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們都點頭,老爺說的非常明白了。


    這就是華夏不斷一亂一治的根本原因了。


    小娘皮感慨的說道:“老爺說了這麽多,其實還是儒家的問題。今日大明的尋租性地主,不都是讀書人嗎。他們讀聖賢書,幹下流事兒。都說破山中賊易,破胸中賊難。錢財就是他們的胸中賊。”


    楊凡說道:“秦統一後,華夏前一千年是上升時期,自從隋唐搞了科舉,尤其是宋朝和我大明,空前擴大了科舉取士的規模後,華夏進入了一千年的下降時期。”


    “讓讀書成為進入官場的主要途徑,本來是希望他們這些儒家弟子,道德水平會更高。畢竟讀了聖賢書,講究自我修養。可是他們掌權的這一千年來,看事實,他們幹的非常不好。這些問題都出來了。”


    “他們都窮過,可是一旦摸到權力,變得無比貪婪。當初對他們希望多大,現在的失望就有多大。”


    小娘皮非常認可楊凡對儒家弟子的看法。


    她說道:“老爺,我們楊家絕對不能靠著這些儒生來治理,否則我們也會步這些曆史殷鑒的後塵。我們要永遠保護、支持經營性的力量,用他們作為我們統治的基礎。他們才是創造財富的主力軍,是未來的希望。”


    林月如也說道:“尋租性的這群人,最終隻能把天下搞崩潰。這是曆朝曆代反複證明了的。他們自己也被下層百姓的造反所消滅。然後重新循環,產生新的尋租性集團。不停的反複重啟。可憐我華夏百姓,祖祖輩輩被困在這個枯井裏,坐井觀天,不能解脫。”


    楊凡點點頭說道:“儒家沒有胸懷,不能容納批判,例如孔子殺少正卯。因此和真理無緣。儒家沒有邏輯,論語說的都是生活經驗和常識,因此和哲學無緣。儒家不講實證,空談道德,因此和科學無緣。儒家沒有膽量超越權勢,他們依附權貴而生存,所以和正義無緣。”


    “他們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好的貢獻,但他們又不肯向道家學習,脫離塵世,自我修行。他們不甘寂寞,熱衷於入世。最終隻能把自己打扮成道德的偽君子。在權勢旗下,做個打手仆人。”


    “所作所為,除了貪汙就是跪舔。”


    “儒家標榜的最高境界,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實際上,從曆史上看,絕大多數儒家弟子,在現實中的生存方式是,他們窮則窮則搖尾乞憐,富則妻妾成群,為非作歹。”


    楊凡心情有些沉重,看著默然無言的夫人們,心裏想著這些混蛋玩意兒,把宋明兩朝搞的兩次亡國,還差點滅種。真是破壞力驚人。搞建設不行,搞毀滅都不用學。


    難怪五四先賢們堅決要打倒孔家店,讓他們退席。


    “老爺,我一想到我華夏的百姓,兩千年來,這過得都是什麽樣的日子啊,就心裏難受。你能救救他們嗎。”小娘皮眼淚汪汪的問道。


    老爺最有本事了,一定有辦法的。


    楊凡苦笑道:“我能有什麽辦法呢。這是人性決定的。人就是這樣的東西。現在是百姓受苦,你同情百姓。不要忘了,儒生多數人也是下層百姓出身,他們上去後,也沒見他們對百姓有什麽憐憫之心。”


    “把解決問題的希望,放在人的善良上是不靠譜的。”楊凡說道:“大家都是凡夫俗子,哪有那麽高的道德水平。男人裏有父性的都不多。絕大多數男人都是喜歡這個女人,才會愛她生的孩子。一旦厭棄了這個女人,就連她生的孩子也一塊厭棄了。能拋開個人感情,不受自己情感的影響,愛子女的男人都不多。人愛自己的孩子是天性,是本能。還能指望什麽去愛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嗎。”


    楊凡看過太多了,後世離婚後,再婚重新生孩子,對前妻和前妻生的孩子,逐漸冷淡生疏,最後不聞不問的例子了。


    小娘皮問道:“那怎麽辦呢,就沒有靠譜的辦法解決問題嗎。”


    楊凡想了想說道:“你們知道洪武年間的團槽喂驢案嗎”


    小娘皮等人搖頭,這個確實不知道,她們雖然是東廠出來的,也不是什麽案子都知道的。


    該案的大致情況是:朱元璋曾起兵二十三萬發動北伐,命北平布政司為大軍準備驢子,每兩名士兵配備一頭驢子作為腳力。驢子既可以馱運物資,也可以隨時做軍糧殺了吃肉。


    兵力調至北平約半數時,朱元璋改了主意,宣布停止行動。讓所有士兵迴歸衛所,唯已備好的驢子留下,由北平布政司負責喂養。


    朱元璋認為,半數兵力到了北平,那麽北平布政司至少應該已備好五萬匹驢子。布政司衙門可以將這些驢子分配到民間讓百姓們領養。


    他覺得這種事根本不會增加百姓的負擔,農夫下地幹活時帶上驢子,將之拴在郊野吃草,既不妨礙幹農活,也不需要額外開支草料。


    在他看來兩全其美,真是個好辦法。關鍵是他不想養驢花錢。


    但北平布政司衙門的做法卻是“令民入邑,團槽喂驢”,在城裏建起了有團槽(大概是指圍成一圈,圈中間有柱子用來拴驢的那種食槽)的驢棚,讓老百姓進城來服勞役喂驢。


    此舉讓朱元璋勃然大怒:


    朱元璋揣測認為,北京布政司衙門的官員這樣幹,肯定是為了逼迫百姓來給他們送賄賂。


    百姓要進城來喂驢,草料卻需出城去取,往返來迴既占用人力,也占用時間,必定耽誤正常耕作。


    有些百姓為了躲避喂驢,便會給官員送錢。


    依據這番主觀推斷,朱元璋下令將北平布政司經曆董陵雲以及相關府、州、縣的官吏,集體梟首示眾。


    其實,朱元璋想得到的“各戶分養”之法,元朝早就想到了。不但想到了,還真正的用過了。


    但元朝人最終發現,相比各戶分養,團槽喂驢才是那個更不壞的製度。


    因為分戶飼養,就要保持監督,不然驢子跑了,丟了,病死了,餓瘦了怎麽辦。元代官府的馬與駱駝,一度也曾直接分配給百姓喂養。官府也想省錢、省飼料。


    結果那些負責督管此事的“仆禦”們,以監察百姓是否好好喂馬喂駱駝為名,頻繁下鄉騷擾百姓。


    他們住在百姓的房子裏,索要吃喝、傷害桑果,還強迫百姓從自己手裏購買飼料。


    朱元璋是自己拍腦門,不了解實際情況弄了個冤案出來。


    胥吏這些人,給一點點權利,就能敲詐勒索把百姓搞的很多破產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減少他們和百姓的接觸,才是保護百姓的可靠選擇。


    所以,靠道德是約束不了貪腐的。隻能靠好的辦法和製度。就像北平都司搞的這個團槽養驢方式。讓胥吏沒有機會下鄉去敲詐勒索一樣。


    小娘皮眼睛一亮,說道:“老爺我懂了,你把無地少地的百姓,以涉嫌作亂的名義,強製抓走。就是讓他們脫離這些官吏的控製,讓他們用腳投票,才能得到解脫。”


    楊凡點點頭,就是這個辦法。


    你們再厲害,百姓跑了,不跟你玩了,你能怎麽樣。你追到美洲去咬他們嗎。


    “隻有全體上下一致,向外發展,不斷拓寬生存空間。讓下層始終有發展壯大的機會,才是正解。這個世界很大,不要總盯著鍋裏的仨瓜倆棗的。”楊凡說道。


    崇禎現在的問題就是,分不清這個朝廷裏,誰是驢,誰是馬。


    他的心思都在內部,根本沒有想外發展的見識。


    可是內部他也搞不好。


    他這兩年是,提拔了溜須拍馬的。表揚了指鹿為馬的。重用了害群之馬的。輕信了心猿意馬的。忘記了金戈鐵馬的。包庇了非驢非馬的。整垮了單槍匹馬的。坑苦了當牛做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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