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僵屍士兵越走越近,我們知道這個時候就算再躲藏也無濟於事了,你要說跑吧,能跑哪裏去,這個地方就是這締仲的領地,難道再跑迴石室?跑迴石室必定必死無疑!夜宇興手裏拿著幾個符咒低聲問道:“怎麽辦?”


    我咬了咬牙說道:“剛才那締仲說的是‘請’,我們就賭一把吧,賭這締仲幾百年來未見過活人,看見我們到來,心中高興,沒有敵意!”


    夜宇興聽了我的話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鎮定的點了點頭,在此時,我隻覺的自己手心一軟,這才發覺桃子把自己的手塞進我的手中,我看了看桃子,桃子對我點了點頭,於是我扭過頭去,輕輕捏著桃子的小手!


    果然,這些僵屍士兵將我們圍將起來,卻並無一人上前來擒拿,而是眾僵屍士兵左右排開,排出一條筆直的通道,直直的通向校場看台之上的締仲,締仲看見我們四人從灌木從中出現,高興的在看台之上差點跳起腳來,隻是高聲的喊道:“締某這廂有禮了,有道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四位既然來到我締某的地盤上,締某禮應款待眾位!”


    締仲話一出口,我們四人齊齊的長籲一口氣,看來這次賭對了,看來這締仲對我們並無任何敵意,我們四人小心翼翼的向校場內的看台上走去!締仲見我們過來,已經樂的將嘴巴快張到自己的腦袋後麵去了!


    締仲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們說道:“你們,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我們將怎麽進來的來龍去脈簡單的和締仲說了,隨後締仲說道:“嘿,嘿,看我這記性,我都忘記了這外麵還有一具七魄行屍,眾位不簡單啊,既然可以通過七魄行屍到達這個地方來!”


    我們還未說話,締仲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說道:“看我這記性,這個地方怎麽會是談話的場所?這樣,我叫人備馬,咱們這就去我府上詳談如何?”


    締仲說著,率先走下了帥台,我們幾人也陸續跟了過去,隻是心中很是納悶,怎麽這個地方還會有人備馬?許是締仲高興的已經口不擇言了!


    締仲帶著我們來到了一輛馬車旁邊,讓我暗自稱奇的是,這締仲的馬車前方原本拴馬的位置,竟然栓了八名僵屍士兵,締仲看我們麵色不解,當下不好意思的說道:“想我武幽王戎馬一生,死後竟然隻有八百侍從陪葬,卻連個馬都不給我!讓諸位見笑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在大幽國那個時代,連年戰爭,馬本是稀罕之物,一匹馬聽說在那個時候可以換取十幾名奴隸,所以,締仲死後,怎麽舍得拿戰馬進行陪葬?


    眾人上了馬車,締仲拍了拍手,那八名僵屍士兵便開始拉著馬車開始前行,締仲坐在馬車內,上下打量著我們的服飾,嘖嘖稱奇,說道:“我在這裏,也不知道過了多少的年頭,現在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朝代了?”


    白怡蕊說道:“外麵距離你那個時代已經過了一千多年了!”


    “已經一千多年了嗎?”締仲暗暗咋舌,眼神中透漏出了陣陣的懷念,說道:“想不到,我竟然已經有一千多年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了!”


    我看著締仲,問道:“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締仲點了點頭說道:“當講無妨!”


    我說道:“您也知道,這本是您的陵寢,你是怎麽活到這個時候的呢?如果您進到這個地方來,就代表您已經離世,難道世界上真有死而複生這麽一說嗎?”


    締仲哈哈一笑說道:“這個世界上哪裏有死而複生這麽一說?當時我好友遍布天下,其中不乏一些隱世奇人,我有一好友,他有一法術,可建立一種世界,在這個世界中,萬物不生不死,我當時年事已高,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去世,於是懇求那好友在我的陵墓中施展這種法術,在我彌留之際,便責令兒孫將我放入這陵墓之中,誰知道,在這陵墓之中,我非但沒有死亡,而且年紀越來越年輕,變成了二十多歲的樣子,便停滯不前了,你說,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締仲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這締仲的年代很可能有人跟歸倧一樣,掌握了一種空間的異能,隨後,幫助締仲在這裏建立另外一個空間!誰知道,原本在彌留之際的締仲因為在這個空間的影響下,非但沒死,反而返老還童,這一呆就是上千年!但也不知道這締仲的好友本事不如我師父,還是締仲領悟能力較差,我記得屠牙在我師父的空間內已經領悟了一種造物術,屠牙可以造出來一些完全有自己獨立意識的人類,而這締仲,卻隻能命令一些僵屍士兵做些簡單的動作,兩相一比,高下立判!


    在馬車上行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鍾的時間,馬車漸漸進入了一個古城之內,馬車在官道上行走,我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麵看去,隻見這旁邊的建築物和古代的毫無差別,官道上也有不少人,但令人驚恐的是,這些街麵上的人雖然穿的形形色色,但無一例外,全是僵屍,更加值得注意的是,這些人來來迴迴,都坐著同樣的動作,從來沒有變過!


    締仲見我麵帶疑惑,當下說道:“沒辦法,我在這上千年,寂寞無比,沒有人陪我說話,我隻能用一些陪葬的侍從,在這裏做些簡單的動作,就好像有人一般!”


    我看了看締仲,沉默不語,看來這締仲在這裏麵呆了上千年,心理已經開始變態了!眾人又閑聊了一些,無非是締仲給我們請教外麵的世界現在是什麽樣子的,當聽說外麵有會飛的鐵鳥,以及鐵船也可下海之時,不由的嘖嘖稱奇!


    終於馬車停了下來,我們四人下了馬車,隻見一棟王府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王府氣勢雄壯無比,在大門的上方有一牌匾,牌匾之上寫著兩個字‘締府!’,就在我感歎這王府氣勢磅礴之餘,忽然隻聽夜宇興疾唿道:“你們看!”


    順著夜宇興的目光看去,隻見王府的後麵,靠著一座大山,大山的下麵,有兩麵巨大的鏡子聳立在此,這鏡子並不反光,鏡麵陰沉無比,雖然有王府高牆的遮擋,但仍然能看見這鏡子三分之一處!隻見兩麵鏡子上各有兩個繁體大字‘離世’‘忘情’!


    締仲見我們對看著這兩麵鏡子有興趣,當下問道:“怎麽,你們對這兩麵銅鏡有興趣嗎?”


    夜宇興抱拳拱手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此次來此的目的,就是這兩麵鏡子!”


    “不好,不好!”締仲皺著眉頭說道。


    “怎麽不好?”夜宇興問道。


    締仲說道:“不怕告訴你們,這兩麵鏡子的歲數比我的歲數都大,在我的陵墓建成以前就存在這山穀之中,當我複活的時候,我還十分感興趣,於是偶然走進過一麵鏡子內,發覺裏麵空無一片,等我再出來的時候,我卻發現一個關鍵的問題!”


    “什麽問題?”夜宇興問道。


    締仲嗬嗬一笑說道:“我把自己給忘了,於是,我就在那個鏡子的最上方,刻下了忘情這兩字!”


    締仲話音剛落,白怡蕊在一旁問道:“既然你忘記了,怎麽還會記得自己是締仲?”


    締仲說道:“這就要靠它了!”締仲說著,順手往屋內的正中間一指,我們往王府的中間看去,隻見王府正中間擺放這一個石碑,締仲說道:“這石碑,記載了我的生平事跡,於是我便知道了自己便是締仲!”


    “不會吧!”白怡蕊說道。


    “怎麽不會?”締仲說道:“我的石碑就擺放在那裏,還會撒謊不成?”


    白怡蕊搖了搖頭說道:“石碑自然是真的,但是,石碑上也不可能說明,你生前請求你的朋友創造了這個地方,如果真的寫明了,那麽不是所有人都會邀請你的朋友創造個這樣的世界豈不是人人長生不老了?”


    締仲沉默了半晌,抬頭對我說道:“其實我還有記手記的習慣,原來都寫在一些竹簡之上,但因為年代久遠,都破損了!你們想看也看不到了!”


    締仲說罷,不帶白怡蕊繼續說,然後指著那個離世的門說道:“那麵鏡子,我因為有前麵的經驗所以不敢輕易的進去,於是就派我手下的侍從幹屍走了進去,結果發現,它們進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過,於是,我明白了,隻要進入了那麵鏡子,人就真的死了,於是我在那麵鏡子上寫了‘離世’二字”


    締仲話說完,夜宇興和白怡蕊興奮的對視了一眼,其實他們知道,這麵鏡子並非是離世,而是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也就是鏡世界而已!


    締仲接著說道:“在這無聊寂寞了上千年,我有時候實在無聊之時,便想了此殘生,走入那離世的鏡子內罷了,但每每走到鏡子麵前,我心中又後悔了,我自己也知道,和寂寞相比,我更加怕死!”


    我們幾人進入了王府,締仲笑著說道:“大家遠道而來,我去備好酒水,為各位接風洗塵!”


    我好奇的問道:“在這裏麵還有吃的嗎?”我知道在屠牙的空間內,是有吃喝的,不過那些吃喝都是屠牙變出來的,我真的想不到在這個空間內,竟然還可以自己種吃種喝!


    締仲說道:“沒有吃喝,我是如何活到現在的,不過在這裏沒有活物,隻有青菜果蔬,酒也是我自己釀的果酒,請大家不要建議!”締仲話說完,我才想起來,在我們剛進來的時候,兩旁種滿了樹木,既然樹木能在這裏生長,那麽青菜之類的也定然可以,當下心中釋然!


    締仲走了之後,我們在王府內逛了起來,就跟參觀的旅客一般,不由的暗暗咂舌,這王府龐大無比,本來四人在一起的,慢慢的竟然漸漸走散了,當締仲高聲唿喊吃飯的時候,我們這才尋著聲音往前走去!一個轉彎,正好碰見了白怡蕊和夜宇興!


    我不由的驚奇的問道:“你們敢什麽去了?”


    夜宇興說道:“找那麵鏡子的去了!但也說來奇怪,我們順著那鏡子的方向走,但不論我們怎麽走,都是在王府內原地打轉,這王府建設的就跟迷宮一般!”


    我說道:“你也不要著急,現在的你體力靈力損耗嚴重,即便真找到那麵鏡子,你就敢進去嗎?裏麵是什麽情況你都不知道,如果進去,麵對一場惡戰的話,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今日我們先養精蓄銳,明日再央求締仲帶領我們找尋這麵鏡子!”


    “恐怕他沒有這麽好心!”白怡蕊說道。


    “為何?”我問道。


    白怡蕊說道:“這締仲有問題!”


    我止住腳步,不解的看著白怡蕊:“能有什麽問題?”


    白怡蕊指了指園中那個個石碑,說道:“那個石碑剛才我也抽空看了看,無非就是寫的締仲的生平事跡,雖然提到了他封王,但並未提到他的稱號!”


    白怡蕊看我仍一頭霧水,雖然還想解釋,但我們四人一個轉彎,忽然看見了締仲麵帶笑容的站在一房簷之下衝我們招手,當下壓低了聲音說道:“武幽王!”


    白怡蕊的話頓時令我茅塞頓開,我明白了!這個武幽王,是後世對締仲的評價,大約在曆史上締仲去世一年後,才追封的武幽王,而此時的締仲,已經被埋在這抬劍崖的山腹之中,即便他有寫手記的習慣,怎麽可能連後人追封自己為武幽王的名號也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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