩開口。


    “我有一物,我從未見過,世人亦從未見過,然而世人皆知我有此物。”


    “每個人都有明天,但每個人都不曾見到明天,但世人皆知明天的存在。”


    “這不對吧!”


    蠶生再次表示懷疑:“我就見過明天。”


    “你見過嗎?”


    “當然,我從現在等到明天天亮,豈不是就見到了明天。”


    “嗬嗬,你見到的是太陽,不是明天!”


    呂良笑著搖搖頭。


    “明天是今天的相對概念,也就是說明天是依據今天而存在,當你看到明天之時,明天已經成了今天,你想見的明天就是後天,你怎麽見?”


    “啊……這……”


    “所以人類擁有明天,但人卻永遠看不到明天。”


    “老師,那永恆永存,朝夕而逝呢?”


    扶蘇迫不及待的發問。


    呂良攤手。


    “明日乃是時間概念,時間永恆永存。”


    “但明日又是相對概念,一朝一夕十二個時辰就是一個明日的消亡,豈不是朝夕而逝。”


    聽到呂良的話,扶蘇眼光跳動。


    蠶生和淳於越皆是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世人如我,皆擁有此物,世人如我,皆終生不見此物,對上了,對上了,這答案就是明日!”


    “明日?”


    “好一個人人皆有,人人不見,永恆永存,又朝夕而逝的明日啊!”


    淳於越目光複雜的看了呂良一眼。


    他不得不承認,此子的智慧堪比天人。


    “呂先生大才,老朽佩服,請受我一拜。”


    “蠶生,你立刻迴上陰學宮,將答案送迴!”


    “淳先生,不用送!”


    蠶生腆臉一笑,從馬背上取下一隻鳥籠。


    “我帶了信鴿!”


    “咦,難得你學聰明了啊!”


    “嘿嘿,都是先生教導的好。”


    淳於越翻了翻白眼。


    這上陰學宮都教育出來的什麽玩意兒,他現在真的覺得呂良興辦學堂之言似乎也有點道理。


    “撲棱棱……”


    信鴿展翅,帶著答案朝著鹹陽城飛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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