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老頭有點東西啊!”


    聽到淳於越的問題,呂良不由得一愣。


    “好家夥,這個問題直接涉及人倫道德律法民俗,可謂是犀利無比。”


    “古人講究孝道為先,殺父便是不孝,更何況滄魚的父親是為了救兒子,這當兒子的要是能下得去手,簡直天理不容啊!”


    “不殺,更不可能,滄魚身為父母官,殺人取心這等惡行,必須製裁,否則就是愧對皇恩,乃不忠之舉。”


    “這就是個忠孝難全的問題。”


    “小子,你怎麽不說話了?”


    淳於越一臉譏諷。


    “你不是自稱學識通天,諸子百家都懂嗎?不會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吧?”


    “嗬嗬,我隻是比較震驚,能想出這種問題的人,是不是變態。”


    “你……”


    淳於越臉皮一黑。


    呂良笑而不語。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嘛。”


    “殺父為不孝,不殺為不忠,既然如此,讓滄魚直接辭官不就成了。”


    “什麽?辭官?”


    “這也行???”


    聽到呂良的答案,扶蘇兩人都驚呆了。


    看似無解的問題,竟然就這麽解決了,但仔細想想似乎有什麽不對,但又好像沒什麽不對的。


    呂良笑了。


    這個問題其實跟電車難題類似是個坑,無論哪種選擇都有爭議。


    但隻要跳出固化思維,就能輕鬆解決。


    “老頭,我這答案可還行?”


    “哼,投機取巧耳!”


    淳於越冷哼一聲。


    “第二題,聽好了。”


    “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幾何?”


    “哈?三十五頭,九十四足?”


    聽到淳於越的問題,扶蘇伸手數了起來。


    “一隻雉雞兩條腿,一隻兔子四條腿……阿巴阿巴……不對,不對……”


    “這題也太難了吧,除非以實物比對,以我所學算學根本算不出來。”


    扶蘇思考了片刻,卻是連連搖頭。


    淳於越則是一臉得意。


    小子,你不是擅長思辯嗎?誒,我就給你出算術。


    這道題乃是當年《孫子算經》中留下的難題,至今都沒有人算出答案,我就不信你能算的出來。


    聽到這個問題,呂良同樣驚了。


    這不就是雞兔同籠,太簡單了好不好。


    連小學三年級都能解出來的題,你看不起誰呢。


    呂良當即一閉眼,一睜眼,開口。


    “兔十二,雉二十三。”


    “什麽,你竟然這麽快就算出來了,這不可能。”


    淳於越笑容戛然而止,瞪著眼珠子一臉不可置信。


    扶蘇依舊掰著手指,計算著答案。


    過了足足半天,他才震驚無比道:“還真是啊,十二隻兔,二十三隻雉真的是三十五頭,九十四足,老師,他真的算對了。”


    扶蘇雙眼冒光。


    “呂良,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這也太厲害了吧!”


    “嗬嗬,聽過二元一次方程嗎?”


    呂良幽幽一笑。


    “哈?”


    扶蘇:“???”


    呂良旋即解釋一番,扶蘇聽的不明覺厲,連連拍手。


    “哎,這福書小老弟看起來似乎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啊,話說,畢姥爺說的不小心誤食金銀的後輩不會就是他吧!”


    呂良不由得同情的看了扶蘇一眼。


    “挺漂亮一個小夥子,可惜就是傻了點,不過正好,他不傻怎麽顯得自己厲害呢!”


    “基操,基操!”


    呂良謙虛的擺了擺手。


    淳於越翻著白眼,臉皮黝黑一片。


    “該死的,這小子小小年紀竟然如此聰慧,他究竟是怎麽學的?”


    “小子,休要得意,第三題聽好了。”


    “當今陛下,欲要焚書坑儒,對也不對。”


    “老師,您……”


    聽到淳於越的問題,扶蘇一驚。


    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阻攔。


    “這老家夥,是想搞事情啊!”


    呂良皺眉。


    議論朝政可是死罪,始皇帝做的事,自己能說錯嗎?傳出去就是大逆不道,殺頭之罪。


    這畢福書明顯也是個儒生,自己若是說始皇帝殺儒是對的,肯定會惹他不滿,即便真的拜他為師,恐怕也得生出間隙,影響自己的搞錢大計啊!


    “這老狐狸,真惡毒啊。可惜,依舊難不倒我。”


    呂良思索片刻,開口。


    “該殺。”


    扶蘇皺眉。


    淳於越冷笑。


    呂良麵色如常。


    “當今聖上乃天下之主,儒家講究忠君報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如此,按照儒家的之論,既然君王震怒要殺儒生,他們便死的其所,不但如此,甚至為了維護君王的聖名,不讓始皇帝背上暴君的罵名,他們應該主動自殺才對。”


    “噗……”


    聽到呂良的話,淳於越一口茶水噴出。


    “自殺?”


    “怎麽?老學究,我說的有錯嗎?”


    呂良似笑非笑看著淳於越。


    淳於越黑著臉,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


    這小子避重就輕,以儒家之道迴擊,自己若是反駁就說明儒家先賢的道理是錯誤的,這讓他怎麽說。


    “哼,君為天下之綱,若是君讓我等儒生赴死,我等自然以死證道,你說的沒錯,但焚書也是對的嗎?”


    “焚書?當然不對。”


    呂良搖頭。


    因為這場焚書坑儒,導致大秦之前無數珍貴典籍付之一炬,可以說是為後世的文化傳承造成了巨大損失。


    “好你個呂良,竟然敢抨擊時政,誹謗當今陛下,你好大的膽子。”


    淳於越當即一拍桌子:“公子,此子離心離德,胸有反意,絕不可用!”


    呂良:“???”


    扶蘇:“……”


    “老師,您……太過言重了吧!”


    “公子,你相信老朽,此人雖表麵謙遜,但實則心高氣傲,他今日便敢指責陛下政令,明日說不定就會屯兵造反,人心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啊!”


    呂良:“……”


    這老頭雖然無恥,但眼光有點牛批啊,竟然還真讓他猜對了。


    “老學究,別激動!”


    呂良攤手。


    “我說的是焚書不對,又沒說始皇帝不對。”


    “嗬,難道兩者有什麽區別嗎?”


    “有啊。”


    呂良眯眼。


    “下達命令的是始皇帝,但真正焚書的是李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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