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和鸚歌見狀都跪下低著頭,恨不得自己沒有長耳朵和眼睛,董鄂妙伊這個樣子,若是普通奴仆看了,怕是都會一碗藥毒啞發賣了。


    董鄂妙伊伸手擦擦淚轉身背過去。


    九阿哥道:“你,把馬牽下去。”


    小狗子連忙躬身將牽著馬離開,倒是先離開這是非之地了,隻留鸚歌跪在旁邊發抖。


    九阿哥本想安慰幾句,董鄂妙伊卻冷漠的道:“鸚歌服侍我更衣。”


    九阿哥恨恨的甩了甩袖子,道:“去書房裏更衣吧。”


    董鄂妙伊不理會九阿哥,自是去了書房,鸚歌忙向九阿哥行禮,跟著董鄂妙伊進了書房。


    九阿哥離開也不是,進去也不是,隻在書房外麵等著,越想越後悔,剛才他太激動了,也不知道董鄂妙伊疼不疼,又想到董鄂妙伊倔強的模樣,又覺得這小妮子甚是不聽話,恨不得好好教訓一番。


    正想著董鄂妙伊已經換好衣服,看起來又是那個端莊的九福晉,九阿哥心中悵然,竟然有些懷念董鄂妙伊剛才的嫵媚,九阿哥見董鄂妙伊眼睛紅紅,知道董鄂妙伊肯定在書房裏又哭過了,心中歎口氣,走到董鄂妙伊身前。


    鸚歌則連忙退到一旁,眼觀六路,別讓其他人誤闖了這。


    董鄂妙伊低著頭,淡淡的問道:“爺還有什麽吩咐。”


    九阿哥問道:“疼麽?爺沒輕沒重的……”


    九阿哥話還沒說完董鄂妙伊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唬的九阿哥也不知道怎麽,隻幹著急。


    董鄂妙伊深吸一口氣,帶著鼻音道:“不疼。”


    九阿哥哦了聲,又不知道說什麽了,最後幹巴巴的道:“我不認識那個女子,她下樓的時候差點跌倒,我怕驚到皇上就扶了一下……”


    董鄂妙伊抬頭看著九阿哥,道:“我和高竹也不會有任何關係的,不過是湊巧見到了……”


    得,倆人又談不攏了。


    其實董鄂妙伊多想想,就應該明白九阿哥的想法了,這不是信任和有沒有關係的事,從根上講兩人都不希望對方和異性有接觸。正如董鄂妙伊知道九阿哥和那女子沒關係,但是她不想看到他們在一起一樣。


    九阿哥很是不耐煩,怎麽就這麽費勁,九阿哥沉聲道:“我說過了,不管有沒有關係,你們都不許再見麵。我不想再重複說了。”


    這話在董鄂妙伊耳中就是不信任的意思,她有一種被豢養的感覺,被限製的感覺,可是她卻無力反駁,也沒有反駁的理由,這一刻,九阿哥是尊她是卑,九阿哥是主子她是奴才。


    當董鄂妙伊接受這些的時候,心疼的厲害,董鄂妙伊隻閉上眼點點頭,不明白九阿哥為何要糾結這些,她和高竹再見麵的可能少之又少。


    九阿哥見如此,心中並沒有想象的高興,反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也不懂董鄂妙伊為何這麽心不甘情不願的。


    他總覺得自己把董鄂妙伊推的越來越遠了……


    傍晚,八阿哥和十阿哥過來,一個暗中打探九阿哥今天如此低調來文會到底是何意,一個是關心九阿哥。


    兩人目的或許不同,但是建議卻是相同,為了董鄂妙伊的安全,這幾日還是先淡淡吧,他們都看的真切,九阿哥擁有的可是大清最美的女子……


    九阿哥煩的要命,董鄂妙伊那裏就夠他受的了,現在還要擔心皇阿瑪出手,九阿哥真是覺得流年不利,根本不理會八阿哥的打探,匆匆將這兩人打發走,便想去正院找董鄂妙伊……


    走到正院門口,九阿哥停下腳步,他是不會讓皇阿瑪動董鄂妙伊的,更何況,他覺得皇阿瑪也沒有那麽多閑心對付董鄂妙伊,不過是個小女子,他又不是太子。但是如果皇阿瑪真想辦董鄂妙伊,那他越維護董鄂妙伊死的越快,又或者反過來說,他越維護董鄂妙伊皇阿瑪越注意董鄂妙伊。


    因此八哥他們說的主意也不錯,九阿哥在正院門口站了一刻鍾,還是轉身離開了,來日方長,還是先打消皇阿瑪的注意吧,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哄迴董鄂妙伊……


    院子裏,鸝語進來,輕聲道:“主子爺離開了。”


    董鄂妙伊和往常一樣,看著賬本,也沒顯出來不高興,隻是平靜的問道:“去哪了?”


    鸝語頓了下,道:“去了兆佳格格那裏。”


    董鄂妙伊這才頓了下,道:“哦,兆佳氏。”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董鄂妙伊雖然還看著賬本,但是一頁也沒有翻,隻在發愣。


    鸚歌看了眼鷥啄,鷥啄微微搖搖頭,鸚歌歎口氣。


    這鷥啄原是內務府的侍女,最會調胭脂,董鄂妙伊收在身旁當貼身丫頭,也算是安撫內務府那邊的人,鸝語則去了外麵,幫著大嬤嬤理事,因此董鄂妙伊現在的大丫頭是鸚歌,鷥啄次之。


    鸚歌小心的在董鄂妙伊身旁的道:“主子,有些晚了,不如明兒個看?”


    董鄂妙伊點點,鷥啄上前拿去賬本,鸚歌服侍著董鄂妙伊更衣,董鄂妙伊問道:“幾點了?”


    鸚歌迴道:“八點一刻。”


    董鄂妙伊笑道:“還早,我歪著,你給我念段書吧。”


    鸚歌忙應下。


    鸚歌很快就明白董鄂妙伊不是真的想聽書,而是在等九阿哥,說起來九阿哥這快一年的時間雖然也曾去兩個格格那裏,但是多是因為迴來晚怕擾了主子,沒有一次是這樣“明目張膽”去的。


    又過了約一個小時,董鄂妙伊揮揮手,道:“不用念了,都休息吧。”她不等了,其實她在九阿哥去兆佳氏那裏時就明白,九阿哥不會過來的。


    今天的事,董鄂妙伊細想想,也覺得自己太過衝動,明明學過那麽多怎麽轄製男人的招數,麵對九阿哥卻一招也使不出來。


    董鄂妙伊搖搖頭,她是敗在九阿哥手裏了。


    董鄂妙伊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她可以不見高竹,他可以不見其他女人麽?


    兆佳氏的院子裏。


    董鄂妙伊睡不著,九阿哥又何嚐睡的著?


    其實他一來這裏就後悔了,恨不得迴去找董鄂妙伊,但是,要來就不能走,不然董鄂妙伊在這後宅就更不好辦。


    好在,他選了兆佳氏,兆佳氏沉穩點,不愛說話,這樣不會煩他。


    隻是兆佳氏並不這麽想的,她之前的那點沉穩一來是本性如此二來是給宜妃看的,現在出宮了,她自然也該給自己打算打算了。


    兆佳氏知道九阿哥喜歡柔美的女人,她是比不過福晉嫵媚風流,但是她本身也不差,九阿哥吃慣了甜的偶爾嚐嚐清淡的沒準就合了胃口呢。


    因此兆佳氏得知九阿哥好像和福晉吵架了,就已經妝扮好了隻等著九阿哥來,果然,九阿哥先來了她這裏,可見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喜歡和一個安靜的人待著。


    兆佳氏小心翼翼的陪著,她不急著勾引九阿哥,她更想成為九阿哥的解語花,這樣九阿哥以後心情不好了就會想起她,她在九阿哥心中占了一席之地,以後還怕沒有機會同九阿哥親熱麽?


    其實兆佳氏開始想的不錯,心煩的人喜歡喝安靜的待著,但是她不自量力的想當九阿哥的解語花就太高估自己了。


    平日裏九阿哥若是說兩句朝廷上的事,董鄂妙伊雖不敢應對,但是也知道九阿哥口中的人名;若是說生意上的事,就更中董鄂妙伊下懷;若是說西洋的事,董鄂妙伊比九阿哥還感興趣。


    因此這兩人總能聊的上。


    這些你對兆佳氏說,兆佳氏隻會滿臉的茫然,或者溫溫柔柔的說,爺,總會過去的……


    怎麽當解語花。


    隻是,在兆佳氏腦中,溫柔可以化解一切……


    因此,兆佳氏在九阿哥身旁前前後後的忙碌不但不能讓九阿哥心情好一些,反而更心煩了。


    九阿哥將茶杯猛的放在小幾上,道:“你坐著吧,不必顧慮爺。”他現在腦子裏不是高竹和董鄂妙伊在一起的場景,就是皇阿瑪說的話,還有董鄂妙伊說的那些話。


    兆佳氏便坐在床邊安靜的繡花,心裏卻開始焦急,九阿哥怎麽和以前變的不一樣了……她是第一個進阿哥所的,自認相當了解九阿哥,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九阿哥。


    兆佳氏還是坐不住,便走到九阿哥身旁,輕聲道:“爺,不如躺下休息吧,有什麽煩惱,睡一覺就好多了。”


    九阿哥抬頭看向兆佳氏,兆佳氏略施粉黛,也算有幾分姿色,穿著一身柳色寢衣,是很清新,聲音溫柔可人,九阿哥何嚐不想就幹脆醉在美人懷裏,一下子忘記今天的事,他是皇子,害怕沒女人?


    但是,他發現他居然沒有興致沒有*,並不是隨便一個女人就可以代替董鄂妙伊的,沒有人能代替董鄂妙伊,他已經淪陷的這樣深。


    九阿哥終於深刻的明白了董鄂妙伊對他的重要性唯一性,一生一世一雙人?以後再不納妾?他怎麽能有這種想法!


    九阿哥看向滿臉期待的兆佳氏,閉上眼,點了下頭,兆佳氏欣喜的服侍九阿哥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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