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汗,我派出去的都是我最精銳的那可兒和護衛。可不能折損在城下啊,一定要想辦法撤下來啊。”


    眼看著今天是沒法繼續進攻了,這條披著鐵皮外殼的黑船不停的在護城河裏,繞著圈的橫衝直撞,攻城的兵力完全被切斷了。城上的守軍也來勁了,拍杆和滾木不要錢似的往下扔。


    一時間,蒙古人在護城河和城牆之間抱頭鼠竄。


    沒有人再敢去爬梯子,佛郎機炮從背後打來的密集霰彈,太可怕了。


    轟的一炮,一片鋼珠密集拍來,就像蒼蠅拍打牆上的一片蒼蠅一樣,爬城的勇士們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磨桌沒讓用船頭的紅衣大炮,這門三十六磅加農炮,威力太大。


    磨桌知道安三溪半年就夯築起了這個土城,還沒有來的及包磚。估計不會太結實。這急急忙忙趕工出來的玩意,要是被自己轟塌了,安三溪還不找自己拚命。


    船上的五個小旗也都跑到右舷,五十支燧發槍和手銃也紛紛對準蒙古人射擊,一時間,蒙古人傷亡慘重,倒了一地。


    此時此刻,護城河內外交通斷絕。


    所有的浮橋和梯子都被蒸汽船撞毀了。外邊支援不上去,裏邊撤不下來。既有蒸汽船火炮霰彈和火槍的射擊,城牆上也趁機從垛口伸出頭來向下射箭。


    汗阿海也是額頭的青筋直跳。這些上去的都是各個台吉的親信和精銳。要是全仍在城牆下,會出大事的。


    “尊敬的汗,我看不如用投石機打那條船試試,如果能擊毀那條船,就能把我們的人先撤下來。”楚布清塔布囊建議道。


    “嗯,這是個好主意,用投石車砸死他們。就這麽辦,楚布清,我把投石機和投石車都給你,你去狠狠的打他們。”汗阿海惡狠狠的說道。


    晨曦號轉到第五圈時,磨桌看到城北這一片平地上,好多的拋石車推了上來,還有一些人力拋石機也在往這邊拖曳。


    拋石機通身用木料製成,炮架上方橫置一個可以轉動的軸,固定在軸上的長杆稱為“梢”,起杠杆作用。


    隻有一根木杆的稱為“單梢”,設多根木杆的叫“多梢”,梢越多,可以拋射的石彈就越重、越遠。古代炮梢最多可達13梢。


    梢所選用的木料需要經過特殊加工,使之既堅固又富有彈性。另外由於拋石機是運用杠杆原理製造的,所以炮梢的長度及力臂和阻力臂的比例都要精心測算,一般炮梢長約2.5~2.8丈。


    梢的一端係有“皮窩”,內裝石彈,另一端係炮索,長約數丈,小型炮的炮索在1~10條不等,大型炮多達百條以上,每根炮索由12人拉拽。


    最大型的石頭炮,由上千人拖拽發射,可謂是亂石穿空,彈如飛蝗一般。


    不過此時,蒙古人早已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當年的迴迴炮,襄陽炮,早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他們敗退迴草原後,就再也沒有製造能力了。


    這些炮還是擄掠漢人工匠,仿製的漢人的比較落後的拋石機和投石車。


    這些比較原始的投石機,拋擲石彈時,先由一人瞄準定放,拉索人同時猛拽炮索,當炮梢係索一端猛落的同時,另一端的皮窩迅速甩起。


    石彈借慣性猛地拋出,射程可達百步。


    草原上木材少,木匠也不多,都是從曆次入寇關內擄掠來的漢人奴隸。


    這些年草原大饑荒,朵顏三部加哈喇沁蒙古人都餓死了三萬多,工匠們也好不了。


    目前看到的這些攻城武器已經是蒙古人的製造極限了。


    陳曦眼神好,看到了遠處正在趕來的投石車,急忙喊道:“你們快看,他們有投石車。咱們的船裝甲是按照防箭設計的,可不一定能擋住石頭哦。”


    磨桌順著陳曦的手指,看了一會。


    磨桌冷笑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好玩意呢,就這些破爛貨,也好意思拿出來,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看到陳曦不解的看看他。


    磨桌嗤笑道,“當年灑家在亂石灘百戶所城,跟隨老爺抵抗建奴攻城。老爺造的是配重拋石機和扭力彈簧拋石車。”


    “老爺的平衡重錘和配重式投石機,僅僅吊杆就長約15.2米,平衡重錘為10噸。拋石機能將90-136公的石彈拋射約274米的距離。最大能拋射將近454公斤重的彈體。這些韃子造破爛貨,也好意思叫投石機。”


    陳曦研究過亂石灘一戰,自然知道老爺那裏有非常好的投石機。鋼木結構的,又輕便又好用。


    隻不過為了發展火槍和火炮,亂石灘一戰之後,就把這些大家夥,都放在倉庫裏吃灰了。


    “盡管這些投石車落後,但是對我們還是有威脅啊。”陳曦說道。


    “咱們的佛郎機炮裝填實心鉛球彈,射程四百米以上。裝填霰彈,射程也超過一百米。他們的人力拖拽發射的投石機,這麽矮,估計射程不超過一百二十米。姑娘不用擔心,看咱們怎麽摧毀他們。”cascoo


    “停船,火炮瞄準城南的投石車和拋石機。”磨桌從傳聲筒大聲命令道。”


    陳曦知道,不停船不行。這個時代的技術,沒有雙向穩定器,運動中命中率不行。


    必須要停船,靜對靜射擊才行。


    輪機倉裏,立刻斷開了蒸汽,並且短暫倒車,快速把船停穩了。


    一側的三門佛郎機炮黑洞洞的炮口,立刻指向了正在組裝的投石機,和正在往前推動的投石車。


    投石車比投石機射程還近,用十幾頭牛拖曳。而投石機則用牛車拉著配件,到達射程內組裝。


    “全體都有了,換實心彈,目標,遠處投石車。”一個軍官喊道。士兵們立刻就開始裝彈。


    “左側第一個投石車,距離一百五十米,三發實心彈,預備。”


    士兵們紛紛搖動高低機,用照門和準星對準了蒙古人用十幾頭牛奮力拖曳的投石車。


    草原上的土地不算特別的堅實,一下雨就是一地的爛泥,這裏不是道路狀況差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沒有道路。


    草原上,隨便你走,怎麽走都行。


    現在已經開始了秋天,草原上冷的快,幾場秋雨下來,道路一片泥濘。


    這些重型裝備深陷泥坑,盡管不停的鞭打犍牛,也走得很慢。


    此時三門炮已經對準了這輛投石車。


    “放!”總旗一聲令下,轟!轟!轟!


    三門佛郎機炮噴出火焰,三顆六磅重的鉛球向那輛投石車打去。


    這樣近的距離炮彈轉瞬即至,一發打飛了,鉛彈在泥水裏跳彈了幾次,不知道打到哪裏去了。


    一發落入了一群警戒的騎兵中,打死了五個人。


    一發鉛彈命中了拉車的牛,砰的一聲巨響,半個牛身子被打的粉碎,炮彈從牛身體側麵擦過後,擊斷了投石車的橫梁。


    摧毀投石車後,鉛球彈落進了後麵跟著的炮手的人群裏。幾次跳彈後,不知所終。


    後麵跟著的人,是用來輪換的。發射石彈可是體力活,用不了太久就得換人。


    破碎的木屑和木刺向後飛去,一片蒙古人慘嚎著摔倒。


    這些木刺非常鋒利,被炮彈打的向後飛濺直接插進了蒙古人的身體裏。


    跟著的蒙古人都不是正規軍,都是臨時征召來的牧民,這輛投石車正規軍隻有十個人。


    負責這架投射車的軍官,是一個十夫長,十夫長也叫牌子頭是蒙古人的最低級軍官。蒙古語作“阿兒班那顏”


    “那顏”,意為“官人、頭領、首領”,那顏這個官職有些像是後世的主任,可大可小,街道辦事處頭頭也叫主任,部委頭頭也有叫主任的。


    清代時喀爾喀蒙古除了劄薩克圖汗、土謝圖汗、車臣汗三大汗部外,中間還出現了一個三音那顏部,四家分別統領喀爾喀蒙古領地。


    蒙古軍職中百戶長稱為“劄溫那顏”,千戶長稱為“敏罕那顏”,萬戶長稱為“土綿那顏”。


    他站在車上指揮,剛好被一顆木刺插進左眼,頓時痛的從車上翻滾下來,滿地打滾。


    這一隊共計有五輛投石車。隊長是一個五十夫長。


    五十夫長不是常設的官職。類似後世的旅。一般是特殊需要才設立這樣一個比百夫長小,而又比牌子頭大的一個官職。


    圖賴是這個投石車隊的五十夫長,也就是五十戶長,稱為“塔賓那顏”。


    “這是火炮,快趴下,全都趴下。”


    圖賴塔賓那顏,是見識過世麵的,他知道這是佛郎機炮,他當年跟隨汗都海攻打馬蘭關,見識過這玩意。


    聽草原上的老人說,當年漢人的浙兵,有很多的這玩意。


    那個叫做戚繼光的大帥,經常帶著他的車營,拉著這玩意來掃蕩草原。


    這東西射程比弓箭遠的太多,搞得朵顏三十六家生不如死。


    所有的蒙古人,稀裏嘩啦的全都趴在了地上。


    “摧毀了橫梁,嗯,這台投石車就算廢了。好了,瞄準下一個最近的那輛車,預備!放”


    磨桌放下望遠鏡,滿意的點點頭。


    三發命中一發,直接打斷橫梁,還不錯。


    這時候六座投石機也到達了射擊位置,開始組裝,投石機吊臂比投石車長的多,射程也更遠。大概在二百米處就停下了。


    明日五更,最近比較忙,欠帳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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