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正在地板上,盤膝圍坐吃火鍋。


    看到楊凡看著那個小東西皺眉,小娘皮靠過來,抱著楊凡的右臂,溫柔的說道:“老爺有什麽麻煩事兒嗎。”


    “嗯,也不算是麻煩事兒,正好,我請教一下你和月如,在大明,黃金這東西多嗎。”


    塗山月和林月如對視了一眼,老爺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我大明的黃金最大的產地在雲南,一年大概四萬兩左右,全國大概年產二十萬兩左右,用老爺的算法大概七點五噸。”塗山月說道。


    她和林月如都是特務機關出來的頭目,對很多隱秘的事情都知道的很清楚。


    林月如也湊過來,抱著楊凡的另一隻胳膊說道:“老爺,大明雖然年產黃金不多。但是,從戰國時期黃金就開始大量生產,漢唐都達到了高峰。兩千年下來存量的黃金應該很多的。但是沒有人統計過,誰也不知道民間到底有多少黃金。”


    小娘皮也說道:“反正黃金多數在民間,官府裏很少,皇宮裏估計有三四噸的樣子,都是各種金器。反倒金錠子和金挺、馬蹄金這些用來賞賜的應該不多。”


    這時候,盤膝坐著吃火鍋的瑤光放下筷子,說道:“華夏是世界上黃金的主要產地。史前時代就盛產黃金。西方的羅馬和希臘鑄造金幣的黃金都是從華夏的阿爾泰山采掘的,然後沿著史前就存在的貿易路線運輸到歐洲的。阿爾泰山因為這個原因又被歐洲那邊叫做金山。”


    楊凡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瑤光的意思,但是金礦多來不及開采也等於沒有。還是要現在就有的金子。


    楊凡繼續和大家一邊吃火鍋一邊繼續商議。


    林月如把煮好的鴨血夾到楊凡的調料碗裏,說道:“老爺是要收集黃金嗎,不知道想要多少。”


    楊凡知道,魏督公的情報組織和資金來源,以及金庫都在林月如的手裏,林月如沒有給楊凡生育孩子之前,是絕對不會交出來的。


    楊凡明白,林月如這種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長大的人,疑心病很重的。


    她又是天香樓的頭牌,對男女情情愛愛的那迴事見得多了。


    那份工作不就是和男人玩心眼兒嗎。最然她是清清白白的清倌人,頭牌身份隻是掩護。


    但她在青樓裏見過的,比很多女人一輩子經曆的都多。在感情上冷靜的很的。


    要不怎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呢。


    戲子成天在台上演戲,什麽兄弟情,君臣義,夫妻愛。都演得麻木了。煩死了,心裏夠夠的了。


    現實中,那裏還會熱衷於這些。


    她又是出身秘密情報機關和特務組織,被心理不健全的太監養大,心狠手辣的女人,見慣這世上的黑暗,對人情世故早都看的通透。


    雖然她也渴望成家,渴望被愛。希望嫁得好,有一個憐惜自己的相公。但是,這不意味著她會沒有原則的遷就楊凡。


    況且,她還沒有見到去了長崎的魏督公,她還在擔心義父的安全。魏督公畢竟是她在這個世上,除了楊凡唯一的親人了。


    隻有她生育了子女,才能讓她的心態迴歸家庭。才能醫治好她從幼小時期受到的心靈創傷。


    楊凡看著林月如說道:“如果你手裏有黃金,我用白銀和你換。價格你開”。


    楊凡無恥的說道。現代的白銀一克隻有5塊錢,現代黃金一克要420塊錢。實際比例是八十四比一。


    當然,這些林月如是不知道的。


    林月如看著楊凡,大眼睛水汪汪的,閃著狡黠的光芒。


    她知道楊凡是怎麽想的,林月如的錢還不就是他的錢,早晚是他和林月如的孩子的,把錢給林月如,就是左手換右手。換不換的其實都是一迴事。


    怎麽折騰錢還是在家裏。


    她也明白這是楊凡怕她疑心,給她安全感罷了,心裏也有些感動。


    畢竟這代表著老爺嗬護自己,心裏在乎自己的感受。她也能感覺到,在楊凡心裏所有女人都是平等的,沒有什麽嫡庶之分。


    “大明以前一兩金子換四兩白銀,但嘉靖以後就兌換比例就上升了,要換五兩白銀。到了萬曆朝海外的銀子大量湧來,現在市價是七兩銀子多點的樣子。老爺你出多少錢,可不許欺負我和我將來的孩子。”林月如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道。


    楊凡把她摟過來,用手指托著她尖尖的下巴,調笑道:“今晚你要是把本老爺伺候舒服了,我就出八兩銀子,你看如何。”


    林月如大喜,她是個典型的財迷,銀錢一向是有進無出的。


    畢竟小時候太窮了,顛沛流離的,從小就明白錢是個好東西。所以一有機會就搜刮錢財。


    除了義父的錢,她自己也有不菲的小金庫,比小娘皮的家當多多了。


    “老爺,你說話可要算話,可不許抵賴”林月如立刻興奮起來。


    她手裏金子可不少。主要是金子不占地方,好收藏。除了需要流通的白銀外,秘藏財富她基本都換成了金子。


    “好,我楊某人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過,隻要你有金子,不論多少,我都給你按照八兩兌換。”楊凡心裏樂開了花。


    八比一賺大了有木有。四十塊錢買一克金子,簡直要爽死。


    “老爺,妾身這裏有些金器,估計能湊個三千兩左右,妾身不要老爺的銀子,就當給老爺解憂了。”小娘皮橫了林月如一眼,把楊凡的胳膊又抱的緊了一緊,嬌聲說道。


    “哼”林月如冷哼一聲,不爽的把臉轉過去了,不看塗山月撒狗糧。


    你願意那是你的事情,老娘是窮人家的孩子,何必和你塗山大小姐攀比。老娘隻在乎實惠,不在乎麵子,況且我一個做妾的,要什麽麵子。


    “啊,這個,多謝夫人了”楊凡有些尷尬,連忙又摟了摟塗山月,以示安慰。


    塗山月這是告訴他,右邊這個是老婆,是時時刻刻真心為自己打算的。


    梅香看看林月如,又看看夫人,急得快要哭了。


    抽泣道:“老爺,妾身沒用,幫不上老爺,我沒有金子,隻有幾套金簪子和頭麵首飾,還是老爺納妾身時賞賜的,妾身這就去拿來。”


    一句話說的楊凡心裏怪難受的,連忙哄她道:“老爺不是缺錢了,也沒有遇到什麽困難。隻不過是要換金子辦事。不用你的首飾。你小姐和二夫人都是小財主,你不要和她倆攀比,老爺知道你最在乎老爺了。”


    楊凡又給她夾菜到碗裏,說道:“都這麽嚴肅幹什麽,吃飯,吃飯,邊吃邊說。”


    這才把梅香哄開心了。


    “湘怡,你是管著錢莊的,吃完飯,快馬派出信使,給各地的興禾錢莊下令,我們即日起以七點五比一的價格兌換黃金,直到我們收集到足夠的黃金為止。現在錢莊都開到那裏了。”


    湘怡放下筷子,匯報道:“老爺,現在錢莊已經開設了八家,遵化一家主要麵對鐵廠、礦場和販賣鐵的客商。天津一家主要對海商、漕運商人,還有當地的商戶。京城東西南三城各有一家,主要對京城官商百姓。揚州開設一家,主要針對鹽商。南京開設一家,主要針對江南士紳。廣州開設一家,針對南洋的外海貿易商人。”


    楊凡有些皺眉,這個年代,最大的貿易港口都在福建,不管是泉州、月港還是明末崛起的廈門。


    這些港口水深情況好,四周環繞山脈,限製了山洪對河口的衝擊。潮水小,能進大船。也擋住了每年一度的熱帶風暴。而且背靠江西景德鎮和龍泉窯,以及江南的絲綢產地。


    “為什麽沒在福建設立錢莊”楊凡不解的問道。


    現在飛剪船投入使用後,極大的縮短了海上運輸的時間,使在沿海和沿長江布置商業據點稱為可能。


    天津往返廣州也就十天左右。南京甚至三天就能往返。


    湘怡為難的說道:“福建是熊文燦總督的地盤,他們那裏似乎對北方來的客商不太友好。目前我們派去的人還沒有辦妥的迴信兒。”


    楊凡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鄭芝龍此時正在和熊文燦緊密聯係,準備招安,現在福建的形勢很微妙。


    湘怡說道:“派去的人之前迴信說,福建發生了大饑荒,各地都很亂,福州和泉州都戒嚴了。暫時沒法子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崇禎元年(1628年),閩南再一次遭大旱,饑民甚眾。


    鄭芝龍在熊文燦支持下,再度招納漳、泉災民數萬人,“人給銀三兩,三人給牛一頭”,用海船運到台灣墾荒定居。


    在台灣曆史上,鄭芝龍是組織大規模移民的第一人。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下半年,鄭芝龍就會對朝廷表示以“剪除夷寇、剿平諸盜”為己任。


    因為賑災有功,自掏腰包,表現出了極大的誠意,朝廷接受了鄭芝龍。


    皇帝為了安定東南沿海,詔授海防遊擊,任“五虎遊擊將軍”。


    接受了朝廷的官職後,鄭芝龍也就是西方曆史上,鼎鼎大名的尼古拉一官,就會離開他多年經營的海上根據地台灣,坐鎮閩海。篳趣閣


    此時,鄭芝龍有部眾3萬餘人,船隻千餘艘。盤踞台灣南部。


    下半年招安後,他仍率領原部,為明廷守備沿海以防海盜倭寇和荷蘭人進攻。有了官身後,他的實力急速膨脹,海上力量一家獨大起來。


    在五年之後,他在1633年在金門打敗荷蘭艦隊,控製了東南的整個海麵,隨即,他官至總兵。


    但年底招安的不久後,他就退居幕後指揮,返迴福建泉州南安老家。以官員自居,洗白了海盜和海商身份。


    現在,正是東南海疆無主,群雄逐鹿的時候。


    鄭芝龍集團雖然有了一定的實力,但沒有招安的朝廷官軍身份,還遠遠沒有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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