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九阿哥正在食粹府雅間與老十喝酒。


    九阿哥高興的拍了拍老十的肩膀道:“你小子可以啊,什麽時候嘴巴這麽緊了,你就要當阿瑪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老十無奈的道:“九哥,甭說是你,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


    “哦?這是為什麽?”九阿哥驚訝的道。


    老十喝了口酒,不在意的道:“郭絡羅氏說怕坐不穩,要等三個月後才能說出去吧。”有孕的不是十福晉,而是老十的格格,郭絡羅氏,這格格還是宜妃幫忙挑的。


    九阿哥不高興的道:“胡扯,難不成連你也要瞞著?”


    老十不說話,舉起杯,九阿哥碰了一下,兩人一飲而盡,他們心裏明白,畢竟這是老十的第一個孩子,郭絡羅氏怕十福晉從中搞鬼,倒是沒想到連著老十也一起瞞著,嘴巴夠緊,隻是這些隻能意會。


    九阿哥歎口氣,序幕的道:“娘娘顧忌府上有懷孕的女人,也就不會給你指人了。”


    老十笑道:“九哥不想要人,直接和娘娘說便是了,何苦以孩子為借口?”


    九阿哥苦笑道:“我怕我這一說,倒是傷了娘娘呢,不過看著你也要有兒子了,我這個當哥哥的羨慕的很。”


    老十道:“九哥,你也別急,說不定就這幾天的事。”


    九阿哥失笑,無奈道:“十弟就會打趣我。”怎麽可能就是這幾天的事……“唉,對於孩子,我其實也不是很急,反正早晚都有,再說我也打算讓董鄂氏好好養養身子,她那個身子骨,實在是太柔弱……”


    老十隻慢慢喝著酒,知道自己的九哥又“犯病”,隻要提到董鄂妙伊,就滔滔不絕,都成親快兩年了,還是這個樣子,真不知道,對一個女人怎麽就這麽掛心?


    九阿哥正說著,就見小狗子興奮的進來,匆匆打了個千,高興的道:“爺,剛才府上傳話,福晉請了太醫,然後又讓人請了服侍過孕婦的嬤嬤進府。”


    九阿哥嘴裏念叨了兩遍這句話,太醫,孕婦,才明白過來,心中算了下日子,應該就是正月從宮裏迴來的那個晚上,現在正是兩個月多一點,便哈哈大笑道:“真是借十弟吉言了,哈哈,董鄂氏有喜了。”說著拍拍老十的肩膀,很是高興。


    老十也一愣,顯然沒有想到自己說的話就這麽靈,等他迴過神的時候,九阿哥已經下樓騎著馬迴府了,老十隻從窗戶那看到了九阿哥的背影,無奈,隻自己慢慢的喝酒。


    九阿哥一路飛奔迴九阿哥府,直接去了正院,到了正院下人們還來不及請安,九阿哥已經進了大廳。


    董鄂妙伊正在愣神,沒成想九阿哥就這樣高興進來了,嚇了她一跳,忙捂著胸口,再看九阿哥如此焦急,隻當他心裏念著孩子,心中好似針紮似的,臉色很是不好。


    九阿哥隻當孕婦就是這個樣子,連忙輕聲道::爺是不是嚇到你了,有沒有事?用不用請太醫?”


    董鄂妙伊想發脾氣,偏偏九阿哥一副心中有愧的樣子,再說她對九阿哥也發不著脾氣,隻沒好氣的道:“沒事,讓爺操心了。”


    九阿哥笑嘻嘻的道:“操心也是爺應該的,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累不累?怎麽不去床上躺著呢?”九阿哥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對待孕婦,想靠近也不敢,隻知道孕婦好像每日都躺著。


    董鄂妙伊覺得九阿哥很是奇怪,懷孕的又不是她,躺什麽躺,便道:“不必,我這還有事要處理了。”


    九阿哥便道:“有什麽好處理的,你現在養身子最重要,不重要的事就交給完顏氏吧。”


    董鄂妙伊臉噌的就白了,完顏氏不過剛懷孕,九阿哥就要她把大權交給完顏氏,這什麽道理?董鄂妙伊站起來,怒道:“爺,此話怎講?莫非我管家哪裏管的不好?更何況她雖然懷著爺的孩子,可也是個格格,我是皇上親自下旨聘來的福晉,從沒有聽說過懷孕的妾侍管家的!”


    九阿哥一愣,心咯噔一下,臉色變的相當難看,隱隱的帶著怒氣。


    董鄂妙伊現在並不怕九阿哥了,尤其她也在盛怒中,隻是更覺心酸,難不成往日的情深意重都是假的,眼睛便濕潤了幾分,隻是強忍著不流淚,她才不要再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麵前哭呢。


    九阿哥吼道:“小狗子進來。”


    小狗子顫顫巍巍的進來,一進來就被兩人的氣場給嚇住了,忙跪下。


    九阿哥道:“你今日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小狗子已經猜到今日這事怕是有人設的局,他這條小命說不好就保不住了,但是也隻能重複道:“今個福晉請了太醫,然後又讓人請了服侍過孕婦的嬤嬤進府。”


    董鄂妙伊也察覺出來不對,隻道:“是請了太醫,也請了嬤嬤進府,完顏氏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說完後董鄂妙伊隻覺得很是難堪,難怪剛才九阿哥如此高興,原來九阿哥以為她懷孕,原來九阿哥也希望她有孕……


    九阿哥閉上眼睛,小狗子更是抖的厲害。


    屋裏靜的落根針都能聽見,突然,牆角的西洋鍾到了整點響起,董鄂妙伊顫了下,就聽九阿哥冷聲道:“你說的這句話可是別人這樣傳給你的?誰傳的?”


    小狗子連忙道:“奴才一字未加一字未減,不敢哄騙爺,傳話的是前門門房。”


    董鄂妙伊則問道:“鸚歌?”


    鸚歌跪下顫顫巍巍的道:“傳話的人還沒有迴來……”


    九阿哥咬牙切齒的道:“你們兩個,出去給我查,到底是誰傳的話!”


    鸚歌與小狗連滾帶爬的出去。


    九阿哥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尷尬的,臉紅紅的,他心裏想的兒子女兒從來都是董鄂妙伊生的,因此聽見叫太醫,第一反應就是董鄂妙伊有了身孕,哪裏會想到是個誤會。


    若是知道是完顏氏有孕,他怎麽會這樣對董鄂妙伊說話?想來董鄂妙伊因為完顏氏有孕就已經很傷心了,他這不是落井下石麽,九阿哥看著董鄂妙伊水潤潤的眼睛,更覺得羞愧,想說什麽,又見屋內還有下人,便吼道:“都給爺滾出去!”


    董鄂妙伊聽了這話,也轉身離開,九阿哥拉住董鄂妙伊。


    董鄂妙伊道:“爺,還有什麽吩咐?”


    九阿哥頓了下,道:“對不起。”


    董鄂妙伊隻道:“讓爺失望了……”


    九阿哥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董鄂妙伊,隻道:“以後咱們也會有孩子的,你別急,其實我也希望你多養養身子再生,現在沒有孩子,沒有關係的……”


    董鄂妙伊看向九阿哥,這些日子他們各忙各的,都沒有好好看過對方,那晚的溫存她還記得,或許,鋪子什麽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人。


    董鄂妙伊一把摟住九阿哥,想想之前,兩人鬥氣,就覺得很可笑,現在已經都忘記為何鬥氣了:“爺,真的不失望?”


    九阿哥抱著懷裏軟軟香香的小女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背,道:“有一點點遺憾,但是不失望。”感覺懷裏的女人似乎有些緊張,接著道:“你還小,再養養更好,咱們不急。”


    董鄂妙伊嗯了一聲。


    九阿哥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咱們不鬥氣了好麽?”


    董鄂妙伊道:“那爺不在外麵裝風流人物了?”


    九阿哥搖搖頭,笑道:“不裝了,現在已經變成好色坯子了,爺預感,這個標簽說不定會跟著爺一輩子。”


    董鄂妙伊笑了下,抬起頭,認真的道:“爺在外麵真的沒有養外室,沒有喜歡的女子?”


    九阿哥幹脆而肯定的道:“沒有喜歡的,在我心裏沒有一個女子比的上你。”


    董鄂妙伊一瞬間很是感動,可是想到了完顏氏,再比不上,還是別的有女子生了你的孩子……隻是看到九阿哥堅定的眼神,這話怎麽也說不出就,隻笑道:“爺的甜言蜜語果然在外麵修煉的不一般了。”


    九阿哥見能逗董鄂妙伊笑,便故作可憐道:“娘子說的是,小的日日在外左右逢源,嘴皮子都磨破了,就是為了給你買花戴。”


    董鄂妙伊知道九阿哥有意逗她,心中也暖暖的,癢癢的,就好像這三月的春風,拂過的地方都是綠意,縱使還有寒意,但終究會過去的。


    等到小狗子和鸚歌迴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坐在炕上品茶了,和好如初,就如同董鄂妙伊剛嫁入阿哥所時的樣子。


    董鄂妙伊看見小狗子在門口探頭探腦,輕聲道:“我讓膳房去備些酒菜。”這事還是九阿哥自己解決比較好。


    九阿哥自然也看見了,知道董鄂妙伊不想聽到關於這個的事,便點點頭,待到董鄂妙伊出去了,才冷聲道:“進來迴話吧。”


    小狗子進來,行了禮,躬身道:“鸚歌姐姐派的人是二門上的人,腳程比大門的門房慢,又因尋爺廢了些功夫,因此到食粹府時爺已經迴來了。大門的門房上聽到話也就是和奴才說的那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九阿哥淡淡的道:“看來問題出在哪個告訴大門門房的人了。是誰?”丹鳳眼挑了下,看向小狗子。


    小狗子自然明白,九阿哥這是真動怒了,越平靜,怕是越生氣,隻低著頭,道:“是馬廄牽馬的吳二。”


    九阿哥扯了扯嘴角,道:“他得的信倒是快。誰和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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