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倒!”一聲怒吼,第二陣列的軍官大聲吼道。


    已經跑到第二隊前二十米的火槍手,立刻臥倒在地。


    他們身後,是整理了隊形再度衝上來的騎兵,而騎兵的後麵是七千密密麻麻的兩紅旗步甲大隊人馬正在趕來。


    他們剛一臥倒,第二火槍陣列立刻開了火。


    砰砰砰!一陣硝煙彌漫,兩千發鉛彈分成三波向前射去。


    衝過來的騎兵立刻被打倒了一大片。戰馬紛紛向前搶地而倒,在密集彈幕的打擊下,騎兵的衝擊頓時一滯。


    “撤退,馬上離開這裏。”軍官的吼聲此起彼伏。所有火槍兵立刻扭頭就往迴跑。


    今天是火槍兵第一次和建奴實戰,秦良玉並不打算讓他們大量傷亡。主要是試一試這種新式的部隊,戰鬥能力怎麽樣。到底有多大的效果。


    火槍兵水銀泄地一般的從後麵上來的十二個白杆兵營頭中間跑了過去。


    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長槍叢林出現在嶽托等人的眼前。十二個營頭的白杆兵出現了。


    這一次,秦良玉帶來了兩萬人馬。其中火槍兵五千,騎兵三千,剩下的就是石柱土司原來就有的白杆兵。


    一萬兩千白杆兵,分成二十四個營頭,每個營五百人。此時,第一波十二個營,也就是十二個方陣對著騎兵迎了上去。掩護火槍兵後撤到後麵組成新的陣列。


    代善目光凝重。他知道,和秦良玉打,白杆兵早晚會出現的。


    十年前,八旗正是最精銳的時候。


    那時候,他們都是棲林人。


    這十年來,戰爭消耗的棲林人很多。其實,八旗的戰鬥力是在下降的。在原本的曆史上,棲林人損失殆盡後,全靠征兵索倫來補充,來維持戰鬥力。


    十年前,他們誌得意滿十分驕狂,根本沒把這些矮小的川兵放在眼裏。結果,第一波進攻就被槍弩所殺三千餘人,十幾個將軍被俘虜。


    代善遠遠看去,這些人仍舊和十年前一樣,全身甲胄,外麵圍著棉被,用來擋住清弓和火槍。


    此時,白杆兵那邊牛角號吹響。嘩的一聲,長槍被放下。


    第一排平端著,第二排斜著向上三十度角,第三排,把長槍放在第二排的肩膀上。後麵則繼續平端著。三排槍尖兒在右臂一側前後排列。


    三排長槍一排比一排短。同時兼顧了敵人衝進來的情況。如果敵人從兩支長槍中間殺了進來,就可以依次用第二排和第三排的長槍刺殺。


    一般情況下,長槍手最怕的就是,刀手不要命從兩支長槍之間擠進去。隻要刀手靠近長槍手,就是一邊倒的砍殺。


    歐洲人的解決辦法和東瀛相似,就是使用帶有橫刃的十字槍,石柱則通過隊形對長槍進行前後長短不同配置,來刺殺擠進來的刀手。


    騎兵轉瞬之間和白杆兵撞擊在一起。密密麻麻的長槍,排山倒海一般的刺殺而來。


    建奴騎兵後麵的步兵立刻拋射弓箭。


    此時,兩紅旗的步甲也衝上來了。


    五排白杆兵拉成一道五列橫隊,直接奔著騎兵和步甲硬鋼而來。


    長槍頭從前到後,組成相差一個身位的縱向布置。一邊喊著號子,一邊先前刺殺前進。


    他們後麵的白杆兵則背負長槍,拿出硬弩對著八旗騎兵就開始射擊。


    這些白杆兵血戰三十多年,都是百戰老兵。


    盡管有很多新舊不斷替換,但是一支部隊的鐵血精神一直傳承下來。他們三十年來,一直在作戰,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他們的戰鬥經驗甚至比建奴還要豐富。


    他們從東北到西南,從四川到東南沿海,從蒙古、女真、西南夷到倭寇,全都打過。


    白杆兵是大明帝國的“山地戰之王”,從貴州山地打到遼西走廊。隻有河南南部山區棚民、獵戶組成的毛葫蘆兵能勉強相比。


    正紅旗的騎兵,首先遭到刺殺。


    長槍從戰馬的前胸捅了進去。扒出來就是一個血窟窿,馬甲沒起任何作用。白杆兵的密集隊形,導致每一個騎兵前麵都是四五隻長矛頭。根本擋不住。


    甲喇額真哈圖琛,帶著十幾個親兵向前猛衝,現在到了拚命的時候了,必須擊潰步兵陣列,否則騎兵一旦停住就麻煩了。


    試圖用馬速撞擊,撞開白杆兵的陣列。可是他撞飛了兩個人後,才發現,五列長槍兵的後三列的長槍依次在等著他的撞擊。


    他的親兵們接二連三的被刺下馬來。轉眼間三支長槍奔著他而來。


    他的戰馬嘶鳴著倒地,後三排的長槍突刺而來,哈圖琛用長刀擋開了一支長槍,砍斷了另一支槍杆兒,可是最後一支長槍刺了過來。實在擋不住了。


    三重甲也沒有擋住槍尖兒加強過的長槍。槍頭透甲而過。從前到後直接貫穿。圖裏琛掙紮著試圖砍斷槍杆兒,那個白杆兵立刻向後猛拽。


    槍頭下是帶著倒鉤的,直接把圖裏琛開膛了。他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兩個甲喇剩餘的騎兵,全部和十二個營頭的白杆兵撞擊在一起。騎兵迅速就失去了速度。因為他們發現根本撞不開白杆兵的厚實陣列。


    騎兵衝陣全靠一往無前的勇氣,用人、馬、甲胄合在一起的五百斤的重量,加上高速衝來的形成的動能,把步兵撞飛,讓他們因為恐懼而崩潰陣型。


    可是這些百戰精兵麵前,人沒有人因為恐懼而逃跑,反而是懷著為十年前複仇的心態,不要命一般,洶湧向前突刺。


    騎兵一旦停止下來,在長槍麵前,立刻就落了下風。無數的鉤子掛住這些人的布麵甲,把他們扯了下來。然後被無數的槍頭兒攢刺成了馬蜂窩。


    騎兵們拚命的用長刀格擋,防止自己被鉤子鉤下馬來。


    這些川兵勾不到人,就去鉤馬腿。對著戰馬膝關節勾住往迴拉。鋒利的刃口立刻切開了關節後側。戰馬疼的翻滾倒地。


    對著馬匹大腿橫著往迴拉,把肌肉劃開,疼的戰馬嘶鳴跳躍,連人帶馬摔倒在地。


    一陣亂槍攢刺過去,連人帶馬全部刺死。


    白杆兵貓著腰,喊著重慶那邊的方言號子,長槍不停的向前攢刺前行。


    兩紅旗的騎兵沒堅持多久就崩了。完全失控,甚至出現了大批逃兵。


    後麵的步甲玩命一般的拋射輕箭,試圖給白杆兵造成殺傷。用來緩解前麵騎兵的壓力。


    箭矢像是雨點一般落下,可是這些人現在的紮甲都換成板甲。即使是十年前,他們的紮甲,外麵圍上棉被,當初八旗的重箭和火槍,也沒能奈何的了他們。


    現在的板甲盡管是鋼材的,但重量比紮甲輕了三分之一。防護性能提高了幾倍。板甲基本沒有甲縫。長槍想要通過夾縫刺入幾乎不可能。


    密集的箭矢落下,這些白杆兵理都不理,就是悶頭向前刺殺前進。


    八旗的騎兵麵前全是亂晃的槍花和密密麻麻的槍杆子。晃得眼睛都花了。他們根本看不出哪個是虛影,哪個才是真正的槍頭兒。


    這些川兵身上像是長了草一樣,插滿了密集的箭杆兒。可是他們什麽事兒都沒有,就是悶頭向前衝。


    嶽托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他終於相信了老人嘴裏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人真的很難纏。


    這個時候,步甲終於衝上來了。他們接替了騎兵,對著白杆兵的方陣衝了過去。


    嶽托的甲胄上插著十幾支弩箭,左臂也受傷了。此時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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